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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68章 大膽結論 文 / 淳汐瀾

    這日裡,錦繡寫下一張對於宮寒之症的食療冊子,然後封存好,讓冬暖給工部主事黃奶奶送去。

    錦繡做事從來都是有始有終的,雖然黃奶奶與她並無關係,給她看病,連診金都未收到半分,但既然答應了要給人家醫治,肯定得醫治到底。那黃奶奶的病,也只能慢慢調理,沒有捷徑可走,除了藥物調理外,膳食調理也是至關重要的。

    「記得告訴這位黃奶奶,我這單子上的藥膳,必須照著做,如此調養半年,應該會有結果的。另外,還得保持良好的心態才是,也要讓黃家人不要給她添加任何壓力。」與黃奶奶素不相識,但見識到古代子嗣對家族的重要,以及女子無法生育子嗣,這可是比死了還要痛苦。不說自己受到的心理壓力,單說婆家給的壓力與厭棄便能毀掉一些毅志薄弱之人。

    同樣是女人,錦繡也理解黃奶奶的痛楚與焦急壓力,在她能夠幫助的範圍內,也不介意給予她些助力。

    冬暖很快就回來了,一臉的耀武揚威,冬暖生得本就好看,這種由內煥發出的喜悅與精神氣兒,連錦繡都無法忽略。於是好笑地問道:「怎麼,春天到了?瞧你高興成這樣?」

    冬暖屁顛顛地來到錦繡跟前,笑得無比討好,雙眼賊亮,連錦繡頭上那金光輝燦的赤金紅寶石鳳釵都比不上了。

    「王妃,奴婢去黃奶奶家中,您猜,奴婢碰到誰了?」

    「劉子威?」冬暖臉色一凝,錦繡又一臉高深地道:「應該是劉子威的妻子,楊氏?本大師算得可對?」

    冬暖原本得意的臉,陡然垮了下來,嘟嚷道:「王妃猜得太準了,一點都不好玩。」

    侍書等人羨慕地看著冬暖,她們知道王妃一向平易近人,從來不擺架子,但這並不代表身為下人的她們可以在王妃跟前沒大沒小。她們都是由內務府特地培訓出來送入楚王府,接受的都是森嚴的宮廷培訓。就算知道王妃並非那種特別講規矩的主子,也不敢像冬暖這般敢與王妃沒大沒小。

    錦繡好笑地說:「也並非我有神機妙算的本事,而是你總是嘮叨著都進京這麼久了,卻總是沒能碰到劉家人,想來真要讓你碰著此人,應該比撿了千兩金子還要高興吧。」

    她太瞭解冬暖了,她們主僕,其實都是同一類型的性格。那種錦衣夜行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有了好看的東東,拿出來炫耀一下也好。冬暖以前在劉家可沒少受委屈與奚落,如今她可是今非昔比,得知劉家人也在京城,巴不得去得瑟一下也是好的。

    錦繡也理解冬暖這種心情,就好比她嫁了趙九凌這個真正高富帥,也忍不住時常在腦海裡意淫著,找個機會在顧丁氏面前顯擺一二,看那顧丁氏悔恨交加的面容,就是件無比痛快的事。

    冬暖雙眼晶亮,「王妃越來越厲害,奴婢在黃家,確實見到了那楊氏,哼,那楊氏看到奴婢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揚眉吐氣的感覺,真是好。」冬暖又嘮嘮叨叨手舞足蹈地說了當時楊氏見到她的表情,那種震驚,驚疑,以及複雜心虛的模樣,可沒把她興奮死。

