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日亭立於牙石山最高的山頭頂端,,三面被密林包圍,一面臨著百米絕壁,地勢險要,居高臨下,看日出的絕佳場地,茂密松柏林瀰漫朦朧晨霧,意境悠遠,幽深,林間鳥雀遠人類的感應力似乎察覺一絲危機,急促鳴叫,一群群鑽出叢林,衝向了蔚藍天空,很快沒了蹤影。
此刻,三個戰意雄渾的男人呈三角形將年紀輕輕的葉沉浮圍在中央,懷有不同目的卻因同一個消息齊聚這山巔之上,他們今天的目標毫不留情致葉沉浮於死地,柳浩、銀狼曾幾何時極其悲壯的敗給葉沉浮,兩人為爭一口氣,那陌生漢子透著西北亡命徒的彪悍,為錢來長州,一條命,兩百萬暗花,他做殺手多年遇上的最貴頭顱。
花兩百萬買葉沉浮的頭顱,好大的手筆,估計想賺這筆錢的殺手數不勝數,能站在此處,豈是碌碌無能之輩,漢子饒有興趣打量初次謀面的葉沉浮,想現貌似年輕的傢伙一顆頭顱憑什麼值兩百萬,如若他把心中所想與長州黑白人訴說,定有人告訴他,葉沉浮本身就算白手起家的一個奇跡,大好頭顱值萬金。
銀狼轉身,銀紛飛,磅礡氣息彷彿即將破體而出,一張銀製面具掩蓋被毀的臉,他揭起面具,畸形、重度扭曲的臉比遭硫酸腐蝕灼燒更來得觸目驚心,遙指葉沉浮,咬牙道:「姓葉的一年前我這張臉毀在你手裡,今天我加倍討回來!」
「少廢話,有本事來取我的命。」
葉沉浮從容不迫,一雙黑眸神采奕奕,牽扯一抹捨我其誰的張狂笑意,置身險地,仍巋然不動,怕如果有用,世上哪有麼多死不瞑目的廢材和孬種,壞了的世道,髒了的世界,讓別人深深忌憚你,才是生存的王道!
銀狼狂笑,笑聲尖銳刺耳,又驚起一群飛鳥,癲狂道:「葉沉浮,葉少,看看你今日處境,你還活路?」
葉沉浮無所謂地聳動肩膀,灑脫而落拓,其實心裡也責備自己的疏忽大意,小心謹慎很多年,終究被算計,真是應了那句話「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怪不得別人,甚至懶得怪對那個冒充秦悅助理的女人,更不會怪自己的女人不開機因此而深陷絕地。
不可否認葉沉浮是個對女人極盡溫柔的情種。
今天一戰,死了,就怪自己運氣差,葉沉浮調勻呼吸,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大戰一觸即,四個男人身上展露的戰意使這方圓幾十平米充滿壓抑的氣息,這一刻西北那位專門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漢子再不敢小覷葉沉浮。
四個人,彷彿四頭伺機而動的野獸,突然葉沉浮褲兜裡的手機響了,為千鈞一的凶險氛圍增添幾分不和諧的曲調,除葉沉浮外,其餘三人都因這突兀鈴聲或多或少顯露出緊張,葉沉浮狂笑,無比放肆,毫無懼色地摸出手機接電話。
「沉浮,今天我們在長州呆一天,明天去戈壁拍外景,你陪我吃午飯行嗎?」
秦悅的聲音悅耳動聽,暗含一絲絲忐忑,大概擔心葉沉浮有課不能陪她,葉沉浮溫柔一笑,環視三個死死盯住他的男人,輕聲道:「悅悅,只要你男人活著中午一定陪你吃飯,不失約,如果如果沒去,下輩子還你。」
葉沉浮說完深情吻了手機話筒,乾脆地掛斷電話,深邃眸子中的溫柔化為冰冷殺意,與此同時,早按耐不住的西北漢子悶聲不響箭步前衝,身軀分外健壯魁梧卻動若狡兔,兩百萬擱在眼前,他心癢啊,碩大鐵拳轟向葉沉浮脊椎骨中段,勢如奔雷,一拳打實,普通人的小身板多半得淒慘的折為兩截。
一人先動,另外兩個善於把握時機的高手眼神瞬間凌厲起來,葉沉浮跳躍,迴旋踢,後先至的一腳結結實實踏中陌生大漢胸口,然而猶如人肉坦克的身軀來勢不減半分,加之巨大慣性,猛烈撞擊致使凌空的葉沉浮飛向銀狼所在位置,銀狼扔掉手中面具,獰笑,一柄精緻小刀從袖筒滑落手中,稍顯纖弱的身子輕盈躍起,恰似離弦之箭,動作快的離譜,直撲他恨之入骨的對象!
