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還在宿醉中,所以餐桌上只有三個人,而且氣氛很怪異。
凌雨柔怒視前方,手中餐刀狠狠切向麵包片,彷彿切割的是前方的某人。
某人就是余銘。
余銘異常淡定,慢條斯理地往嘴裡塞東西,視凌雨柔而不見。
凌雨彤雙手托著香腮,看一眼姐姐、又看一眼余銘,迷糊了:「師父,你是不是惹姐姐生氣了?」
余銘大義凜然地說道:「沒有,怎麼可能。」
「那老姐為什麼一副要把你殺了的架勢?」
「恩……可能是你姐的大姨媽來了,心情不好。」
當!
凌雨柔把餐具往桌子上一摔,氣得銀牙都要咬碎了:「你大姨媽才來了,你全家大姨媽都來了!」
余銘聳了聳肩,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沒大姨媽。」
「是啊老姐,師父是男人,沒大姨媽的。」凌雨彤的小臉,閃著24k純天然的……呆。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凌雨柔瞪了妹妹一眼。
凌雨彤被訓的莫名其妙,小嘴一撅,感覺很委屈:我沒說錯啊,師父確實沒有大姨媽。
凌雨柔板著俏臉,忿然道:「余銘,現在我以老闆的身份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否則就扣工資!」
余銘扶著額頭,滿臉無奈:「唉,又來了。」
「放肆,老闆問你話,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凌雨柔一拍桌子,神色不善。
「是,老闆!」余銘正襟危坐,快速進入狀態,他還真沒想到,凌雨柔竟然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昨天半夜,你究竟去哪兒了?」
「去散步,老闆!」
「說謊!哪有人半夜十二點出去散步的?」凌雨柔那個氣呀,真想把麵包糊到余銘臉上去。昨天晚上,他也是這個說辭,而且無論自己怎麼威逼利誘,都是死不悔改,到最後還反咬一口,說自己去他的房間,是去……夜襲?夜襲你妹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凌雨柔羞惱異常,摔門就走,到今天早晨才回過味來,這王八蛋是故意氣自己!
「師父,你半夜十二點出去散步?」凌雨彤瞪著大眼睛,驚異地問道。
「是啊。」余銘面部改色心不跳,「睡不著覺,出去跑了一圈。」
「那一定很刺激吧?」
「很刺激。」余銘突然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凌雨彤躍躍欲試,興奮地說道:「師父,下次請務必帶上我,我還沒試過在午夜的月光下跑步呢!」
余銘:「……」
凌雨柔也無語了,自己這妹妹古靈精怪,有時聰明得厲害,有時又……呆得厲害!
凌雨柔知道余銘死豬不怕開水燙,問不出實話了,索性一推桌子:「我去上班了,你們倆也快點吃,別遲到了。」說完就拿過包包,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余銘目送凌雨柔出了大門,才把目光從她的美臀上收回來,大大鬆了一口氣:這女人可真不好應付,而且執著的緊,堅信季成地產家大業大,不是自己這種小蝦米惹得起的……或許真的是「屁股決定腦袋」,凌雨柔的想法放在一般人身上,還真沒有錯。
又胡亂塞了幾口麵包,余銘就和凌雨彤坐車去了學校。
剛從停車場出來,就看見了兩個熟人,一個是徐雅欣、一個是孫明陽。
徐雅欣在前,走得很快,臉上明顯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孫明陽在後,亦步亦趨地跟著,嘴裡不知在咕囔什麼。
凌雨彤照例挽著余銘的胳膊,一蹦一跳地哼著歌,看到前方的徐雅欣,立刻興奮地揮手:「雅欣!」
徐雅欣的表情,真可謂瞬息萬變:先是欣喜,彷彿從酷刑中解脫,瞥到凌雨彤身旁的余銘,又變得痛恨,恨得牙根癢癢。
余銘尷尬地摸了摸胡茬子,擠出一抹乾笑,笑比哭還難看。
徐雅欣在欣喜和痛恨之間掙扎片刻,竟然咬著牙跑了過來,把孫明陽晾在原地。
孫明陽和煦地笑著,沖余銘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雖然隱藏的很好,但余銘還是在他眼中,看到了明顯的怨毒。
凌雨彤一把摟過徐雅欣的香肩,問道:「孫明陽那傢伙又糾纏你了?」
徐雅欣歎了口氣,沒說話,但明顯是默認了。
「你父母也真是的,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包辦婚姻!」凌雨彤握著拳頭,氣憤難平。
什麼情況?余銘目不斜視,耳朵卻豎了起來。
徐雅欣沒吱聲,顯然是礙於旁邊的余銘。
凌雨彤當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的彎彎繞繞,沒心沒肺地說道:「你爺爺也是,孫女還沒出生,就把終身大事定下來了,根本就不過問你的意見!」
她還沒出生呢,怎麼過問?余銘暗暗吐了個槽。他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徐雅欣和蘇甜一樣,都是包辦婚姻下的犧牲品。
「其實,這也不能怪爺爺。」徐雅欣終於開口了,小聲說道,「畢竟孫明陽的爺爺和我爺爺是戰友,又救過我爺爺的命。」
「所以救命之恩,就得靠賣孫女來償還?切,哪有這樣的道理!」凌雨彤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地說道,「還有你爸,身為一市之長,居然……」
「行了雨彤,別說了。」徐雅欣趕緊摀住凌雨彤的嘴,她的身份只有校長、主任和寥寥幾個學生知道,可不想弄得人盡皆知。
進了校門,徐雅欣便單獨離開了,她是學生會長,自然有工作要做。
余銘剛走了幾步,就憋不住問道:「徐雅欣是市長千金?」
「是啊。」凌雨彤點點頭,竹筒倒豆子一樣全抖摟出來了,「她爸是市長,孫明陽他爸是副市長,兩家的老人很多年前定下的婚約,但是……雅欣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孫明陽啊,唉!」
余銘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和凌雨彤並肩走進了教室。
剛坐到座位上,胖子那張肥臉就湊了上來:「余哥,你可想死我了!」
余銘打了個哆嗦,笑罵道:「滾,哥不基!」
「嘿嘿。」胖子也不在意,笑得很猥瑣,「余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什麼節日?」余銘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今天是什麼節日。
胖子神秘一笑,剛想說話,張瑩就回過頭來,不屑地說道:「切,不就是籃球賽嘛,算個屁的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