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微微紅了臉,叫道:「好了啦,王爺就別再吊我胃口了。快與我說了吧。」
略略撒嬌的語氣,帶著不自覺的嬌嗔,再配上微微駝紅的臉蛋兒,不同於往日冷靜淡然的模樣,勾得趙九凌心癢癢的。
「其實很簡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真的?那王爺究竟說了什麼話?」
趙九凌淡笑不語,他十來歲時就去了邊關,自然明白打人就要打七寸的道理,而太后的七寸卻有很多。
那日,太后聽說此事後,差點被氣暈了。她還算是比較聰明的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第一反應便是給娘家嫂子以及侄女申冤平反。她們是受人陷害的,一定要徹查此事,還鄭家一個清白。
然後,太后連夜召見了趙九凌,說必須把國公府那兩個奴才嚴加審問,務必審出幕後真兇,不能冤枉她的娘家嫂子以及侄女。
趙九凌冷冷一笑:「太后還是先給自己申冤吧。如今那鄭李氏,您的好嫂子,可是把您也給拖下水了。」
太后又驚又怒,厲聲喝道:「你什麼意思?」
趙九凌冷冷地道:「人證物證皆在,那鄭李氏辯無可辯,可此人為了脫罪,卻對福國大長公主以及眾多賓客面前說是太后您指使她這麼做的。還對大長公主說,真要定她的罪,就先問問太后您的意思。太后,今日在韓國公府發生的事,您也給個解釋吧。」
錦繡瞪著趙九凌,「就這樣?」
趙九凌「唔」了聲。
「那鄭李氏真的是受了太后的指使?」
「是與不是,已不那麼重要了。」
確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倏關鄭家人與太后的顏面,太后自然是要救鄭李氏的。可若鄭李氏為了脫罪,反把她拉下水來。太后心裡會如何想,會如何做,再是清楚不過了。拯救人反而淪落為嫌疑人,為了自保清白,想當然是先要避清自己,然後釘死那個陷害自己的人了。
更何況,在陷害自己這件事上,估計太后屁股裡也不是乾淨的。所以才在趙九凌輕輕一詐之下,便立馬改弦易轍,不敢再管鄭氏母女的事。
這個計謀,真的很簡單,對於屁股本來就不乾淨的人,更是適用。
以一句話就讓太后打亂陣腳,錦繡實在是大開了眼界,笑著說:「王爺這記花槍玩得可真是妙呀。」
「兵不厭詐。」趙九凌儘管心裡也得意,但面上卻仍是淡淡的,但眉角眼梢卻也有止不住的得意。
「王爺怎會想到以這種法子詐她的?」普通人或許還想不到呢。
趙九凌微哼一聲,「她自己就是不乾淨的,當然經不起詐了。」
錦繡點頭,「那這件事上,太后究竟有沒有參與?」
「誰知道!不過她還算聰明,知道不對勁,趕緊撇清自己。若她真的繼續糾纏下去,我有的是法子讓她引火燒身。」
趙九凌的本事,錦繡從來不懷疑的。自己的老公如此厲害,對於她來說,那自然是好事一件了。背靠大樹好乘涼,以後那些想整自己的人,也得墊墊自己斤兩才是。
這貨把槍桿子對外,那自然是所向披霏,可若是對內,那血流成河的可就換成自己了。
一想到趙九凌拿刀砍自己的畫面,錦繡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趙九凌連忙問:「怎麼了?」
錦繡連忙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就是覺得,這與王爺為敵,實在不明智。」
趙九凌不可置否,「估計明後日鄭氏母女便會被放出來。」
有些驚訝,但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這對母女身份還真有些不一般,不管如何,總得還要顧惜著容王以及宮裡那位的顏面,讓她們在大長公主那兒呆上幾日,殺殺銳氣,也算是作了薄懲了。
「這回丟了這麼個大臉,估計會安份一陣子了。」錦繡說。
趙九凌訝異地看著她,忽然冷笑:「就這樣放過她們,也太便宜她們了。」
「王爺還有後招?」
趙九凌一臉的倨傲,「設計陷害一等親王妃,還人髒俱獲,這可是砍頭的死罪。李氏鄭氏出身勳貴,死罪能免,活罪難饒。」
錦繡一臉驚訝,不會吧,親王妃這個身份什麼時候這麼好用了?
不過趙九凌很快又一臉鬱悶,「原本想讓這兩個蠢貨償命的,可皇兄說了,好歹也要顧忌宮裡那位,所以只略給些薄懲罷了。」
薄懲?是什麼樣的薄懲?
