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滑稽
第176章滑稽
陳禹何嘗不知道這些,但是對面的小鬼子畢竟不是傻子。『非常手段』,豈是那麼容易施展的。
陳禹暗暗吸了口氣,冷著臉龐,依然從容執著。
他目光冷幽的厲然閃爍的盯著姜青,臉龐微微抽*動,森然道:「從現在開始,誰再敢動搖軍心警衛連,就地處決」
吳珊一聽,當即俏臉一緊,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姜青,生怕兩人一語不合而分裂。
但讓人意外的是,姜青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對著陳禹淡淡的點了點頭。好似很贊同陳禹的話一般。
只是點了點頭。
陳禹剛才心裡的猶豫驀然間轟然崩潰,看向姜青的眼神,灼灼亮。
「放」
「放」
「放」
郭虎沒有絲毫的拖沓,早就不耐煩的他,摸著胸口的槍傷,神色猙獰的揮舞著旗幟,厲聲大喝。
迫擊炮,燃燒彈,配合重機槍輕機槍,瞬間,堪堪防守的第二道防線就被穩定了下來。炮彈如同流星般劃過天際,帶著淒厲的咆哮聲,直直的落在小日本的頭上,燃燒彈同樣如此,近在咫尺的小鬼子,『嗚哇』慘叫,四處亂竄。
本來完全處於進攻狀態,有恃無恐的小鬼子,猛然被打亂,燃燒彈迫擊炮一枚接著一枚,在他們頭頂飛來飛去,然後轟然落下,伴隨著陣陣淒厲的慘叫聲,掀起道道巨大的波瀾。
小鬼子心驚膽戰,前進的腳步猛然一滯,他們的炮火又被調離,這個時候,最前面的小鬼子,忽然間現,他們失去了庇護。
「哈哈哈……」張德宏一改往常沉穩作風,抱著重機槍,臉色猙獰,雙目睜突欲裂。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活靶子,他們瘋狂大笑,機槍更是火舌綿延好幾米,恐怖異常。
秦鬍子昏死過去,汪明朝半邊臉也毀了,邱晨更是臉色蒼白,虛弱無比。而他,一隻腿耷拉著,痛的鑽心。他看著身邊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這一霎那,仿若回到了九年前,那場死生存亡的大逃難,歷歷在目的過去,如今又在他眼前清晰無比的飄來飄去。
「我不是逃兵我不是」
張德宏胸脯急劇起伏,大口喘氣。猛然間,抬頭看天,神色淒厲,戾氣爆閃,他抽搐的臉角猙獰可怖,渾圓的大眼,充斥著無邊的血絲,遠遠看去,他仿若一個巨大的遠古魔神,仰頭厲吼咆哮,聲聲震人心神。
那撕心裂肺的聲響,劃破虛空,直指心肺。空氣在顫抖,機槍在熱,子彈在燃燒,一切的一切,都在張德宏的咆哮中,瘋狂的做著改變。
滾滾的濃煙,搖搖直上,犀利的炮火,轟鳴雷閃。
他頭上青筋暴露,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仿若點燃了他內心的孤燈,灼灼燃燒著他的脆弱的心臟,燙傷他的心神。
周圍的士兵,聽著張德宏撕竭裡底的咆哮厲吼,紛紛內心顫抖,雙目駭然。一個人能夠出如此淒厲駭人的吼叫,心中必然存在著無與倫比的大恨。這種恨痛入骨髓,平日苦苦壓抑,一旦被刺激,定然會前所未有的爆出來。
眾人紛紛膽寒。
張德宏的淒厲吼叫並沒有傳出多遠,轟隆隆不斷的戰場,注意到他的寥寥無幾。
田中行二也看到了天上亂飛的炮彈,心裡顫抖了一下,臉色微微蒼白,喉嚨咕咚一聲嚥了嚥口水。神色緊張的左右看了一陣,一見對面的幾人,當即雙眼一亮,指著其中一人,低吼道:「你的,過來」
