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字頭上懸把刀,一個男人心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風騷念頭,必定離倒霉的日子不遠,缺少上半身的思考,下半身再如何剛強堅硬,充其量算拜倒女人石榴裙下的雄性廢物,不精盡人亡暴斃,也多半栽在女人的陰謀算計中,有人或許連廢物的稱號配不上,大鬍子雙眼放光,毛腰踏入帳篷,滿腦子只剩*靡畫面。
「妞莫怕,看我皮糙肉厚,土裡土氣,面相顯老,樣子丑,其實我很溫柔很會疼女人尤其你這樣的女人嘿嘿嘿」大鬍子陰笑,故作風流的樣子能令天下女人集體嘔吐,有些男人哪怕由世界頂級時尚大師精心包裝仍與風流瀟灑無緣,大鬍子恰是此類人,這廝找急忙慌裝好匕同時並沒有大意地扔掉槍,干刀頭舔血的勾當小心駛得萬年船,一手拎槍,一手著急地解外衣扣子。
蜷縮帳篷一角的女孩正是何媛媛,直面滿臉猥瑣笑容露著一口噁心黃板牙的凶人,從小不看恐怖片的丫頭出奇鎮靜,仰起不傾國也絕對傾城的無暇面龐,凝望大鬍子,美眸浮現一絲對將死之人的善意憐憫。
嬌滴滴的美人看自己怎麼像看死人?
大鬍子腦海閃過不祥念頭,稍微錯愕,然而雙手沾滿血腥的偷獵者再沒時間沒機會多想什麼,葉沉浮像個幽靈,無聲無息貼近,右手勾向大鬍子脖頸,猛地向後摟,他手中十公分長的尖細硬物準確無誤戳碎大鬍子喉頭,插入脖頸深處。
大鬍子臃腫身體觸電般劇烈抽搐幾下,不甘心地轉頭,看清了一張毫無情感波動的陰柔面龐,用力瞪了瞪眼,顫抖的右手滑向ak47的扳機,葉沉浮乾淨面龐綻放陰森刻骨的冷笑,殺意綿綿。
遭受命運蹂躪多年,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葉沉浮早看透了,哪會在生死攸關的時刻心慈手軟,積蓄強大力道的手掌一摁細長硬物完全沒入大鬍子脖頸,尖細頂端竟然刺穿脊椎骨,從脖頸後面鑽出,滴淌猩紅血液,原來是支鋼筆,葉沉浮貼近大鬍子耳邊,冷漠道:「死人永遠不會造成任何威脅,你死了,我才放心,才踏實。」
大鬍子聞言雙腿猛蹬,隨即氣絕身亡,死不瞑目。
葉沉浮心平氣和輕放屍體,第一次殺人,這廝從容的不像話,儼然行家裡手的高深風範,何媛媛迅穿戴整齊,聽心愛男人吩咐,從帳篷後面爬出,離開前深深擁吻葉沉浮,小妮子絕非心靈聖潔到容不得一絲污漬的聖人,她男人殺人,她認為天經地義,那些人該殺,甚至覺得葉沉浮殺人時的樣子很帥很酷很爺們。
這便是癡情女人的愛屋及烏。
何媛媛從帳篷後爬出,可憐兮兮地爬向最近一片草叢,葉沉浮則端起ak47明目張膽從帳篷正面衝出,吸引人們視線,為他的女人脫離險地爭取更多時間,這才是爺們,挨刀子前把女人推向前面的男人比起堪堪二十歲的葉沉浮差遠了。
砰砰砰!
手電筒光柱亂晃的營地,葉沉浮開槍,即使他領悟力遠常人,初次玩槍毫無章法可言,電影裡柔弱美女撿把槍立馬變身殺人高手,太荒謬。ak47後座力奇大,導致槍口抖動的幅度大,沒有經驗的葉沉浮難以駕馭,如此一來,一串子彈在李大彪腳邊濺起煙塵,人沒傷著,葉沉浮卻成被獵殺的對象。
李大彪趴下,翻滾向安全地帶,同時歇斯底里一聲令下,三名悍匪放棄搜刮帳篷裡的財物,鑽出來圍殺葉沉浮,僅僅幾米距離,生死懸於一線,黑夜中十幾雙眼眸凝視葉沉浮,或充滿期盼,或狠厲陰森。
三個凶狠漢子舉槍前一刻,葉沉浮不退反進!
他將手中ak47當暗器砸向左邊的漢子,緊接著竭盡全力跳躍,身形如搏兔蒼鷹,對方顧不得開槍,下意識躲避,幾乎同一時間,身在空中的葉沉浮從天而降,雙腿夾住中間那人的腦袋,橫著的身軀猛然扭動,一氣呵成的動作,計算精準,霸道而剛猛,脖頸骨骼寸寸碎裂的聲音極為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匍匐不遠處瞪眼看熱鬧的李大彪被葉沉浮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攻擊震得心尖狂顫,千算萬算,算漏了孱弱公子哥群體竟身手變態的人物,三年前算錯了可可西裡巡山隊的人數,他一敗塗地,今晚算漏了葉沉浮又將如何?
