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跟元菁糾纏下去,於是意思的拿過一瞧,醒目的大字標題映入眼簾,她頓時傻了眼,情緒不穩的搖搖頭:「不可能,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
元菁冷笑:「事實擺在眼前,你不相信也沒辦法,這是複印的,你要想看正本可以去問弈哥哥要啊!」她笑得春風得意,真是連老天爺也在幫她。懶
何以琳心裡五味雜陳,她原以為不會再有什麼事可以令她心痛的了,可是當這個診斷報告書出現在她眼前時,她的心狠狠地痛了起來。
原來,並不是什麼都無所謂的,她顫抖著問:「他他早就知道了?」
元菁幸災樂禍的笑說:「沒錯,你以為他是因為喜歡你才把你留在身邊的嗎?他只不過是可憐你而已。但是你也應該清楚,蕭家就弈哥哥那麼一個獨子,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無法生育的女人嫁進蕭家的,即便是伯母再怎麼疼你,你也不可能風光的成為弈哥哥的妻子。」
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就不是完整的女人,這一點她知道,可是她沒有想過做蕭弈的妻子,因為她要不起蕭弈那強勢的感情,或許,他根本不可能存在感情,他對她,更多的,大概就是征服欲吧?因為沒有人可以跟她一樣不將他放在眼裡,所以他覺得自尊心受挫。
可是,他為什麼明明知道她無法生育卻不告訴她?是因為怕她更加恨他還是擔心她無法接受這樣一個現實?難怪每次歡ai過後,他都會給她喝中藥,她以為是他不想她懷上他的孩子,卻不曾想,他一直背著她尋訪名醫,以另一種方式偷偷的調理著她的身體,而她全然誤會了。蟲
心裡好似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喜是怒。
元菁依舊火上澆油的說:「你也別太難過了,反正等你離開的時候,你會得到一大筆贍養費,足夠你豐衣足食好幾輩子的了!」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腹部,沒想到,她第一個孩子,竟然也是她最後一個孩子,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她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可是為什麼,足夠孩子,偏偏是死在了蕭弈的手裡?
她沉痛的閉了閉眼,一滴淚珠沿著臉頰滾落,調試好情緒後,她淡定是看著元菁:「你說夠了沒?就算是那樣,也不見得你會有什麼好處。你我都很清楚,蕭弈的心裡沒有你,連你姐姐都不再有份量,你還不自量力!」
「你你還能得意幾時?守著你那可憐的時間吧,可別到了以後連回憶也沒剩下。」說完,元菁趾高氣昂的踩著高跟鞋離開。
何以琳一天都魂不守舍的,連工作也沒什麼效率,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從她上車開始,蕭弈便覺得不對勁,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想什麼?」
「沒什麼。」這件事情元菁完全擾亂了她的思緒,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為什麼這麼多不幸的事情都跟她如此有緣?為什麼她一個人要默默承受這麼多痛苦?她真的受夠了!
他不再說話,回到別墅,何以琳連晚飯也不吃便說回房休息。
徐嬸只好熱了一杯牛奶給蕭弈端進房去。
回到房間,她已經睡下了,依舊是側著身子瑟縮在床邊。
「起來把牛奶喝了。」他不冷不熱的吩咐。
「我不想喝。」她無力的回應。
他皺了皺眉:「你究竟怎麼回事?」
她將自己完全蒙進被子裡:「我累了,想睡覺。」
「在我出來之前,把它喝完。」他重重的將牛奶往床頭一擱,然後進浴室洗澡。
她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的話,心裡還是放不下那件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恨他,似乎已經顯得越來越無力了,那麼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他身邊?
