鍺天予的身體,如今的情況再糟糕不過,現在還記得這些事,說不定下一刻,他就會全部忘記,就連這五年來的記憶,也全部消失。這樣的事,似乎從進到天胤國開始,就在重複。具體有了多久,鍺天予無法作出明確的判斷。
但現在,卻有未知的危險正在他們身邊潛伏,他同樣不能逃避,也不能逃避司如影。
「師父,」鍺天予心裡緩緩的歎了一聲,師父這次前來,只怕是特地想來點醒他。趁著自己現在還有記憶,他不能再這麼渾沌下去。
五年前,他是親身與那些人接觸,即使躲在幕後的人沒有出現,但是,也一定會有線索。
蠱蟲!刺殺他的人,正如同像是被蠱蟲控制一般瘋狂。或許,不是像,而就是被蠱蟲所控制。比當初司如影先後兩次所中的蠱,還要厲害。
據他所知,能養出這類蠱的,只有巫閒一人。但是,巫閒早在巫族中時,就已被歐陽御所派的人殺死。除了巫閒,還有別人能養這種蠱,又或者,巫閒還活在這世上。
這些現在都只是鍺天予的一種猜想,他沒有任何的證據指名巫閒仍活在世,但是現在,他既然想到了這點,就必須盡快將這個線索記下。否則,等他再次遺忘之後,要再想起這些,又會變得更難。
鍺天予將巫閒和蠱蟲的事情記下後,立刻便讓鍺邗命人將這件事告知司如影。即便他的記憶很快又會消息,也能讓司如影能有所防範。
陽中子在離開皇宮之後,便是去了柳州柳府。陽中子並未言明身份,卻要強行住在柳府之中,差點被柳府的管家直接趕出。
「前輩,上一次見您,也有幾年了。這次,您會親自到府上來,我真的很意外。」司如影看到管家欲趕走陽中子一事,立刻阻止,立刻對他說道。
「老人家在外面晃蕩走了,就想來徒媳這裡清淨幾天,如影徒媳,你該不會趕老人家走吧?」陽中子呵呵一笑,習慣性的捋著自己的鬍鬚。
「自然不會,只是,前輩想在這裡圖得一份清淨,只怕是難了。」司如影有些遺憾,「皇上遞來了消息,恐怕有人正盯著我們,會在柳州掀起動盪。」
「圖不了清淨,就圖熱鬧,老人家雲遊四海,什麼風浪沒見過。」聽到司如影的話,陽中子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反倒是對司如影說出的這件事極為滿意。
看來,是他那徒兒想到了什麼。這段時間,必須要小心警惕。
司如影聽到陽中子的話,微微一愣,忽而,卻又想通了陽中子的來意。他特地來柳州,只怕是早已知道他們會有危險,所以特地來助她和歐陽雲禎。
「聽說師公來了,哪呢?」鍺昊源聽到陽中子的消息,立刻興奮的跑了過來,在大廳中掃了一眼,卻又十分失望,便眼巴巴的望著司如影。
「不是就在你旁邊。」司如影從來沒有見過就真像個小孩子一般興奮的鍺昊源。
等鍺昊源再度看向陽中子時,眼中的失望之色盡顯,鍺昊源在陽中子身邊轉悠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他,過了許久,直接開口,「我還以為是個仙長般的人物,沒想到就是一個白鬍子的老頭。」
「源兒,」司如影沒想到鍺昊源會突然就說出這樣的話。
「呵呵,小徒孫很誠實,老頭子我很喜歡。」陽中子看到鍺昊源的如此,反而大笑了幾聲,直接將鍺昊源撈到了自己面前,卻在捏到他手腕時,眼中頓時現了驚喜之色,立刻動手捏了捏他的筋骨。「好孩子,竟是天生的練武奇才,不愧是天予和如影的孩子。老頭子沒早發現這一點,真是老頭子的遺憾。」
「白鬍子老頭,你早發現了也跟你沒關係,我的武功,早有人教了。」鍺昊源表示不屑,對陽中子私自捏他筋骨一事有些不悅。怎奈他人小,武功也比他弱,根本掙脫不了。
「你說的是雲禎?他可是老頭子的徒弟,能比老頭子交得好?」陽中子挑了挑眉,對於親自教這個徒孫武功的事,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
「比你差也沒關係,我只要歐陽叔叔一個人教,你也是那個人的師父,我才不跟你學武功。」鍺昊源撇撇嘴,「最多,也只會叫你一聲師公。」
此刻鍺昊源說出這番話時,鍺天予卻正好站在外面。原本準備進來的鍺天予神色微暗,卻是直接轉身離去。
在外面等候的,正是鍺天予的幾名親衛。這幾天下來,鍺天予流失記憶的速度已越來越快,但要想起來,卻變得越來越困難。
「管家,剛剛是不是有人來過?」看著地上多出的腳印,司如影心中覺得有些奇怪。並且,這種感覺,像是鍺天予來了。
