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錦繡醫緣

正文 第348章 醫棍計謀 文 / 淳汐瀾

    不多時,花團錦簇之下,外頭已有下人陸續來報,某某王妃,某某郡主某某國公夫人已到。無不是帝都是叫得出名號的,亦有錦繡所不識得的。

    懷王妃也顧不得與錦繡說話了,趕緊出去把客人迎了進來,一番寒暄後,懷王妃非常時務地避開了一些看錦繡不順眼的宗室,只把朱家的夫人小姐以及安倫郡主等人安排過來,與錦繡同坐一席。

    奉國公朱夫人面如銀盤,一臉的富態,穿著金鶴紋織金緞的百鳥褙子,滿頭的銀髮在金輝秀雅的大鳳釵以及通體碧瑩的簪子映襯下,也散發富麗華貴之象。世子夫人朱馮氏端莊大氣,一看便知出身良好家庭。奉國公府的二房夫人沒來,三房夫人來了對母女,便是許妙雲母女。

    以往在宣府的時候,許妙雲可沒少給錦繡使絆子,錦繡還真怕這丫頭賊心不死,惦記自己的男人,所以先下手為強地笑道:「許小姐,許久不見,近來身體可好?」

    朱三夫人面色有些緊張,朱大夫人則佯裝不聞,世子夫人馮氏一臉的關懷之意。

    許妙雲說:「多謝表嫂關心,經過表嫂醫治,妙雲身子已經好了。後來回了京,請了小蘇太醫奚心醫治,如今已全好了。」

    世子夫人一臉的擔憂,「四妹得了什麼病?居然還出動大名鼎鼎的楚王妃給你醫病?」

    朱三夫人趕緊說:「沒什麼的,就是女兒家的毛病,如今已經醫好了,無礙了。」

    許妙雲對錦繡說:「也幸虧表嫂不計前娘給我醫治,想著當初的所作所為,妙雲也深感歉疚。請表嫂原諒我以前的不懂事。」

    錦繡那個受寵苦驚,不過瞧這丫頭似乎不像在作戲,於是說:「以前的事過去了就算了,表妹知道錯了就好。以後咱們大家還是一家人。」

    朱妙雲扭捏了一會,又問:「表嫂,回京怎的不把徒弟也給帶來?」

    「宣府那邊的醫館走不開。」

    「那,他們什麼時候進京來?」

    「這個,估計短期內不會進京了。表妹問這個做什麼?」懷王府的花廳闊大,朱妙雲身後便有一束人高的紅梅枝,上邊崢嶸的枝條上,掛滿了妍麗多姿的花骨朵,在這鼎沸的花廳裡,增添出一絲自在寫意的雅致,卻也不及朱妙雲臉上那抹胭脂般的霞色。

    朱妙雲越發不自在了,過了好半晌,才小聲道:「那個唐成,可惡的很。表嫂以後可得好生教訓他,哼,以前在宣府的時候,可沒少欺負我。」

    錦繡訝然,她沒看錯吧,這丫頭究竟是想追責,還是在思春呀?但,堂堂奉國公府的千金,會瞧得上一個大夫?

    但錦繡沒有太多的思考,因為很快又有人過來與她招呼,是位錦繡並不認得的婦人。但看穿著,應該是某王妃級別的吧,瞧那頭上褙子上繡的雉雞圖案,活靈活現的。

    「九弟妹,你在這兒呀,可讓我好找。」這位婦人絲毫不認生,見錦繡這邊已沒空位,居然讓人抬了個墩子過來,一屁股坐到墩子上,拉著錦繡的手笑道:「九弟妹都進門這麼久了,我還是頭一回與九弟妹說話呢。」

    旁邊立馬有介紹著說:「這是慶王妃,楚王殿下的堂嫂呢。」

    在嫁給趙九凌之前,錦繡可是惡背了宗室裡的各種太妃王爺王妃世子妃公主郡主儀賓之類的人物。聽人這麼一說,錦繡立馬親親熱熱地喊了起來,「原來是冰堂嫂,是錦繡失禮了,冰堂嫂勿怪。」

