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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3章 交鋒 文 / 淳汐瀾

    太后氣得差點就克制不住扔出手上的茶盞,她連吸幾口氣,勉強壓住噬人的狂怒,皮笑肉笑不笑地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楚王妃。」聲音咬牙切齒,「恆陽,你倒是給哀家娶了個好孫媳婦呀,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對哀家出言無狀。」

    趙九凌一臉的驚訝,「太后此話怎講?錦繡是您的新孫媳婦,敬您都來不及呢,更何況,錦繡說得本是事實,何來出言無狀?」

    話裡的意思也是認可了太后出身低賤的說法。太后一口牙都要咬掉了,她雖然身處高位,貴為一國之母,可帝王家規矩森嚴,她空有尊貴的名份,卻並無實權,想藉著太后之尊拿捏前頭嫡後一系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如今連個出身卑微的王氏都拿捏不了,她這個太后也當得太憋屈了。

    趙九凌實在懶得再與這老太婆虛與尾蛇,趁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之際,快刀斬亂麻,「太后,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老人家實在沒必要為著孫兒這麼點家事操心成這樣。您年紀也大了,正是安享晚年的時候,何苦操心起孫兒的私事?唉呀,據說您身子不適,孫兒就不打擾您了。您好生歇著,孫兒這便告退。」然後與錦繡向太后跪安。等太后反應過來時,趙九凌夫婦已走到了宮殿門口。

    太后趕緊叫住他們,「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哀家身子確實不適,正想著讓孫媳婦給哀家瞧瞧呢。王氏,不知哀家現在有沒有這個福氣?」一臉的挑釁。

    錦繡苦笑,嘴裡卻說:「太后千萬別這麼說,給您看病可是臣妾幾世修來的福份呢。只是臣妾實在不擅治心口疼這方面的毛病,怕誤了您老人家的病情,依臣妾看,還是由許太醫給您看為好。」她也知道留下來準備沒好事,於是又趕緊道:「不過既然太后都開了尊口了,錦繡也只好試上一試了。若沒能減輕太后鳳體病情,您老人家可不能怨臣妾哦。」

    太后唇角微微一彎,說:「只要你盡了心,哀家自然不怪罪你的。」又對一旁的趙九凌道:「你在這兒也抵不了事,去吧,不必管我,留下錦繡一人便是了。」

    趙九凌說:「那怎能行呢?今天可是孫兒帶媳婦進宮見長輩的日子,正準備趁此機會向長輩們討禮物了。少了錦繡,孫兒怎麼向長輩們討禮物呢?」

    太后神色僵了僵,說:「唉呀,只顧著說笑,倒把孫媳婦的見面禮給忘了。」然後連忙讓人去她早早給錦繡準備的見面禮拿了出來。

    趙九凌也不推辭,對錦繡說:「太后老人家所賞,這可是莫大的榮幸,你就收下吧。」

    錦繡含笑收下,「謝太后賞。」

    太后肉疼不已,她娘家雖說現在也有了爵位傍身,可一直沒實權,也沒什麼營生,一家子只靠著朝廷恩蔭以及年節日子發下來的賞賜過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她雖貴為太后,吃穿用度一直不缺,尚宮局內務府也會不時孝敬些新穎名貴的東西,逢年過節皇帝也會有諸多孝敬,可為了維護太后的威嚴,也得時常拿出來封賞各家命婦千金,以及自己的嫡親孫兒孫女,再來,還得時不時補貼娘家,到頭來,她手上的銀錢貴重名品也所剩無幾了。

    趙九凌用賊亮的眸子看著莊順公主,原本她還想糊弄過去的,但趙九凌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笑了笑說:「姑母,錦繡頭也磕了,姑母也叫了,姑母無論如何也要給點表示才成。」

