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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旦夕禍福必有因 文 / 燎原

    「立一營,內設一台,台結草人,腳踏北斗,身上書敵人姓名,頭上、足下各一盞燈。書符結印焚化,取銅鏡立於草人三寸處,每日三拜,至二十一日之午時箭釘草人如射本身。」

    「太慢了,救我的恩公不用一時三刻就殺死了十幾個妖怪,你這麼多日才殺死一個哪裡算得上寶貝。」

    「鴻蒙時期有先天靈根葫蘆籐,其中紫白色為斬仙葫蘆,內有斬仙飛刀,不論大羅金仙、夜叉小鬼都是逃不過的。」姜炳解下腰間的葫蘆。

    「葫蘆口那麼小,刀怎麼出來?怎麼飛?定是假的。」

    「還有金蛟剪如何?」

    「這是西北荒郊,就是給我什麼寶物也不能當飯吃當水喝。」

    姜炳不得不承認謝易說的在理,又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小娃娃怎麼不能施捨一口水呢?」

    「大難臨頭各求自保,再說你已經喝我半袋水了。」

    「索性一口水,三件寶物都給你如何。」姜炳再次讓步。

    「爺們,您想必不是神仙也是半仙,留些體力飛出去吧。」

    「我不是神仙,這些都是陸壓真君的。」

    「陸壓?」

    「難道你沒聽說過,先有鴻鈞後有天,還有陸壓排在前。」

    「沒有。」

    「可惜你不是識貨人,不知這是好寶貝。」姜炳收起寶貝搖頭苦笑。

    「眼下只有它是好寶貝。」謝易拍了拍水袋。

    姜炳無奈也不再言語,謝易起身看著羅盤說道:「一直往東南走,再有百八十里就是雷音寺,附近有一處泉水,若有命去到那裡你決不會和我交易了。」姜炳依舊不語,他失望的看了謝易一眼。謝易心生憐憫,摸著水袋又對姜炳說道:「不妨說說如何從陸壓仙人那得到這三件寶物。」

    「當初我和商隊來西北做生意帶的補給多過你百倍,後來遇到一個老花子,見他可憐就給了些吃食,哪想到這老花子酒量驚人,一邊講故事一邊喝光了我們所有人的酒。他自稱是陸壓,又說了這三件東西的來歷,我一時迷了心竅用商隊與他做了交換。」

    「我只能給你一口水。」謝易解下水袋,姜炳連連點頭。謝易往他嘴裡倒了一小口又塞上了水袋說道:「想必那人是個騙子,你得了三件寶物也不知真假,可他得了你商隊物資卻是實實在在。」

    「你看這裡。」姜炳挽起袖口揚起手臂。謝易見老者的兩條手臂上各刺著一條蛟龍栩栩如生,笑著說道:「你不要說這就是金蛟剪。」

    「就是金蛟剪。」

    謝易哈哈的笑著,又似乎看見老人右臂的蛟龍在動,上去抓住對方的雙手想看個清楚,哪裡想到這兩條蛟龍竟然游動到了他的臂上,慌忙鬆手又被老人緊緊的抓住。

    「咱們之前說好的,你給我水,我給你好寶貝。」

    蛟龍纏繞在謝易的手臂上不動了,他辯解道:「我可沒打算要你的東西。」

    「萬事萬物都要有個交換,就好比我得了寶貝用一隊商貨做交換。雖是好寶貝,但如今不如水珍貴,喝了水自然也要交換。」

    聽著老者的話似懂非懂,謝易打量著手臂上的蛟龍好一會說道:「不妨我二人結伴去雷音寺,若拋下你也真是罪過了。」姜炳笑著起身跟在他身後。謝易又替姜炳惋惜:「你若不是財迷心竅又怎會在這荒漠裡受苦呢。」

    姜炳心下盤算著,又轉了話題:「你又是如何到此呢?」

    「我們聽一外國商人說藥泉的鐵背魚乃是世間美味,也就隨他來了,可剛剛進了大漠又全被妖怪捉了。」

    「又是如何逃脫的呢?」

    「被一位白衣玉冠的俠客救下,那人用的也是寶貝,裝在劍匣以為是劍可抽出時竟是一條軟鞭。他又要我一直往東南走。」

    「然後呢。」

    「然後在路上遇見了一個商隊,他們本打算帶我去外國做生意可我死活不肯,於是他們送了我吃食。哈哈,巧了,莫非是你的商隊不成。」

    「商隊旗上書何字?」

    「姜字。」

    「果然,這便是天意。」姜炳心知肚明這是陸壓真君的安排。

    二人邊走邊聊直至傍晚,老人和謝易約定輪番守夜,謝易看他年紀大了就要他先去休息,待子時交替。剛到子時姜炳果然醒來換下了謝易,他也是乏了倒頭就睡,再醒來時身上的水和乾糧以及老人都不見了。