    錦繡也來了興致,說:「那倒是恭喜你了,總算報得大仇。」

    侍書等認見王妃心情甚好,也七嘴八舌地問冬暖,「想必那楊氏現在肯定追悔莫及了吧?」

    「誰知道,不過瞧她心虛的模樣,我就痛快。」

    「那冬暖姐姐,當時你又是如何表現的?說來聽聽?」

    冬暖一臉的得瑟,傲然地抬高下巴,「雖然真恨不得給她兩巴掌,但我豈是那種沒品之人?我也不過是佯裝偶然瞧到她,皮笑肉不笑地與她打聲招呼罷了。」

    「快說快說,當時怎麼個情況?」

    冬暖嘿嘿一笑,回想著當時的情形,越發得意,「……當時,她還沒認出來我,我便說『夫人,好巧,奴婢在這兒碰到您。夫人三年不見,近來可好?』這楊氏很快就認出了我,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儘管她力持鎮定,但我分明瞧到她聲音顫抖,她說『原來是你,想不到你運氣倒是好,攀到高枝了』。我說,『承蒙夫人誇獎。如今奴婢在王妃跟前過得非常好,王妃也很信任奴婢,奴婢能有今天,全是夫人的功勞。』那楊氏臉色更加不好看,不過到底要顧忌我是王妃的人,不敢對我怎樣,反而還擠出笑臉來,說『當年我就看你是個有福氣的,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大的造化。』我說,『也多虧了夫人的成全,否則也不會有奴婢的今日。』當年被這楊氏整得可慘了,如今總算能出這口惡氣,但我也知道,就算有王妃這個靠山,可以噁心一下她,但也不能拿她怎樣,於是我又說『當年奴婢在劉家的事兒,我家王妃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對奴婢非常同情呢。夫人,奴婢運氣確實好,遇到了宅心仁厚的主子,倒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哈哈,你們不知道,那楊氏的臉色,可精彩了。」

    侍書等人也笑了起來,紛紛豎著大拇指,說冬暖做得好,也有人恭喜冬暖,總算大仇得報。幾個丫頭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到底只是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平時候被規矩束著,這會子見王妃都不見介意了,也就沒了顧忌,沒完沒了地胡鬧著,演到最後,已經嘻笑著相互打鬧起來。

    趙九凌回來,便瞧著這情形,說了句:「什麼時候本王的留仙居成了爾等嘻鬧的場所了?」

    一瞬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了,丫頭們全都跪了下來,侍書與趙九凌接觸得最久,自然知道趙九凌的脾氣,嚇得臉都白了,跪下來,半邊身子都要軟掉。

    錦繡笑著起身,「王爺回來了,外頭冷,來,喝口熱茶驅驅寒。」說著順手就把自己手上喝了一口的茶盞遞了過去。

    趙九凌接過,一口氣喝了個精光,錦繡接過茶盞,對跪著的丫頭道:「都起來吧,不過是無事時鬧一鬧,這兒又沒外人,也沒什麼影響的。王爺回來了,趕緊去準備膳食。」

    冬暖心驚膽戰地看著趙九凌,發現他沒有任何表示,這才稍稍放下了心,趕緊起身,拉著侍書等人一溜煙出去了。

    看著丫頭們逃也似的背影,趙九凌說:「你倒是縱著她們。」

    錦繡笑了笑說:「我剛才不是說過嘛,反正沒外人,又無事,偶爾鬧鬧也沒什麼的。咱們是主子,讓奴才敬畏也是好的,但敬畏過頭了,也並非好事。只要能忠心主子,偶爾沒大沒小一回,也傷不著什麼的。」

    「就你理由多。」不知想到了什麼,然後笑了起來,「今兒我去了武定侯府,宋家的丫頭們也是如此。宋融也與你說得差不多。想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錦繡奇怪,「王爺最近與宋融走得很近?」

    趙九凌不大自然地道:「大家同在戶部當差,他又是表妹夫,親戚情份在那,自然就走近了。哦對了,開惠已經五個月的身孕了,你是她表嫂,沒事時也要去瞧瞧她也好。莊淑姑母早逝,壽寧伯府又是個狠心的,這丫頭也怪令人心疼的。」

    「王爺這個表兄倒是合格。」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了,表哥關心已出嫁的表妹?還成日表妹長表妹短的,在這表兄弟可以自由結合的古代,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趙九凌沒有聽出錦繡的話外之音,隨手拿了放到盤子裡的蘋果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說:「再過不久便是親蠶禮,王妃公主以及京裡三品以上的外命婦都得參加。怕你對此一無所知,便求了母后,派了個經驗豐富的女官來教你。你可得仔細學了,千萬別給我丟人。」