趙九凌神秘一笑,「這事兒你甭去管了,好生養病吧。」
屁來的病,吃了兩劑藥,已經生龍活虎,屁事都沒了。
不過為了符合政治虛求,錦繡還是準備多裝幾天的病。
談論了一會兒,天色已晚,夫婦二人洗嗽了一番,從淨房出來,錦繡越想越不甘心,於是又召來來落霞,「你出去散播些遙言,說吃糯米飯、鵝肉、苦筍、春尖等,膽結石手術之人吃了,多多益善。但是堅決不能讓鄭家人知道是咱們散播出去的。我相信你的本事,應該能圓滿完成的。」
落霞點點頭,領命而去。
趙九凌笑問:「你不會這麼好心的還要對鄭明講仁心仁術吧?」
錦繡翹高了鼻子:「天機不可洩露。」
趙九凌不滿地譴責她,錦繡以牙還牙,「王爺每欠都愛吊我胃口,我這也是跟王爺學的。」
趙九凌很是不滿:「小丫頭,皮在癢了。那鄭家人你也沒必要去報復了,反正,就算我不出馬,自有人收拾鄭家人的。」
「哦?」
「實話與你說吧,如今除了你之外,恨毒了鄭家人的,便要數武定侯世子宋融了。宋融這人你沒見過,不知道他的為人,是個滿肚子脆計的人,又最是護短,對我那表妹也是疼入骨子裡的。開惠表妹被鄭家人算計,差點一屍兩命,宋融可是氣慘了。揚言要讓鄭五身敗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什麼,開惠縣主被算計?」
「嗯,很晚了,也該歇息了。」趙九凌得意地學著錦繡翹了鼻子,不可一切地上了床。把抓心抓肝的問號丟給一臉氣悶的錦繡。
錦繡也知道這男人最愛裝深沉,說話也只露一半藏一半,偏偏他又深懂說話藝術,在緊要關頭,掐上一腳,讓你吊在半空,上不沾天,下不沾地,抓心摳肝,難受至極,其行為惡劣到令人髮指,
錦繡慍怒地掐了他的腰,「鄭家人怎麼又跑去動宋家了,還有,鄭五又是誰?」
趙九凌躺在裡邊,閉眼,假寐,就是不肯回答。
錦繡氣得磨牙,真恨不得抓花他的臉,讓他見識一下她九陰八骨爪的厲害。
可是,她沒膽。
唉,真沒用,這就是封建婚姻的劣勢了。
錦繡又催了幾回,趙九凌悶笑,雙手摟著她的腰,「就是鄭明的閨女,排行五的鄭家嫡孫女。」
原來是鄭瑜,她怎會又跑去算計開惠縣主了?錦繡滿肚子的疑或正要問,但趙九凌已不耐煩起來,「好了,這事兒你就甭去想了,反正自有人替你撐腰。」
錦繡點頭,「雖然鄭氏母女受到了所謂的處罰,但我想,這事兒肯定還有後遺症。」錦繡分析著。
趙九凌挑眉,「後遺症?」這是什麼詞兒?
錦繡笑了笑說,「這是醫學術語,就是因位某種病而落下的病根子,也稱後遺症。比方說以前王爺對我特別的凶,以至於每次見了王爺發火都忍不住心驚肉跳一番,這也算是王爺威風的後遺症吧。」
趙九凌臉色黑了一半,「你這是什麼形容,本王……我什麼時候凶過你了?」
「沒有嗎?」
趙九凌輕咳一聲,坐正了身子,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還提它做甚?現在本王可沒有凶過你了吧?」實際上,他討好她都來不及呢。這丫頭真是小心眼,這麼愛記仇。
錦繡唇角彎了彎,「我也不過是打個比方罷了。王爺這是幹嘛?」
趙九凌倏地回頭,不滿地剜了她一眼,悻悻然地道:「你說的對,這事兒可不算完,雖說此次你是最無辜的,可鄭氏一族卻因為你落了好大沒臉,不說太后,估計整個鄭家,都會恨毒了你。」
錦繡覺得很是冤枉,她什麼都沒做呀,明明是壞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害人不成反害己,關自己什麼事呀?從頭到尾,她可是什麼都沒做過呀?
