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玩累了,回來太陽傘下趴樂彤懷裡撒了一會嬌,蹭了幾下之後,直接趴在她懷裡睡著了。
紀叡過來抱起寶寶往帳篷走,邊走邊對身後楞著的樂彤說,「你也來陪寶寶一起睡一會兒。」
從她那明顯的黑眼圈來看,她最近應該睡得不太好,天知道,這個女人想把她自己逼成什麼樣,才能罷手。
偏偏,他明明對她總是偷偷帶些工作回家去做的事深惡痛絕,卻還許諾明天晚上開始給她上課。
紀叡總算明白,愛上一個人的苦處。明明不贊同她這種近乎自虐一般的工作方式,卻又因為心疼她而不得不尊重她的想法和做法,這對向來大男人主義嚴重且獨裁慣了的紀大總裁來說,確實是挺痛苦的一件事。
幫寶寶蓋好薄被,那個被他叫進來陪寶寶一起睡的女人,正把枕頭橫抱在胸前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睡吧,我出去和楊晟聊天。」紀叡柔聲說著,深深看她一眼,毅然轉身鑽出帳篷之外。
他心裡既無奈又有點莫名的生氣,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跟著她步調在調適自己的步伐,追得緊了,怕把她惹急,遠遠跟著吧,又怕她被別人搶了或是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到最後只把他當上司一般看待。
他沒談過戀愛,更沒追求過誰,所以,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
而且,樂彤這人的構造似乎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樣,網上的或是別人推薦的那些追求手段,擱她身上通通都不管用。
想到這些,紀叡口腔發苦,喝在嘴裡的紅酒,也變得又苦又澀,明明是上好的私藏品,在這時喝起來,卻因心情的低落而變得酸澀異常。
「怎麼,又碰釘子了?」
一旁的楊晟輕輕搖晃著杯裡的酒,視線一直停在紀叡那張木無表情的臉面上,眼裡帶著幾分瞭然。
紀叡沒吭聲,仰頭把並不好喝的酒灌進嘴裡。
「叡,給點耐心吧。彤彤那丫頭對人的戒心很重,要她完全信任一個人,很難很難。」
楊晟這話暗示了什麼,不言而喻。
楊晟這個局外人看得十分清楚,樂彤對紀叡,並不信任,甚至,時時處於驚弓之鳥的狀態。
紀叡抬起眼皮,死死地盯著他,「為什麼你可以?」
就算紀叡在感情之事上再遲鈍,也能感覺得出來,樂彤對楊晟,即使沒有愛情,但她對楊晟的依賴和信任,卻是真切的,無保留的。
而反觀她對自己,除了不相信他的感情之外,甚至,連他的人品都一併懷疑了,不然,她剛才就不會那樣抱著枕頭瞅著他!
他是喜歡她沒錯,當然,他是正常的男人,也會在夜裡以她作為對像做一些這樣那樣的夢,畢竟,寶寶雖不是他和她通過正常途徑得到的孩子,但他和她,卻是實實在在有過夫妻之實,那一晚繾綣纏綿的滋味,至今仍深深烙在他的腦海裡,會做一些旖旎的夢,不是很正常嗎?
她不會知道,他常常想她想得心口發痛,可即使這樣,他仍不想對她用半點強的。
因為,比起得到她的身體,他更想要的,是永永遠遠地佔著她的心!
她更不會知道,她剛才那種防備的姿態,對紀叡的衝擊和打擊有多大!
「這你得問她,還有,也問問你自己,都對她做過什麼?!」
楊晟雖然並不知道紀叡和樂彤曾經有過醉酒的那一晚,但他卻分明記得,有一段時間紀叡曾經對樂彤抱有嚴重的偏見,並因為那些見鬼的偏見而對樂彤做了一堆的過份事,雖說樂彤不是小氣的人,但一個人被狗咬過一次兩次甚至更多之後,自我保護的本能會激發潛意識的排斥感,讓這人很難再愛上狗這種物種。
對楊晟的質問,紀叡無言以對。
楊晟傾身過來,在他空了的杯子裡添上酒,端起自己的酒杯與他的碰了碰。
「給點耐性吧,彤彤對你不是沒感覺。」
紀叡猛地抬起頭,對上楊晟的眼。
樂彤對他有感覺,他也是前幾天才知道。但從別人嘴裡說出這個事實,說明什麼?說明樂彤對自己的感情,或許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深。
楊晟對上紀叡探究的眼眸,只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又補充了一句,「她現在對你這麼冷淡,應該只是怕了。」
紀叡垂下眼,斂起所有的懊惱和悔意,淡淡地應了一聲,「嗯,我想也是。」
「慢慢來吧,反正,有寶寶在呢。」
楊晟倒是看得十分清楚,在寶寶那小傢伙在,紀叡的勝算起碼多了一半。
紀叡心頭的鬱悶,漸漸消散了一些,聊著聊著,話題便扯到了楊晟身上。
「你呢,真打算遂了你爺爺的意了?」
「不知道,回去看看形勢再說吧,如果可以讓我選擇,我寧願什麼都不要,仍舊回來紀氏當你的特助。」
楊晟這人從來很看得開,或者說,他比誰都清楚,付出未必有對應的收穫,但一個人得到的,往往與付出的相符。錢和勢,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所以,他當年毅然放棄作為楊家子孫應得的錢和勢,換取了一份普通人的自由。
只是,原來這份自由,也是有期限的。
「我隨時歡迎你回來,只要你想!」
&n
bsp;兩人邊喝酒邊聊天,喝著聊著,便變成仰臥在布墊上純聊天,再聊著聊著,不知是誰先止了聲,倦意襲來,兩人先後睡了過去。
樂彤這一覺睡得極沉,一陣陣的涼意襲來,把她冷醒。
撐起身子看看寶寶,見他睡得極香,幫他蓋好被子,掀開帳篷走出去,一眼便看見兩個大長腿帥哥呈大字狀睡在布墊上。
外面的風挺大,樂彤一走出來,手上便起了層層雞皮疙瘩,掃一眼那兩個的男人,樂彤搖了搖頭,從物品包裡拿了兩張薄被出來,先是給楊晟蓋上,然後,給紀叡也蓋上一張薄被。
紀叡朦朧間似是嗅到熟悉的氣息,下巴有點癢,伸手,一把便朝那癢的部位抓了過去。
「唔……」一聲悶哼鑽進紀叡耳裡,睜開眼,便看見離得極近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