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探(求訂閱)
第217章探(求訂閱)
「算了,不想了,還是先將劉爺的事情辦妥再說。」沈靄衣緊皺秀眉,神情懊喪道。秦鬍子給他的熟悉感覺讓她心神總算不那麼的安寧,總是渴望要尋找出答案,弄的她一直靜不下心來
林海也點了點頭,如今他們都寄存在劉福天屋簷下,自然要看他臉色。而且劉福天對待他們也極好,他們也對劉福天很是敬重。因此給劉福天辦事,出於自願到是一大部分。
於是,熱鬧了一天的人們,終於幹了他們該幹的事。
睡覺。
夜,無所不包的夜。
劉家大院的燈火輕輕搖曳著,寒冷的清光包裹著突突直跳的火苗,在黑濃如墨的夜晚,給人一點點可憐的安慰。遠處黑漆漆的樹林晃晃悠悠的的樹影,為這冷厲的夜晚平添一份寒意。
來來回回巡邏的家丁,面無表情的肩掛著冰冷的長槍,打著瞌睡的緩慢的走動著。偶爾三兩聲貓叫,一兩聲狗鳴,也絲毫引不起他們的興趣。習慣的腳步,習慣的路線,麻木的在黑夜裡穿梭著。
今天劉家大院來了這麼多人,本來應該熱熱鬧鬧沸騰一番,卻因為山路勞累白天又有要事而眾人休息。客房在劉家大院最前面,一排排連成一片。三山十六寨的十幾個當家的被安排在這裡,其他人則被安排在另一處。
遠遠的傳出來各種各樣的呼嚕聲,知道的是呼嚕,不知道是驢叫,此起彼伏,好似在比賽,在黑黝黝的夜晚上空,盤旋迴盪。
「頭,廚房在那邊,井水在那邊。」黑不見五指的牆角下,四五個人影悄然匯聚,低聲討論著。
由於所有人都被解除了武裝,劉福天因此也並沒有派很多人監視今天來到這裡的人,想要出來,費點收腳卻也是有辦法的。
領頭之人輕輕皺眉,沉吟道:「嗯,你們幾個將這包藥倒入所有的酒桶裡,不要讓人發現了。」
「是,頭」其中一人連忙接過一包藥,低聲答應道。然後身子悄然一躍,幾個串動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裡。
領頭之人稍稍沉默一下,又對著剩下的人道:「你們每人拿一包,倒入所有的水井裡」
「是頭兒」幾人答應一聲,拿著藥,飛速的離去。
領頭之人見任務吩咐下去,眾人也都領命而去。又在原地思索一陣,便悄然離去。
黑夜一如繼往,巡邏的巡邏,睡覺的睡覺。清冷的月輝一如往常的吝嗇,淡淡的月光籠罩著大地一切,說不出的朦朧與迷離。
「吱呀」黑夜裡的一聲脆響,秦鬍子的房間悄然打開。一道黑影靜靜的站在門口,清風吹動他的黑袍,他卻紋絲不動。
秦鬍子躺在床上,蓋著毛毯,閉著眼睛,呼嚕轟隆隆的炸響,好似睡著了一般。
黑影聽了一陣,悄無聲息的邁了進來,然後稍稍遲疑,緩慢的向著秦鬍子的床邊靠近。
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近。
時間流逝的極其緩慢,黑暗中的兩人好似都聽到了彼此的呼吸,一個呼嚕依舊,一個動作極其遲緩。安靜的房間裡,隱隱出現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嗯」伸手不見五指的烏黑房間裡,秦鬍子忽然嘟囔一聲,翻了個身。
來人腳步猛然一停,旋即便直直的愣在那裡,盯著秦鬍子的背影,動也不動。
房間裡黑不隆冬,兩個影子詭異的一立一趟,除了呼吸,再也沒有動作。兩人的在這個詭異的氣氛裡,相互默認無聲的對峙著。
許久,那站立的黑影忽然輕輕一動,卻不是進,反是退。他雙目灼灼的盯著床上那個模糊的背影,似有不甘似有不敢,緩慢的向後退著。
「吱呀」這一聲比剛才的清脆也更加的緩慢,好似在訴說著轉動之人的心情。
「砰」一聲輕不可聞的聲響驀然響起。
背靠裡的秦鬍子聽到這聲音之後,忽然輕輕轉身過來,看著已經關閉的大門,皺著眉頭,臉上全部都是不解。
「吱呀」正在秦鬍子煩悶的時候,門房忽然間又響起一聲輕響。
秦鬍子眼睛一轉,淡淡道:「事情辦妥了?」