    慶王妃趕緊說:「先前弟妹大婚的時候,我也在婚房內見過弟妹的。不過那時人多,看弟妹也累得慌,所以我便沒打擾弟妹。平時候我也是事兒多,所以倒騰不出空來與弟妹說說話兒。今日裡好容易逮著了這機會,弟妹可別嫌棄我粗鄙才好。」

    錦繡說:「冰堂嫂就愛混說。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慶王妃又說了兩句話後,又有幾位王妃世子妃過來圍著錦繡,打趣這慶王妃。

    「你這老貨,當年我進門的時候可沒見你這般熱情過,如今對凌弟妹這般熱情,哼哼,無事獻慇勤,肯定是非奸即盜。」

    眾人咯咯地笑了起來,又有人接口道:「臨時抱佛腳可是不成的,我想以冰嫂子的聰明,想必是放長線釣大魚吧,以備不時之需。冰嫂子,我說得可對?」安倫郡主不知什麼時候也插了進來,一臉的戲趣。

    眾人又哈哈大笑起來,慶王妃故作氣惱,「話都被你們說盡了,我還能說什麼?」然後戳了安倫郡主的額頭,笑罵道:「這都嫁了人,還這麼的伶牙俐齒,當心妹夫被嚇了。」

    安倫郡主笑道:「比起慶嫂子我這又算什麼?」

    說笑了一陣,氣氛也比剛才熱鬧多了,連連忙得腳不點地懷王妃也擠了進來問:「瞧你們一個個的,在說什麼笑呢,都快把房頂給揭翻了。嘿,冰嫂子,你也在呀,怪不得,有你這笑貨在,不熱鬧那可是沒天理了。不過悠著點兒呀,掀了我的屋子我跟你沒完。」

    眾人又跟著大笑,錦繡也被逗樂了,看得出來,這慶王妃在宗室妯娌裡頭還是挺受歡迎的。說話爽趣,又直白,為人也風趣,連一向嚴肅正經的安倫郡主都露出尖酸刻薄的一面,想來這慶王妃確實受人喜歡。

    眾人又說鬧了一陣子,很快就開席了。錦繡被一群妯娌們拉到一桌,與奉國公夫人們便分開了,不由對她們露出歉意一笑。

    「外婆,舅媽,錦繡先去一步。」

    朱老夫人笑呵呵地說:「去吧去吧,你們年輕人在一起也熱鬧些。」

    與錦繡同桌的有福國大長公主,以及其媳婦恭義郡主。景王老太妃,慶王妃,遼王妃,成王世子妃,安王世子妃,以及安倫、安華兩位郡主,後來又加入了一個年輕的少婦,據說是已故莊淑公主的外孫女,如今被封為開惠縣主的武定侯世子夫人。

    加上錦繡,這桌便有十一人,團團的擠到一起,福國大長公主笑道:「天氣冷,這樣擠著也暖和。」然後又以長輩的口吻問開惠縣主,「你都嫁去武定侯有一年了吧?怎麼還沒個動靜?」

    開慧縣主一臉的羞澀,「這生孩子又不是一說就有的,誰知道送子娘娘眼裡有沒有我來著。」

    一陣笑聲過後,福國大長公主指著錦繡說:「你才嫁去一年,不礙事的。真要有問題,也甭著急,多多抱抱你這新表嫂的佛腳,就無後顧之憂了。」

    眾人又跟著笑,開惠縣主羞澀而溫和地望向錦繡,輕聲叫道:「凌表嫂。」

    錦繡笑著說:「表妹可別指望我呀,我又不是送子娘娘,可幫不到你的。不過表妹若有婦科方面的毛病,我倒可以給瞧瞧的。」

    慶王妃取笑說:「那要診費不?」

    錦繡故作沉吟,「看在親戚的份上,打個八折好了。至於冰嫂子嘛……」錦繡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慶王妃,眼露邪惡,「看冰嫂子富得冒油,我就純當劫富濟貧好了。」