    錦繡丟了個白眼給他,「我什麼時候給王爺丟過臉呀?」既然她能端起王妃這碗飯,規矩禮儀什麼的只要有人肯教她,學一遍她就記得牢牢的,絕對錯不了。

    瞪著男人吃蘋果的動作,錦繡欲言又止,她很想對男人說,這蘋果可是她剛才啃過的,上頭還殘留有她的口水。但見男人吃得歡,毫不介意地從自己啃過的那兒下嘴,對他那一瞬間的不快又奇異地消失了。

    ……

    之後過了沒幾天,錦繡果然親自去了趟武定侯府。

    因為沒有擺王妃儀仗,宋家人只需大開中門,行下禮便成,開惠縣主也挺著肚子出來,親自迎錦繡進門。

    錦繡打量開惠縣主,說:「表妹越發福氣了,瞧,雙下巴都長出來了。」

    開惠縣主一臉的不好意思,聲音嗔怨:「都是大爺他啦,每天讓廚房換著花樣給我做吃的,

    生怕我餓著他兒子似的。瞧著,都胖成這樣了,到時候可要怎麼見人?」

    錦繡仔細打量她,開惠縣主生得本來就美,因懷孕而胖了不少,卻並不難看,反而有種成熟少婦的風韻,珠圓玉潤,說得全是這類人。

    「懷孕期間,肯定要多方面補充營養。當然,補太多了對生交也是不利的。不過表妹這五個月大的肚子,也算合適。等會子回到屋子裡,我再給你量量腹圍。」

    宋夫人滿面的笑容:「媳婦何德何能,居然讓王妃親自登門看病。」

    錦繡笑道:「都是親戚,更要時常走動才好。更何況,也是王爺叫我來的。」她細細打量開惠縣主,說:「王爺可沒少要我多多照顧表妹。」

    開惠縣主一臉的驚訝,「恆陽表哥真這麼說?唉呀,這怎麼好意思呢,恆陽表哥也真是,表嫂每日裡忙進忙出的,怎麼還要勞煩表嫂親自上門的?」

    宋夫人又驚又喜地說:「王爺真是太客氣了,弄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

    武定侯婆媳的表情都是又驚又喜歉受寵若驚的表情,而錦繡也打聽出,趙九凌與這位表妹,確實是八桿子都打不著邊的,以往更是連面都很少見過。錦繡放下心來,但新的擔憂又上來了,她仔細打量開惠縣主,不得不承認,這位生得確實美麗,清麗可人,吹彈可破的皮膚,一雙欲語還休的杏眸彷彿要滴出水來,眉宇舒展,走路昂首挺胸,下巴輕抬,一派的悠然貴氣。就算在婆母宋夫人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恭敬中又帶著些許親妮……以錦繡做大夫多年的經驗來觀察,只有日子過得稱心了,舒心了,才會有這般寫意自在的神色。

    按著規矩,但凡客人登門,不管是什麼身份,都要通知主人家身份輩份最高的人,以示尊重。錦繡今日目標只在開惠縣主身上,於是對宋夫人道:「今兒個我只是來給表妹診平安脈的,夫人那我就不過去了。」

    宋夫人含笑說:「是是,王妃能親自前來,已是我們宋家莫大的福份了。為了月荷這個肚子,倒讓王妃親自走一趟,實是過意不去。月荷,你可得好生招待王妃,不得怠慢。」

    月荷是開惠郡主的小名,比起其他婆母那樣只叫媳婦的姓氏來講,倒可以看出宋夫人對開惠這個媳婦的重視。

    去了開惠縣主的院子,與錦繡一道分別到臨窗大坑了,丫頭們麻俐地上了茶水瓜果,錦繡本是個吃貨,今天天氣不錯,瞧著這黃橙橙鮮艷欲滴的橙子,切成小小的薄片,食指大動,忍不住吃了幾片。

    開惠縣主見狀,笑道:「原先便聽聞表嫂最愛吃橙子,想來是真的了。表嫂若是喜歡,等會子我讓人裝一籃子送去王府。」

    「這不是御貢的橙子吧?」

    「這是蜀南那邊運過來的,雖然個兒比較小,但皮薄,汁多,甘甜。我們家偏愛吃蜀地的橙子。宮裡賞下來的也有一兩筐,早就被分光了。也只能委屈表嫂吃這個了。」

    錦繡把橙子皮丟進簍子裡,接過丫頭遞過來的帕子拭了手,說:「這可比御貢的好吃多了。」原來,並非御貢的才是最好吃的呢。

    「表嫂若是喜歡,那就多吃些。」於是又讓丫頭切了一盤子橙子。

    錦繡也不客氣,又吃了幾塊,便不肯再吃,說橙子雖好,也不宜多吃,又告誡開惠,這個也不能吃太多了,一天吃一兩個便足夠。

    說了一會子話後,錦繡這才回歸正題,給開惠把了脈,量了腰圍,查了胎心,收回器具,說了一番注意事項,開惠連連點頭,又好奇地望著錦繡手上的聽診器,「表嫂,你這是什麼玩意?」

