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銘又一次來到金院長的辦公室。
果然如封國鍾所說,這裡被「打掃」的很乾淨,井然有序,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房間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顧恆志用鼻子嗅了嗅:「這裡果然死過人。」
「你們推算,就是用鼻子來聞的?」余銘大汗,「那和警犬有什麼區別?」
顧恆志被哽得臉紅脖子粗,怒罵道:「你懂個屁,我不是用鼻子聞,是在感覺死人的氣息!」
「好吧,不開玩笑了。」余銘笑道,「趕緊算。」
顧恆志冷哼,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灰色的龜甲。
這龜甲質地古樸,紋理渾然天成,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余銘伸手一撈,把龜甲撈在手中,嘖嘖稱奇:「這傢伙至少是萬年龜的殼了,能賣多少錢啊?」
顧恆志大急,趕緊搶回來:「這可是我天衍門的鎮山之寶,無價,無價你懂不懂?!」
余銘笑著眨眨眼,不逗他了,再逗下去這老不修該拚命了。
顧恆志取出一支毛筆、一張白紙,將金院長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工工整整鋪到書桌上面,又把龜甲放到旁邊。
然後緩緩閉上雙眼,左手按著紙張,右手按著龜甲,嘴裡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
右手五指翻飛,在龜甲的縫隙中挪動,速度快得驚人。
此時,院長室的門窗緊閉,但紙張無風自動,有颯颯輕響聲傳來,如泣如訴。
余銘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吐槽道:「這是算命啊,還是陰陽先生?」
「別吵,有線索了。」
顧恆志雙手並用,嘴卻閒著,腦袋輕輕晃動,彷彿自言自語。
「嗯,兇手是個男人,三十歲左右……」
「兇手很專業,一刀捅在金院長心臟,就開始清理現場……」
「身上包裹的很嚴實,只露出眼睛,清理現場的裝備也很專業,應該是個職業殺手……」
余銘無語了,又不敢打擾,只能在心裡吐槽:我只需要知道兇手在哪兒,你說這些有個毛用!
幸好顧恆志也知道自己廢話太多,尷尬地咳嗦兩聲,開始直奔主題。
「嗯,兇手還在玉水市!」
「他身處一個房間……應該是個旅館。」
「兇手現在躺在地板上,沒穿衣服,身上騎著個女人,也沒穿衣服,女的在動,貌似很享受的樣子……嘿嘿!」
顧恆志露出猥瑣的笑容。
余銘直接噴了,實在受不了,大吼道:「說地址,你個老不要臉的!」
顧恆志一哆嗦,趕忙恢復道貌岸然的模樣,正兒八經地說道:「地址是北泉路十五號,一家叫『蘋果快捷連鎖』的賓館,房號3308。」
說完睜開眼,呼出一口氣,那張寫著金院長八字的紙張突然燒了起來,倏忽消失不見,連灰燼都沒有留下,神奇無比。
顧恆志把龜甲收起來,得意洋洋轉身,像個尋求表揚的學生,「兄弟怎麼樣,厲害吧……誒喲臥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覺眼前一黑,冷風灌耳,已經到了室外。
再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余銘提在手中,在高樓大廈間穿梭跳躍。
顧恆志立時大急,「這可是白天,你也不怕被人發現了。」
「放心,他們看不見。」余銘回了一句。他就是充分考慮到這一點,才沒有選擇飛行,而是在樓層頂端間跳躍,這樣就算被別人看到,也只會以為是跑酷的。
「好吧。」
顧恆志無奈表示同意,接受了像麻袋一樣被拎著的命運。
而此時的3308號房間,「男女大戰」仍在激烈上演著。
女的叫小紅,是個出來賣的。
但即便是出來賣的,小紅也是有自己的喜好的,雖然為了錢什麼客人都接,但那些銀樣鑞槍頭,她只是應付了事。
但今天這個客人不同。
他身體壯碩,肌肉紮實,身上的疤痕隨處可見,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男人,最主要的是……非常持久。
小紅最喜歡這樣的男人了,所以表現得格外狂野,倒貼錢都願意。
而這個有故事的男人,是一名職業殺手,叫阿傑。
他每做完一筆買賣,都會在女人身上尋找刺激,以慰藉自己空虛的靈魂。
漸漸地,阿傑的呼吸越來越重,小紅知道他要來了,也越動越快,力求兩人一起達到頂峰。
「呵呵,你倒是挺會享受的。」
突兀的聲音響起,讓阿傑和小紅同時清醒,兩人驚恐轉頭,發現房間裡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一個猥瑣的老頭、一個懶洋洋的年輕人。
阿傑下意識從床底掏出手槍,剛想勾動扳機,就發現身體僵硬不能動彈,彷彿被點了穴一般。
小紅瞳孔收縮,張大了嘴,還沒尖叫出聲,後腦勺就傳來劇痛,眼一黑暈了過去。
「兄弟,這女人交給我了,你安心審那男的。」
顧恆志一臉大義凜然,把小紅拖到牆角,眼睛不住往她身體上亂瞄。
余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老顧你有點節操行不行,小心我告訴小蝶噢?」
顧恆志被說穿了心思,老臉通紅,找了個毛毯蓋在小紅身上,若無其事地回來了。
余銘一樂,把阿傑手裡的槍拿下來,扔給顧恆志,說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話音剛落,阿傑就發現自己能動了,一個鯉魚打挺,向余銘撲過去!他以前是僱傭兵,現在是殺手,懂得抓住任何機會,尤其是敵人的漏洞。
但敵人太強大,還沒近身,阿傑就被一腳踹飛了,渾身像散了架一般,搖搖晃晃才站起來。
「不要試圖反抗,你在我面前,只是個小螞蟻。」
余銘坐到椅子上,打了個哈欠。
阿傑心中驚懼,對情勢的判斷很敏銳,眼前的敵人只能智取、不可力敵。
這樣想著,他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沉聲問道:「你們是誰?」
余銘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道:「那個叫金星的醫院院長,是不是你殺的?」
阿傑心裡咯登一下,臉上卻很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當然知道。」余銘晃著手指,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既然能找到你,就證明有確鑿的證據,不要試圖抵賴。」
阿傑當殺手七年,對自己的技術很自信,堅信不會留下證據,搖頭道:「我還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趕緊離開,否則我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