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錦繡苦笑,「我才不想淌這趟混水,可袁家的人我得罪不起呀,若是生硬拒絕,依這些人的性子,估計還會記恨上我。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了。不過,我也只能替她們探口風了,多餘的我才不去做。」
袁家那紈褲子死在大獄裡更好,金陵城又少了一個惡霸。多好!
錦繡倒底沒有親自前往鍾府,只是讓錦玉幫忙探鍾二公子的口風。當天中午就捎回了消息,「鍾閣老原本看在鍾兄已康復的份上,只給袁正茱一點教訓就成了。可自從袁正茱下獄後,知府衙門外就有好些百姓都要狀靠袁家仗勢欺人,請知府大人作主。有的甚至還救到了鍾家,鍾閣老現在也騎虎難下了。」
錦繡奇怪,「鍾閣老可是堂堂的閣老,難道還怕了袁家不成?」
錦玉道:「姐姐你有所不知。鍾兄說,那袁家昔日可威風了,出了三代名聞天下的探花郎,袁二老太爺還是兩榜進士,高居榜首,一時名聲大噪。袁家三老太爺甚至還位極人臣,被授封為太傅。可惜,袁家第二代卻比較平庸了,到了第三代,更不成氣侯,袁家老太爺逝去後,袁家便也開始走下坡路。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說,袁家昔日的風光,仍能讓袁家三代之內享之不盡。袁家魚肉百姓仗勢欺人的罪名就算被御史掀了出來,但豪門勳貴之家,哪個沒有這些紈褲毛病,對皇帝眼裡,也算不得大事,不過就是遭一頓申飭罷了,也傷不了筋,動不了骨。袁家大不了賠些銀子,向苦主道個歉,這事兒就掀過。所以鍾閣老也只是想著給袁正茱一些教訓罷了,大不了打上幾板子,不日就要放出來。反正袁家為了這個豎子,鍾閣老也算是悶聲發了大財了。」
錦繡悶笑不已,聽錦玉這麼一說,好像鍾閣老是見錢眼開的主似的。看有銀錢的份上,才不與計較。
可是,鍾閣老可是讀書人呀,天下之楷模呀,又是清貴人家,應該是清高視金錢為糞土才是,如何會看在錢的錚上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錦玉嘿嘿地笑著,壓低聲音,樂道:「姐,今日裡范先生私下裡與我說了。范先生與我說,天底下沒有不愛錢的,真正不愛錢的讀書人要不是蠢貨,便是家裡有享之不盡的錢袋子。為了面子與錢過不去的是傻子。而鍾閣老,即不蠢又不傻。就算讀書人不敢把錢成日掛嘴邊,但也不會真的視為糞土。范先生還說,只要那袁家人再上一趟鍾府,相信鍾閣老就會順勢而下。可惜了,那袁家人又蠢又笨,先前賠了不少好禮,又吃了幾回閉門羹,卻不敢登門了。」
錦繡也忍不住想笑,原來,並不是所有讀書人真的視金錢為糞土呀。不過,她對鍾閣老這樣的為人性子還是比較喜歡的,若鍾閣老真要清高到與錢過不去,那才是笨蛋呢,這樣的人,與之打交道也屬吃力呢。連鍾閣老之流的人都愛惜那黃白俗物,也不是壞事,至少沾了地氣,不是那種清高到不識人間煙火的假學究。
這樣的鍾閣老,錦繡還是比較喜歡與之打交道的。
聽了錦玉一番話,錦繡心頭有了底,讓錦玉帶了句話給袁家人,讓他們帶足厚禮,再一次去趟鍾家。
袁家人以為鍾閣老果真買了錦繡的面子,高興不已,連忙準備了厚禮去了鍾府,緊接著,袁二夫人又去了知府衙門。
安知府對著袁二夫人滿臉的堆笑,一方面答應放人,另一方卻又苦著臉,拿著那些苦主們的狀子遞給袁二夫人,「夫人,二公子這也著實過份了些,也怪不得這些人要來擊鼓鳴冤,實在是二公子確實做得過份了。還有大公子也是的,夫人看看,如此之多的罪名加起來,若是捅到上邊去,下官可也頂不住了呀。」見袁二夫人神色有所鬆動,安知府又加了把火,危言聳聽地說還有好些性子倔強蠻橫的還要去告御狀,若真的讓大理寺受理此案,不說袁家要失掉聖心,單說他小小一個知府,烏紗帽肯定難保了。
然後安知府又苦著臉本色演出了一回,又是哭訴又是勸解,袁二夫人儘管心中怒中火燒,但也知道這時候,有鍾閣老這樽惹不得的大佛在頭上壓著,不得不出面好生解決了。
第二日傍晚,錦繡又接到袁家送上來的禮物,滿滿一盒金豆子,約有20兩重,那管事婆子笑得說:「……這是我家夫人給王大夫的一點謝禮,感謝王大夫鼎力相幫。」
錦繡心安理得地收下,嘴上又謙虛幾句:「媽媽過獎了。鍾閣老為人磊落,心胸開闊,之前一直喊打喊殺的,不過是心疼鍾二公子罷了。如今鍾二公子身子好了,氣也就消了,如何還會計較這些?我不過是誤打誤撞才得了這個便宜,倒讓二夫人破費了。」