    「聽診器。」

    「這是幹什麼用的?」

    「聽肺腑方面的疾病。」現在還多了個功能,可以用來聽胎心,雖然不怎麼穩定,但總比沒有好。

    「這個真能肺腑內的疾病?這也太神奇了吧?」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個也只能用來聽肺上的毛病。唉,與你說了你也不懂。總之,這個可是寶貝呢,比把脈靠譜多了。」

    「啊,表嫂的意思是,把脈不靠譜?」

    「那是,把脈雖說也能診斷病情,但並沒有這個來得更準。」拋開趙九凌這層因素不談,錦繡還是挺喜歡開惠縣主的,這人有時候天真爛漫,有時候又表現出深沉的一面,但總得說出來,這是位最佳宗婦人選,沒有被養尊處憂的環境教歪,不驕不躁,不卑不亢,有手腕,有魄力,懂進退,識大體,也難怪宋家人如此稀罕她。

    錦繡也實在不願把她列為假想敵,又試探了開惠的口風,也得知她與趙九凌確實很少打過照面,開惠對趙九凌,也只是單純的兄長般的感激與敬仰。

    而得知趙九凌如此關心她時,她首先表現出的只是驚訝,然後才是受寵若驚。連開惠身邊的丫頭也一副驚訝至極的模樣。甚至開惠還捂唇笑著說:「表嫂就別替恆陽表哥說好話了。恆陽表哥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宗室裡那麼多表妹,可不差我一個。恆陽表哥哪就能獨獨關心我?我看應該是與我家大爺同時在戶部當差,接觸較多,又是臭味相投,這才走得較近。」

    錦繡迷惑,趙九凌是因為與宋融相交甚好,所以這才存了結交之心?這倒也說得過去。

    宋融在京裡的名聲還算不錯,除了有護短的不良名聲外,在所有世家子弟當中,還算是佼佼者。人長得英俊,差事也好,是個實幹家,交遊廣闊,處事圓滑,為人老練,是個少年老成的少見的青年才俊。

    趙九凌一向愛才惜才,與宋融臭味相投倒也說得過去。

    這樣一想,錦繡也就釋了胸懷。

    婉拒了開惠縣主以及宋夫人的留晚飯的美意,錦繡起身告辭,只是才剛披上大毛披氅,宋融已大步進來了。

    「大爺回來了。」開惠縣主笑著說,親自捧了釅釅的茶水遞了過去,又親自按過宋融身上的佛頭青的素面杭綢鶴氅,穿著青色殷紅底五幅棒壽團花玉綢袍子的宋融確實如外人傳言,風姿俊秀,氣宇軒昂,少見的人中龍鳳,與趙九凌一比,毫不遜色。

    宋融向錦繡施禮,「宋融見過王妃,拙荊何德何能,居然勞煩王妃大駕親自給上門給拙荊診治。」

    錦繡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再則我與表妹也挺合得來,所以不免多走動了,大爺可別嫌我腳長才好。」

    「豈敢,拙荊能得王妃青睞,也是拙荊的福份。月荷,你先招待王妃,我去外頭招呼楚王爺。」宋融笑著對錦繡說:「聞得王妃來了寒舍,王爺也一道跟來了,順道接王妃回去。如今王爺就在前院等著,既然都來了,少不得要吃頓飯再走。王妃請在此稍候吃頓便飯再走也不遲。」

    錦繡說:「大爺太客氣了,這怎能行呢?」

    「既然表嫂也說大家都是親戚,吃頓飯也沒什麼的。表嫂就不要再推辭了。」開惠縣主上瓣,親熱地挽著錦繡的手臂,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後與宋融說:「大爺快去外頭好生招待恆陽表哥,我這便去吩咐廚房,做幾道下酒菜給你們端過去。表嫂這兒有我呢。」