    女眷們又笑了起來,慶王妃故作懊惱,「凌弟妹也太會看人下菜了,我可不依啦。」好一番取笑過後,福國大長公主朗聲道:「錦繡這話說得好。真要論親戚,咱們宗室裡的親戚多得數不完,所以這時候,真要講親戚情份,那錦繡豈不有永遠吃虧?所以我老人家還是覺得,親兄弟明算賬才好。不過呢,到底是一家人,也不能太過了,所以我個人認為,錦繡可以適當收些診金,這樣一來,又顧了錦繡的辛苦,還顧了親戚情份。諸位認為呢?」

    眾人全拍手叫好,說這樣大家都不吃虧。

    鄰桌的婦人瞧著這邊熱鬧非凡,也有些心癢癢的,想上前與錦繡搭話,又抹不過面皮,只好不時望著錦繡這一桌。也有膽子大些的,持了酒過來,向大家敬酒,並說了「新年新氣象,鴻運當頭」等吉詳話。

    以福國大長公主為首的一干宗室女眷也非常豪爽地起身乾了杯,錦繡也起了身,不過卻沒有沾酒,那婦人便笑問:「凌侄媳婦,可會喝酒?」

    錦繡笑著解釋:「略能喝上幾口。不過這陣子正努力造人,所以要忌酒的。所以錦繡只能以茶代酒敬您了。」

    那婦人一臉訝異:「造人?哈哈,這話倒是說得好。咦,凌侄媳可是有了?」

    錦繡一臉的羞澀,「還沒呢,所以正在努力呢。」

    「既然如此,那有什麼喝不得的,來來來,趕緊喝了,也圖個高興。」

    錦繡笑著說:「那不成的,既然一心想要個孩子,就一定要忌酒的。我是大夫,相信我準沒錯。」她對開惠縣主說:「表妹也正在與妹夫努力造人吧,也得好生忌酒才成。哦對了,還要讓妹夫也一道忌酒才成。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才健康呢。」

    「還有這種說法?還真是前所未聞。」儘管大多數人都心存疑惑,但錦繡是神醫,相信她說的準沒錯,於是一些還沒生孩子的婦人也趕緊放下酒杯,不敢再多喝了。

    那敬酒的婦人也笑著說:「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再勸酒了。孩子要緊,哈哈,不過以茶代酒也是好的,來來來,凌侄媳婦,伯母祝你和恆陽早生貴子。」

    錦繡拿過茶盅與她的杯子輕碰了下,「承伯母吉言。」

    那婦人笑嘻嘻地介紹了自己後,又回到自己座位去,還一路高聲叫道:「那杯中物確實是痛快,但正在努力造人的夫人奶奶們,可得忌忌嘴哦。剛才凌侄媳婦親口說了,在造人之前,務必要忌酒。你們都聽好了,想要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健健康康的,那就趕緊放下酒杯。不要再喝了。」

    一時間,飯廳裡翁翁作響,有的信,也有的不信,不過總體上,錦繡身份在那擺著,儘管心存疑慮,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好些人還真放下了酒杯。

    錦繡又加了句:「並非滴酒不沾,少量喝些也是沒什麼的。」立馬得到一些輕微的抱怨聲,「早說嘛,害我正要絞盡腦汁想辦法忌酒呢。」

    這些抱怨倒沒有惡意,錦繡又說:「還要夫妻雙方一同忌酒哦。對了,有姨娘的趕緊把姨娘給打發了,專心造人要緊。」

    又有人問這是為何,錦繡解釋說:「造人也並非一蹴而就的事。必須得要有良好的規律以及作息時間。唉呀,有些話我都不好意思了。」

    福國大長公主朗聲道:「在座諸位,哪個又是黃花大閨女來著,有啥好害臊的。未出閣的姑娘也莫要害羞,多知道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其他人也跟著起著哄,讓錦繡趕緊說說,要怎樣才能生下優秀健康的孩子來。

