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把偵查分隊的牟申園給我找來,他是幹什麼吃的?問他西門一帶發生了什麼事!」從審訊室出來,姜大柱怒氣沖沖的吩咐副官。姜大柱覺得有點不能相信,和加尼牙孜那麼大一股人出城,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呢?在阿圖什城四周,姜大柱率領的特種大隊在各個要點都設立了監視哨位。和加尼牙孜帶著衛隊,目標應該非常明顯,可他就沒接到任何這方面的報告。
情況很快就搞清楚了,和加尼牙孜並沒有帶著衛隊一股腦的出城。雖然,此刻的他猶如驚弓之鳥,可現在是要逃命,他可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帶著大隊衛士招搖過市。在出府的時候,他和他的衛士們就都換上了平民的衣物,偽裝成牧民、販夫、行商、旅客等各色人等,分散陸續出城。除了短武器隨身攜帶外,機槍、步槍等長武器都藏在馬車以及各種包袱裡。所以,他們的離城,並沒有引起在城外遠處埋伏監視的特種大隊偵查分隊的官兵的注意。儘管今天出城的人數明顯多於往日,但各色人都有,並沒有什麼特別引人注目的情況。姜大柱自然也就不可能接到和加尼牙孜逃跑的報告。
「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竟然這麼小心。往西去他能跑往那裡?」姜大柱向堯樂博斯問道。
「往西,只有一條路,就是經過伊爾克什坦山口,逃往蘇俄的阿拉木圖。前段時間,蘇俄的聯絡顧問阿利克欽斯基剛剛回阿拉木圖去,估計和加尼牙孜也只能去找他,想通過他獲得蘇俄的庇護吧。」堯樂博斯想了想才回答道。
「你們熟悉這裡的狀況,合計一下,看現在再派人追還能追上嗎?我先去向上級匯報這個情況。」姜大柱出門去安排人給楊寰宇和朱耀華發報,通報情況。可他總是覺得心有不甘,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傢伙跑掉吧?希望這兩個人為了立功贖罪,能想到辦法。
「你的點子多,有沒有什麼主意?哎,要是被這個傢伙跑掉,可是後患無窮啊。」烏斯滿看著姜大柱出門而去,才回頭向堯樂博斯問道,邊說還邊歎氣。
「兩個辦法,一個是把留在這兒的和加尼牙孜的人都偷偷交給剛才那位長官,我們依舊裝作不知情,讓他們去處置那些人。只是,和加尼牙孜會不會相信我們沒參與,那就不好說了,希望他能相信,以後不找我們的麻煩。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豁出去,拚個魚死網破。馬上組織人手去追擊,希望能追上。那樣才是徹底杜絕後患。」堯樂博斯給烏斯滿出了個選擇題。前者是做埋把頭在沙子裡的鴕鳥,後者卻是拚命一搏,成了的話,既絕了後患,又能博個陞官發財。
「沒別的辦法了?」烏斯滿這兩個辦法都覺得不妥,前者,根本瞞不過和加尼牙孜,不可能漢人大軍到來,死的都是他的人。他烏斯滿和堯樂博斯的人都安然無恙,要說他和堯樂博斯和漢人沒交易,鬼都不信。後者,卻是沒有把握,派人追擊,結果要是還被和加尼牙孜逃掉的話,這仇就結得解不開了,兩方必定不死不休。
「當然還有個折中的做法,讓庫爾江向和大軍聯繫,由他給他們帶路,請他們去追。聽說,漢人大軍的鐵甲車是機器的,跑起來比馬還快,還不像馬那樣,跑一段路就要休息。」堯樂博斯給烏斯滿出了第三個主意。
「就這麼辦!」沒等堯樂博斯的話說完,烏斯滿就笑了起來。
等姜大柱再次回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滿面春風,再也沒有一絲沮喪。烏斯滿和堯樂博斯見狀,登時眼光亮了起來。看來是有好消息了。果然,姜大柱一開口,就是一個讓他們能把心重新放回肚子裡的好消息。
「我剛和上級匯報了這裡的情況。上級對你們兩個的表現很滿意。同時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邊境的伊爾克什坦山口,已經在我們國防軍的控制之下。也就是說,和加尼牙孜想從伊爾克什坦出境的路已經沒有了,現在需要的,是我們從後面再追上去,那他就真的插翅難逃了。怎麼樣,我們雙方馬上聯合組織一個追擊隊伍,我帶著他們去追。你們的人只要帶好路,選人時,注意要選對那一帶熟悉的人,特別是知道那種山裡的小路的人。」姜大柱有點興奮的向烏斯滿和堯樂博斯通報著他得到的情報,並提出了他的意見。
「這可真的太好了!我馬上組織人,我親自帶隊,和姜上校您一起去。」烏斯滿也興奮起來,不親眼看著和加尼牙孜被徹底消滅,他可真的感覺睡不安枕,食不甘味。
為了配合追擊,朱耀華也把張鍾麟的偵察連給姜大柱派了過來。很快,一支由姜大柱的特種大隊為主導,張鍾麟的偵察連為骨幹,烏斯滿的民族軍協助的追擊部隊就臨時組成了,考慮到有些山間小路張鍾麟的車開不過去,特種大隊和民族軍的人都騎著馬。一支怪異的由吉普車和馬匹混編的隊伍就這樣出發了。
伊爾克什坦山口距離阿圖什只有不到三百公里,直線距離僅僅一百五十公里左右。但由於都是崎嶇的山路,和加尼牙孜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國防軍和民族軍的聯合追擊部隊出發時,和加尼牙孜剛剛離開阿圖什西北二十公里處的阿湖。這裡是他出逃時,和衛隊人員約定的聚集點。他為留退路,提前將大量能夠攜帶的的財產都轉移到了這裡。這也是他能夠果斷離開阿圖什的原因。他在到達這裡的臨時營地之後,把所有財產裝上馬背。在接下去的逃亡路上,幾乎全是山道,馬車根本就沒法走,這佔去了他大量的時間。
如果,他在當初轉移這些財產時,當機立斷就一起離開的話,他現在已經帶著這些財產到達了阿拉木圖。可是,這個世間從來就沒有如果。他不知道,他已經無路可走,他費盡心機運送出來的這些財務,在不久之後,就和他本人一起,成了國防軍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