那個士兵一見田中行二那詭異的神色,身體忍不住的向後擠了擠,但見田中行二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他神色微苦,顫抖的雙腿,如泰山壓頂般,極其緩慢的挪了過去。
「田中中佐。」這個士兵並不是隸屬田中行二,他挪到田中行二身前,神色僵硬的躬身道。
田中行二神色冷沉的盯著他,好似猶豫著什麼。過了一陣子,忽然,他將手裡的軍隊塞到了這個士兵的手裡,低喝道:「你,坐在這裡模仿我的聲音」
那個士兵一聽,當即雙腿一顫,差點跪下。
「中佐中佐閣下,這,這……」那個士兵雙腿顫抖,神情悲憤的哆嗦著嘴唇。這個,可是死罪啊
「這是命令」田中雙目陰沉,低喝一聲。
「嗨」那個士兵心裡儘管極其不情願,但是這個時候,他也只能答應了。答應田中到時候還有推脫,如果抗命,現在就玩完。
兩相害選其輕。
「進攻進攻」不得不說,這個士兵的確很有才,模仿田中的聲音,在這混亂的時刻,竟然隱隱七八分相似。
田中一聽,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手,從橫溝裡爬了出來。
陳禹見頹勢稍稍緩解,不由得鬆了口氣。雖然他也準備了後手,但是畢竟前面需要做足了戲才行。
「小禹,現在秦胡昏迷,汪明朝受傷,張德宏殘疾,邱晨生死不明,劉洪又進不去,現在軍隊已經沒有人可以指揮了。」
吳珊看著局勢依然緊張無比,她芳心跳了不停,看著身邊這個依然從容淡定的男人,吳珊心裡無比的輕鬆安定。她悄悄的挪動陳禹身邊,極其小聲道。
陳禹眉頭皺了皺,他心裡也很掙扎。本來他打算派王哲秋過去,但旋即姜青的表現又讓他改變了主意。可是姜青畢竟是王昌民的人,陳禹心裡始終有一個疙瘩。
「小禹,讓姜參謀長去吧。」吳珊似乎看破了陳禹的心思,瞥了眼好似毫無所覺的姜青,低聲道:「你可以派人監視他,如果他有二心,你就乘機殺了他。」
陳禹一聽,當即眉頭一揚,心裡略微的鬆動。
「小禹,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吳珊見陳禹意動,連忙又悄聲道。
陳禹暗暗吸了口氣,王哲秋是他後手的導火線,定然是不能離開的。陳禹轉頭看了眼姜青,略微思索,沉聲道:「參謀長,我給你讓我相信你的機會。只要這次能夠讓我看到你作為國人的驕傲,我就給你在385團應有的地位。」
陳禹沒有利誘,也沒有威逼,簡簡單單的闡述著。
姜青放下望遠鏡,神色平靜的轉頭看著陳禹。
兩人目光相交,銳利的犀利,柔和的尖銳,兩人的眼神相互清澈,透明。
「如果我死了,你幫我照顧我弟弟。他已經被我廢了,一輩子躺在床上。」姜青的話語很平靜,看著陳禹,聲音平靜的交代著後事一般。
陳禹點了點頭,漠然道:「我死了,我兒子養,我兒子死了,我孫子養。」
兩人沒有激烈的對抗,沒有以死相駁震撼。平平淡淡,仿若流水一般。
姜青點了點頭,越過陳禹,走向那炮火轟鳴的場地。
陳禹看著姜青的背影,臉龐微微抽*動,許久,他忽然轉頭,冷聲的對著王哲秋道:「派人跟著他,如果他有異志,就地槍決」
平靜的語氣裡,殺機四伏。
「迫擊炮?」板垣貞直有些詫異的看著望遠鏡裡那紛紛入雨下的炮彈,神情極其震驚。他連忙揮手,將移動的隊伍制止下來。他坐在車裡,眉頭冷鎖,神色很是凝重。
「大佐閣下?」這個參謀長很是盡職,一見板垣貞直臉色變幻,連忙上前低聲問道。
「支那人有炮火?你不覺得奇怪嗎?」板垣貞直忽然抬起頭,目光閃爍的盯著參謀官,神情愣然道。
參謀官小眼睛眨了眨,疑惑道:「大佐,支那人有火炮,為什麼奇怪?」
這個時候一隻軍隊有火炮,似乎是必須的。參謀官神情疑惑,心裡百思不得其解。
