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銘搓了搓手指,默然不語。
「現在才知道怕,已經晚了。」孫明陽陰鷙地笑著,「余銘,我早警告過你,不要摻合徐雅欣的事,你偏不聽,結果呢?這次上官家也保不了你,你是鬥不過我的,呵呵。」
「說完了?」
余銘的笑容很燦爛。
孫明陽的一愣,他怎麼不害怕?他怎麼不求饒?難道是在假裝鎮定?嗯,一定是這樣。
「唉,小陽陽,你可真是個單純的孩子。」
余銘像個長輩一樣,拍了拍孫明陽的臉頰,唉聲歎氣,轉身離開了。
就……就這麼走了?
孫明陽雲裡霧裡,摸著微疼的臉頰,沒來由的煩躁,絲毫沒有勝利者的喜悅。他到現在都沒明白,或者說,他永遠都不會明白,在余銘眼中,所謂的孫家、徐家、沈家,連路邊的灰塵都比不上,如果不是因為徐雅欣,他們早被余銘當成屁放掉了。
不同位置的人,有不同的思考方式。
孫明陽和他的長輩們,以為余銘是只螞蟻,可以任自己拿捏,卻不知,那不是螞蟻,而是他們永遠都無法想像的漫天神魔。
走廊裡發生的插曲,余銘也沒必要告訴凌雨柔她們,四人玩得很盡興,拖著疲累又興奮的身體回到別墅。
「小帥哥,姐姐的房間在二樓左手邊,半夜可以來夜襲喲!」
蘇甜媚眼如絲,妖嬈地勾了勾手指。
余銘的心「砰砰」亂跳,當真有了夜襲的想法,當了十九年的處男,終於要結束了。
但凌雨柔的冷水,嘩地潑了下來,「不要忘了,二三樓是禁地,如果你敢偷偷上來,立馬開除、攆出別墅!」
余銘頓時蔫了,可憐兮兮地望著蘇甜。
「咯咯。」
蘇甜竊笑,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得意洋洋地上樓了。
啊,這婆娘又耍我!
余銘恨恨地回到房間,在夢中將蘇甜和凌雨柔全部推倒,千百遍吶千百遍。
睡得正美,鼻子就一陣癢癢。
余銘順手一抄,將柔若無骨的小手握在掌中。
凌雨彤脆聲道:「師父,太陽照屁股啦,快起來!」
余銘睜眼一看,太陽確實出來了,但明顯剛剛升起,於是又把眼睛閉上了:「今天又不用上學,起那麼早幹嘛,睡到中午再說。」
凌雨彤頑皮地伸出另一隻手,又去掐余銘的鼻子,結果又被沒收了。
「週日不睡懶覺,不是你的風格啊,怎麼起這麼早?」余銘被折騰清醒了。
「對了師父,有人找你!」
凌雨彤小嘴一張,這才想起正事來。
「誰啊?」
余銘納悶,應該不會有人來家裡找他才對。
「不認識,就在客廳……恩,是個女的。」
凌雨彤瞇起雙眼,冷笑道,「師父,不會是你在外面欠下的風流債吧?」
「絕對不可能,我可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小郎君!」
余銘一個激靈,猛地從床上蹦起來。現在這情形,雨彤明顯已經從呆萌模式、切換到小魔女模式,再不認真對待,會死人的。
胡亂套了件衣服,跑到客廳,發現蘇甜和凌雨柔也在。
她們目不轉睛盯著突兀造訪的女人,審視、好奇、警惕、敵意,總之五花八門,什麼涵義都有。
而那個女人,雙腿併攏坐在沙發上,手捧一杯咖啡,恬靜淡然、低眉順眼,任由蘇甜和凌雨柔打量,沒有絲毫不耐。
余銘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蘇甜和凌雨柔眼神如刀鋒,神色極其不善,估計和凌雨彤一樣的想法:你這王八蛋,是不是欠了風流債?
那女人看到余銘,趕忙把杯子放下,站起來。
她的身材很嬌小,淨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發育的還沒有凌雨彤好,但黃金比例,多一份則冗、少一分則缺,再配上國色天香的容顏,一襲白色長裙,搖曳之姿、出水芙蓉,並不比三女差多少。
這女子彷彿小家碧玉,邁著小碎步,走到沙發旁的空地上,沖余銘躬身行禮,朱唇輕啟:「師父,我出關了。」
師……師父?!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連余銘也是一片茫然,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安若雪。
按余銘的預估,安若雪還有兩三天出關才對,不過她天資聰穎、又勤奮吃苦,提前幾天也不奇怪。
但,這『師父』是怎麼個情況?
「你是余銘的徒弟?」凌雨柔訝異地問道。
「是的。」
安若雪輕輕點頭,異常禮貌,反倒把凌雨柔弄得臉紅,她方才儼然把安若雪當成余銘的風流債,出了大糗。
「小帥哥,這個徒弟,怎得從沒聽你提起過?」
蘇甜美眸半瞇,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皮笑肉不笑。
余銘不禁打了個冷顫,知她仍有懷疑,但這種情況,該怎麼解釋呀?師徒關係確實是假,說是恩人更為妥當,但個中細節,又無法詳說,唉,要了老命嘍!
「師父……師父,原來師父一直沒把我當徒弟,真正的徒弟另有其人……」
凌雨彤癟著小嘴,眼眶紅紅的,楚楚可憐,眼瞅著要哭。
余銘大急,心疼的不得了,惡狠狠瞪了安若雪一眼。
安若雪視而不見,反而走到凌雨彤面前,抓起她的手,親熱地說道:「師姐,師父經常跟我提起你,今兒個終於見到了。」
師姐?
又是一個語驚四座。
噗!蘇甜連嘴裡的咖啡都噴了出來。
余銘哭笑不得,就算要假裝師徒,她也是你師妹呀,雨彤可比你小五六歲呢,真是亂了套了。
凌雨彤不哭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驚愕,指著自己的下巴,懵懂地說道:「我,是你師姐?」
「是的。」
安若雪笑著,輕輕說道,「雖然我幾年前就入得師父門下,但師父說了,我只能算記名弟子,師姐才是本門唯一的正式弟子,名符其實的大師姐。」
余銘似乎想明白了,安若雪是瞭解自家情況的,三女都是普通人,不能把實情告訴她們,只有編造一個謊話,把她的身份圓起來。
雖然這個謊言在余銘眼裡很扯淡,但,奏效了。
凌雨彤試探著問道:「師……師妹?」
「嗯。」
安若雪巧笑嫣然,恭恭敬敬應了一聲。
凌雨彤愣了幾秒後,笑逐顏開,滿室生輝:「哈哈,我是大師姐,我是開山大弟子,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