洗完澡出來,看見杯子裡還是滿滿的,不禁有些氣惱,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揭開被子,但見她水眸半開,根本沒有一絲睡意,他不耐煩的吁了口氣:「你又在鬧什麼彆扭?」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該彼此放手了。」她反覆思量了很久,或許當初真是不該決定留下來,根本就沒有一點意義,繼續呆在他身邊,她只會漸漸迷失了自我。
「你說什麼?」明知道他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這種話題,她居然還不怕死的說出來。
「我們,分開吧。」她想清楚了,不再堅持仇恨,那個東西太累了,她負重不起。
「才多久沒碰你,你就已經忘記了你是我的女人了。」他沒有惱火,邪妄不羈的壞笑著,俯首吻住她的唇,不想再聽那些令他不爽的話語。
她側首避開,他則順勢吮吻她白皙的頸項。
她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只是滿目蒼然的問了一句:「不要浪費力氣,在一個不會懷孕的女人身上。」
他動作一滯,緩緩抬首看著她空洞的表情:「你怎麼知道的?」
「重要嗎?」
「誰告訴你的?」
「如果沒有人告訴我,你還打算瞞我多久?你覺得,你做的那一切還有什麼意義?是你,是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她哽咽著,當初失去孩子的時候,她心裡雖然難受,但因為那是蕭弈的孩子,即使沒有發生那樣的意外,終究還是留不得的,只是現在想想,心裡真的很痛,那是一個她無法換回的生命,現在即便想珍惜,也許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隱去心底不安的惶然,伸手捧著她的臉頰:「好了,不就孩子嘛,以後會有的。」醫生只是說很難懷疑,又沒有說絕對不會懷孕,而且他也已經很努力了,總得盡人事才能聽天命吧!
「沒有關係,我也不打算嫁人。」自從認識他以後,她對感情向來沒什麼嚮往了。
「別人你是嫁不了,你是屬於我的。」他知道以後的路會很困難,也知道,蕭正琛絕對不會允許不能為蕭家繼後的兒媳婦存在,但因為是她,所以不管多困難,他都不能放手,如果放手,他不知道該拿什麼來填補空缺的心。
隔天,何以琳沒有去公司。人在煩躁的時候總是需要做點什麼,她已經忘記了曾經說過不會亂碰這個房間裡的任何一樣東西,拿著抹布擦拭著本就一塵不染的傢俱。
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護照,不知道還在不在,於是打開抽屜翻了翻。
意外的在抽屜的最裡面發現了一個錦盒,下意識的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條別緻的貝殼項鏈,貝殼有著淡淡水紫色的光澤,比較稀有,反面刻著一個「琳」字。
她面色瞬間萬變,嘴裡不可思議的呢喃:「是他?」
十年前,她在海邊遇見的一個男孩,竟然是他?
猶記得那時,她才十二歲,特別喜歡大海,光著腳丫在岸邊戲水,一不留神被海水捲到了深處,她不會游泳,如果不是那個男孩的出現,她早就溺死在海裡了。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送了他這條貝殼項鏈,是她親手用黑色的線編織而成的,所以不會認錯。
只是她真的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巧合,更加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會留著這條項鏈。
齊旭聽說她決定離開之後,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一方面,她能夠放棄報復確實叫他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她和蕭弈經歷了那麼多的坎坷,雖然有著太多的傷害,可是彼此已經介入了彼此的生命,真要硬生生的割開,那會是怎樣的痛楚!
「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她搖搖頭:「這個城市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牽絆得了我了。我離開,對大家都好。」她的家人不肯認她,而蕭弈的身邊更加不可能會有她的位置,他說得不錯,恨一個人,遠遠比愛一個人還要來得強烈,她已經很累了,回頭來,竟然發現,她竟然連仇恨也要不起!
「因為你發現十年前的事情,所以沒有辦法繼續恨他了是嗎?」
她茫然的看著遠處的風景:「我也不知道,我曾經很恨他,尤其是他害死我爸之後,我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可是我真的好累,已經沒有力氣去堅持了。」
「就不能,在給彼此一個重來的機會嗎?」他衷心的希望他們兩個都可以得到幸福,只要他一個人痛苦就好!
她淡然一笑:「我和他永遠也不可能的。就好像水裡的魚和天空的鳥,勉強在一起,除非魚離開水,或者鳥折斷翅膀,但不管怎麼樣,結果都注定了一場悲劇。」她可以不恨他,卻也不能原諒他,因為是他,害得她眾叛親離,一無所有。
齊旭無奈的歎息,想要走出蕭弈的禁錮,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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