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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0章 懲陽 文 / 陵兮

    「汐兒身上的傷不要緊,」聽到鍺邗這聲並不帶任何關心的問話,鳳汐兒的心情仍舊有幾分激動。然在這個時候,她卻是極力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急忙對鍺邗道,「汐兒剛從柳州趕回來,是想對王爺稟告司如影的事。」

    「汐兒在柳州時,瞧見司如影及婢女,還有其他幾個人被一些經過喬裝打扮了的人帶走。看那樣子,興許就是王爺一直所查的京城中暗藏的那股勢力。但汐兒辦事不力,卻將人跟丟了,不知司如影她們被帶到了哪。」鳳汐兒咬了咬牙,努力不讓鍺邗看出她在強撐,繼續對鍺邗稟報,「後來,巧的是汐兒又撞見了那些人。原本汐兒是想擒住一人問問情況,不料反倒受了傷。汐兒狼狽而逃,回京來尋王爺,也一路被那些人追殺至此。」

    其實,這一路鳳汐兒也一直在想。那司如影就這麼佔據了王爺的心思,若是死了,她才要拍手稱快。何必拼上性命去追尋此事,如今還回來告知王爺這些。這不是告訴了王爺線索,能讓王爺去救她了麼?

    可鳳汐兒卻清楚,司如影雖是她十分看不順眼的女子,可王爺,卻是她極為在乎的男子。司如影的事,牽扯住了王爺,她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去做。

    王爺不准她再提自己的那份心思,想要她放棄。如果這樣才能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她不提便是。

    「你辛苦了。」鍺邗稍稍歎息了一聲,看著鳳汐兒的神色,不禁多了幾分動容。「你且回房好身上的傷口,收拾東西,隨本王一同再去柳州。」

    即便他心中的確為能知道司如影的事而欣喜,但是,他從沒有想到,給他帶來司如影消息的,會是鳳汐兒。

    「王爺,汐兒身上帶了傷,只怕會拖累王爺。」鳳汐兒心中微微驚喜,卻只一瞬便冷靜了下來。

    「你心中想隨本王一起,不是麼?」鍺邗直接反問,語氣微冷,亦帶著幾分強硬,「本王既准了此事,便自有安排。你即便想成為能拖累本王的那人,也要看看自己究竟夠不夠格。」

    「是汐兒逾據了。」鳳汐兒的眸色瞬又恢復了黯然,低垂下了頭。的確是她想多了,王爺早已放過話,勸她不要再有那番心思。即是如此,又怎會輕易待她心軟。

    若是她執意不收回自己的心,她遲早也是要被迫離開王爺。只是,從待在王爺身邊的那日起,她便下了決心,永遠追隨他,直到死。

    鍺天予利用信鴿與柳州官員取得了聯繫,三日後出了這個地方,他與季冽南不會孤立無援。

    只是,在這裡靜養了這麼久,這三日時間,卻才過了一日,鍺天予真覺得,這時間行得有些過於慢了。站在園亭之中,瞧著身旁的樹葉,鍺天予不禁信手拈來一片,放置在了唇間。

    「冀王爺心緒不寧,吹出來的這首曲子也平白多了幾分愁思。」季冽南不知是何時走來到了鍺天予的身後,聽了鍺天予的這首曲子,倒直接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評價。

    鍺天予轉過身,手上的葉子任其滑落,嘴角緩緩往上勾起,卻是不帶任何笑意。「若不是只有季前輩才能帶晚輩離開這裡,晚輩恐怕是無法真在這裡待上三日。」

    「與其想這些無用之事,倒不如將自己的心思轉移到其他的事情上。」季冽南輕輕一笑,倒真看不出來,心中還繫著緊急之事,「冀王爺有沒有興趣來下一盤棋?」

    此刻,季冽南手上所拿的,可不就是棋盤和棋子。

    看來,季冽南並非是無意之下來了這裡,而是特地為尋鍺天予。

    對於季冽南的相邀,鍺天予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便是直接往園亭中間的石桌旁坐下。

