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客廳裡,崔妍把他們兄妹倆叫出來開會。何以瑞與何以琳面面相覷,而後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眼巴巴的看著對面的崔妍,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崔妍滿臉嚴肅的看向何以琳:「你真的決定要跟那個人結婚?」懶
何以琳沒有猶豫的頷首:「媽,我希望你可以體諒我。」
崔妍有點氣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文澤對你那麼好,你偏偏沒興趣,現在居然還要回到那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身邊,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也不拿再次委屈了自己啊!否則你叫媽怎麼放心?」四年前的事情她知道的不是很多,只不過她知道的那幾件就已經足以將蕭弈列入她女婿人選的黑名單裡了。
何以瑞不可思議的問:「琳琳,你要跟蕭弈結婚?」他這幾天出差,都不知道家裡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何以琳知道,出於家人的立場,他們會反對也是正常的,她也恨過、怨過,可是在他替她挨過一刀的時候,在他握著她的手刺傷自己的時候,在他為她受傷失憶的時候,以及當她發現他就是那個她等了十年的人,一切的仇怨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她也想就那樣別離,走出彼此的生命,可是命運還是再次安排了他們相遇、糾纏,即使她仍然不能完全釋懷,可心裡的恨,早已四分五裂了。
「哥,你們都不要勸我了,我心裡很清楚我在做什麼,週五,我希望你們可以出席,因為……這是我一生一次的婚禮,我不想留下遺憾。」她走到崔妍面前:「媽,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對不對?」蟲
崔妍到底還是受不了她的軟語,無奈的歎息:「我是不想你堵上自己的婚姻,那樣換來的會是一輩子的痛苦。」
何以琳從側面抱住崔妍,腦袋乖順的靠在她肩頭:「媽,不管後果是什麼,我都會去承擔,你們知道嗎?每次聽見別人說那些難聽的話,我心裡好難過,我甚至害怕炎炎會埋怨我把他生下來。」她是真的很想給孩子一個家。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何以琳記得這個號碼是幼稚園的專線,於是按下接聽鍵。
「你是景炎小朋友的家長吧?」
「我是。」景炎這陣子上下學都是由蕭家的專車接送的,本來蕭正琛是打算給景炎找一家貴族幼稚園的,但是景炎在那裡認識了不少小朋友,所以堅持要留下來。
「呃……是這樣的,景炎同學跟其他小朋友打架,現在人家的家長已經鬧到學校來了,你看是不是來處理一下?」
何以琳微微蹙眉,掛了電話便匆匆趕去了幼稚園。
對方的家長一看見何以琳進來就氣勢洶洶的開口:「你看看你家的孩子,怎麼那麼沒有教養?」
何以琳看了看那個被景炎打傷的小孩,胖嘟嘟的臉上纏著層層紗布,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於是有些責備的看向一旁嘟著小嘴的景炎問:「炎炎,怎麼回事?」
景炎扣了扣手指頭,沒有說話,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何以琳蹲在他面前與他平視:「炎炎,媽咪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欺負別人的嗎?」景炎的脾氣是傳承了蕭弈的惡劣因子,誰惹他不高興那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所以何以琳常常會擔心他惹出什麼麻煩來。
「是他先欺負我的。」景炎不服氣的說,小小的眉眼間都快皺成了川字。
那女人指了指自己兒子的臉,氣不過的質問:「小小年紀就學會說謊?誰欺負誰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你臉上就那點抓傷而已,我兒子整張臉都破相了,身上青的青,紫的紫,你還說是他欺負你的?」
何以琳到底是好脾氣,又覺得人家的小孩被打得跟纏著薄布的木乃伊似的,心裡很過意不去,賠笑著說:「對不起,真的不好意思,你看怎麼才可以讓你滿意,我會盡力配合。」
婦人見何以琳態度還不錯,便也消了消火,態度和緩了一些:「看你還算講理的份上,你就賠償一萬塊作為醫藥費好了。」
何以琳天生就是那種能夠息事寧人就絕不會小題大做的,雖然這女人有點獅子大開口,可畢竟孩子傷成這樣,她也只好認了。
哪知道景炎卻死活不肯,拽住她褲腿不給她出去取錢。
何以琳耐著性子勸說:「炎炎不許胡鬧了,你把人家傷成那個樣子就得負責的。」
景炎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已經開始有些鼻音,亮晶晶的眼睛微紅。努了努小嘴說:「他罵我是沒有爹地要的野種,還罵媽咪是不要臉的野女人,所以我才打他的。」
因為景炎沒有父親,不知道被罵過多少次野種了,何以琳心裡狠狠地痛了一下,俯身抱起景炎,摸了摸他委屈的小臉:「就算這樣,你也不可以把人打成那個樣子啊!」
「嗚嗚……是他活該嘛!爹地說……寧可別人哭著找我們算賬,也不要我哭著找他們算賬。」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顯示自己有多委屈,他只不過是照他爹地的意思去做而已,誰該欺負他就往死裡打,反正蕭家有錢有勢,也不怕被敲竹槓,事實上也沒有人敢敲蕭家的竹槓,只不過這次的受害者並不知道景炎的身份罷了!