「這只支那軍隊,是支那的三流部隊。支那人的武器很少,能夠配備迫擊炮就更少。能夠擁有這麼多迫擊炮的部隊,竟然是三流的部隊,你不覺得奇怪嗎?」板垣貞直雙目閃爍,神情很是智慧般的說道。
這個參謀官聽著板垣貞直有些繞口令的話,儘管有些迷迷糊糊,但立即還是大聲道:「嗨,大佐英明。」
板垣貞直矜持的點了點頭,又道:「既然這支隊伍不是三流軍隊,那麼,我們的判斷就出現了問題。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將隊伍調了下來?」
參謀官神色有些矜持,看了看不遠處的戰場,又看了看猶豫的板垣貞直,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戰場上,瞬息萬變,絲毫不假。本來攻勢迅猛的日本人忽然間遭到迫擊炮燃燒彈的阻擊,進攻態勢不但被強行遏制,現在竟然出現了反攻為守的局部危機。而本來防線堪堪抵擋的汪明朝部,現在輕重機槍集中起來,火力瞬間大增,本來衝鋒極其興奮的小日本,當即抱頭鼠竄,猛烈的進攻瞬間被瓦解。
這裡面,除了陳禹迫擊炮突然襲擊的成分外,更重要的是,對方領導人的不作為。
田中躲在一個戰壕裡,背對著牆,臉色泛黃,顫巍巍的點著一支煙,一口一口的吸著,神情極其後怕。
「進攻進攻」離他不遠處的一個橫溝裡,那位士兵盡忠職守的舉著軍刀,模仿著田中的聲音,高聲大喊。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本士兵看出了田中的把戲,集中的度緩慢,集結的的態度很是消極,甚至有些人都做好了逃生的準備。
過了許久,田中吸完一根煙,小眼睛眨巴著探出頭來。
「中佐,中佐閣下終於找到你了。」田中剛剛露頭,一個日本士兵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蹲在地上對著田中大聲道。
田中一愣,揚起脖子,一見這人是板垣貞直身邊的,當即臉色一驚,猛然站直,揮舞著拳頭,大聲道:「進攻進攻」
這位使者有些詫異的轉頭看了不遠處依舊毫不妥協,舉著軍刀大喊『進攻』的那個士兵,神情很是迷惑。
田中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勉強道:「請問,大佐閣下有何命令?」
那個士兵一聽,也露出凜然之色,大聲道:「田中中佐,大佐閣下讓你滾回去」
田中一聽,當即雙眼猛然一睜,直勾勾的盯著這位使者大人,雙目興奮光芒閃爍,忍不住的又問了句道:「你是說,大佐閣下,讓我,回去?」
「是的田中中佐。」那名使者這次答的很是乾脆。
「啊~」田中一聽,當即興奮的大吼一聲,猛然從戰壕裡跳了出來,摟住這位使者大人,直恨不得在他臉上狠狠的親他一口。
那名使者極力的掙脫,可是田中行二似乎有些興奮過頭,力氣大的出奇。任憑他如何使勁,也掰不開田中的雙臂。
忽然間,極力掙脫的使者猛然停了下來,雙目駭然,抬著頭,直勾勾的盯著天上那黑漆漆的一個漸漸放大的小黑點。
田中行二正沉靜在剛才兩人的相互推搡中,完全沒有感受到使者大人的身體僵硬,還晃著身子,扭了扭屁股。
「啊,鬆開鬆開……」使者大人近乎絕望了,他使出前所未有的力氣,一把將田中睜開,然後兩人雙雙向後倒去。因為那漸漸變大的黑點,不是一個,是兩顆。
田中被猛然睜開,頓時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的看著同樣倒地的使者大人,神情頗為疑惑。
