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心裡一咯登,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戚丁氏那張大嘴巴,讓她也知道了錦繡以往的事了,對於錦繡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來說,自然是一種致命的打擊。可長公主這麼明著說出來,也太過分了吧?
錦繡仍是不明白這長公主究竟打什麼主意,她與顧東臨訂過婚約的事,若是放在以前,倒也是盡力藏著掖著的,但現在她卻不擔心了,趙九凌都不計較,她還計較個屁,旁人的眼光與她半毛錢都沒關係。長公主以為這樣就能打擊到她?扯談。
錦繡的沉默,在長公主看來,便是心虛的表現,看了身旁的嬤嬤一眼,那嬤嬤再一次開了口,「王大人,長公主問你話呢,你敢不回答?」
錦繡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在心裡咒罵著,你丫頭的最好一輩子不生病,最好不要生那種只有她才能醫得好的病,否則一定整死你丫的。
「長公主消息這般靈通,錦繡還能說什麼呢?」錦繡面上毫無笑意,被婚約又不是她的錯,可這些人卻總是愛拿這事來壓她,真是過分,也太無知了。真正的清白無瑕疵的姑娘,她就不信了,就是所謂的婦容婦德兼修?扯談吧。
一個總把女子名聲看得比天還要重的,其目光也不過爾爾了。
她打定主意,打從心裡邈視這位長主公。
……
張文英聽說錦繡因病在總督府休養,連連拒絕了給幾位頂級大戶看診,想著那白花花的銀子,以及那些人家已許諾的醫好病後就立馬奉上黃金萬兩,心疼得肝疼胃疼,全身都疼。一口氣堵在胸口,又跑去找趙九凌去了。
他的運氣不怎麼好,去總督府的時候,趙九凌還沒回來,倒是碰上了一隊衣飾鮮亮,神情威武的人馬。
張文英心裡咯登一聲,他沒有眼花,這似乎是從京裡來的人馬呀,為首的一人,似乎是個太監呀,等等,那手頭拿著什麼來著?
張文英雖說主管宣府戶部,好歹也是四品的官兒,可活這麼大把歲數,還是從未見過天子身邊的人物,瞧著這陣仗,心裡雖然沒有緊張之感,卻也不敢上前,只好守在五開的大門前,縮著縮腦地瞧著。
那坐在正廳裡的一個白面太監正喝著下人奉上來的上等好茶,瞧著這鬼鬼祟祟的張文英,和氣地笑了笑,「你是何人?來此作甚?」
張文英見這太監年約五旬上下,身材略有些發福,穿著一身猩紅色色朝服,胸前明黃繡飛鶴沖天長袍,腳登朝靴,手持拂塵,神情威嚴,雖語氣和藹,卻也有著慣有的睥睨一切的神情,張文英便知道,這個太監應該是皇帝身邊得臉之人,並且手握權勢,否則不會有如此閒庭信步的姿態。
張文英是讀書人,讀書人一向鄙視閹人,儘管敬畏此人身份,仍是不卑不亢地回道:「下官張文英,乃宣府戶部主事。前來找王爺商議些事兒。」
這位太監便是今上身後第一得用之人,姓萬名福全,人稱萬公公。
萬公公笑瞇瞇地道:「既如此,那就進來吧。外頭太陽毒,可別曬出毛病來。」
張文英有些驚奇,不是說京裡的太監都是飛揚跋扈之輩麼?原來這位公公也是挺和氣的嘛。
進入衙門裡後,一種撲面而來的肅殺感使得張文英雙腿都有些顫抖。覺得自己真是太沒用了,怎麼連個太監都怕成這樣,不就是個來宣旨的麼?有什麼好怕的?
