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司如影身中離心蠱,又懷有身孕,不能冒半點的險。
他們已打聽到,巫族每月都會在皇城之中舉辦一場祭典,這場祭典,亦是由巫族族長親自主持,到時,或許能有機會。恰巧這個月的祭典,正是明日。
「巫閒祭司,族長命我來請您參加今日的祭典。」
「祭典有族長去就行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祭司,去或不去,都沒多少關係。我今日身體抱恙,無法參加,你就這樣去回罷。」
巫閒的聲音悠悠的從房中傳來,讓前來的人擋回。
自由巫靈擔任族長以來,巫閒幾乎月月都會找出各種理由不出席祭典之事。族內已有很多人對他不滿,但是,巫閒卻偏偏在養蠱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巫族之中,幾乎無人能與他相比。所以,即使他再無視祭典一事,族內也依然保留著他祭司之名。
巫閒不出席祭典,自然是對巫靈這個族長有所不滿。但能這麼肆無忌憚,同樣是自恃自己是族內的奇才,沒人敢動他。
這幾天下來,巫閒一直緊緊的盯著自己那只離心蠱,不過,讓巫閒覺得奇怪的是,這隻母蠱最近真是出奇的安靜,母蠱身上的顏色也再沒有發生過變化。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母蠱身上的顏色變化,與子蠱控制宿主的程度有關。現在母蠱一直保持著原樣,就說明子蠱控制宿主意識的事,這段時間都沒有任何進展,一直停滯不前。
他自養出離心蠱,使用多這麼多次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宿主竟然自己能夠將體內的子蠱壓制,這讓巫閒不禁格外好奇。
司如影與鍺天予選的是一個靠近祭壇的地方,此刻巫靈是站在最高的地方,正舉行著儀式,要能讓巫靈注意到他們這邊,又不被其他人發現,司如影與鍺天予必須謹慎挑選所站的位置。
此刻司如影與鍺天予依然是易了容,不過,司如影隨身攜帶有巫靈曾經贈給她的那只蠱,只要將這只蠱拿出來,若是巫靈能夠看到,自會注意到她。
整場祭典儀式中,巫靈只往她這邊看了一眼,但是司如影將巫靈的眼神看得很清楚,這一次,她賭對了。
祭典結束,人群漸漸散開,司如影與鍺天予也隨著人群慢慢走開。正在這時,站在祭壇高台上的巫靈緩緩走下,不經意的走到司如影與鍺天予身邊。
司如影與巫靈並未作過多的交談,只遞給了她一張字條,寫明了客棧的名字,以及她們現在所在的房間。
臨近傍晚之時,司如影和鍺天予在客棧之中,終於等來了巫靈。然而這時,也正是離心蠱在強烈的侵佔司如影的意識之時。
自己的蠱蟲被宿主壓制,巫閒定然不會甘心。此刻,他正是通過刺激母蠱,來間接讓子蠱一點點重獲主導權。
先前巫靈在祭壇上時,就已經猜測下面的人是司如影,現在進到房間之後,不用死如影揭開人皮面具,她已能完全確定她的身份。
看到司如影現在的情況,巫靈不再耽擱,立刻伸手探著司如影的脈息。
「離心蠱。」
巫靈只肖片刻,就已斷定司如影所中的蠱蟲,正是離心蠱中的子蠱。司如影此刻難以主導著自己的意識,巫靈當下便拿出了身上所帶的另一隻蠱蟲,將其放到了司如影的手心之中,只見司如影這才緩緩的清醒了過來。
鍺天予在一旁,將這些看得清楚分明。既然巫靈能夠幫忙控制住離心蠱,那麼,想必她應該是能夠幫忙將離心蠱解除。
「不瞞你說,我們來扶蒼國,就是為了找解除離心蠱的辦法,不知道,你能否有辦法?」鍺天予不敢唐突,對巫靈說出這話,亦是十分婉轉。
「其實我只之前聽說過離心蠱,這還是第一次見,並沒有什麼經驗。若說解除,我不一定有這個能力。」巫靈的臉色不大好看,對司如影和鍺天予,都有幾分歉意。
巫靈能夠從鍺天予的眼神中,看出那份希冀。可她雖身為巫族的族長,對離心蠱,卻當真是無能為力。
巫靈此話一出,鍺天予的臉色頓時十分黯然。她們此行的希望,幾乎押了一大半在巫靈身上,如果巫靈都說不行,只怕,這離心蠱當真是十分難解。
鍺天予的臉色不好看,司如影亦然。她這一路來,已在盡力的控制住自己,可真正壓制太久,到時子蠱一旦積蓄力量爆發,就不是她所能抵抗。