    莊順公主氣得臉色鐵青,最後不得不僵硬著臉,從手腕上擼了鐲子下來遞給錦繡。

    錦繡心安理得地接過,並道謝。

    淑和郡主也氣得發狂,想著先前在客棧裡受到的侮辱,而錦繡笑得得意的臉,更是礙眼,實在忍不住冷哼一聲,「真真是不要臉,哪有故意向長輩討禮物的。」

    淑發郡主的聲音並不小,在座諸人都聽到了,趙九凌目光看了過來,含笑道:「原來表妹也在呀。表妹什麼時候回京的?」

    淑和郡主臉上閃過怨毒,從牙縫裡擠出話來,「表哥的關心,淑和可承受不起。」其實她很想當場揭穿趙九凌對她的所作所為,可母親再三告誡過自己,這事兒得從長計議,若是拿到檯面上來說,她們得有確切的證據才成。所以趙九凌對她做過的事兒,也只能暗地裡報復回去。

    而這邊,錦繡給太后把了半天的脈,一臉的慚愧,「臣妾學藝不精,診治了半天,仍是沒能診治出太后這究竟是什麼病,說來真是慚愧。」

    太后不滿,趙九凌連忙說:「你又不是真的神醫,哪能包治百病的?太后最是體恤不過的老人家了,自然不會怪罪你的。」

    太后被這對夫婦噁心得接連翻白眼,實在忍無可忍,對他們下了逐客令,連事先想好的拿捏錦繡的法子也拋諸腦後。

    不過太后又覺得這樣輕輕放過錦繡很不甘心,於是又說:「聽說邱氏有了身孕,可有此事?」

    趙九凌臉色沉了沉,說:「太后消息倒是靈通。」

    太后一臉高興,「恆陽你也二十有七了,先前為著邊關安寧,一定耽擱了娶妻,再則,先前那些不實的謠言也讓你頗受了委屈,以至於子嗣荒蕪。如今邱氏總算有了身孕,祖母也替你高興呢。」然後又讓人準備了補品說給邱氏送去。

    趙九凌正要開口,被錦繡阻止了,「有勞太后關懷,臣妾代邱氏給太后謝過太后關心。」

    太后見錦繡如此,總算出了口氣,又仔細交代著身邊的內侍,囑咐著一定要好生讓邱氏保養身子。

    那名內侍恭身領命,果然去拿了好些補品,上好的人參,血燕十多盞,如數賞賜下去。

    錦繡側頭對趙九凌說:「這邱氏可真有福氣。有太后的賞賜與關懷,相信這回小產很快就能恢復身子了。」

    太后愣了愣,「不是說邱氏懷孕了麼?」

    錦繡笑得很是溫婉,「太后的耳報神倒是靈通。邱氏確實懷孕了,不過母后覺得邱氏敢私自停藥,實在不懂事,即日便會派人處理這事。這女人小產也是傷身子的,有太后這些賞賜,相信邱氏很快就能養好身子。等邱氏身子大好後,就讓她進宮給太后您磕頭。」

    太后面色變了數變,最後聲音尖銳,「糊塗,邱氏好容易有了恆陽的骨肉,你居然狠心要打掉?有你這麼狠毒的主母嗎?」然後厲聲命令趙九凌,「恆陽,子嗣可不是兒戲。那可是關係著血脈傳承。邱氏有了身孕,正是喜事兒。你討好新媳婦也要有個度才是。你年紀也不小了,膝下卻無半個子嗣,也不怕被人說笑。」

    趙九凌說:「有勞太后關懷,但孫兒覺得,這麼點家務事還要太后操心,實是孫兒的不孝。這點小事,孫兒自會處理的,太后就不必操心了。」

    生硬地拒絕了太后的「好意,」太后臉色可想可知。不過她並不在此事上糾纏,眼珠子一轉,又有了一計,說:「既然邱氏這麼不懂事,早不懷,晚不懷,偏在這時候懷上了。這般不識好歹,是該給點教訓。不過經此一事,邱氏可不能再服侍你了。王氏初進得門來,王府裡一大攤子事兒都得進行交割打點,恐怕也沒空服侍你。你屋子裡也沒個像樣的人服侍,我這兒倒是有兩個現成的人選,就賞了你,代替王氏服侍你你的生活起居,也是件美事兒。」