    錦繡清清喉嚨,說:「夫妻雙方除了要有良好的作息規律以及飲食禁忌外,還要有高質量的房事。這個房事也很重要的,必須要專一而堅持下去,才更容易育孕出優秀的子嗣。懷孕並非是女人一個人的事,而是夫妻雙方共同的責任。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優秀而健康的孩子,有一半來自於父親的高質量房事,一半來自於家庭良好的氛圍。另一半則來自於母親的良好心情,三者缺一不可,所以諸位夫人奶奶們,想要早早育孕優秀的子嗣,還是回去好生管住自己枕邊人的下半身吧。姨娘那最好少去或是不要去。畢竟,懷孕後的女人,心情起伏太大,對孩子的成才也是不利的。」

    錦繡的話非常受年輕少婦們歡迎,但一些年長的婦人則不以為然了,不過大都還是很給錦繡面子,沒有當場說出來。也有少數人滴咕著,「自古以來,妻子懷了孕,都要給丈夫安排通房丫頭的,難不成,這個也要省去?」

    錦繡看向說話之人,微笑著說:「我只是站在大夫的角度提醒諸位而已。是否要遵守,可就不關我的事了。我是大夫,自然知道房事過於頻繁對身體可沒好處的。若想掏空兒子的身子,塞十個八個通房都沒問題的。」

    有些人點頭附和,也有的說胡說八道,男人三妻四妾太普遍了,不也一樣生出優秀的孩子來著?王氏故意這般說,有給自己善妒找開脫理由之嫌。

    質疑的聲音很快就蓋過了附和的聲音,漸漸地,反對指責的聲浪高過一切,尤其以莊順公主母女為首的更是毫不客氣,「王氏,你也別再冠冕堂皇說這些了,你嫁給恆陽這麼久了,可有給恆陽安排過通房?應該沒有吧,想必在你不方便的那幾日,你也沒有給姨娘們輪日子吧?」

    淑和郡主立馬接過話來,「說別人倒是不含糊,也不怕風大了閃舌頭。真要講優育,表嫂嫁給我表哥也有三個月了吧,怎麼肚子還沒動靜?」

    儘管好些人還是認同淑和郡主的話,但大部份人又都是膽小之人,一些想賣錦繡一個好的人又趕緊替錦繡說好話來著,說錦繡既然是大夫,說得肯定也是有道理的。你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又沒有強迫你信。至於錦繡與楚王之間的事兒,人家小兩口過日子,與你何關?

    也有的說錦繡是想給自己善妒找理由開脫呢,自古以來妻子懷孕後都要給丈夫安排通房,人家不也健健康康生下孩子?也只有那些善妒的才會氣性大,男人一日不在自己屋裡頭,才會心情起伏,無法生養孩子。說來說去,還不是女人妒嫉心裡作怪。

    錦繡並不生氣,她也知道,她這樣做肯定要招受非議,不過她並不後悔。她看向一些指責得最凶的人,「若是人人都像淑和表妹這樣能生,那我們做大夫的可真要餓肚子了。」

    一陣嘲笑聲響起,淑和臉色脹紅著,她嫁入蔡家多年,也只得一個閨女,若非她的娘是公主,祖母是太后,婆母肯定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慶王妃說:「表妹也真是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賢惠豁達,都會給男人安排通房?」

    淑和沒聽出慶王妃的諷刺,大聲道:「那是人家賢惠。淨表嫂,先前淨表嫂有了身子,不也是主動給淨表哥安排通房?淨表嫂這才是真正的賢惠呢,哪像有些人,明明就善妒,還非要給自己找理由,哼,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一些人聽了大怒,紛紛怒目而視。

