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恐怖靈異 > 鬼人墓

《》第一卷 石山怪影 第一章 三十年前 文 / 半枝花

    我抱著劉媛媛的屍體坐在地上。

    腦子一片空白,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劉媛媛……真的……就這麼死了?」我在心中自問自己一千遍、一萬遍。

    「啊!」我仰起頭,大叫著。

    「……小瞳……」旋即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高稀毛拖著受傷的左腿來到我面前:「……那些人已經被暫時打退了,我們就三個人,堅持不了多久了,蔣哥怎麼辦?要不要打開門?」

    蔣燁霖搖了搖頭道:「長生藥……被奪走一顆,我們已經沒辦法。」

    「什麼?!被奪走了?!」那高稀毛怒道。

    蔣燁霖看了看一旁呆坐在地上的我,道:「那羅清趁我不注意偷走了……不過那羅清吞下長生藥後就死了。」

    「丫的!活該!他那種人死有餘辜!」聞言高稀毛罵道。高稀毛看了看我,接著說:「現在怎麼辦?出去是肯定不行,進去,那門的鑰匙又少掉一個。」

    蔣燁霖揚了揚下巴:「聽小瞳的意見吧。」

    話音剛落我便答道:「試試看……」

    「真的?」高稀毛看著我道。

    我點了點頭,道:「如果裡面真的存在長生藥,我一定要救回劉媛媛。」

    聞言,高稀毛看了看我懷中的劉媛媛,惋惜道:「……恩……試試吧,不過你身上……」

    「啊!」

    高稀毛還沒說完,便被我的慘叫聲打斷。我扯著身上的黑色袍子,慘叫著。

    我在地上不斷的翻滾、抽搐。想要將身上的袍子扯下來。無論我怎麼扯,那袍子卻是紋絲不動,猶如長在我身上了一般。我每扯一下,渾身就如刀紮了一樣疼痛。

    「混蛋,給我下來!」我在心中罵道。突然右手一鬆,感覺什麼東西從我身上脫離了。剎那間,我腦袋一空,似乎靈魂離體了一般,旋即又恢復了正常。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著已經變得乾枯的右臂,心中一怒,一把將手中的黑袍扔在了一邊。我猛地起身奪過高稀毛手中的槍,對著那袍子就是一陣狂掃。

    子彈打在那黑袍上,不斷有鮮血溢出。我閉著眼,手一直按著扳機。直到子彈打完了,我才睜開眼,此刻那袍子已經是千瘡百孔,地面也已經被那鮮血染紅了。

    「開始吧……」我長舒一口氣淡淡道。隨即,我便背起地上的劉媛媛,走向那青銅大門。

    高稀毛站在那青銅大門前,從包中掏出一個羅盤,放在那大門中心的凹處。隨即那蔣燁霖拿出了四個圓珠子。四顆圓珠子漂浮在空中,蔣燁霖將它們一一放進那羅盤上的凹處。

    看著那羅盤上還剩著一個凹處,高稀毛道:「但願能行。」

    幾分鐘後,大門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正當我們放棄的時候,奇跡發生了。只聽見「轟隆」一聲,此刻我們面前的青銅大門竟緩緩打開。

    「成功了?」我驚訝的看著蔣燁霖。那高稀毛此刻已經被驚的說不出話。

    「好像是吧……」聞言蔣燁霖很久才點頭道。

    此刻我們面前的青銅大門已經完全打開,大門裡面是一堵光牆。

    「進去?」高稀毛問道。

    我點了點頭。隨即便第一個衝了進去。

    我睜開眼睛,望著周圍陌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被驚呆了。此刻高稀毛和蔣燁霖也跟了進來。

    「這……這就是我們苦苦尋求的答案?」我望著眼前的一切感歎道。

    抬頭仰天,滿天群星燦爛。低頭看地,滿地黃金白銀。周圍煙霧繚繞,山川水秀圍繞著我們。

    「看那!」突然高稀毛叫道。

    我順著高稀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有一塊巨大無比的黑石頭,石頭的正上方漂浮著一位身著黑色龍袍的人。