    這下子輪到錦繡翻白眼了,塞女人,賞小妾,這就是身為長輩拿捏小輩的最慣有的手法了。

    太后也沒等錦繡反應,也沒有看錦繡一眼,便徑直把人召了進來。

    以太后的性子,給趙九凌塞女人她早就料到了,所以並不吃驚,她唯一好奇的是趙九凌會有何反應。

    趙九凌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不由歎氣,這古代女人真他媽的憋屈,長輩打著關心的名號,擅自塞人給男人,身為妻子的卻不能嫉,不能怨,反而還得高興地謝賞,這是哪個絕子絕孫千刀萬剮的混賬孫子想出的混蛋規矩?

    很快,兩名打扮得千嬌百媚的宮女便被帶了進來,在二人不遠處跪了下來。

    太后瞟了錦繡一眼,笑著說:「這二人是哀家宮裡的,服侍了哀家也有幾年了,一向服侍得好。人也伶俐,現下就賞給你吧。從現在起,子燕和如意就是恆陽你的人了。還不快給楚王和王妃磕頭?」

    子燕和如意趕緊朝趙九凌跪了下來。

    趙九凌看了這兩個千嬌百媚的宮女一眼,說:「抬起頭來,讓本王瞧瞧?」

    二女一聽,覺得有戲,連忙含羞帶怯地抬起頭來,露出自認最好的面容來。

    趙九凌盯了半晌,對錦繡說:「模樣兒倒是伶俐。」然後又說,「你屋子裡不是還缺個刷馬桶的?就讓這二人替了那活吧。即是宮裡的,又是太后親自賞的,有她們服侍,想來你也有面子的。」

    錦繡差點忍不住笑了出聲,她強忍著胸腔處的振動,說:「王爺體貼,妾身感激不盡。只是這二位姑娘是太后宮裡的,又是太后賞給王爺的,妾身哪裡能夠使喚的?」

    趙九凌說:「太后賞了她們來只是服侍你我,又不是來做祖宗的。你身為王妃,難道還命令不動她們?」雙目含威地盯著兩名宮女,語帶威脅,「怎麼,侍候王妃,可是委屈了你們?」

    太后氣得肝都痛了,忍著怒氣道:「恆陽你也太不懂事了。哀家賞她們與你,可不是幹那種粗活的?」

    趙九凌笑了笑說:「王府裡除了刷馬桶的活,實在沒別的缺了。太后就別再為難孫子了。」

    莊順公主也忍受不住,怒道:「長輩賜人,你接著就是,哪那麼多理由,你這是誠心要忤孽長輩?」

    趙九凌皺眉,說:「太后疼孫兒,舉世皆知。孫兒感激不盡,耐何孫兒大婚都還沒過,長輩就忙著塞人到孫子屋子裡,這要是傳揚出去,成何體統?明白的自然知道太后是心疼孫子,不知情的還以為太后要拿捏孫媳婦呢?」

    太后順了半天的氣,這才說:「不過是賞你兩個丫頭罷了,你就推三阻四的,想來哀家不是你親生祖母,就不把哀家這個長輩放眼裡了。」她看了錦繡一眼,語氣威嚴,「王氏,哀家賜人給恆陽,你可有意見?」

    錦繡暗道太后好計謀,她篤定新媳婦進門頭一天不敢忤孽長輩,也不敢被指認為善妒,這口氣是肯定要嚥下的。

    錦繡說:「長者賜,不敢辭。太后這麼關心臣妾,臣妾感激都來不及呢。尤其兩位姑娘這麼的齊整,臣妾看著也舒爽。只是,讓兩位千嬌百媚的人兒去做那些醃讚的活兒,臣妾也是於心不忍呀。」