狹長小刀幻化一抹冷芒,不是刺,而像砍刀一樣,由上至下,霸道劃落,力劈華山恨不得將葉沉浮劈為兩半,唯一紋絲未動的人是柳浩,做為蘭州軍區特戰大隊的少尉軍官,曾經寧西省軍區比武擂台上的不敗王者,骨子裡仍舊高傲,群毆葉沉浮他有些不好意思出手。
生死之搏,絲毫猶豫便意味錯過絕佳的殺人機會,意味失敗或者死亡,葉沉浮雙手拍開銀狼持刀的手,一刀走空,他凌空的身子借力轉折,落在劉浩面前五六米,好在小柳子沒動,否則堪堪避開兩人夾擊的他不死也重傷。
「裝什麼大丈夫,今天的目的除掉我們共同的仇人,不是光明正大的比武,為什麼不動?!」銀狼朝柳浩怒吼的同時,再次揮刀衝向剛剛站穩的葉沉浮,那西北大漢不甘落後,一雙鐵拳連環砸落,葉沉浮咬牙獰笑,險而又險的避開貼著衣衫劃過腰間的刀子,計算之中的與銀狼換位,邊格擋勢猛力沉的拳頭,邊退向涼亭,背對懸崖與背對欲殺他後快的敵人,他當然選擇前者。
深陷絕境,腦子依然好使,柳浩佩服這個搞得自己被家裡老爺子趕到大西北受苦兩年的傢伙,同時動了殺機,帥氣臉龐異常冷酷陰沉,擺手從後腰抽出一柄黝黑三稜軍刺,瞇縫雙眼,殺意暴漲,直奔觀日亭,看似笨重的特戰靴踩踏地面竟無聲無息,刺尖下垂斜指地面的三稜軍刺,幽光閃閃,刺中人體,十有**是無法癒合的致命傷口,南疆血戰,中**人用這玩意收割無數人命。
觀日亭中,葉沉浮不動聲色,實際上,柳浩的加入使他承受的壓力翻倍,一番險象環生的拚殺,t恤衫破開十幾條口子,鮮血淋漓,腰間和背部中拳,他終究是人,創傷造成的劇痛撕心裂肺,分散他的精神和注意力。
避開鐵拳,三稜軍刺又至,葉沉浮猛踩地面,彈向後方,側身摟抱涼亭朱漆柱子,靈巧旋轉,從柱子另一側鑽出,曲腿,堅硬膝蓋狠狠砸向一招落空來不及應變的柳浩,骨頭碎裂聲頃刻間傳入四人耳中,柳浩背部起碼斷了三根肋骨,跌撞前衝差點翻出涼亭滾入百米深溝,大口嘔血。
葉沉浮一擊得手的節骨眼,銀狼那柄鋒利小刀悄然而至!
血液流失,劇痛鑽心,葉沉浮的動作難免慢了一點點,這一點點差距,讓銀狼得手,狹長刀鋒沒入他腹部左側,只留銀狼手中的精緻刀柄,還好刀鋒太短,不然他可能被活活釘在柱子上,善於把握殺人時機的西北漢子已揮拳轟向他的頭顱,神情萬分得意,好似兩百萬巨款已是那廝的囊中之物。
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葉沉浮面目瞬間猙獰,不再躲避,不給銀狼抽刀退後的機會,兩手拿死銀狼手腕,反方向扭動,銀狼本已極度變形的臉扭曲的愈加觸目驚心,瘋狂搖晃頭顱,銀飄蕩,張嘴慘嚎,形如癲狂的瘋子,相當駭人,同時握住刀柄的五指張開,抽筋似的劇烈顫抖,由此可見骨斷筋折的痛苦滋味何等摧殘人心。
葉沉浮猛抬膝蓋,凶悍的膝撞,撞飛銀狼,極力偏頭,西北漢子的拳頭轟到了柱子,厚實的木頭柱子吱呀呀作響,涼亭頂部灰塵簌簌下落,葉沉浮若再慢十分之一秒,頭顱鐵定像鐵錘碾碎的西瓜分崩離析。
「去死!」
葉沉浮偏頭之時最快的度拔出插入腹部的鋒利刀子,甩手揮向西北漢子的腹部,刀光斂盡,血光迸現,魁梧漢子踉踉蹌蹌後退,眼中的凶悍漸漸渙散,終於顯現驚詫,流露恐懼,往下看,他肚子赫然裂開十幾公分長的血口子,纏繞的腸子快耷拉到大腿處,粘稠血液洋洋灑灑,染紅地面。
「呵呵呵」
狂放笑聲迴盪林間,有強弩之末的悲壯,更多的是捨我其誰的豪情,葉沉浮背靠柱子,顫巍巍站直身子,如同一頭受傷後凶性大的狼王,揚起蒼白面龐,傲視狼狽不堪的三個人,一字一句道:「站起來再來啊!不是要我命嗎?我的大好頭顱就在這兒,有本事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