恍惚間丟掉性命的漢子與葉沉浮同時倒地,葉沉浮想爬起,第三人雙手緊握的ak47已經瞄向他頭顱,事先的計算稍有偏差,可這一點點偏差足以使人萬劫不復,正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葉沉浮遭遇尷尬且凶險的境況,一時愣住,他終究是人,腦子反應再快,也不能越人類極限。
暗影中的李大彪嘿嘿奸笑。
嗖!
銳器破空帶起的突兀聲音,急促、低微卻扣人心弦。
李大彪的笑容突然僵硬,一把尺長的蒙古刀以足以媲美古龍大師筆下小李飛刀的度和力度,分毫不差釘入持槍大漢的腦袋,從左太陽穴進,右太陽穴出,一側是刀柄,一側滴血的彎月刀尖,情景觸目驚心,「飛刀」射入大漢腦袋餘勢未消,一百六七十斤的身子又側跨兩步,才轟然倒地。
如此華麗炫目的擊殺實在震撼人心,需要多大的手勁兒、多少年磨練?葉沉浮凝望身邊不遠瞪大兩眼似乎死的很茫然的傢伙,認出貫穿顱骨的蒙古刀是巴圖隨身物品,原以為僅是個經驗豐富點的獵手,看來大錯特錯,分明是個高手。
葉沉浮不知道巴圖五六歲開始隨父輩在大興安嶺深處老林子和東邊的原始草原討生活,那種險惡環境中磨練二三十年就算沒名師指點,一身本領絕非什麼跆拳道黑帶九段或挑釁中國武林那幾位玩泰拳的小丑所能媲美,就如一人天天對牆頭打拳兩小時,三十年後這人的拳頭當之無愧的鐵拳。
七人,死了四人,李大彪扭頭瞧僅剩的兩個手下不知所以的拎著大包小包杵在帳篷邊愣,恨恨錘擊地面,打聲呼哨,意思趕緊點閃人,再磨蹭一會都他娘的玩完,到底是幫久經陣仗的凶人,搶了一輛豐田霸道的車鑰匙,不忘脅持蘇雪做護身符,退向越野車所在位置。
「放了她我給你們一千萬一個億!」
挨了一頓拳腳的李衛東不顧一切,追出帳篷急呼,李家小人的哥哥曾經被綁,李家老爺子慷慨砸十億港幣贖金,震動亞洲,而且蘇雪是龐大家族五分之一財產的繼承人,若換做十年前的張子強,有蘇雪在手,再搞十億八億花花輕而易舉,可惜世上只有一個已經做鬼的張子強,李大彪沒這魄力,沒這命,壓根不信,二話不說開車門,拽著蘇雪上車,等兩個手下鑽進車裡,差點成孤家寡人的李大彪動車子,惶惶如喪家之犬衝入夜幕,朝東方駛去。
「放了她放了她」
李衛東失神呼喊,撕心裂肺的呼喊聲越來越無力,最終猶如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摀住臉,泣不成聲。東躲西藏的大少千金慢慢聚過來,一個個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受了極大驚嚇的女孩們莫不痛哭流涕,郭凌雲默然無語,慢慢扭頭望向無動於衷的葉沉浮,把希望寄托於骨子裡有一點點神似他哥哥的青年。
經歷失去至親之痛的葉沉浮沒興趣湊過去假惺惺悲痛,用極為拙劣的方式討好大少千金們,如果哭爹喊娘有用,他用得著為生存不擇手段?何媛媛像可憐的小狐狸秀撒亂沾著枯草,跌跌撞撞脫離草叢,蘇雪被綁走,她心有慼慼焉,湊近葉沉浮小聲道:「葉子,你要救蘇雪。」
葉沉浮笑著點頭,不論出於何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人必須救!
另一邊,巴圖為夥伴包紮完傷口,攙扶兩人坐進一輛越野車,從帳篷中拿出一個老牛皮縫製的大包,繫在腰間,走到葉沉浮身邊,嗅了嗅空氣中的血腥味,凝重道:「葉兄弟,讓你的朋友快上車,遠離這片草場,用不了多久狼群肯定到。」
葉沉浮扔給巴圖一支煙,自己點燃一支,環視狼藉不堪的營地,面龐流露一絲殺人之後才有的疲憊,瞬間又恢復正常,拉開牧馬人後備箱,翻出三支雙筒獵槍,扔給李衛東、郭凌雲、霍小宇。
「ak47難瞄準,這槍用霰彈,不用瞄準,只要有東西靠近,一槍轟出去就成,一會兒讓巴圖兩個朋友教教你們怎麼用。我和巴圖去救蘇雪,你們開車離開,最好在國道邊等我倆,還有媛媛要是出任何問題,我不管你們是大少是千金,絕不留情!」
葉沉浮說完只深深望一眼依依不捨的何丫頭,頭也不回地走向牧馬人越野車,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