    「那人……」此刻蔣燁霖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

    「轟隆!」

    突然遠處的巨大黑石一陣巨響。

    我們周圍的地面竟出現了裂縫。

    一道火光劃過天空,接著遠處的大山上便發出一陣巨響。

    「這就是少了一顆長生藥的代價嗎?」此刻蔣燁霖道。

    高稀毛笑而不語。

    「死在這裡挺好的,至少……還有劉媛媛陪著我。」說著我便轉頭,看了看在我背上睡著了的劉媛媛。睡相安靜祥和,看上去很動人。

    「轟隆!」

    我們周圍一陣爆炸聲響起,此刻宛如仙境的天宮已經變得一片火海。

    「卡卡。」

    突然腳下發出碎響聲。

    「呵呵,我們得說再見了。」我面帶笑容看著高稀毛。說著眼眶已經有少許的濕潤。

    高稀毛抹了抹眼睛,笑道:「是啊!我們都沒娶媳婦呢!」

    「你就整天想著娶媳婦吧!」蔣燁霖白了高稀毛一眼淡淡道。

    高稀毛反駁道:「當然啊!你家的媳婦在下面等著你呢。你當然不用擔心找不到媳婦啊!我可不一樣!哎!下輩子一定要先找個媳婦。」

    「會的,下輩子我陪你一起找媳婦。」我笑道。

    我們三人此時都面帶笑容互相看著對方。

    ……

    良久,我們覺得腳下一空,便失去了知覺。

    在朦朧中,突然聽見一個人在叫我。()

    「婓瞳!抓緊我!快!」

    我努力的睜開了眼睛,依稀看見了李啞巴的面容……

    ……

    二十年後一個偏僻的小鄉村裡,有著一座非常顯眼的小屋。

    小屋周圍用籬笆圍成的院子,院子裡赫然的立著三塊墓碑。住在小院裡的是一位老人。此刻老人緩緩從小屋裡走出,滿頭的白髮,右臂用顯眼的黑布裹上,彎著腰,穿著件樸素的白襯衫,一條滿是補丁的破褲子,穿著雙布單鞋。唯一顯眼的就應該是右臂裹著的黑布了。

    老人走出屋內,來到小院內,手裡拿著塊手錶,手錶看上去款式很老了,不過卻很新,應該是每天都清理的緣故。老人走到院內的第一塊墓碑前,這時,籬笆外一陣車鳴聲,從車內走出個身著西裝的男子,男子走下車,推開了籬笆,就直奔老人去。

    「少爺……」西裝男子剛開口說話,就被老人打住。老人衝著西裝男揮了揮手,示意不要再說話,見狀那西裝男子倒很識趣地閉上了嘴,站在一旁。

    老人搖了搖頭,隨即便閉上了眼,眼圈明顯微微濕潤。此刻老人緩緩走向第一塊墓碑的正前方,對著墓碑看了會,方才開口說道:「高稀毛,呵呵,又是一年了,這都二十年了,你們都在這陪我二十年了,你別怕寂寞,要不了多久我就能下去陪你們了。」說著老人便用手抹了抹眼角,轉向了第二塊墓碑。

    同樣老人也是盯著墓碑看了很久,好像在思索些什麼,終於老人開口了:「蔣哥,當年要不是我的一意孤行,你便不會就這麼走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自己也受到相應的報復,這比死了更難受。……」

    老人又絮叨了很多,有時說著便忍不住抽咽幾下,好像心中有莫大的痛苦一樣,或許真的有這麼一般的痛苦吧。

    良久,老人終於走向了最後一塊墓碑,老人並沒有像對待剛才那兩塊墓碑對待一樣這一塊,此刻老人呆呆的坐在地上,眼淚緩緩地從眼眶中掉落,右手緊握著那顯得很新的手錶,右臂不停的顫抖著。正當老人要起身時,那右臂的黑布緩緩掉落,露出了黑紫色的手臂,手臂沒有一點水分,猶如乾屍一般的僵硬。

    老人並沒有在意,只是看了看右臂,露出了諷刺的笑。一旁的西裝男子看到這一幕倒是異常的平靜,若是其他人,不嚇死,也是夠嗆的。

    老人抬起右臂,摸了摸第三塊墓碑,又看了一會,那眼神和剛才的不同,此刻老人的眼神猶如一個從小沒人愛沒要人的孩子,突然有人告訴他,自己的父母就在前方那真摯、渴望的眼神一般。

    此刻老人停下了撫摸。緩緩收回右臂,撿起地上黑布,又給裹在了右臂上喃喃道:「劉媛媛,我想你也不希望見到現在的我吧。呵呵,當年在月山,我曾答應你,等一切事情都結束後,我們就回老家,結婚,過平淡的生活,可是,我回來了,你呢?當年你為什麼要替我當下那幾槍,讓我去死不是更直接一點,我又何必淪落到現在這個傷心欲絕的田地。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二十年已經過去了,脫下黑袍後,我依然沒有擺脫這個詛咒。用不了多久,我便會死了。這是你死前留給我的唯一東西。」說著老人便看了看手中的手錶。「我一直保存得很好,我希望到了下面,我能親手再交給你。」說著老人便起身,好像沒有什麼留戀一般瀟灑的站了起來,表情上滿是如釋負重的味道。