    懷王妃沉了臉色,「淑和,你太放肆了。你說誰是婊子來著?」

    慶王妃側頭對錦繡說:「凌弟妹剛才那番話完全說進我心坎裡了。等會子回去,就把那些小妖精全給打發了。哼,本來身子骨就差,還成天與那群小妖精們鬼混。我還年輕呢,可不想守活寡。」慶王妃這話說得可就露骨了,但卻沒人指責她,反而覺得她是性情中人。一些年紀輕些的婦人無不認可地點頭。

    懷王妃細聲細氣地道:「外人可不會這樣想,他們會說冰嫂子善妒的。」還特意看了淑和一眼。

    「誰說我善妒?自己屋子裡沒十個八個通房的,休要來指責我。否則我啐她一臉的口水。」慶王妃對淑和郡主潑辣地揚眉,閒閒地道:「淑和表妹,你又給妹夫安排了幾個通房呀?」

    淑和不敢再說,又惹來一些人的嘲笑,覺得這人才是真正的寬已嚴人的。一些與淑和郡主有恩怨的也出聲擠兌她,淑和被弄得下不了台,兀自漲紅著臉,對說話之人怒目而視。

    最後,福國大長公主見鬧得不像話,於是趕緊調停,說:「行了,行了,道不相同,不相為謀,錦繡說的是好是壞,世人自有評說。是連生活都成問題了,還要顧忌著面子給男人養通房。那麼這種人家,敗落也是遲早的事兒。若是有幾個閒錢,只要女人願意,養十個八個通房又有何打緊的?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什麼好說的。不給男人納妾的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兩口子和和美美,這少了妻妾之爭,嫡庶之爭,日子多稱心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弄些亂七八糟的事來,有什麼意思?錦繡你剛才的一番話姑婆記下了,以後無夜成了親,我堅決站在孫媳婦那邊。」然後又對眾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再爭了,再爭下去也分不出高下。反正各自的日子各自過,錦繡也是一片好意,反落得一身腥。錦繡,你也別往心裡去呀。」

    慶王妃也跟著說:「是呀,凌弟妹可別因為一兩個人的胡言亂語就一桿子打翻人,衝著你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醫術,我抱你這個佛腳是抱定了。」眾人善意地笑了起來,一改先前的劍拔弩張。

    慶王妃又拍了自己的肚子,「自從生下老大後,我這肚子一直不見動靜,心裡愁死了,今日聽了你的話,也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回去就與你淨堂哥說說,看他是想要寶貝嫡子呢,還是稀罕那群小妖精。」

    眾人又被她粗直的話逗樂了。

    然後大家又恢復了喜笑怒罵。

    雖然爭議不可避免,但仍是有相當一部份人站在錦繡這邊,這些主母們又趁機七嘴八舌地訴說起屋子裡姨娘庶子女太多的種種不好、反被弄得心力憔悴而無力管家之類的話。

    一些聰明的婆母也知道自己的媳婦這是趁機拉自己作同盟呢,想著自已兒子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收收心,不能再總是鬼混在女人堆裡,是以好些大度些的還特意揪了媳婦一把,大聲說:「成了,別抱怨了,回去我給你作主,把那屋子裡的小妖精都給清理乾淨了,這總行了吧?」

    媳婦立馬鑽進婆母的懷中,「還是娘最疼我了。」

    一陣轟然大笑過後,大多數主母們全都站在了錦繡這邊,而莊順公主母女反倒弄得裡外不是人,心裡甭提有多惱恨。

    淑和見不得左右逢源的錦繡,還想挑刺兒,被莊順公主給拉住,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淑和郡主恨得牙癢癢的,這個沽名釣譽的王氏,明明就自己善妒,還藉著神醫的名號正大光明地給自己作掩護,居然還有那麼多人站在她這邊,這些人腦袋是豆渣做得不成?