    宋融問:「如此,那我就去了。」他再看了眼開惠,又對錦繡用揖,這才出去了。

    既在人家都這麼說了,不吃頓飯實在說不過去,於是錦繡只好重新坐下來。開惠縣主也要去廚房,說是要去廚子做些下酒菜。錦繡攔著她:「你去廚房做什麼?叫下人過去吩咐一聲不就得了?」

    開惠縣主紅著臉說:「那不同的,雖說我親自做的不怎麼樣,但也也是一份心意。表哥表嫂這麼關心我,我這做表妹的哪能怠慢了。表嫂稍候,等會子嘗嘗我的手藝。」

    錦繡目瞪口呆,「你還親自下廚?你都有身子了。」貴族女眷不都是嬌貴麼?尤其這雙身子的人更是被當成寶一樣對待。

    開惠縣主說:「這有什麼的,連表嫂都說我身子健壯,做幾道菜也沒什麼的。更何況,我家大爺都是吃我親手做的。都已經做習慣了,不過是煎煎炒炒,又累不著,凡事都有下人做呢。」

    吃飯的時候,就錦繡與開惠縣主二人,開惠縣主做的菜倒是不錯的,味道可口,鹹淡適中,錦繡也忍不住多吃了兩碗,「表妹可真厲害,像你這樣身份的人還能做出如此可口的飯菜,實是少見。」

    「剛開始也不會的,不過有廚子在一旁指點,慢慢的就學會了。」

    「你還做菜給宋融吃?那一堆堆的下人幹什麼去了?」錦繡實在不能理解,這些貴婦小姐們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為什麼開惠就這麼的放得下身段?

    開惠縣主說:「大爺喜歡我親手做的。更何況,我也喜歡給大爺做。」

    「你和妹夫感情可真好。」錦繡由衷地說。

    開惠縣主臉上飛過一抹紅霞,她低下頭來,露出半截粉嫩的脖頸,輕聲道:「大爺對我也很好。」

    這大概便是傳說中的夫妻恩愛吧,錦繡有些羨慕,又有些失落,瞧人家小夫妻,如此的恩愛,剛才宋融進來的時候,雖然沒與開惠說幾句話,但那眉宇間的迷戀以及溫暖,連她這個外人都被感染上了。

    「妹夫是宋家長子,如今你又有了身子,宋夫人可有給妹夫安排通房?」但凡是女人,沒有不愛八卦的,錦繡想了想,最終仍是低聲問了出來。

    開惠縣主笑了笑,亮白色的夜明珠光茫下,越發襯出她的美麗,是如此的幸福。

    「婆母以前倒是提過,後來聽表嫂那番言論,便沒再提過了。大爺也有幾個姨娘,不過從來都沒去過。大爺說,我不喜歡他去姨娘那,他就不會去的,只守著我一個人。」

    錦繡又羨又妒,忍不住抓著她的手,「表妹快教教我,你是如何把宋融調教成功的。」

    開惠縣主羞澀不已,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輕聲道:「我有什麼辦法調教大爺的,他那樣的人,誰敢調教他呀?我不過是盡妻子的本份罷了。也是大爺心地良善,立身正,肯給我這個嫡妻體面,我也李報桃僵,努力做妻子本份,管好內宅,侍奉婆母,交際應酬,不讓大爺操心起家裡的事。大爺無後顧之憂,就能一心撲在外頭的事上。大爺在外頭順了,回到家中,自然就更疼我了。大爺本身立得正,又宅心仁厚,我只做三分好,他卻能念我五分好。我如何還能不感念他的好呢?」

    「剛開始嫁入宋家的時候,我也是戰戰兢兢的,唯恐惹得姑舅不滿,不過我一直堅信,自己立身正,懂得進退,只要男人不是那麼狼心狗肺,肯定會念著你的好。這世上,好男人確實不多,但真正的壞男人也沒幾個。但凡稍微有些規矩的人家,也不會縱著男人寵妾滅妻。而宋家再是重規矩不過了,有這個規矩護著我,只要我行得正,站得直,大爺自會給我幾分顏面的。更何況,大爺又是那麼宅心仁厚,他也處處念著我的好,如何不讓我感念他的好呢?」

    其實夫妻相處說簡單也確實不簡單,說複雜也挺容易的,不外乎是相互信任理解以及寬容。多為對方考慮,少替自己找借口,多看對方的優點,少看缺點,這樣的婚姻想不穩定都難。

    但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人呢?