但是瞬間,疑惑的神情就被硬生生的掛在了臉上,他看著漸漸變大的炮彈,雙腿顫抖,神情駭人,身體卻絲毫無法動彈。
「轟轟轟」
『轟轟轟』
驀然間,兩顆炮彈轟然落下,一顆落在田中附近的一個戰壕裡。一聲巨大的悶響,響起巨大的塵土,將田中使者兩人給掀了無數個跟頭,栽倒在一個戰壕裡,方才被一層泥土埋在了地下。
而另一顆卻無巧不巧,恰好落在了那個還在揮舞軍刀,大喊進攻的士兵的頭上。當即一聲巨大轟鳴,將周圍幾十米都陷入了荒區。濃煙過處,漸漸消失,除了不遠處能夠看到一半彎彎曲曲的軍刀,其他什麼也沒找到。
「啊~~」
猛然間,泥土裡忽然鑽出一個泥土,他驚天一吼,猛然一跳,衝著戰場外,飛奔而去。
而他剛剛跑了幾步,使者也跳了出來,一見田中行二已經跑了,他當即連忙跟了上去,大喊道:「田中中佐,慢一點,慢一點……」
他這麼一喊不要緊,田中行二絲毫未停,好似沒聽到般,可是其他士兵就不同了。一見田中行二已經跑了,他們當即也猶豫起來,但見田中行二很快就消失在視野裡,慌忙間也跟著跑了出去。
這裡人跑了,其他地方自然迅效仿。本來還處於進攻地位的日本人,幾乎是瞬間,從中間開始,迅的瓦解。
「怎麼回事?」姜青剛剛接手軍隊,一見對面的日本驀然間就出現大崩潰,不由得一愣。
他拿著望遠鏡,仔仔細細的看了看,見日本人隊伍散亂,毫無指揮頭緒,士兵們四處亂撞的猶如無頭的蒼蠅般,當即心裡急劇轉動,許久,不由得臉色一狠,猛然大喝一聲道:「小日本撤了,兄弟們給我追擊」
說著,他自己就猛然間跳了出來,端著機槍就追著潰退的小日本掃射起來。
其他人一見,被壓著的火氣,頓時轟然爆。張德宏齜牙大吼,端著機槍瘸著腿就衝了出來,厲吼一聲:「兄弟們,給我沖」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385團士兵,當即紛紛大吼一聲,端著手裡的武器,凶狠悍然的就衝了出來。
一時間,戰場再次瞬間變化。
本來咄咄逼人的小鬼子,如今恍若死了爹一樣,就恨自己跑的不如別人。他們有的扔掉槍,有的人掉彈藥,恨不得能夠凌波微步,鑽地飛天。
而本來苦苦防守的385團,這次卻衝出了戰壕,如同趕羊般,追著小鬼子的尾巴不放。
這樣的情況,自然瞞不過兩邊的頭頭。陳禹臉色凝重的急急旋轉戰壕望遠鏡,盯著姜青的每一個的動作。過了許久,他輕輕鬆了一口氣,放下望遠鏡,微微思索,旋即臉色一沉,聲音嘶啞的低吼道:「姜青,老子就賭了你一次輸了是老子瞎了眼,看錯了人賭贏了,你就是我兄弟」
吳珊俏臉緊繃,擔憂異常的看著陳禹,手心裡全部都是汗。這場戰如果輸了,她知道會對陳禹有著什麼樣的影響。
王哲秋面容沉浸,心裡卻也猶豫不定。對於這位參謀長,他和陳禹一樣,抱著極大的警惕之心。
「命令第五營,給我全部壓上」陳禹猛然抬起頭,厲芒爆閃的盯著王哲秋,沉聲喝道。
「是」王哲秋神色一正,答應一聲。
同樣的,板垣貞直也在望遠鏡第一時間看了這一幕,當即有些目瞪口呆。他楞了許久,醒悟後神色打亂,極其震驚的盯著參謀官,厲聲大吼:「怎麼回事?隊伍怎麼撤了」
板垣貞直神色震驚的僵硬,雙目也駭然的有些茫然。
參謀官頭上冷汗直冒,心裡嘀咕道『不是你讓田中行二滾下來的麼?』
雖然他心裡這麼想,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露,臉色凝重到:「大佐閣下,現在是如何收攏隊伍,阻止支那人的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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