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妍看也不看何以琳一眼,抬手擦了擦眼淚,拉起何以瑞的手就說:「以瑞,我們走。」
「媽」淚水積滿眼眶,她看不清崔妍決絕的背影。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濃得好似化不開的墨,將一切籠罩在這一片暗夜之中。懶
一陣低沉的雷響,暴雨傾盆而來,瞬間濕潤了大地。
何以琳沒有去追崔妍,因為何敬遠確實是被她氣死的,她沒臉去求家人的原諒。
走出醫院大門,何以琳一直都是神不守舍的,眼淚也流乾了,清澈的眸子空洞得毫無生機。
蕭弈無奈的瞥了她一眼,對齊旭說:「你看著她,我去開車。」
齊旭不放心何以琳,於是沒有開自己的車,跟她一起進了蕭弈的車內。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氣氛一直處於低沉的狀態。
前照燈一段一段的照亮前面的路,蕭弈深邃的眸子緊盯著路況,但是心裡早已氾濫成災,很多莫名的情緒交織成網,令他措手不及。
「刺」車子猛然停下。
齊旭忙問:「怎麼了?」
蕭弈捶了捶方向盤:「可能爆胎了。」真是越急越忙。
撐了把傘出去檢查,果然不出所料。
齊旭也跟著下來:「現在怎麼辦?」
他氣憤的踢了輪胎一腳:「我找人過來。」說著便要打手機。蟲
齊旭說:「算了,這個時候還是別麻煩別人了,車就停這兒,明早再處理吧。我去前面看看能不能攔到車。」
蕭弈撐著傘立在車旁,身上已經濕了好幾處。玻璃窗上的雨水不斷地的流淌,隔著那一扇玻璃,他看不見她的臉,但是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沉痛的氣息。
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她從裡面走了出來,雨水澆在她身上,很快便**的。
他微微蹙眉,上前兩步,替她撐傘:「出來做什麼?快到車裡去。」
她充耳未聞,打算跨出雨傘的範圍。
他一把扯住她胳膊:「這個時候別跟我鬧性子,聽見沒有?」
她沒有看他,只是冷笑:「現在,你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我的了。」奮力甩開他的手就跑。
由於風太大,蕭弈不得不丟掉雨傘去追。
剛走不遠的齊旭聽聞他們的動靜,也折了回來。
前面是一片湖泊,湖面上波光粼粼,大雨墜落湖裡,擊起浪花無數。這片湖的佔地面積不小,何以琳跑得氣喘吁吁,扶著外圍的大理石欄杆,才勉強撐住身子。
聽見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地面上積水的共鳴,她知道他們追上來了。可是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蕭弈,何敬遠的死讓她痛不欲生,而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你別過來!」她憤怒的制止他的腳步,「否則,我就跳下去,讓你那報復的工具見鬼去吧!」
他慢慢頓足,一顆心跟著她一直懸到現在,在這個雨夜裡,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栽在這個女人手裡了,她的一顰一笑,都能夠輕易的牽引著他的心弦。
當她微笑時,他的嘴角也會跟著上揚;當她哭泣時,他的心也會不由自主的難受;所以她口口聲聲說著要擺脫他的時候,他很生氣,即便是恨,他也要強行將她留在身邊,他以為那是為了報復齊旭,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而是他習慣了她的存在。
習慣是最可怕的頑疾,如果不能忍痛戒掉,那便注定糾纏一生!
「我不過去,你過來。」他依舊是偽裝出來的平靜。
齊旭緊張的看著她:「以琳,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別拿自己安全開玩笑,快點過來。」
她大聲哭喊著:「蕭-弈!你害得我一無所有,你滿意了嗎?」
「何以琳,你別忘了,何敬遠不在了,可是你哥他們還活著,你要是敢不聽話,我照樣會拿他們開刷!」他從來不會勸人,而任何言語對於此刻的何以琳來說,都是無濟於事的,所以他只能威脅她,除了這樣,他找不到其他方式可以將她留下。
何以琳眸光淒迷的看著他,忍了很久,才止住哭聲,含淚而笑:「蕭-弈,我再也不要看見你!」
他嘴角微微哆嗦,心裡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到,生疼。
她什麼也不想顧了,腳踩在欄杆的鏤空處,很輕易的越過去,緊接著便是「噗通」的落水聲,她跳入冰涼的湖水裡。
齊旭本想跳下去救她,但比蕭弈晚了一步。
湖水冷得連他都差點受不住,險些抽筋。快速滑向漸漸下沉的何以琳,一把撈起她回到岸邊。
齊旭伸手將她拉了上來,只覺她渾身冷得跟冰塊似的,不由擔心的喚著她的名字:「以琳,你有沒有怎樣?清醒一點!」
她冷得瑟瑟發抖,嗆了幾口水,咳嗽了起來,跟著哮喘便發作了,她痛苦的躺在雨地裡,再次被窒息的感覺侵襲。
齊旭扶她靠在懷裡,心急如焚:「糟糕,她哮喘病又發作了。」
蕭弈急道:「你不是醫生嗎?救她呀!」
「我身上沒有藥,得馬上送去醫院。」可是這裡距離醫院還有很長一段路,下這麼大的雨根本攔不到車,更糟糕的是連電話都打不出去。
何以琳仰著脖子,幾乎快要昏死過去。
蕭弈心慌意亂,一點也沒辦法冷靜思考,扯過她便大聲命令:「你給我呼吸,聽見沒有?用力的呼吸。」
然而,她已經昏厥了過去,撫在脖項的手緩緩滑了下來。
「何以琳!你給我睜開眼睛,不準死聽見沒有?」蕭弈情緒激動,用力晃了晃她,心裡無邊的恐懼在蔓延,好像生命裡很重要的東西被抽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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