知道她的想法,趙九凌笑了起來,「你也不必憂心,他們再恨你你也不會少塊肉。」
錦繡戳他的胸膛,嗔道:「還不是因為王爺,若非王爺這塊唐僧肉,我何至於被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呀?」
「唐僧肉?」趙九凌眼裡冒出問號。
錦繡說:「意思就是人人都想搶一口來吃,吃了就能有諸多好處的那種。」
趙九凌哈哈一笑,「何必與這些蠢貨計較,沒得自降身份。好了,不說這些糟心事了,與你說正事吧,我身邊的師爺,穆少清,你記得吧。天氣轉涼,他的頭暈症狀又發作了,正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你就試著給他開兩貼藥吧,看著怪可憐的。」
穆少清得的便是典型的美尼爾綜合症,這種病一般不易根治,一旦發作起來,那滋味確實難受。錦繡知道穆少清對趙九凌的重要性,也不推托,讓人磨了墨,寫了一記藥方遞給他,「照我這方了去抓藥熬了給他吃下吧,一日三次。這方子若是有效,就繼續吃下去。方子留著,下回若再發作,照例按著方子去抓藥吧。」
趙九凌接過藥方,隨意掃了眼,從懷裡掏出一綻銀子,嗆的一聲,放到几子上,說:「喏,這是診金,不用找零了,剩下的賞你罷。」一副揮金如土地的暴發戶模樣。
錦繡有模有樣地把銀子揣進懷裡,說:「謝王爺賞。不過,如今本王妃行醫的規矩是十兩銀子的排號費,以及十兩銀子的診治費,再來,這個藥方可是不得輕易外傳的,王爺少說也得給我五十兩銀子。」
趙九凌呆了呆,大概沒料到,看一個病居然要花這麼多的銀子。
錦繡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王爺若真的沒銀子,就先記在那兒吧,什麼時候有了銀子再來還我也不遲。」
趙九凌啞了半響,這才道:「怎的不說沒有就算了?」
錦繡又想起了以前初次交鋒的情形,沒好氣地道:「那時候我是真的覺得那個脾氣又壞,又沒禮貌還特愛擺臭架子的男人不是好東西。看著他使足了架子卻沒銀子支付,有心慪他一慪的,誰知有人這般小氣,就這般記恨我了。我冤不冤呀。」
趙九凌臉色也訕訕的,那回的事,可是他畢生之恥來著,這時候仍是不忘嘴硬兩句,「我承認那時候我確實……態度不大好,但你的嘴臉也沒好到哪兒去。」
錦繡杏眼圓瞪,「什麼叫我的嘴臉?」
「傲慢,無禮,得理不繞人,明明窮得像叫化子,偏還特別的囂張……」在錦繡的怒視下,又馬上改了口,「不過本王就是忍不住喜歡。」
錦繡高高揚起的巴毛放了下來,忍不住嘟嚷道:「哦,敢情王爺的喜歡就是回回找我的麻煩?」
趙九凌摸摸鼻子,神色閃爍著,「本王什麼時候找過你的麻煩?明明就是你……」儘管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但趙九凌似乎覺得往日發生的事仍是歷歷在目,錦繡鮮活的面容仍然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冷淡的,不可一世的,傲慢的,可惡的,可愛的,都彙集在一起,如今,卻又變得如此的可愛,如此的惹人喜歡。
他感歎一聲,目光柔和地望著錦繡,說:「那時候本王確實做了好多蠢事,現在想來也覺得挺沒臉的。不過,若非你不肯理我,我也不會那般對你了……那回劉子雲的事,確實是我……」他見錦繡臉色沉了下來,又趕緊道:「不過後來我已經後悔了,其實,我的本意並非想整治你,只是想藉著這個借口……呃,挫挫你的威風罷了,真的沒別的意思,誰知田大山那個蠢貨竟惹出那麼大的簍子。」那件事一直梗在趙九凌心裡,如今說了出來,反而輕鬆了不少,話語也順溜了不少,「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丟過一次臉,偏偏在你面前,總是三番五次丟臉。所以想了個主意想挫挫你的威風,誰知你這丫頭這般狡猾,居然還留下了病歷單子。讓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謀漏洞百出。沒佔到便宜不說,反而把自己弄得裡外不是人,那時候你肯定是恨毒了我吧?」
想著以前的事,錦繡這時候也覺得挺搞笑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還王爺呢,就這麼點本事,反倒處處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羞也不羞。」
趙九凌哈哈一笑:「經過那件事後,我才覺得,那樣欺負你,實在有失男人本色。所以本王決定,換個法子欺負你。」
錦繡又好氣又好笑,「所以王爺就故意請了聖旨,把我弄到宣府去?」
他點頭,「對了一半。我只想著,換另一種方式欺負你更能解氣。」
另一種方式?什麼方式?