    「少爺,小姐讓我來接你,希望您回去。」

    此刻那西裝男子對著面前的老人說道。

    「不用了。」說著老人便擺了擺手。「李啞巴,還好吧?」老人問道。

    「嗯,李先生很好,一直在照顧小姐,李先生和小姐馬上要結婚了,所以小姐才想讓少爺您回去。」西裝男子一臉誠懇的說道。

    「哦?李啞巴要和我妹妹結婚了?呵呵,李啞巴人不錯,和他共生死這麼多次,他的為人我很清楚,把妹妹交給他,我很放心。」老人笑道,面頰的笑容顯得格外的蒼老,微微有些不太自然,一層層面皮和皺紋凸出,顯然是面部的表情很久沒有舒展了。「我怕是回不去了,我拜託你一件事情。」此刻老人一臉凝重的看著面前的西裝男子。

    「少爺請講。」西裝男子說道。

    「我知道自己快要去了,我只希望等我死後,你能把我葬在這座墓碑的旁邊。」說著老人便指了指最後一塊墓碑。「不要告訴小姐和李啞巴,如果他們問起,就說我到美國去療養了。」老人一臉如釋負重的味道。

    「這……好吧,少爺,我不會和小姐、李先生說的。」西裝男子一臉為難地說道。

    「嗯。」說罷,老人便緩緩轉身,向屋內走去。此刻低聲喃喃道:「這都是命,都是命啊。」

    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我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初中生,生活一切都是如此平淡。我名叫婓瞳,雖然我的名字是婓瞳,可我長相並不醜。我生活在一個生活條件很好的家庭,父親是公司老闆,母親是家庭主婦,還有一個妹妹,不過小時候發生車禍失去了雙腿,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上渡過今後的生活。我還有一個爺爺,但是我沒有見過他,只知道我爺爺以前是國民黨反動派,是被抓過去的壯丁,在內戰即將勝利時,我爺爺非常識時務地偷偷潛回了老家,帶了一大箱一大箱的錢,可惜當時的錢幣在過了鎮江以後就全部作廢了,我爺爺只好從頭做起每天早出晚歸,插秧種地。我爺爺老家在安徽宿州的靈璧縣,在具體些就應該是靈璧縣的尤集街了。後來,內戰勝利,全中國統一,安徽的蚌埠街,由於改革變成了蚌埠市,變成了距離尤集街最近的大城市了。

    於是,我爺爺就帶著我奶奶和我爸爸去了蚌埠市,剛開始的日子過得還是很辛苦的,後來日子漸漸接近小康了,爺爺卻突然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有人在陝西的西安發現我了爺爺。當時西安那邊人的很快就和我奶奶這邊聯繫上了,我奶奶和我爸爸很快便趕到西安那邊。我爺爺當時在西安住院,躺了足足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才從昏迷狀態甦醒,然後又在西安靜養了一段時間,這才和奶奶還有爸爸回蚌埠。

    回到蚌埠後,家裡人一直問爺爺在失蹤的這段時間究竟去幹了些什麼,可爺爺卻始終是不回答,只會說一句:「不是你們這些人能夠瞭解的。」

    後來爺爺乾脆搬出去了,開了家小古董店,自己做起小老闆來。這麼多年的積蓄,也在西安為爺爺治病花得差不多了,我們家又從小康掉入了貧困潦倒的地步,不過我爸爸很爭氣,二十歲依靠自己對化學的天賦以及商業頭腦,就拿到了第一筆五千元的工資,在七零年末八零年初,五千元,就是一筆巨款,相當於現在的五十萬都不止。我爸爸之後憑藉著堪稱變態的商業頭腦,以二十二歲就做了當時蚌埠市化工局的經理。只不過,在我爸爸一步登天的同時,我爺爺病危了。我爺爺一生和我奶奶生過五個孩子,其中有三個孩子在生下後就得病死了,還有一個好像是被日本人弄死的,最後我奶奶四十多歲,我爺爺五十多歲時,生下了我爸爸。所以,在我爸爸二十二歲時,我爺爺就是個高齡老人了。在爺爺去世之前,爺爺曾單獨和爸爸談了一次話,之後爺爺就去世了。

    再後來全國的化工局統一砍掉,所以中國就不存在化工局了,我爸爸也丟失了這份好工作,不過我爸爸整理了餘下的資金,自己開始辦化工廠,結果非常順利。

    當然以上所說的也不過是爸爸告訴我的,也有的是聽奶奶說的。奶奶在我八歲時就去世了,印象裡,奶奶是個很善良的老人,她一直對我很好。

    爸爸結婚遲,三十多歲才生下我,之後又生下比我小兩歲的妹妹。可以說,我的生活除了比別人愜意些以外,一切都是很平淡的。

    不過再平淡的生活,也總有被打破的時候。一般的人會幻想自己有著超能力,二十多歲有艷遇什麼的,以及一夜暴富、一夜成名,從此過著不平淡的生活。我想要說的是,我實現了這個夢想。我從十三歲時就一直不平淡,直到生命的最後,可以說,就是因為這種不平淡的生活,最終把我帶向了死亡的深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