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慶陽王府你也別去了。慶陽王妃是繼室,特別的不安份,你去了也是污了自己的眼。這靖北侯倒是可以去的,靖北侯與我交情還算不錯,不過還是算了,這張家內宅有些亂,你還是別去了吧。」
靖北侯張家,錦繡的印像可是深著呢,聞言來了興趣,「王爺怎知靖北侯內宅亂?」
趙九凌猶豫了會,「在背後說朋友的壞話,可不是我的作風。不過,張越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耳根子軟了些。若主母是個有主見的也就罷了,偏偏這金氏,又是個……反正,你盡量別去就是了。」
錦繡知道趙九凌要說什麼,那個金氏,明明是昌順侯府的嫡長女,偏偏沒有嫡女范兒,一味的學了姨娘的招數,唱念作打,裝腔作勢,扮柔弱小白花形像,看了就噁心。
「王爺,既然靖北侯是你的好朋友,內宅如此的混亂,為何王爺不給靖北侯告良良誡幾句呢?」
趙九凌臉色不大好看了,「以前也曾說過幾回的。」
估計效果不好,甚至被張越嫌他沒安好盡呢,錦繡理解趙九凌的心情了,一片好心卻被當成驢肝肺,想來就鬱悶。
「那個金氏,我也是見過一次的。明明沒病的,偏要裝作有病的模樣,當著我的面還搏同情,扮可憐。」錦繡說,「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亂,這樣的男人,有再大的本事,也成不了氣候,王爺應該離這靖北侯遠些才是。」
趙九凌長長喟歎一聲,「張越是個英武不凡的,可惜,沒能娶對老婆,如今弄得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我看了也心有不忍,既然你也診出那金氏是裝病,還是拉他一把吧。我可不想自己的好兄弟被一個心術不正的女人給毀了。」
錦繡哼了聲,她又不是聖母。是你那好兄弟愛當熱血黨,被金氏毀掉也是咎由自取,關我什麼事兒呀?不過誰叫她是賢慧的老婆呢,得了,還是想想辦法,把金氏裝病的消息透露出去吧。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靖北侯夫人金氏也知道自己識破了她的伎倆,哪裡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更不可能親自下貼子請她去張家作客吧?她也不可能親自上門去,對張越說,「你老婆裝病呢,她根本一點病都沒有。之所以裝病,不過是想扮可憐搏同情罷了。」如果真這樣說,估計第一個就被張越打出去了。
據聞張越對這個金氏好到可以列為京城第一情聖也不為過。
對於一頭熱的男人來說,那腦子就是不自己了,更不能用常理去推斷。
既然趙九凌都說了,這張越除了內宅方面頗讓人瞧不起外,其他方面都是沒得話說,大家又是好朋友的身份,與其眼睜睜看著他毀在一個女人手上,還不如拉他一把。這樣大周也多了個棟樑,不是麼?