那媽媽一聽,也分辯不出錦繡是真謙虛,還是說的實話,但嘴裡卻把錦繡誇了一通,錦繡也知道袁家的那些閻王們一個個都不是省心的,這群小鬼們更是難纏,還是不要得罪了,又打開盒子,隨手抓了一把金豆子塞到那婆子手中,「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如何當得起夫人這般重謝?錦繡受之有愧,原想使媽媽帶回去,又怕二夫人認為錦繡不識抬舉,只好厚著臉面收下。這些是給媽媽的辛苦錢,還望媽媽收下。」
那婆子略略推辭了一番,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又與錦繡說了一會子話,借口二公子才回來,家中還有好些事得回去聽其吩咐為由,告辭了錦繡,匆匆上了車離去。
袁家的下人走後,錦玉也下學回來,看到袁家標誌性的馬車,不屑地冷哼。
錦繡門都沒出,便平白賺來了辛苦兩個月都掙不下來的銀錢,也頗覺得意,覺得果然是勳貴世家,隨便扯幾根毛出來都可以砸死人。
前兩天動了疝氣手術的孩子,恢復倒還不錯,這孩子居然沒怎麼哭鬧,雖然因肚子餓而鬧了幾回,估計是餓到沒力氣哭的緣故,喝點魚湯後又沉沉睡去,如此到了第三日,錦繡也不敢保證這孩子是否排了氣,孩子母親也說不清楚,為了保險起見,便讓孩子只喝些稀飯,到了第三日才給孩子吃飯。
第四天,孩子已能下地走動,一歲多的孩子不裝病,也不會裝痛,能跑能跳還能翻東西,想必術後併發症也應該不會復發,錦繡這才真正鬆了氣。
第四日,錦繡便讓孩子回家休養,周大夫問錦繡多少錢,錦繡讓顧安報賬,顧安拿出算盤算了藥錢與人工費用,一共是650個錢。
錦繡點頭,按著2成的利潤來算,650個錢也能有100文錢的進賬,手術費用嘛,現代三甲醫院做個傳統的疝氣手術約要5000元左右,她也不好多收,也只收了3兩五錢銀子另100錢的手術費用。
周大夫心下小小鬆了口氣,總共加起來還不到5兩銀子,不貴不貴,花五兩銀子見識了傳奇高深的技術,也是不虧的。
周大夫很是痛快地付了5兩銀子,並不讓找零,顧安道了謝,在賬本上記了下來。
因為大家一道做手術,幾位以前一直沒有交集的大夫倒能坐下來談笑風聲,並能相互交談各自的醫藥心得。錦繡也是受益良多,大家一道討論了大半日,這才各自回了各自的診所。周大夫在臨走前還依依不捨地對錦繡道:「下回有這樣的手術,記得叫上我。我可以給你打下手。」
錦繡笑著點頭,說沒問題。
……
「九爺,您瞧前邊那錦繡藥鋪,這才幾天功夫,店裡就堆了那麼多病人。想必這王姑娘確實有幾分醫術。」朱棒槌指著不遠處人滿為竄的藥鋪,不無感歎地說。
朱子權瞟了一眼,沒說什麼。
朱子權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又繼續說道:「這王錦繡醫術確實厲害的,據說以駭人聽聞的剖腹手術治癒了小孩子常見卻又難以醫治的小腸氣,這小女子的名氣很快就打了出去,這陣子前看來小腸氣的小孩子陡然增了數倍。依屬下看,依王錦繡如此厲害的醫術,日後金陵城的杏林界遲早都會是她的天下。」
身後的田大山嚷嚷道:「既然小丫頭有這麼高明的醫術,九爺何不舉薦她去太醫院?」
朱棒槌說:「太醫院全是男人的天下,她一個女子縱然醫術再高明,也是不成的。」
一行鐵騎很快就駛離了錦繡藥鋪所在的那條街道,當經過平原伯府時,朱棒槌笑了起來,「這姓袁的慫包估計是嚇破膽了,都一個多月了,都沒敢踏出屋子半步。」
田大山也笑道:「可不是,據說還從他妻子的嫁妝裡搜挪了好些銀子雇了好些個武林高手貼身保護,想必九爺先前的恐嚇之計已起作用了。」
朱棒槌哈哈一笑,「這個慫包,九爺也不過是嚇他一嚇,就嚇成這樣。真是無趣得緊。」
一直沒說話的朱子權忽然問道:「據說前兩日王錦繡還去過平原伯府?」
朱棒槌連忙道:「只是給袁家老太婆看病而已。」
朱子權掃他一眼,似笑非笑,「只是說說而已,那麼急著解釋做甚?」
朱棒槌見自家主子似乎沒有不高興,這才訕訕地笑著,偷偷把心放回了原處。
「咱們時日不多了,還是做正事要緊吧。至於袁正芹,」朱子權看了緊閉的袁府大門,輕笑一聲,「再讓他多活兩日吧。」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