「小姐,這個,剛才我們都不在這兒,所以,」對於司如影的疑問,管家無法給出回答。
這讓司如影頓時洩了氣,上次被鍺邗就那樣趕出京城,司如影心中怎會服氣。回到柳州,卻是她必須要做的權宜之計。
司如影知道,鍺天予定是遇到了難事,或許,就是與他的記憶有關。
先前她所收到的那個消息,定然是鍺天予告知鍺邗,讓他所送。現在,她不會辜負鍺天予的期望好好保護好自己和源兒,只求鍺天予也能同樣保護好自己。
巫閒五年前她們就打過交道,對於他的手法,亦是有了幾分熟悉,只是不知,這一次,他又會做到何種程度。
麥洛被巫閒以身養蠱,在成功餵養一周後,巫閒立即便將他派往了天胤國。他要報復的心情非常急切,不得已等了這七天,巫閒已經等夠了。
他已
經給麥洛準備了快馬,麥洛的身體已經由他用蠱蟲改變,體力自是超乎尋常,那匹快馬亦是,麥洛能以最短的時間到達他所要求的目的地。
在這同時,他也不能在這座荒山上再待下去了,除了再度對付鍺天予。報復巫族和扶蒼國的事,他也必須提前。雖然準備還是倉促了些,但至少,能讓他們短時間內無法過安逸的日子。
司如影原想著,在陽中子來後,應能對歐陽雲禎所落下的病疾起到幫助,但是,卻沒想到,早在陽中子現身之前,就已事先與歐陽雲禎見過面。
對於歐陽雲禎的病疾,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歐陽雲禎的病疾,不會時常發作咳血,可卻會拖累身體。可這不屬於內傷,他空有一身武功,對此,卻束手無策。
論武功和見識,鮮少有人能比得上他,然而,他這兩個徒弟,他這個做師父都救不了。
現在,季冽南與司如影只能盡力為歐陽雲禎想辦法,最後能不能讓他徹底復原,暫時不能給出任何的保證。不過,對於這件事,歐陽雲禎自己倒是十分淡然。
司如影等人小心謹慎著暗襲一事,卻沒想到,他們身邊並沒有出現危險,而是天胤國各地均出現了疫症。這種疫症出現的十分突然,傳播的很快,現在在柳州城中亦是出現了幾例。
到如今,天胤國已有不少人死在了這場疫症中。
疫症似瘟疫之症,但用解治瘟疫的方法卻根本不奏效。巫閒養蠱成癡,他的手法,定然就是用蠱。或許,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其他的病症,而是中了蠱毒。
然而,即便是中蠱,巫閒又是如何做到在短時間內讓天胤國各地的人都相繼發病,更者,還能讓它通過人與人的接觸而傳播。這樣的東西,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蠱蟲?
司如影原以為自己曾接觸過這樣東西,並親身中過巫閒的蠱,至少能夠想出一點源頭。但現在在天胤國內傳播的蠱蟲,卻是很難想出源頭。
或者,她可以以身犯險,親自感受一下這種蠱蟲的影響力。
「不可,」看著司如影欲徒手碰觸患者的肌膚,歐陽雲禎立刻上前阻止。若是一般疫症,他興許會允許司如影這樣冒險。但這是蠱蟲,中了之後,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影響。
「蠱毒傳播的如此之快,我們必須快點想到辦法,巫靈曾經對我說過不少與蠱蟲有關的訊息,對於這種東西,至少我比你們瞭解,更何況,我是一名大夫。」司如影心意已訣,蠱蟲她早已中過幾回,對這樣的東西已經不陌生。每日看著這麼多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她必須要做點什麼。
司如影這方現在在傾力想辦法欲解除疫症的危機,而鍺天予那邊便是立刻派人調查著此事的根源。鍺天予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每日能夠記得這些事的時間越來越少,鍺天予只能將每一條重要的訊息都一一記下,並交給自己最為信任的屬下。在他記憶渾沌的時間裡,就由屬下傾力調查這些事。
多日之後在,整件事終於有了眉目。他們發現了一名臉上均是傷疤的可疑男子,只要是他所逗留的地方,疫症就會格外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