司如影一直都在擔心,興許某一次被子蠱控制後,她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剛才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離心蠱我雖曾經並未見過,但族中對於離心蠱的傳說並不少,我也略知一二。傳說離心蠱也稱子母蠱,其實每一隻離心蠱,都各有兩隻。對於子蠱宿主的控制,亦是通過母蠱。」
「並且,據我所知,在巫族之中,養出了離心蠱的人,只有一人。他名為巫閒,與我算是死對頭,為人極為自傲自負。我卻不知,他為何會對你施這離心蠱?」說來,巫靈心中也有幾分疑惑。
畢竟,巫閒長年都在巫族之中,鮮少外出,不可能與司如影或是鍺天予結有仇怨。「或者,也不一定是他所下,雖說巫族擅於養蠱蟲,但真正會養蠱蟲的,不一定只有巫族族人。
巫靈後面所說的話,算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更為合理的一個解釋。
「給我下蠱的人,是扶蒼國的皇帝歐陽御。我想,既然是歐陽御,說不定,我所中的蠱,正是由你剛才所說的那個人所養。巫族雖與扶蒼國皇室聯繫並不大,但扶蒼國皇帝要一個會用蠱的人,從巫族中找
最簡單。」司如影在從巫靈口中聽到巫靈這個名字時,心中頓時便有一陣奇異的感覺。司如影想,或許這便是她體內的子蠱,聽到主子名字時所給出的反應。對此,司如影便更是堅定自己的猜想。
「你說得也有道理,如果真是他的話,那麼現在母蠱應該是在他自己的手上。既然這蠱是叫子母蠱,或者,將母蠱也拿到手,對解除子蠱是有用。」巫靈聽著司如影說的話,也點了點頭。
她心中是想幫司如影解除現在所遇到的這個問題,但是,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點。實則她如今在巫族之中,也是腹背受敵,否則,定然能找巫靈中其他的人請教請教。
「我去將母蠱從巫閒手上奪來。」巫靈的話,讓鍺天予立刻這般說道。「你告訴我巫閒住哪。」
「你別去,這個建議是我提的,先由我來想辦法。」巫靈將鍺天予的想法直接打斷,並對他和司如影繼續說道,「你們先在客棧中等著,這只蠱,你們拿好。如果再有不適,就將這只蠱蟲放到手心,它能將你體內的子蠱暫且壓制住。這段時間你們最好別亂走,一旦子蠱與母蠱距離太近,母蠱就會有反應,到時巫閒就會覺察到你們了。還有,我之前送你的那只蠱,你最好不要再用,也別放在身上,那蠱與離心蠱也是死對頭。」
巫靈謹慎對司如影和鍺天予強調好了這些事後,這才從客棧中離開,她若是待在這裡太久,亦是引起旁人的懷疑。
有了巫靈的這些話,鍺天予這才立刻便將那蠱從司如影身上拿走,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不讓她碰觸。
既然巫靈說了離心蠱中的母蠱對解除子蠱有用,這就給了司如影和鍺天予一個希望。現在他們手中又有巫靈給的另一隻蠱壓制子蠱,司如影受到離心蠱的影響便會小得多。
巫靈給的那只蠱能將子蠱壓制一二,巫閒這邊自是有了察覺,但現在,巫閒卻並未發現,是有其他蠱蟲作用的原因,只以為是司如影自身特殊的緣故。
如果巫閒知道司如影現在已經身在扶蒼國這皇城之中,必定不會再待在自己的房間之中,而是要直接去會會司如影,畢竟,司如影的情況,實在有趣。
巫靈對司如影和鍺天予強調了那些話,讓司如影和鍺天予亦是十分警覺,但是,他們待在客棧中不動,自是減少了碰到母蠱的幾率。可他們卻無法控制,巫閒會不會主動接近這裡。
巫閒心裡剛想著定要與司如影會上一會,走入集市時,便感覺到了母蠱的異樣。每隻母蠱都配有一隻子蠱,最近巫閒只對控制著司如影的這一對感興趣,身上帶的自然也是那隻。
心中有幾分驚喜之餘,巫閒並沒有貿然的去尋找子蠱的動向。他既是用蠱之人,很多事能用蠱蟲辦到的,他便絕不會允許自己去通過其他的方式勞心勞力。
只見巫閒在附近選了一個茶樓,坐在靠窗之處。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便是通過母蠱對子蠱的宿主進行控制。現在,巫閒所要求的,僅僅只是讓宿主主動走到他這裡來。
對於子蠱對宿主的控制來說,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並不太難。但,若是司如影此刻身邊有人,再簡單也不會中招。然而碰巧的是,鍺天予正巧下樓取水,只有司如影一人在房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