於是,張文英又與萬公公拉起了家常來。得知萬公公是來宣旨賜婚的,不由大為好感,又問不知未來的楚王妃是何方神聖。
萬公公笑瞇瞇地道:「等會子待楚王殿下接旨了張大人便可知曉了。」
聖旨抵達宣府,楚王趙九凌雖說沒有總督衙門,但也快加加鞭地趕了回來。聽到聖旨的內容後,趙九凌總算落了口氣,而張文英則只差沒有摔倒在地上。
這王錦繡是走了狗屎運不成?居然被皇帝賜婚給楚王,想著自家也有待字閨中的閨女,張文英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直說錦繡運氣好,祖上冒了青煙。但見趙九凌咧到耳朵的嘴巴,又是捶胸捶足。
王錦繡要是嫁給了楚王,不就是楚王妃麼?堂堂楚王妃自然得在家相夫教子,以後哪還能隨隨便便地出來拋頭露面?更別說按著他的法子行醫掙銀子了。
……
與總督衙門只有一街之隔的姚府內,錦繡的沉默,長公主越發得意起來,她以為已經把錦繡的囂張銳氣給打壓下去了,說話毫不留情,「本宮聽人講,顧老夫人因先前曾毀婚害得你到現在還是小姑獨處,心裡愧疚,這才想著好事做到底,另聘你進門給成國公做平妻,是也不也?」
錦繡大怒,雙眸迸射出熊熊怒火,「長公主這話好沒道理。好馬不吃回頭草這話應該聽說過嗎?我王錦繡就算沒人要,也不會自甘下賤給人做小的份?長公主這話還是不要再提得好,顧老夫人的『好意』,錦繡可消受不起。」
長公主面色一沉,一旁的嬤嬤又大聲喝道:「放肆,膽敢咆哮長公主,王大人眼裡還有關沒有尊卑二字?」
錦繡不打算再忍了,反唇相譏,「這位嬤嬤好大的威風,長公主都沒開口,你倒是不遺餘力做個惡奴了。」
「你,大膽,敢這般說我。」
「長公主都沒說什麼,你倒是越刨代俎了。長公主不是最重規矩麼?怎的還讓這麼一個刁奴敗壞您的名聲?」
長公主隱隱動起了怒,她堂堂公主之尊,有些話自然是不好出口的,這才特意授意身邊的下人代為出口,這已經是明面上的慣例了,自是無人敢多說一個字。但這王錦繡也太初生牛犢不怕虎了,就這樣明著說她的不是,真是豈有此理。一個被毀過婚,年紀也大了,又只被一個空有爵位卻沒實權的國公府聘作平妻的人,還敢這般囂張,當真以為自己是神醫就可以傲視一切麼?她也不瞧瞧,她神醫的身份,在普通勳貴眼裡自然是香餑餑,可在她眼裡,卻又算不得什麼了。
姚老夫人見氣氛僵硬,趕緊打圓場,「唉呀,那威國公老夫人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先前為了攀上呂家,對姑娘毀婚,如今瞧著姑娘不一般了,又跑來巴接了。真真是讓人打從心裡鄙視。王姑娘雖說年紀略大了點,可泥巴也有三分土性呢,自然不屑與這種人家扯在一塊兒。妹妹這話也休要再拿出來說了,連我聽了都隔應,更別說王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了。」不等長公主開口,又對錦繡道:「王姑娘身子不好,還抽空過來給我看病,我這心裡也過不去。月香,去把我屋裡的第二個櫃子裡的抽屜打開,把那塊玉如意拿出來,純當給王姑娘的謝禮。王姑娘身子也沒好,還是好生回去歇著吧。女人呀,就是命苦,還是自己保重自己好。」
錦繡對姚老夫人挺有好感,聞言也就借坡下驢,說:「多謝老夫人美意,老夫人又沒病,我也沒開藥,怎能收您的禮呢?萬萬不成的。」