    「季前輩特地來找晚輩,想必不會單單只為了下棋。不知,季前輩有何事要與晚輩說?」鍺天予手中執的是白子,落子之際,看了季冽南一眼,直接相問。

    「冀王爺不愧是冀王爺,看來我沒有看錯人。」季冽南笑笑,話意所指,似乎他在此刻才真正決定要對鍺天予說什麼。

    「我若開口,便不只是要對冀王爺說事,而且,還要請冀王爺幫一忙。冀王爺當真要聽?」季冽南同樣落下一子,但落子之時候,卻是用手按住了棋盤,弄出了不小的聲響。

    季冽南的話讓鍺天予微微詫異,用手捏住棋子時不禁亦加重了力道。稍頃,鍺天予便調整好了情緒,神色泰然的讓季冽南但說無妨。「若是我能幫的,季前輩只管說。」

    「冀王爺應該有猜測過千幻谷所隱藏的事,現在,我想這個秘密,倒是可以告訴王爺。」季冽南雖一面在認真下棋,思緒卻是漸漸飄遠。

    「王爺知曉,天胤國、扶蒼國,夷國原本同屬於一個大國『懲陽』,幾百年前,三方勢力將這個國家瓦解,才分為了天胤國、扶蒼國、夷國。其中,因為三方勢力的差距,便導致了天胤國為大,夷國最為弱小。但傳聞,當年懲陽國滅亡後,卻在其皇陵中留有一批巨大的寶藏。只是,無人知曉,這座皇陵究竟被建造在何處。」季冽南說著這些遙遠的故事,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傳說。

    此刻,季冽南的神色卻極為認真,「另有傳聞,這座皇陵的位置,並不是真的無人知道。當年在皇陵建好之後,便有人留下圖紙指出了皇陵的所在。」

    「傳聞不只是傳聞,難道千幻谷所守護的,就是那份地圖?」鍺天予聽著季冽南說了這麼多,現在大致也能猜到一點。

    「如果要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我們谷中五人的先祖,便是侍奉懲陽國皇帝陛下的人。地圖也是從祖上傳了下來,那份守護的職責,也一併含在其中。我們五人的祖上,幾百年前便住在這千幻谷中。」季冽南微歎。

    「原本千幻谷

    的進出並不是這般複雜,也只是一處普通的山。但是,二十年前,不知是何原因,皇陵遺址的事卻在外界大肆的傳道。這才讓我們通過柳家別院,在這入口設下了機關。當年或許正是一種巧合,柳家家業沒落,亦沒有人注意那座別院。所以千幻谷入口的事,柳家的人也並不知曉。直到蘭香和司如影這裡,千幻谷的事才真正與柳家有了緊密的聯繫。」說及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季冽南的眸色便微微暗下。

    「既然守護地圖如此費力,為何不乾脆早早的就將那圖毀了,根本不必要一代代這樣傳下來。這樣,也不會再有人能找到皇陵遺址。」對於這點,鍺天予倒是真的越發不明白了。即使大概能夠推想道,那份地圖自有遺留下來的理由,但若細想,鍺天予仍是認為,那種東西,早日於這世上消失,才真正是一件好事。否則,一筆巨大的寶藏,又會給這個世道平添不少戰事。

    鍺天予是常年與戰事打交道的人,見多了戰場的血腥,而同樣,在鍺天予心裡,對戰爭是極為反感。

    天胤國皇宮內苑椒儀宮中,皇帝看著鍺邗交上來的密信,神色越來越暗沉。

    「皇上,怎麼了?」頤妃瞧著皇帝的神色有些異樣,不禁緩緩走了過來,輕聲關切的問道,「可是鍺邗來的信有什麼問題?」

    「天予怕是有危險了。」皇帝微歎,將手中的信件不由得拽得更緊。「朕不該讓天予調查那些事的。」

    皇帝在看到鍺邗的信時,便是有了這個想法。現在天予沒有消息,不知還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這個他最為疼愛的兒子,若是真出了事,他如何對得住。

    「陛下就放寬心罷,天予那孩子,不會有事。他的能耐,陛下是清楚的。」頤妃溫柔的將皇帝的手握住,緩緩的說著。

    頤妃的話,亦正好讓皇帝的思緒止住,不禁怔怔的看著頤妃。

    「相信予兒,他會沒事。」頤妃多少也知道一點二十幾年前的事,只是知道的並不多。

    「咳咳咳,」聽著頤妃的話,皇帝的心情漸漸平復,卻不禁咳嗽起來。

    「陛下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身體,這些時日,陛下的身體,好像越來越差了。」頤妃連忙輕撫著皇帝的背。

    鍺天予對季冽南等人偏偏要將地圖這樣留著的事十分質疑,但是他想,季冽南既然開始說了這個故事,應該將這個故事繼續講下去,自然也會說到其中的緣由,說明他們為何要留著這份地圖,到底是為了什麼。

    「若是我說,我們五人,也都不知道守護這份地圖的意義,冀王爺會如何看?」聽著鍺天予提到的那個問題,季冽南卻只是笑笑,視線繼而落在了棋盤上。

    季冽南如此問他,鍺天予當下卻無法給出答案。在方纔那一瞬間,他心中已暗暗揣摩了多種可能性,但沒有想到,季冽南會給他這樣一個回答。

    「我們五人的父母,都只對我們傳了一句話,『皇陵地圖,以命護之;護之不得,方能毀之』。」說到此,就連季冽南自己,都覺得此事頗有幾分玩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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