    這回懷王府作客,錦繡滿載而歸的,至少,她成功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並得到了絕大多數主母的認可。相信日後她剪掉趙九凌的花花腸子,以後只守著她一個妻子,也不會受太多指難拮難了。

    不過,攘外容易,安內卻有些困難。對付趙九凌,智取軟攻效果都不怎麼好,還真有些傷腦筋呢。

    他們並非相愛到海枯石爛的地步,所以她也沒法拿愛情的名義約束她。拿所謂的道德吧,這時代男人睡小老婆本來就天經地義,也談不上道德問題。

    不過他們現在還在新婚期,短時間內還不至於被這些問題煩惱,所以錦繡很快又拋下這些棘手的問題。

    回去的時候,謹王妃主動與錦繡同車。

    雖然先前因周王妃的事兒與這謹王妃有些不豫,不過人家如今又改邪歸正,錦繡倒不好再去計較什麼。

    或許,這謹王妃還要請教她些什麼才會主動來親近自己。

    果然,車子行了一段路後,謹王妃這才吞吞吐吐地問錦繡:「您剛才說的,是真的?」

    錦繡眨眨眼,說:「自然是真的。」

    謹王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不肯相信,而是太匪夷所思了。那個懷孕需保持良好心情這倒是大實話。但這個世道本來就是男人的世界,又有哪個男人甘願放棄享受而只守著懷孕的妻子?倘若仗著懷孕把男人拘在屋子裡,可會被說閒話的。」

    錦繡蹙眉說:「人家說女人最容易理解女人,可為什麼為難女人的卻往往是女人呢?」

    謹王妃悶住,剛開始不大明白這句話,可漸漸地又頓悟了什麼,長長歎口氣,可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是呀,主母懷了孕,大多數男人就算有那些花花腸子,可看在妻子懷孕的份上,反而不好主動開口。可這時候,往往是女人為表賢惠,主動給張羅的。男人便順水推舟,一句「老婆真賢惠」就美茲茲地去睡通房去了。而女人得了賢惠的名聲後,卻自己暗自隱忍神傷,這又怨得誰呢?

    就算做妻子的沒有給男人安排通房,通常婆母或其他長輩也會出來干涉,美其名曰,不能委屈了男人。一般這些長輩大都是女人,公公就算心裡不舒坦,但絕對不會公然讓媳婦給男人安排通房之類的。

    所以錦繡剛才這話,謹王妃倒是心有慼慼嫣,想著這些年來為了證明的賢惠大度,卻往往弄得自己吞了一肚子的苦水,甚至還接連傷了兩個已經成了形的男孩子,這又怨得了誰呢?都是那該死的「賢惠」二字害人。

    如今聽得錦繡這麼一說,謹王妃才陡然明白過來,一直給自己上枷鎖的,不是男人,反而是女人,甚至是自己。

    錦繡打量謹王妃,三十多歲的年紀,卻比實際年紀還要蒼老些,想來應該是那種表面光鮮內裡潰爛的那種。她心中一動,既然謹王妃主動撞上來,何不讓她給自己作免費的廣告呢?

    於是別有居心的錦繡又向謹王妃解釋,懷孕四個月後,胎兒基本坐實了,再適當地行房事,對胎兒反而更有利的。二來,男人表現得好了,做妻子的心情自然就開闊了,心情開闊,對孩子成長也是有利的。三來,若是在這期間,萬一有不安份的心太大的姨娘從中做手腳,出了一差二錯,那就是追悔也莫及了。所以為了優生優育,最好還是管住自己的花花腸子。

    而在準備造人之前,最好還是一夫一妻最好。為什麼呢?原因就在於,男人在房事方面過於頻繁,就稀釋了精子的質量,反而不利於懷孕。所以最好就是隔三五天行一回房事,有規律地進行。並且在造人期間,要保持開朗良好的心情,以及忌酒。

    最後,錦繡又拿自己大夫的身份舉例論證:她這做大夫的,可沒少接觸那些內宅陰私。也得出一個旦古不變的結論:女人多了,是非就多了。如果沒本事平衡內宅,還是乖乖地守著黃臉婆過日子吧。當然,如果有本事管束好內宅,你養一百個都沒問題的,只要你養得起,身體吃得消。

