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楊寰宇這一次的整體計劃出了問題。冰火中文?不僅北京幾所學校到最後依舊要跟著搬遷到武漢不說,還給國民黨提供了彈藥,直接導致老泰山孫寶琦從國務總理的位置上下台。儘管接任的顏惠慶還是自己一方的人,但這個結果噁心人不是。
不過這事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至少他知道了在gcd內部,陳紹禹為首左派已經和他漸行漸遠,已經到了可以和他的政敵聯手算計他的程度了。可是,偏偏他還發作不得。但是,這毫無疑問的給他敲響了警鐘,提醒他關注黨內的變化。
只是,還沒等楊寰宇想出對策,他就不得不*心起別的事來。原因也很簡單,洛克菲勒來了。
本來洛克菲勒是不會親自來的。楊寰宇離開美國之後,華夏和美國之間,在醫療、航空、海軍等方面的合作就逐步展開了。華夏方面負責這些事務的,就是先期回國的張昭德。
依照楊寰宇最初的打算,是想讓張昭德回國後,先擔任外交部次長,在政府換屆後,出任外交總長的。可是張昭德回國之後,由於和美國的一系列合作都是他在主持,實在沒法去就任外交次長。事情就擱了下來。等孫寶琦擔任新一任國務總理之後,外交總長安排給了顏惠慶。想到國務總理是自己的老泰山,楊寰宇就沒再去計較,安排張昭德擔任了國防軍高級參議,專心負責和美國合作的項目。
可隨著德國代表團訪問華夏,並且和華夏在工業投資、礦產開發、教育、軍事、航空等方面大範圍的合作一開始,美國人坐不住了。相比之下,美國和華夏的合作範圍太小了。華夏的市場和發展空間又是如此巨大,於是,以洛克菲勒領銜的美國商貿代表團就急吼吼的趕來了華夏,他們也要乘華夏大肆發展的時候,在其中分一杯羹。
事實上,眼熱的不僅是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他們也都眼熱。在他們眼裡,現在落魄的德國人,通過輸出技術和人才就得到了他們通過戰爭手段沒有得到的利益,只是由於他們在楊寰宇出訪時表現出來的傲慢和冷淡使他們拉不下臉。日本人也眼紅,從地緣上來講,他們是最有優勢的,可自從膠州一戰之後,楊寰宇對日本人表示出來的修好願望始終沒有回應。相比之下,美國人在與華夏的關係上就顯得優勢十足了。
為了迎接洛克菲勒,楊寰宇親自派了兩架飛機前往上海,把洛克菲勒接到了武漢。而且在自己的新家,舉辦了隆重的歡迎酒會,歡迎洛克菲勒一行的到來。
楊寰宇的家坐落在東湖靠南端的一個小半島上,佔地近百畝。西、南、北三面環水,在半島的中央,建造了一座地上兩層、地下兩層,佔地四千餘平米的中式樓群。整個半島,綠樹掩映。環島還修建了一圈爬滿紫籐,鵝卵石鋪地的走廊。樓群四周,綠草如茵,點綴著幾座亭閣。湖風輕拂之下,令人心曠神怡。
酒會是在中午舉辦的,草坪上搭了幾座布蓬,布蓬下的長桌上,擺滿了各色酒水和糕點水果。穿著白色制服,帶著高帽的廚師和穿著軍裝的勤務兵穿梭往來,不停的補充著各種食物和酒水飲料。
楊寰宇和洛克菲勒在應酬完其它賓客之後,各自手裡端著杯酒,撇開了眾人,邊沿著環湖的走廊漫步,邊輕聲交談著。遠處的湖面上,幾艘漁船遊蕩著,那實際上都是擔任警戒的衛兵。
「楊將軍,我不得不說,您很會抓機會。德國人現在可是正日子難過呢。魯爾被法國人佔領,國內的通貨膨脹又嚴重。我們國會正委任預算委員會的道斯博士主持一個為他們減免負擔,防止他們經濟崩潰的計劃呢。您現在和他們合作,既得到了德國人的好感,有讓你廉價得到了他們的各種技術和設備。可是讓你撿了大便宜呢。」洛克菲勒看著湖面上裝模做樣撒網捕魚的小船,抿了口酒說道。
「我覺得法國人不太明智,他們這樣做,除了收穫德國人的痛恨之外,沒多大的價值。我們華夏有句俗話,叫雪中送炭,我現在就在做這個事情。」楊寰宇笑了笑說道。
「雪中送炭?這個比喻好!看來您不僅得到了便宜,還收穫了德國人的友誼。只是我怎麼感覺,您這句話裡似乎有對我們不滿的意思?您是在說我們沒有對你們雪中送炭麼?」洛克菲勒很敏感,他聽出了楊寰宇話裡的潛台詞。