姚老夫人心裡氣福國大長公主藉著自己的由頭為難錦繡,當著長公主的面,對錦繡趙發好了,不但送了厚禮,還特意拉著錦繡的手拉起了家常,「……前些日子,我兒子還對我提起過,說軍中有好些人看中了姑娘身邊的幾個侍女,可惜面皮薄,不敢上門向姑娘求親,今日裡既然姑娘也在這,我便順便問一句。姑娘醫術這般厲害,品性也好,不說宣府上下權貴,單說大同太原那邊也有好些世家大族都私下裡遞了消息來,說想給姑娘做媒呢。所以姑娘切莫著急,所謂姻緣天注定,該你的,跑也跑不掉的。至於旁人那些閒話,聽聽也就是了,沒必要當真的。」
錦繡知道姚老夫人是故意說給福國大長公主聽的,心裡好笑,嘴上卻說:「多謝老夫人安慰。錦繡也並不著急的。反正嘴巴長在他人身上,與我何干?」
大長公主氣怒地瞪了姚老夫人一眼,心裡暗恨,卻又插不上話來,正在這時候,外頭有人奔進來,稟告大長公主,「萬公公來了總督府,說是皇上聖旨到。據說是聖上的賜婚聖旨。」
福國大長公主立馬站了起來,說:「給恆陽的賜婚聖旨?呵呵,是了,恆陽年紀也確實老大不小了,還一直不曾娶妻,也難怪皇上要著急了。對了,可有打聽到楚王妃是哪家閨秀?」
「這個萬公公一直笑而不語,小的也並不。清楚。」
福國大長公主笑了笑說,「等會子宣了聖旨不就知道了,走吧,一起去瞧瞧吧。」然後看了錦繡一眼。
這時候的錦繡心裡卻是緊張的,賜婚聖旨,是趙九凌與自己的嗎?
如果是,那麼她總算可以落口氣了,可若是不是……豈不真如福國大長公主所說,熬成老姑娘了,到時候只有別人挑她,沒有她挑別人的份了。
唉唉,老天保估,希望趙九凌的楚王妃是她才好呀。
福國大長公主瞟了錦繡一眼,見她神情有異,卻也沒有多想,冷冷淡淡地道:「王氏,你還愣著做甚?跟本宮一道回總督府吧。」
跟她一道回去?
錦繡也想插著翅膀飛回去,可又怕萬一皇帝賜婚的對像並非是她,她去了豈不更加難堪?
鴕鳥心態加上緊張,使得錦繡實在沒有精力應付長公主,也沒有挪動腳步,只愣在當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好。
姚老夫人起身,握著錦繡的手道:「走,我送你出去。」
長公主見姚老夫人這般不給自己面子,非常生氣,卻又無可耐何,她打著看望多年不見的姐妹的名頭來姚府,只為了炫耀,倒也沒必要與姚老夫人交惡,反正今日裡是把王錦繡的囂張氣焰打擊下去了,想來她短時間內在婚事上也翻不了身,昌遠侯府的趙四爺是個病秧子,昭瑞郡王又是個暴炭脾氣,威國公爺看起來倒是個好的,但如今正守著孝,又只肯給王錦繡平妻之位,以這丫頭的傲氣,自然是不屑的。這樣一來,她家的無夜則是一等一的好家世了,打著燈籠都難找的。
於是長公主擼了妝花緞面的大袖通袍,慢騰騰地道:「也罷,時辰確實不早了,就一道回去罷。王氏,就與本宮同坐車子吧。」這已算是一種絕對的恩賜了。
算了,這王錦繡雖說缺點毛病一大堆,不過瞧在醫術不錯,又與各勳貴交好,也就勉為其難接受了吧,等她進入沈家後,她再慢慢調教她也不遲。
但是錦繡卻沒有覺得榮幸,反而這是長公主對自己一種施捨,強扯了唇角說:「多謝長公主好意,錦繡也坐有馬車的。」
碰了釘子的長公主很是不悅地緊抿了唇,暗罵了句「不識抬舉」,一馬當先離了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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