    太后怔了怔,一臉不悅地道:「哀家賜這二女與你,是服侍恆陽的。你把她們當作是恆陽屋裡人對待便是了。王府什麼樣的下人沒有,還需她們做粗活不成?」到底不是親生的,太后不敢對趙九凌太過逼迫,但在錦繡面前,卻是毫無顧忌了。

    見錦繡也不給自己面子,非常的惱怒,語氣也尖銳起來,「王氏,可是不滿意哀家賞的人?」不等錦繡回答,便重重擊了椅子扶手,怒道:「如此妒婦,怎可做我天家媳婦?」一味的狂吼,卻到底沒那個底氣叫趙九凌把錦繡給休掉。

    錦繡不慌不忙地說:「太后言重了。站在醫者的角度,妒忌乃人之常情,人人都有的。可並非臣妾一人獨有呀。」

    太后直了眼,這是什麼跟什麼?

    「你可知,善妒可是七出之罪。」

    「那又如何?」

    太后被頂得肝兒痛,怒氣勃發,遇上這種不按牌理出牌,不把規矩名聲放眼裡的新媳婦,沒有蛋都得蛋疼。

    淑和郡主這時候也指著錦繡怒斥:「頂撞長輩,還善妒,王氏,你太放肆了,」

    趙九凌冷冷地道:「你一個小小的郡主身份,有什麼資格指責本王王妃?」

    「……」淑和郡主啞住。

    錦繡一臉委屈地望著趙九凌,「王爺,錦繡不過是在意您,為了您的身子著想,怎麼就成了不配做天家媳婦了?王爺,您也覺得臣妾不配做您的媳婦?」

    如此變臉的功夫,趙九凌歎為觀止,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妻子實在有趣,他今後的人生也不會太無趣了。

    「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本王了。」趙九凌說,又語帶斥責,「行了,太后不過是一時誤會罷了。你就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成何體統?太后憐恤你身邊沒個服侍的人,特地賞了人來服侍你我,你該高興才是。哭喪著這張臉做甚?」

    錦繡連忙收起眼淚,高高興興地謝賞,然後不顧太后鐵青的臉色,喜茲茲地望著兩名還跪在地上的女子,「太后疼我,賞了你們來服侍我。不過到底是太后賞的,我也不好真把你們當粗吏丫頭使喚。這樣吧,待回了王府,我便讓人給你們安排些輕省些的差事。」一副「看在太后面上」居高臨下的矜持模樣。

    太后氣得沒有蛋也蛋疼了,儘管錦繡收下了她賞的人,可也太不把自己放眼裡了,可不管如何,趙九凌總算收下了她賞的人,她的面子也算是圓了,至於這兩個丫頭在王府會受哪般待遇……太后給了二女一個凌厲的眼神。

    子燕如意受太后調教過,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心裡也是情願的。可如今瞧了趙九凌的態度,哪裡還有奢想,但她們身份卑微,儘管心裡不願,卻也只能壓下滿肚子的委屈,恭敬地對趙九凌夫婦磕了個頭後。

    午飯是在皇后的坤寧宮用的,皇后也聽說了在慈寧宮太后幹過的好事,心裡不屑至極,但也挺欣賞錦繡的表現,覺得這個新兒媳婦,雖出身不高了點,卻極是有個性的。

    說好聽些,是有魄力,說不好聽些,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不過太后那樣的人,就要錦繡這種性格的人去磨上一磨。

    以前她與太后的交鋒都是大都是皇后取勝,但到底心裡橫了根刺,哪像錦繡這般痛快淋漓的。

    皇后感歎地想,果然,死要面子活受罪呀,如果年輕的時候她也有錦繡一半的魄力與不要臉的狠勁,也不會受一籮筐的氣了。

    ------題外話------

    存稿用光光,晚上8點30之前沒有更新,親們就不要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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