    謝易急得大喊大叫,只是除了風聲再無其他,心想這人是騙子,不過手臂的蛟龍還在,可又有什麼用呢,難不成放出一條吃了?他覺的自己的想法可笑。又摸索著全身祈盼這老賊發慈悲留下些許的吃食,卻在腰間摸到一尺長紫白色的葫蘆。打開葫蘆口向下倒,裡面沒有任何東西。「就知道是騙人的。」他把葫蘆遠遠地拋去,突然頭被一件東西砸了一下,回身一看竟是那紫白葫蘆。拾起又拋向遠處又從後面砸在頭上。再拋出去,這次看清了,那葫蘆飛出去不足二十步就不見了,然後又砸在了頭上。

    他拾起葫蘆在腳下畫了一個圈,奔著那方向跑去,果然不出二十步眼前一亮又回到了原地。這時聽見有女子「咯咯」的笑聲立即嚇出了一身冷汗,謝易壯著膽子喊:「誰呀。」聲音依就在笑。「別嚇人,我可告訴你,這是斬仙葫蘆,小心我斬你。」謝易亮出紫白葫蘆,可聲音還在笑。「還有金蛟剪,小心剪你。」他又露出手腕。笑聲停了,只聽一女子聲音說道:「我什麼也不怕。」

    「你敢出來嗎?」

    「有何不敢。」見一女子顯現在他身前,一襲白衣隨風飄逸只是若隱若現看不清模樣。

    「媽呀,是鬼。」謝易掉頭就跑,不出二十步眼前一亮又回到原地。

    「這是鬼打牆,除非我讓你走,不然你是走不了的。」

    謝易聲音顫抖著問道:「你想怎麼樣?」

    「我已經一百年未見過生人了,難得你來,想你陪我聊聊天。」

    「你難道不投胎嗎?」

    「這裡風沙大,勾魂鬼也怕辛苦也就不來勾我。」

    「莫非你想吃我?」謝易頭腦裡想著女鬼伸出長舌頭勒緊他的脖子,又一口將頭咬下。

    「若等吃人這一百年豈不是早就餓死了。」

    「也對,不過再餓死也是鬼。」謝易終於鬆了一口。

    「你叫什麼,今年多大,做何營生?」

    「我叫謝易,今年虛十九,沒有營生。」

    「你可真髒。」女子圍著他轉了一圈。

    「我被妖怪關了三年自然是髒的很。」

    「我生前喜歡乾淨,可我相公邋遢的很。」

    「小姐生前芳齡?死後想必你相公也是傷心的很,你告訴我他住哪裡,待出去後自當去府上說個明白。」

    「生前與你同歲,如今過了百年他想必也去了。」

    「你是怎麼死的。」

    「被人虜來,途中病死的。」

    「從哪裡虜來?」

    「京城。」

    「怎麼跑這麼遠?」

    「因為那人喜歡我,想虜我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同他過日子。」

    「也是苦命人,你夫婦可有後人。」謝易替她惋惜。

    「活著時候未給他留下一兒半女,也不知以後有沒有續房。他也姓謝,叫謝儒禮。」

    「什麼?謝儒禮?他是我大爺爺。」

    「當真?」女子也是驚訝。

    「是呀,若不然謝家就是大爺爺當家,聽老人們說,大奶奶被歹人擄去,大爺爺東西南北的四處尋找之後再沒回過家裡,家裡又派人去找大爺爺,也一直沒有消息。」

    「這又是何苦呢。」女子聲音中帶著傷感。

    「不孝孫兒給大奶奶磕頭。」謝易趕緊跪下,又把自己的經歷講了一遍。女子聽後責備道:「你這孫兒不乖,應當受些懲罰。」

    「孫兒知錯了,還請大奶奶指條明路。」

    女子見天還未亮,要謝易趴在自己背上閉眼不許睜開。謝易答應,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嚎,不一會風停了,女子說道:「我們到了。」再睜開眼睛已到陽關城下。

    「路上不可久留。」

    「大奶奶何不同我一道。」

    「天快亮了,有緣再見吧。」女子化作一縷青煙而去。

    兩年後謝易在風水山遇到謝儒禮的鬼魂,引出了釘頭書一殺陸並一的後話。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謝易想到剩下的同伴不知是否獲救,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內心甚是淒楚。突然他被人抓起按在馬背上,心說不好,又被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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