錦繡覺得自己的任務是光榮而艱巨的,她想了數天仍是沒有想到妥善又能摘清自己的好法子,想了數天都沒有頭緒,只好作罷,到時候再見機行事吧。
……
拜趙九凌的凶名所賜,錦繡去各世家走動,倒也沒受到任何拮難,反而得到隆重接待,不得不感歎,男人長得威武,確實挺有安全感的。
這日裡,皇后的娘家,趙九凌的外家,奉國公府三房嫁女的喜事兒,新娘朱妙雪,是朱家二房嫡次女,平嫁至安國公府二房嫡次子,雙方也算是名當戶對了。
朱家這日裡賓客如雲,冠蓋雲集,就連皇后娘娘也有賞賜下來,太子沒有親自前來,但太子妃張氏卻與錦繡相攜而至,與朱老夫人朱夫人等人好一番寒暄。
朱家人丁興旺,嫡出一系便有四房,四房中又各自開枝散葉下來,人數更為可觀。與朱家幾位舅舅,舅母,表嫂,表妹們相互介紹下來,錦繡臉都快笑僵了。
朱家人她一個都不認得,唯一認識的朱妙雲,系朱家三房嫡次女,近一年不見,這丫頭這會子倒沒了以往在宣府時的刁蠻潑辣,而是中規中矩地立在母親身後,不時偷偷看向錦繡,一臉的欲言又止。
錦繡遲疑了下,笑著對她招手,「妙雲表妹,許久不見,可是有些想我了?」
眾人望向朱妙雲,眼裡都帶著警告,顯然,朱妙雲在宣府的所作所為,朱家長輩也都知道了。
朱妙雲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自從宣府一別,妹妹確實挺想念表嫂的。」
錦繡笑道:「若是得空,就時常來王府找我玩耍罷。」
朱妙雲點了點頭,雙眼似乎亮了起來。
新娘嫁朱妙雪錦繡也在新娘子的屋子裡見了一回面,不過並未湊近瞧了,只是與太子妃張氏站在不遠不近的地兒說了幾句頌吉話,然後吉時便到,新郎官來接新娘子,禮成過後,便開始吃午飯。
太子妃攜了錦繡,一道坐上了朱家內院的貴賓席位,同桌的還有另外幾位王妃以及一位雲英未嫁的郡主。
很不湊巧,謹王妃,容王妃,齊王妃都來了。
齊王妃很是關懷地問謹王妃,「謹王嬸,怎的不見周王嬸?」
謹王妃看了錦繡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怨毒與小心,回答說:「她呀,年紀大了,身子不大爽利,所以就沒來。」
容王妃也是知道這裡頭的名堂的,冷笑一聲說:「那日若是侄媳婦拿出平時一半的本領,你周王嬸也不會病成這樣了。」然後對謹王妃無限唏噓地說:「天可憐見的,大前日我這才去看了周王嫂子,這才幾日功夫呀,人都瘦了一幾圈了。躺在床上都地都下不了。」
齊王妃一臉訝異:「不是許太醫和周太醫都去瞧了麼?還一日三次診脈,怎的還沒有好轉?上回,我記得給許太醫周王嬸把脈的時候,周王嬸並沒什麼呀?怎的現在弄得這般嚴重?」
容王妃冷哼一聲:「太醫們倒是盡了心的,耐何你周王嬸那可是心病,這心病,還得有心藥醫才成。」然後又剜了錦繡一眼。
錦繡裝作沒有看到,只顧低頭吃自己的,最後實在免不過樣,只好說道:「若是心病,那可就難治了。謹王嬸,容王嬸兩位與周王嬸走得最近,可得時常去開解周王嬸才是。」
齊王妃連忙說:「九嫂不是神醫麼?相信你親自出馬,周王嬸的病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錦繡一臉的無耐,「我倒是想去周王府瞧瞧的,耐何周王嬸這可是心病,我並不擅醫治的。去了也只是平空添亂罷了。」
謹王妃趕緊道:「就是,侄媳婦雖是神醫,可也並非包治百病的。周王嫂這即是心病,侄媳婦就算是去了也沒用處的。依我說呀,周王嫂這氣性未免也太大了,若非氣性大了,如何會有心病的。侄媳婦,你說是不是呀?」
錦繡不料謹王妃會為自己說話,不過轉念一想,這世上有自以為是的人,但也從來不缺識時務之人,於是笑了笑說:「謹王嬸說得極是。」