來人悄無聲息的關上門,然後悄步走了過來,疑惑道:「你們知道是我?」
秦鬍子輕笑一聲,道「我能聽出你的腳步聲。」
來人自然就是辰充,他先是驚奇的『哦』了一聲,然後又平靜道:「剛才那人是誰?」
「白天那丫頭。」秦鬍子坐了起來,神情有些古怪的說道。
辰充微微皺眉,旋即漠然,道:「那個女人不簡單,還是少接觸為妙。」
秦鬍子點了點頭,沉吟道:「我心裡有數,你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我已經讓人去做了,沒有問題的。對了,你這是什麼藥,為什麼要分開放?」辰充坐在秦鬍子對面,神色疑惑道。
「哼,那是我一個兄弟發明的,單獨用那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是兩者一旦碰到一起,那就是無與倫比的**,碰到的人,會沉睡三天三夜」秦鬍子似乎對自己的藥很是推崇,一見辰充如此蔑視,當即就不高興的冷哼了一聲。
辰充聽著就是一驚:「真的會昏迷三天三夜?」
秦鬍子很自然的道:「當然,不過,就是必須要三天才能見效。」
辰充微微皺眉「一定這麼長時間?」
秦鬍子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嗯,我也沒辦法,這藥唯一的缺點就是見效慢。」
辰充淡淡吐了口氣,道:「好吧,看來我們要多和劉老頭周旋幾天了。」
秦鬍子也微微皺眉,無奈的點了點頭。因為劉老頭始終不是個容易糊弄的對象,時間越長,破綻被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但是如今的情況,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選擇與劉老頭周旋到底了。
漆黑的夜晚安靜又熱鬧,不過還是在呼呼大睡的人的呼嚕聲中,悄然溜走。
第二天,三山十六寨的人齊聚一堂,準備看看劉福天召集他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是讓眾人失望又憤怒的是,劉福天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劉家的一個管家來請眾人入席。眾人紛紛道路以目,一心不甘的前進吃早飯。
席間按照左右兩排的順序圍繞著桌子形成一個圈,眾人圍聚在一起,都是江湖兒女,自然沒有那麼多矜持,見劉老頭不入席,眾人當即放開喉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毫無一點客氣斯文。
秦鬍子與沈靄衣兩人坐在一起,一個臉面色從容卻不碰食物。而另一個叨著一口菜卻愣是沒有放到嘴裡,俏臉露出極度震驚之色。
「這個味道,這個味道……」沈靄衣芳心劇震,聞著味道,美目說不出的駭然。
秦鬍子看著沈靄衣的動作微微皺眉,旋即貌似漫不經心的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沈靄衣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劇烈顫抖的**,一雙美目在眾人身上流連起來。從她左邊開始,她挨個打量,不放過一絲一毫。但是一圈下來,卻讓她不禁皺眉,除了身邊的秦鬍子,其他人都沒有給她一絲熟悉的感覺。
但是看著同樣吃的歡的秦鬍子,雖然感覺熟悉也覺得很可能是,但是沈靄衣卻也只是在心裡篤定,沒有說出來,她還要試探一番才能確定她心中的猜測。
第218章豪氣
待眾人吃好飯,齊聚一堂的時候,劉福天才姍姍來遲,一臉上位者的從容不迫勝券在握。他雙目威光凜凜的掃過眾人,眼神裡帶著一道不容冒犯的寒芒冷冽。
秦鬍子神色不變,作誠懇耐心狀。其實他的心裡十分的焦急,煎熬的算著三天時間的每一分一秒。