「……」何以琳簡直無語了,沒想到蕭弈居然會這麼教他,這次是打得過,要是遇見厲害的不吃虧才怪!
那婦人本來還覺得不好意思,結果一聽景炎這麼說,頓時譏誚的哼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就算脾氣再好,何以琳也忍不住怒了,不輕不重的說:「我看你的孩子素質也好不到哪裡去,連最起碼的禮貌都不懂。」
「切,你還有臉說啊?不過是被男人拋棄的野女人,我要是你啊,才不會把這個私生子生下來受罪呢!」
景炎聽她這麼說自己的媽咪,肯定就不高興了,奶聲奶氣的衝著她大聲說:「你才是野女人!老巫婆!」
女人氣急敗壞的指了指景炎:「你這個野種,居然敢罵我是巫婆?」
「罵誰野種呢?」一個寒氣森然的疑問飄進他們的耳朵裡。
何以琳只覺蕭弈的氣場太強大了,在他開口的同時,她便下意識的回眸,果然看見他一身陰霾的立在門口,修長的手隨意的插在褲子口袋裡,姿態慵懶,但神情卻冷若冰霜,隱隱透著一股怒氣。
女人被蕭弈華麗的身姿給炫住了,還以為眼前出現了海市蜃樓。眨了眨眼睛說:「你是什麼人?」
蕭弈不屑的輕笑,緩緩靠近:「敢罵我兒子野種,是要有種承擔後果的。」
女人被他陰沉的語氣給震住了,心裡一陣惶然:「你……你想怎樣?」
「你說,讓你永遠也發不出聲音,會怎麼樣呢?」他嘴裡說得玩味,可是何以琳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她也很氣這個女人說話刻薄,但是永遠也說不了話那未免太殘忍了,何以琳終究是何以琳,她還是最容易心軟的,方纔的怒氣已經消散,轉而看向蕭弈冷硬的側面:「算了吧,炎炎已經把人家打成那樣了。」
蕭弈從她懷裡接過景炎,讓他看著那女人,問:「炎炎想怎麼樣,爹地替你辦。」
景炎想了想說:「只要他也罵自己是野種,我就不生氣了。」也不知道這個以牙還牙的概念是從哪裡學來的。
何以琳蹙眉:「炎炎!」
蕭弈卻一副「不愧是我兒子」的神情看著景炎一眼,然後對他們說:「聽見沒有?兩個選擇,要麼永遠別說話,要麼就承認自己是野種。」以他那樣脾氣的人,怎麼可能會容忍自己的兒子被人罵得那麼難聽?
這樣反倒顯得他們過分了,何以琳有些無奈:「蕭弈,你別亂來,小孩子不懂事,別太計較了。」
「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他的思想觀,寧可我負人,不可人負我。
女人因為生氣胸脯起伏得厲害:「你們以多欺少是不是?我才不怕你們呢?」
蕭弈面無表情的騰出另一隻手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幾個黑衣保鏢走上前來。
女人嚇得後退一步,將自己的孩子護在身後,驚恐的看著他們。
何以琳知道自己怎麼勸也沒用,她對這種場面一點興趣也沒有,索性就隨他們父子鬧騰去,她眼不見為淨,轉身便走。
蕭弈眸光一閃,克制著想要追出去的衝動,不急不緩的說:「這次給你一個警告,下次可沒這麼好運了。」他心裡一陣不爽,那個小女人居然又給他臉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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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了,真滴不素偶不肯加更嗚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