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禪、馬如風飛身落地,馬如風喊道:「你是何人快快放了夏師妹。」
「剛剛殺了我三個孫子,現在就不認得了嗎?」樹天君掌心用勁,夏青竹「啊」的一聲慘叫。殷半陽、司徒玄妙、韓羽雪、歐陽琦、謝易聞聲趕來。謝易大喊:「抓著一個姑娘好不要臉,快放了她。」樹天君手再用力夏青竹又是一聲慘叫。
趙宗禪喊道:「老妖,冤有頭債有主,殺你三個孫子的是我。」樹天君左手一揚將夏青竹遠遠的拋去說道:「今日五龍山的人一個都休想走。」接著整個人沒入沙土之中。謝易跑去抱起夏青竹,幾人迅速靠攏,就在這時一條長刺從地下斜竄出來,插進了歐陽琦的前胸把整個人高高的挑起。道長們飛身上樹,地上只剩下謝易和夏青竹,韓羽雪怕再有閃失又跳下來接應二人。
與此同時,樹籐勒住了馬如風脖子,相鄰不遠的司空玄妙飛來揮劍砍斷樹籐。不等喘息,這樹如活了一般揮舞枝幹橫掃眾人,葉如飛刀,枝似長鞭。殷半陽、趙宗禪過來支援,四人與妖怪僵持不下。地下又竄出一排長刺,殷半陽、趙宗禪二人有了防備飛身躲開。
謝易心急問道:「你們不會飛嗎?快跑吧。」見韓羽雪搖頭又「那你們會些什麼?」
夏青竹倒是被謝易這一問所提醒,高喊道:「司空師哥,此妖自稱樹天君,你何不用烈火破陣一試。」司空玄妙會意掐訣唸咒引來兩條火蛇纏住了大樹,樹妖一陣慘叫再不掙扎任憑烈火焚燒,眾人稍有放鬆,一條樹籐纏住司空沒入了地底,另外三人又被長刺攔在外圍。
「妖人凶悍我等先撤。」殷半陽施展輕功而去。夏青竹見趙、馬二人欲過來接應,高喊道:「趙師哥、馬師哥快走,咱們不是這妖精的對手。」謝易抱著青竹大罵樹天君:「你這妖怪如此濫殺無辜不怕遭天譴嗎?」
「我在此幾百年從未濫殺無辜,倒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樹天君聲音從地下傳來。趙宗禪喝道:「你若不濫殺無辜,村民又為何稱此處有妖怪作祟?」
「只因他們貪婪,本天君在此保護弱小不受侵害。」
「道長們殺了你三個孫子,你也殺了他們二人,此事算扯平了。」謝易大喊。
「三個換三個才算扯平。」
謝易見夏青竹傷勢沒有大礙,又喊道:「你切放走他們,我留下來任你處置。」眾人齊聲說道:「不可。」他又對青竹說道:「你王師弟的事情已然清楚,尹大俠也會去五龍山對峙。若他日有機會去京城,需向我父謝正後報個平安即可。」
「此事與你無關。」夏青竹實際並不討厭謝易,反倒覺的他有些壞又有些可愛,此時見他有擔當,更是不忍他隻身犯險。謝易卻說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接著又高聲喊道:「趙師哥、馬師哥、韓師姐一路多謝照顧,十八年後謝某又是一條好漢。」夏青竹急了:「還輪不到你這小淫賊充英雄。」
「此生之落個淫賊知名,但願來生有淫賊之實。」一條樹籐纏住謝易將他遠遠地拖去,他想著自己的死法,再見到樹天君時已想了三十六種。
「小子,你怕死嗎?」
「怕。」
「沒有不怕死的人,你這是衝動的懲罰。」
「天君還是快些動手吧,不然一會被自己嚇死了。」
「為何?」樹天君不解。
「我想了三十六種死法越想越怕。」
「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回京城。」
「京城路途太遠。」
「你可是妖怪難道不會飛?」
「那些五龍山的弟子可會飛?」樹天君反問。
「想來是不會。」
「這就對了,哪吒三太子天大的本事飛要靠風火輪,雷震子能飛憑的是風雷雙翅。」
「這一點倒是和常人一般。」
「道家有五行遁術可日行千里,不過每日最多千里,不然就大大地不妙了。」
「天君可會?」
「還是說說你的心願吧。」樹天君言歸正傳。
「沒有了。」
「本天君可將那女娃捉來同你做對亡命鴛鴦。」
「萬萬不可,如此一來你又多了一分罪孽。」
「此話有理,你這小子倒是仗義,小命暫且記下吧。可是剛剛吃了狗肉,這是你的罪孽,我罰你做一百天的土狗。」
謝易還想辯解,卻說不出了人話,樹天君笑道:「若哪天本天君悶得慌,自然會讓你說上一時三刻。還有你休要亂跑,這裡飛禽走獸凶狠一不留神就沒了小命。」
謝易狂吠大罵樹天君。
