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平她所有的委屈。
葉曲愣了一瞬，邊搖頭邊偏頭躲開他的手。「不是。」
她想說的不是這個。
再說，他要怎麼填平？
徐景鳴敲了個空，聽到葉曲說不是，手在半空頓了頓。
她說不是，那就不是為了跟他訴委屈。但除了這個，他就抓不住別的重點了。
手轉向葉曲的頭頂，徐景鳴毫不憐惜地揉上葉曲微帶濕意的頭，將好好的頭髮弄得一團糟，這才滿意地收手，看著她問：「那是什麼？」
「沒什麼！」葉曲被他弄亂了頭髮，剛剛想指責的情緒倏地消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不過就是想說出來讓他內疚一下，結果一點反思的自覺都沒有，還拿她的頭發出氣。
也幸虧她沒真的指責他，不然不知道她的頭髮要遭多少罪呢。
葉曲沒有再追究的意思，專心對著電腦看動漫，徐景鳴卻被她這一番沒來由的訴說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他的理解力差，還是葉曲表達不夠到位，聽她講了這麼多他居然真的不知道她想說什麼。雖然聽到葉曲說堅持不懈地給自己打電話他很高興，但他卻不能忽略她臉上截然相反的失落。
而且，這失落還是因他而起。
凝神思了一陣，徐景鳴微微皺眉：「你是怕我不去？」
「……嗯。」沒想到他還在想這個問題，葉曲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輕輕抿著嘴點頭。「你說等著，我以為你生氣了。」
雖然說是讓她等著，但當時的語氣，確實是在傳達被吵醒的不滿。
葉曲沒有指責，徐景鳴卻明顯怔了一瞬，表情有些自責，葉曲歎了口氣，「算了，反正都過去了。」
傻瓜。
徐景鳴聞言忽然失笑。
他自責不是因為他對葉曲發起床氣，那時候不清醒，他有什麼可自責的，他只是懊惱自己居然沒有聽出葉曲的聲音來，還將她當成了鄭雪，害得她吹冷風生病。
而他失笑，則是因為這麼點小事居然也能被拿來探討半天，他還認真地為之思考過。
捏了捏葉曲的臉，徐景鳴猶帶笑意，「既然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麼？再說，我怎麼可能不去？」
「別捏我臉。」葉曲偏頭躲開他的手，看著他動了動嘴，欲言又止。
有些事說出來才能解決，不說的話他就永遠也不知道。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遇到類似的事情？
就像他掛了電話什麼都不告訴她一樣，她以為他在生氣，連他會不會去都不知道，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等了那麼久，幾乎以為他不會去了。
幸好他沒有住在校，比她決定等待的時間提前了許多，否則，她肯定就要自己離開了。
何況，他又為什麼一定會去？
他只是賭氣地說了一句「等著」，她要怎麼確定她可以等到他？
有許多心緒隨著徐景鳴的追問重新湧上心頭，葉曲不知道要從何梳理，默然看了徐景鳴半晌，葉曲收回視線，輕輕地像是自言自語地歎息了一句：「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
他什麼都不告訴她，她怎麼知道要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清淺的歎息聲飄渺輕靈，卻又像是含著一層重量，徐景鳴動了動眸光，忽然有一股難以自抑的喜悅在心底瀰散開。
什麼都不說……這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是在抱怨他沒有對她說什麼嗎？
「你想讓我說什麼？」徐景鳴看著葉曲側過去的側臉輕笑，「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叫了兩聲就喊醒她了，他才發現原來這一招是這麼管事。以前看犬夜叉的時候，怎麼就沒注意到這一點呢？
徐景鳴抿著唇角，想笑又不能笑，努力裝出一副嚴肅正經的樣，葉曲在他掩飾不住笑意的表情下微微蹙眉，閃了閃眼神，眼睛不離屏幕。「沒有。」
「你用心感受一下？」挑了挑眉，徐景鳴低低笑出聲，心情很好，「還是說你的心丟了？」
得意什麼。葉曲飛快地瞟了他一眼，從鼻孔裡「嗯」了一聲。
「丟哪了？」徐景鳴繼續問。
「別打擾我。」葉曲又瞟了他一眼，依舊看著屏幕，將剛剛為了說話看電視兩不誤而摘下來的一隻耳機重新戴了回去，閉口不言。
「丟哪了？」徐景鳴摘下她的耳機，不依不饒地追問。
打鐵這種事就要趁熱，涼了就打造不出來效果了。
丟了就是丟了，誰知道在哪。葉曲瞪著他磨了磨牙，餘光瞥見畫面上出現一個高貴優冷酷迷人的白衣貴公，果斷地手一指：「丟給他了。」
殺生丸。
徐景鳴挺立的眉瞬間皺起，「他有什麼好的？」
「什麼都好。」葉曲趁他不備，奪回耳機，卻只戴了一隻，另一隻放在手裡把玩，斜斜地掃了他一眼，「至少比你好。」
所以，他還不如一個動漫中的人物？
徐景鳴擰了擰眉，又迅速鬆開，恢復了一臉淡然地表情，沉靜道：「又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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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言下之意，他比較現實。
雖然這麼比較有些可恥，但徐景鳴絲毫不覺得不妥，反而一臉正經，葉曲受不了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打擊他：「我高中就喜歡殺生丸。」說完，還哼了一聲，似乎在說：跟你才認識多久。
「我們高中之前就認識。」徐景鳴被她話裡莫名其妙的挑釁刺激到了，不打草稿的話張口就來，說得煞有其事。
高中之前？
葉曲想到第一次見他時的反應，愣了一瞬，明知他是隨口亂說，卻還是有幾分相信：「什麼時候？」
徐景鳴拿眼瞟她：「你每天遇到那麼多人，怎麼知道高中前沒有見過我？」
那就是說其實他也不知道了？
葉曲默然地將兩隻耳機都塞得嚴嚴實實，視線又放回到了屏幕上。「……長，你還是看書吧。」
如果這樣也能算認識，那她每天都能認識多少人了。
「葉曲。」徐景鳴忽然正起神色，伸手摘下她的一隻耳機，「我有話問你。」
「嗯。」葉曲轉頭看他，順手將另一隻耳機也摘了下來，再次按了暫停，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你……」徐景鳴擰了擰眉，在她波瀾不驚的表情中竟然有些猶豫。
不期待還是不在意？
或者，她猜到自己想問什麼？
徐景鳴一時沉默，葉曲也不著急，看著他閃爍不定的表情，竟然跟他對視了很長時間。
「算了……」徐景鳴忽然收回視線，閉了閉眼，斂起了臉上所有的表情，眼神也恢復了幽靜，「沒什麼。」
沒什麼？葉曲不自覺皺了下眉，「哦」了一聲，沒再追問下去，只不過加大的音量和不著痕跡的遠離表現了內心的不滿。
隱隱約約的聲音從耳機裡傳出來，隔了些距離也能聽到，戈薇正一個勁惱怒地喊坐下，徐景鳴愣了愣神，看著葉曲抿起的唇角沉默了半晌，忽然自言自語地輕歎，「總算知道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了。」
不是怕，而是不想。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直達人心。她不想看，不想知道他的看法，或者換句話說，她在逃避。
明明是喜歡他的，在一步步地靠近他，但卻不讓他靠近，甚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
揉了揉陽穴，徐景鳴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無力過。
他知道她在逃避，但卻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逃避，更不知道她在逃避什麼。
葉曲不肯正視自己，他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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