容王妃皺著眉頭,想刺上兩句,但又顧忌趙九凌,只好作罷。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周王妃並沒有病,就是因為沒有病,還要去找楚王妃看病,讓楚王妃受了委屈,楚王惱了,皇后也惱了,這才讓兩位太醫天天去周王府報告,一日三次診脈問侯吃藥,沒病也要折騰出病來。皇后公然維護自己的新媳婦,楚王也是個護短的,一些想找錦繡麻煩的人也得惦惦自己的份量了。
容王妃前陣子送女人給趙九凌,沒能得呈,反而惹得一身腥,早已讓人病詬,並暗地裡笑話,這回還真不敢公然找錦繡的麻煩。
齊王妃上回也被趙九凌給差點扒了一層皮,當然不敢再公然與錦繡叫板,只微微露了下稜角,便偃旗息鼓了。
太子妃裝作沒有聽出大家話裡的機鋒,閒話家常般與兩位堂妹說話,問了年庚與愛好後,說:「快要及笄了吧,也離嫁人不遠了。」
兩個姑娘都是宗室裡的姑娘,一位是容王妃的閨女,出生不久就被賜封為淑瑗郡主,另一位是謹王妃的閨女,卻一直沒有封號,只能叫恬姐兒。
淑瑗郡主臉兒微微地紅了,嬌聲道:「堂嫂就愛取笑我,婚姻大事一向由父母做主的。」
容王妃略有得色地說:「淑瑗的婚事,太后她老人家早就說過了,會親自賜婚的。」
齊王妃一臉羨慕地笑道:「有太后她老人家親自賜婚,相信淑瑗定會覓得如意郎君。」
太子妃也笑道:「太后她老人家可是很少親自賜婚的,淑瑗倒是有福份的。」
錦繡安然地喝著湯,不意外,收到謹王妃眼裡一閃而過的不屑以及不以為然。
淑瑗郡主略略低了頭,沒有再開口。
太子妃又笑望著恬姐兒,「恬姐兒也快及笄了吧?不知是否許了人家?」
謹王妃笑著說:「恬姐兒是我唯一的閨女,我可捨不得她早嫁,再多留兩年也成的。」
容王妃咯咯地笑著說:「堂嫂這話說得,再疼閨女,也得給閨女找個好的婆家才是。這早點兒相看,等及笄了,才不至於手忙腳亂呀。畢竟,京裡的優秀男兒可是不多的。過了這村可就是沒那個廟了。」
謹王妃臉色有些僵硬,說:「多謝弟妹的好意。不過天家的女兒可是不愁嫁的,我可是不急的。」
容王妃微微撇唇,說:「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眾所周知,這姑娘可是比不得男孩兒,定要早早相看才是。」
謹王妃神色冷淡,語氣也冷淡,「多謝弟妹的好意。我家恬姐兒我自有主張。」
容王妃見她不領情,也有些不爽,索性不再理會謹王妃,只顧著與侄媳婦齊王妃說話,一個說這道菜式不錯,朱家的廚子水平越發精進了,一個說這朱家廚子可是朱家的家生子,三代人都是掌廚的,手藝能不好麼?
謹王妃心裡生著悶氣,也不去搭醒她們,又轉身來與飯桌上另外三位婦人說話去了。
太子妃與錦繡相視一笑,總算清淨了。
……
另一桌的淑和郡主時不時看著錦繡,目光怨懟,與她同桌的客人也瞧到了,於是問道:「堂姐在看誰呢?」
淑和郡主說:「看一個跳樑小丑。」
與淑和同桌的都是些宗室裡的郡主或縣主,聞言好奇地望向錦繡那一桌,不敢再開口了,紛紛低下頭去。
眾所周知太后不喜楚王妃,所以處處找人家的麻煩,但越是找楚王妃的麻煩,鄭家人越是倒霉。淑和是太后的親外孫女,自然會看楚王妃不順眼了。
但是宗室裡的人也並非都是人云亦云的,她們在娘家或許還可以拿拿架子,擺擺宗室女的威風,可嫁了人後,就得婦憑夫貴。雖然不忿王氏出身低微卻高嫁楚王,但那也是人家的福氣,你羨慕也是沒用的。與其嫉妒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還不如放寬心,與之交好才是上策。畢竟,王氏還是大周第一女神醫呢。
------題外話------
有能幹又健壯的婆婆作對比,我完全就是沒用到天邊去了。有婆婆在,我要扮扮賢慧,所以對老公百依百順,還是在店子裡好,沒人管我,老公在家就一斷奶娃,在店子裡他就是一條龍的化身,在家就是一條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