「罵吧,罵吧,我又聽不懂。」
謝易罵累了趴在地上不起來,見樹天君把一隻山羊、一隻狐狸和一隻喜鵲葬了,心想,這定是他口中的三個孫子。於是過去蹲在樹天君身旁見這老妖怪竟是老淚縱橫。
「這只山羊來時候還小,我見它可憐每日喂些葉子,從此就賴著不走了;狐狸從前每天想的是去村裡捉雞吃,我用了五十年的時間才改了它偷盜的毛病;喜鵲愛說大話,來時折了翅膀,非說是牛郎織女鵲橋會的時被踩斷的。」
謝易心想天地萬物皆有情,妖怪們又何嘗不是,他用前爪拍拍樹天君表示安慰。
從此他每天陪著樹天君,偶爾也會被解了咒聊上幾句,轉眼過了一個月。這一日,樹天君對他說道:「謝易呀,本天君約了朋友,你好生看家,要知道這咒只有我能解,休想跑了。」謝易「汪」了一聲算是答應,樹天君借木遁去了。
謝易在樹天君的地盤漫無目的的遊蕩,看著老妖怪精心培育的花花草草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他看見一株美鮮花美麗又叫不上名字,於是抬起一條後腿小解了一回,心裡說不出的舒暢。繼續走著又見一株更美麗,奈何沒有尿意,於是蹲在一旁等著,勢必要撒上一泡才肯罷休,然而卻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也不知多久被一陣笑聲吵醒,尋著聲音而去發現這裡多了水塘,有八位楊柳細腰,肌如凝脂的妙齡少女在水中嬉戲。
「眾位姐姐,你們看來了一條黃狗。」
「一條狗有什麼可怕的,想必也是山裡寂寞,你看它都不叫。」
「由它吧,只要不是男子就好。」
謝易美滋滋的蹲在那裡看眾女子嬉戲,不久又跑來一條黑犬,見黃犬問道:「你也來看美女呀,怎麼以前沒見過?」
「以前也沒見過你。」
「那是自然,平日在家看門,只有今天才出來。」
「你不去看母狗卻來看人,怎麼分得清美醜?」謝易不懂這黑犬的品味。
「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是人。如今雖是狗叫卻能聽懂人話,也自然知道美醜。你呢?」黑犬搖著尾巴,眼睛早已經圍著八位美女打轉了。
「好奇而已。」
兩犬對話,眾少女聽的只是吠叫。
「姐姐們看,兩隻狗吵起來了。」
「它們是掙地盤呢,不必理會。」
黑犬聽了女子們的對話,對謝易說:「她們以為你我在掙地盤呢。」謝易變化的黃犬也自然聽的明白,又黑犬問:「你是如何變成的?」
「我原本是江洋大盜殺了人撞見樹天君,把我變成了狗替寡婦守門。這地方有美女洗澡也是他老人家告訴我的。」
「你恨他嗎?」
「不恨,我殺了那寡婦的男人本應該一命抵一命,如今有了將功補過的機會,免得死後下油鍋。更何況還能光明正大的看仙子們洗澡,我猜世間除了皇帝老子也就我了,哈哈哈。」
「你可知道她們是從哪裡來的?」
「山中的精靈,每年今天樹天君出去遊山玩水她們就出來一次,這水也只是今日才有。」
「哎!如此遠看不如進去褻玩一番如何?」謝易心血來潮煽動黑犬。
「怎麼去得?」
「她們當你我在搶地盤,我倆不妨先假意廝殺一番然後追逐落水。」
「能想到這麼下流點子,兄弟你也算狗中的智者了。」黑犬尾巴搖的更歡了。謝易心想,你個蠢人哪裡想到老子也是人。於是二犬裝模作樣的對掐了一番,然後黑犬假意逃走,黃犬窮追不捨落入水中,在水中雙雙使出渾身解數賣弄風騷,引得眾女子開懷大笑。
雙犬耍的正酣只聽一女子說道:「姐妹們也是許久未開葷了,今日趁樹天君不在何不吃了這兩條畜生。」謝易心說不好快如流星向岸上游去,只見黑犬逃的更快,雙犬狼狽逃竄數里。
「這群小蹄子想吃你我,兄弟的反應也夠快呀。」黑犬累的吐著舌頭。之後兩犬分別約定來年再見,各自回到了家裡。
再說樹天君乘鼯鼠來到風水山與花、草、木三天君會面,見三人各個愁眉不展問其原因。木天君說道:「西崑崙的姜炳前幾天遇到了狍鴞,隨將其打退可這畜生未傷及絲毫,看來非但道門弟子有難咱們也是在劫難逃呀。」
「一個狍鴞而已,我四兄弟聯手也未必不能將其斬殺。」
「樹老弟你錯了,咱們的大難來的更快。」花天君從懷裡掏出四封請帖署名是懲惡天君。三人接過請帖一看皆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