「天天在床上欺負你,然後再給我生一堆的孩子當本王的黃臉婆。」
「……」錦繡悶了好半晌,在「害羞中」以及「憤然中」徘徊了半晌,最終骨子裡的惡劣本性暴露了出來,她掄起拳頭捶了過去,「果然不安好心來著。」
錦繡還是用足了七分的力氣的,不過對於皮粗肉厚的趙九凌來說,也只是搔癢罷了,他笑握著她的粉拳,再往懷裡一帶,錦繡溫玉暖香的身子便跌進他胸膛裡,他握著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笑著說:「那你還投懷送抱?」
沒見過如此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哪還有以往威嚴冷峻高貴的王爺形像?錦繡氣極,發了狠地揪了他腰側的肉。
這回趙九凌再也忍不住,嘶叫了出來,然後捏住她作惡的手,「娘子可是要謀殺親夫?」
「呸,少油腔滑調的,時辰不早了,也該歇息了。」
「確實該歇息了。」男人話中有話,錦繡臉微微紅了起來,想著這人在床上勇猛的表現,也無比期待起來。
儘管鄭氏母女的處罰不近如意,但今晚錦繡收穫還是頗豐的,趙九凌並非那種只顧下半身享受的種豬封建男人,他內心還是嚮往枕邊人與他白頭偕老恩愛同心,只要男人有這種渴望,那改造他又要容易多了。
這樣一想,鄭氏母女的事兒倒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還一心沉浸在要怎樣改造男人的思維中,不知不覺間,外頭的月亮已漸漸往南方移去。
夜深人靜,彎月如鉤,留仙居的主屋裡一如以往的寂靜,錦繡想了一堆堆的事兒,總算迷迷糊糊地睡去,驀地,男人一個翻身,把她搖醒了。
「你個沒良心的丫頭,自從娶了你,我還不尊重你不信任你不顧惜你?」
錦繡大怒,好好不容易才睡著,又被他給吵醒了,床氣一來,惡狠狠地蹭了他一腳,叫道:「半夜三更的,也不讓人好生睡覺。」
黑暗中,男人沉默了會,然後不滿地譴責:「果真是沒良心的。」
「我沒麼沒良心了?你睡得正香,我也來吵醒你似似?」錦繡又推他一把,「睡覺睡覺,大半夜的發哪門子瘋。」
趙九凌很是不滿,正要與她理論,但錦繡又經翻身睡去了,他暗歎一聲,重新躺了下來,然後慢慢靠近她,把她攏到懷裡,聞著她發間裡的清新香味,感受著懷中柔軟生香的肌膚,錦繡個頭不算矮,但比起他的高大來,就屬嬌小了。但該長肉的地方還是挺有肉感的,小小的一團,抱在懷中,卻是剛剛夠好。
錦繡重新躺下後,又後知後覺地發現,她不應該對他發火的,她明明要做賢妻的嘛,見他欺身上來,又趕緊翻了個身子,手腳並用壓著他,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感受著他結實的身軀帶給她的悸動與安全感,嗯,這種感覺真心不錯的,「王爺剛才可是做夢了?」
「沒,從上床到現在,一直沒有睡著過。」
啊,與她一個樣呢。
「要不要喝碗桂園湯,安神助眠的。」
「不了,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
腰間的手加重了力道,錦繡貼得他更近了,她也更加偎進他的懷裡,這種肌膚相親的惹覺,真心不錯的。胸口有種柔軟的甜汁,似乎要融化似的。
真心不容易呢,這還是男人第一次這般主動摟她呢。以往完事後,他都是倒頭就睡的,她靠近他不會兒後也會被掀開,她可沒少為此生悶氣。
「你說,我平時對你可好?」
錦繡愣了愣,實在不明白這男人是中邪了,還是怎麼的,她回答:「王爺對我當然好了。」
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黑暗中,男人的鼻子皺了皺,「你一嫁給我,我便把王府的內院全交由你打理。王府的所有賬本都讓你保管,王府的下人也全都任你調譴。」
說起這個,錦繡倒是真心感激他的,「嗯,王爺對我可真好。」銀子任她花,下人任她使喚,楚王府名下的產業也全交由她,連存在銀莊裡的銀票都交給她保管,宮裡賞賜下來的御賜之物任她使用。這種把所有錢都上交的男人雖然不差他一人,但對於富貴之家的男人來說,也著實難得了。
有多少男人暗藏小金庫的,有多少男人越是富有越是精得像鐵公雞一樣的?
這樣一想,她再次偎緊了他。以前還覺得自己委屈呢,現在想來,這應該是她的福氣才是。
趙九凌鼻子哼了哼,「總算你這女人還算有些良心,也知道我對你的好。」
錦繡傻笑,原本這男人是向她邀功來著,而她也確實把他對她的好當成理所當然了,該打該打。果然男人都有孩子氣的一面,那種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畢竟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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