沈靄衣眼神總算不經意的掃過秦鬍子,眼神裡滿是迷惑與不確定。
劉福天坐在上位自然一目瞭然的將沈靄衣的異狀看在眼裡,再想起早上的一幕,他輕輕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掃了眼秦鬍子,然後旋即舒展,淡淡一笑,高聲對著眾人道:「諸位,我們『三不管』如此整齊的會面還要算到二十多年前,當時國民**如火如荼,我們三山十六寨的兄弟自然也毫不猶豫的勇赴國難當時十幾位當家加上老頭子我,總共二十人,帶領三山十六寨的幾千兄弟殺出『三不管』,縱橫蘇皖,殺的那些清狗鬼哭狼嚎一瀉千里。當時是何等的豪邁,拋頭顱灑熱血,當真是捐軀赴國難,馬革裹屍。哎,一轉眼便是二十多載,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老兄弟活著,哎,老了老了……」
眾人不知道劉老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卻馬上臉上掛著獻媚的笑意,連連附和,自然是『寶刀未老』『老當益壯』『雄風猶在』一陣馬屁,滾滾不絕。即使是心中不耐的秦鬍子也連聲恭維,沈靄衣也俏臉帶笑的說了幾句『劉爺老驥伏櫪』。
劉福天這番話自然是起個開頭以及承上啟下的重要作用,見眾人如此熱情,劉福天也乘熱打鐵,笑呵呵道:「嗯,既然諸位還當我劉老頭是三山十六寨的老人,我也就不客氣了。實話說吧,前些日子,我收到安徽樸省長的電報,要求我們組織抗日隊伍,參加救國會,為民為國出一份力。這不僅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也是我輩義不容辭的責任。當時劉老頭我自認為我『三不管』雖然屬於綠林與當官的不對路,但是如今國難當頭,我等卻是要拋棄前嫌,同心戮力共赴國難諸位,老夫說的可對?」
劉福天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不但將基調定了下來,又搬出樸省長這個大菩薩兼擋箭牌。眾人當即被一棍子敲悶了,先是愕然,然後又是瞬間驚訝的連忙與身邊的相顧駭然,最後齊齊不可思議的看著劉福天,眼神裡滿是驚恐。
『三不管』的土匪可不種地,有的倒是做些生意,但是大部分還是靠『劫富濟貧』來過日子養活一家老小。這種做法在歷朝歷代都是不允許的,與官兵那是死對頭,如今劉福天竟然與安徽最大的官搭上了線,眾人心裡第一個害怕的不是官兵更不是傳說中的樸省長,而是他劉福天。本來劉福天力壓三山十六寨就讓各大當即憂心忡忡因此暗地裡聯盟不斷,達成了鬆散的攻守同盟才讓劉福天忌憚,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如今劉福天有了如此強勢的外援,眾人心神忍不住的戰慄起來,看著從容微笑的劉福天,眼神裡警惕恐懼憂慮不一而足。
秦鬍子隱隱約約的明白這裡的關係,頓時嘴角掛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坐在那裡目光平靜的冷眼旁觀,不發一言。沈靄衣初來乍到,雖然已經有人拉攏她,但是對於裡面的細節,她還是知道的不多。因此她聽著劉福天當年的壯觀事跡,心裡驀然對劉福天更加的崇敬。
眾人心懷畏懼的看著劉福天,這種事關生死的大事容不得這些人不認真面對,他默契的對視一眼,悄悄的從各自的眼神裡探尋彼此的心思。
下面的人忙著相互縱橫聯合,而上面的劉福天卻一直面帶微笑從容不迫,他對於眾人的動作視若無睹,好似智珠在握,一切均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秦鬍子與沈靄衣兩人坐壁上觀,一臉平靜的看著屋子裡安靜到詭異的氣氛,冷靜擰緊眉頭。
