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趴在床上,享受著背部顧修離那合適的力道一次又一次的推拿,覺得這是從未有過的舒服。
在舒服地睡著之前,她迷迷糊糊地回答道:「落落從小跟著我,也跟著我在美國呆了兩年,自然按照了那邊的習慣一直稱呼我為媽咪,現在讓他改都改不掉;至於你……那時候我完全沒跟他提起過你,提起過他還有過一個爸爸,他自己也沒那個意識。估計也是到了這邊上學以後,同學們取笑他了,他才想起要爸爸,才知道爸爸這樣一個身份的。因此……你也別怪他……洋不洋土不土的……他自己喜歡怎麼著怎麼著……再說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蘇染說著說著就睡著了,她卻不知道,她中間的那幾句話,尤其是那句「那時候我完全沒跟他提起過你,提起過他還有一個爸爸」這樣一句話,徹底地將顧修離給弄鬱悶了。
可更詭異的就是,顧修離明明討厭透頂了這樣的蘇染,但是當他發現蘇染在他的觸碰下、推拿下,舒服地就這樣趴在床上放心地睡過去以後,他卻又感覺到無比的開心。尤其是看著她那恬靜地睡容,他的心也有著這幾年以來從未有過的滿足。
顧修離現在彆扭地給蘇染推拿,甚至還替自己找出各種行動的理由;可他卻不知道,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不但享受這樣的行動,甚至還會將這個行動當做他生活中的一部分;甚至在蘇染的尾椎骨好起來以前,這些,都慢慢地成為他的一種習慣。
當然,在這樣詭異而又曖昧的氣氛下,胡女士是最為敏感的。
那天下午,她要出去買菜,而蘇落小朋友也恰好要出去買東西,於是她就帶著蘇落一起出去了。可等她回來的時候,當她悄悄推開病房的房門,透過狹小的縫隙,發現顧總正在非常專心致志地給蘇染揉背揉臀的時候,她立刻頓住了腳步。
再看顧總的面容,發現他的臉部線條也是有著平時從沒有過的柔和;而趴在床上的蘇小姐,也是有著平時從未有過的享受與放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雖然言辭平淡,裡面卻無一不透著愛的芬芳。
這樣的愛,彷彿儲藏了多年,就如一支支儲藏了多年的佳釀。
這樣的感覺,讓有過生活與愛情的經歷的胡女士,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她想,若不是有著經驗累月的相處和感情,豈會有這樣的默契?
於是,她很合時宜地又牽著蘇落去住院部樓下的園子裡逛了幾圈,直到等到她覺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才回去。
這時候,蘇小姐已經睡著了,而顧總也已經將她輕輕轉了過來,並且還弓著腰給她掖被角,然後又專注地看著她那好看的睡容。
她輕輕敲了敲沒有反鎖上的房門,聽到一聲輕微的「進來」以後,她才進去。
而後,她送顧總離開。
在蘇染住院的這段時間裡,來看望她的人,也不少。
首先,蕭山回來了。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像個大男孩一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在蘇染的面前:「嫂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慘,要不是你,我估計還得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繼續呆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