    謹王妃聽得大感快慰,但仍是將信將疑地問道,「真是這樣嗎?」

    錦繡點頭,「我是大夫,還會誆嬸子不成?嬸子仔細想想,那些全是嫡子出身的人家,是不是比庶子一大堆的兄弟感情更好?家族更團結?成就更廣闊?」

    謹王妃早已沒了疑惑,不過是想找個更有力的證明了。人家錦繡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她的顧忌也就少了幾分。一半帶著高興一半帶著喜悅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安心了。也難怪先前總是懷不上,原來問題就出在這兒了。」然後又對錦繡好一通感激遞零,說回去後,就處理掉一些小妖精,讓丈夫好生收心養性。

    錦繡知道謹王妃以前懷過兩回,但都掉了。後來生了個嫡子,卻又夭折了,如今她都三十多歲了,心裡也頂著多重壓力。以往為了賢惠所以不得不給謹王廣納側妃,好早早生出兒子來。如今有錦繡的話作靠山,她底氣就更充足了。

    錦繡則暗自偷笑,什麼無本宣傳,什麼叫名人效應,這就是了。

    送走了謹王妃後,林嬤嬤卻又私下裡問錦繡:「王妃,剛才您對謹王妃說得都是真的麼?」

    錦繡笑了笑說:「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只要她們和我一樣,是女人,是正妻,是主母,她們都會相信的。」更何況,她說的都是有科學依據的好不好?可不是信口亂說的。

    林嬤嬤倒吸口氣,不知該讚賞這個王妃的聰明,懂得借神醫之名掩藏自己善妒的本性,還是該反對她,萬一露餡了,可就不少了。

    「萬一人家又去問的太醫,到時候被拆穿了,這可怎麼辦?」

    錦繡笑了笑說:「我還巴不得他們去問呢。」

    果然,還真讓林嬤嬤猜對了,確實有人私下裡問太醫。

    許太醫並不專精婦嬰,不過好歹也是太醫,當然也是認可的。

    專精婦嬰的胡太醫以及小蘇太醫也點頭稱是,但等人一走,胡太醫便趕緊去查書籍去了。果然,在《儒門事親》裡,便提到「貧家之子,不得縱其欲,雖不如意而不敢怒,怒少則肝病少」,「富家之子,得縱其欲,稱不如意則怒多,怒多則肝病多矣」。

    第二日,又有人來問胡太醫,胡太醫捋著鬍鬚說:「夫富者,縱其欲,妻不如意,必怒,怒多則傷肝,傷肝則不利。」

    又有人問:在未孕育子嗣之前,為什麼不能安排通房?

    胡太醫答曰:「人之**無涯,此難成易虧之陰氣。醫者則調強,抑制相火,保護陰jing,收心養心,恬淡虛無。節制房事,節欲保精。安於淡薄,少思寡慾。楚王妃所言,甚是有理。不可不信矣。」

    這下子,再也沒有人再公開質疑錦繡的居心了。

    但又有人則嘀咕著,「既然太醫都知道節制房事,節欲保精,以利優育,那為何以前一直不曾提醒過他們?」

    胡太醫被質問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找著理由,「如是說來,豈不招禍?」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覺得沒必要。他自己家中就有兩個妾室呢。是男人都知道縱慾傷身,可真能管住自己,那就真成聖人了。所以就睜隻眼閉只眼吧,反正他嫡子都有了,也不怕縱慾傷身了。

    連公認的婦科聖手都如此說了,那些質疑錦繡別有居心的人便陡然消失了一大半。當然仍是有挑刺的,不過也只是在私底下說說罷了,錦繡沒有親耳聽到,也就不到一回事。反正京裡的風向標早已轉變,她在未生出孩子之前,趙九凌想要睡通房,也得想想後果就是了。

    拐了這麼大的彎才達到目的,錦繡覺得挺勞心勞力就是了,不過為了保證下一代的健康,當個醫棍還是有必要的。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