「劉爺,你說你和樸省長搭上線,那將軍呢?」終於,眾人的聯合似乎又達到了一定實力。其中一個人在幾人的點頭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抱拳對著上面笑瞇瞇的劉福天道。
即使是身為匪徒,眾人還是無法抑制心裡對『將軍』的敬仰,因此在任何地方,他們都不會有任何的不敬之詞。
這句話很是點中了要害,只要在蘇皖待過一陣子的人都知道,軍政兩位大佬不和睦,隱隱的相互拆台。如今這位樸省長已經出招拉攏了,面對勢力比之樸省長還要大上三分的『將軍』,眾人自然要掂量一番才肯下注。這個賭注不僅關係以後的榮華富貴,更關係著目前自己的身家性命,容不得他們不小心謹慎。
劉福天好似早就算準了眾人會問的話一般,淡淡一笑,柱著龍杖笑道:「國難當頭,自然是戮力同心。蔣委員長已經講話,軍民一心,以抗日大業為首要任務」
眾人一聽便紛紛皺眉,他們這些人雖然不聰明,但是屍山血海裡過來,沒有一個笨的。劉福天擦槍走火的左彎右拐,眾人一聽就明白,『將軍』與樸省長,他劉福天已經上了樸省長的船並且如今明白著說,就是要拉眾人一起上樸省長的船。
眾人頓時一陣沉默,劉福天的勢力在『三不管』絕不像看到的那麼簡單,這裡來的都是各山頭的當家,自然清楚劉福天的厲害。因此儘管劉福天說的已經是實實在在的威逼,眾人還是沉默無語,連連尋找同盟,試探底線。
在『將軍』與樸省長之間,眾人隱隱的看好『將軍』。
隨著眾人的沉默,秦鬍子忽然間意識到這裡面或許有著非同尋常的東西,但是上層的事情陳禹並沒有通報他們幾個營長,因此秦鬍子只能緊皺眉頭苦苦思索裡面的關節。
沈靄衣同樣輕輕皺著秀眉,隨著劉福天的幾番動作以及下面幾人的古怪表情,她也似乎感覺到了裡面的非同一般。但是回想著劉福天的話,她卻又找不到其中不對的地方。
劉福天也不催,只是淡笑從容的看著眾人,不驕不躁,沉穩沉靜。
「劉爺,你知道我們祖祖輩輩在這『三不管』也不知道多少年,如今外面兵荒馬亂的,諸位兄弟都是有家室的人,如果在外面有個好歹,他們的家人可就沒有照料了。」眾人沉默許久,其中一個人看了看周邊的人,悄然站了起來,抱著拳頭沉聲道。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不言自明:我們不願跟著你下注
劉福天笑著點了點頭,微帶沙啞的聲音充滿了理解意味,笑道:「嗯,這個我能理解,兄弟們出來打拼,還不是為了一家人。這樣吧,我劉老頭做主,凡是在外面犧牲的兄弟,每家撫恤五百大洋,兩年後,每家每個月給五個大洋,照顧他們的家人。當著眾位兄弟的面,劉老頭我絕不食言」
眾人神色微微一變,雖然這裡的人都不缺錢,但是如此豪氣的拿出這麼大一筆錢,幾乎沒有那個山頭能夠獨立拿出來。這麼多錢,那他的勢力呢?
眾人再次心驚膽戰的觀察著劉福天,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看出他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可惜,劉老頭是老狐狸了,從容淡定的面容沒有一絲破綻,眾人只好再次轉頭,眼神悄然匯聚在一起,如同妓女接客一般,羞羞答答的卻又勾這眼神不放。
秦鬍子這個時候忽然間明白,似乎也不用將這裡的所有人都一網打盡。暗暗記住這裡的每一個面孔,心裡暗想今天晚上要將這個大好消息放出去。
沈靄衣似乎也感覺出了一些什麼,上面的劉福天主張出『三不管』赴國難,而下面的人惜命不願出去。她冷笑的嘲諷了眾人一眼,美目閃爍的看著身邊一直平靜如水,風波不動的秦鬍子,美目泛起一絲迷離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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