    開惠的話倒是很符合古代封建女子對婚姻的態度,她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儘管傳統保守,但道理卻是淺顯的,並且無比的精華。不管時代如何的變,陰陽調和,男人佔六分陽剛,女人佔四分陰柔,便能起到柔能克剛,剛能護柔,陰陽互補。宋融與開惠的婚姻也是標準的男主外女主內的模式,相信京裡絕大多數人家都是如此。但開惠在做到妻子應盡的責任後,卻能得到宋融的愛惜,這不得不證明開惠這個賢妻做得極為合格。而宋融,更是世間少見的偉男子,能懂得疼惜妻子的人男人,古今少見。

    錦繡一直以自己擁有現代靈魂而自豪著,但與開惠一比,又自形慚愧起來,開惠這才是真正的賢妻良母風範,她把照顧男人當作自己的畢生職業,把男人照顧得周到細緻,讓宋融再也離不開她,這不得不證明開惠的高明之處。只要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妻子是如此的賢惠周到,又會閨房情趣,但凡是男人,沒有不中招的。那種忘恩負義、見異思遷的男人雖然也多,到底有良心有責任心的男人還是佔了大多數。宋融這種養尊處憂的男人,在姨娘環繞的情況下,依然能獨守妻子,想必開惠是做足了各方面的內功。

    錦繡領悟到了其中真蒂,有種頓塞茅開之感。吃了飯後,開惠縣主與錦繡前肩而行,去了前院,宋融趙九凌還在吃酒。桌上的菜幾乎都冷透了,二人基本上都只吃花生米下酒了。

    開惠縣主上前朝趙九凌福了身子,笑著說:「招待不周之處,請表哥莫要嫌棄。」然後又對宋融嗔道:「菜都冷透了,大爺也不讓人重新上菜。就算小子們手腳不好使,大爺也該差人來回我,我再去廚房再弄幾道菜呀。」

    宋融笑了笑說:「月荷你這可冤枉我了。是你這表兄說吃得差不多了,不必再興師動眾。」

    趙九凌笑著說,「都是親戚,哪來那麼多規矩的?反正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弄再多的菜也浪費。表妹都是雙身子的人了,可要多加注意休息。」然後又看向錦繡說:「表妹沒甚大礙吧?」

    錦繡說:「表妹身子健康,倒也沒什麼的。不過比起表妹來,我倒是多有不如了。」

    大家又客氣了幾句,趙九凌夫婦這才告辭,宋融夫婦把他們送到中門,在中門外,又說了會子話,這才上了馬車。

    待楚王府的馬車走遠後,開惠縣主這才對宋融道:「真是怪了,我平時與恆陽表哥可沒什麼往來的,甚至連面都很少見過,與表嫂倒是略有些談得來,但也不至於親自跑這一趟呀?」開惠縣主是公主之女,雖然母親早逝,但宗室親情淡薄,見了面能打個招呼都很不錯了,更不必說親自登門作客,喜笑言開,感覺就像走得近的親戚似的,實在太奇怪了。

    宋融笑著說:「反正人家也沒惡意,你又何必擔心?」他攬著妻子的肩,小心地扶著她,回了屋子,邊走邊道:「楚王與我同在戶部當差,楚王處事果絕,為人磊落,到底是尊貴慣了的人,頗有些架子,但也不至於令人厭惡。與楚王相處甚久,倒也言談甚歡。」

    「哦?那都與大爺談了些什麼?」

    「呃,公事上倒少有涉及,都是些天馬行空的談論,還有就是……咦……」宋融忽然凝住了般,古里古怪地望著妻子。

    開惠縣主心裡一驚,緊張道:「大爺可是想到了什麼?」

    宋融面色古怪,他把這陣子楚王與他的言行再梳理一遍,忽然得出個大膽的結論。

    ------題外話------

    秋心自在含笑中送了5顆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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