「不是麼?我們現在的合作,實際上不就是一種交換麼?是我用我們領先的航空技術、發動機技術、藥品專利和武器授權和你們交換的!」楊寰宇抬頭看了一眼洛克菲勒,笑著反問。同時舉起手裡的酒杯,向洛克菲勒示意了一下,也輕輕抿了一口。
「你看,我這不是帶領著訪問團又來了麼?我想,我這次就是來雪中送炭的。」洛克菲勒笑了起來。
「哦,你打算送些什麼碳?」楊寰宇依舊波瀾不驚的問道。
「你們和德國人所有的合作方面,我們也都可以合作。而且,我們的國會,授權我可以向你們提供五億美元的貸款。以便你們採購我們的各種先進設備和技術。」洛克菲勒笑得很燦爛。他相信,自己這次帶來的條件對楊寰宇有足夠的吸引力。
「我很欣慰貴國能這麼考慮,但是,恕我直言,好像我在貴國訪問期間,我們雙方達成的協議,現在在執行上,進度也非常緩慢。我們和德國合作的鋼鐵廠馬上就要投產,同樣與他們合作建造的造船廠,也即將在湛江建成。但是,你們承諾的海軍的驅逐艦技術和航母技術呢?」楊寰宇側過頭,看著洛克菲勒說道。
美國人和華夏的合作,進佔最快的是在醫療方面,合作的醫院已經投入運營。另外就是一些礦山機械的進口,但是在軍事合作領域,除了美國的安納波利斯海軍學校接受了一批海軍學生之外,有關驅逐艦和航母的相關製造技術並沒有提供。
「呃,楊將軍,我一直有個疑問,同時這也是我們美國海軍的疑問。您似乎沒有提出有關戰列艦和巡洋艦的需求。難道您只想用驅逐艦和航母來組成一支艦隊嗎?這樣的艦隊有用嗎?」楊寰宇提及了海軍,洛克菲勒想起了臨行前,美國海軍作戰部長愛德華.埃波力海軍上將向他提出的疑問。
「我們華夏是個愛好和平的國家,但是,我們和你們美國一樣,擁有漫長的海岸線。我們考慮的是怎樣防禦這條海岸線,而不是像英國那樣,用海軍去威懾和征服其它國家。這樣一來,戰列艦和巡洋艦隊我們來說,造價高昂又沒什麼實用價值。所以,我們華夏定位的海軍是一支以防禦為首要任務的海軍。所以,我們當然不會去考慮建造那些對我們來說,華而不實的大軍艦嘍。我們只考慮組建一支由航母、驅逐艦和潛艇組成的防衛海軍。」楊寰宇信口胡說道。
他相信,不管是現在已經有了航母的英國、日本還是美國,絕對都還沒有意識到航母在今後海戰中的巨大作用。當然,這也和他們還沒有適合對大型軍艦發起進攻,並能獲得戰果的飛機的緣故。在不遠的將來,二次大戰之後,那些龐大的戰列艦就會徹底的退出歷史的舞台,海軍的巨艦大炮時代就會被航母時代所代替。也因為如此,在華盛頓海軍條約談判,約束各國戰列艦的噸位和大炮口徑時,楊寰宇根本就沒派人參加。
聽了楊寰宇的解釋,洛克菲勒覺得這個解釋是可以接受的。華夏現在的鋼鐵產量還很低,建造大型的戰列艦對華夏來說確實是個巨大的負擔。華夏的近鄰日本在華盛頓海軍條約的限制下,依舊有31萬噸,九艘16寸口徑大炮戰列艦的指標。華夏想要抗衡,必然也要不少於九艘戰列艦才行,這對眼前的華夏來說,肯定是不現實的。
至於航空母艦來說,華盛頓海軍條約規定只能配備8寸口徑的大炮。這樣口徑的大炮,對裝甲厚實戰列艦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威脅。從這點上來看,想要對付戰列艦,華夏就得依靠在海岸陸地上佈置的大炮了,那麼,楊寰宇口中說的只做近海防禦就變得十分的可信。你倒想開出去呢,開出去,你打中人家是幫人家撓癢癢,人家給你一炮,你就得面臨被擊沉了。這樣的話,把這些技術完全提供給華夏也沒問題,別說不會對美國海軍造成威脅,恐怕想對日本造成威脅也難。
「那好,我可以代表美國海軍答應你,盡快把相關的技術資料提供給你們。保證在你們的湛江造船廠建成之後,馬上可以投入航母和驅逐艦的建造。」洛克菲勒想明白了這些關節,答應起來就沒了任何負擔。
「嗯,好,我們已經向德國人引進了他們的潛艇製造技術,等你們的驅逐艦和航母技術提供給我們之後,我想有五到十年,我們華夏就應該能夠建立起一支配備有十艘左右的航母,能夠守衛海岸線的海軍了。」楊寰宇表現出一副興奮的神情。這個興奮神色倒真不是裝的,而是發自內心的,不過就是他言語中的十艘航母不很準確,在楊寰宇的規劃裡,他打算以四艘航母為一個編隊,組建五到六個航母編隊,這樣就足以應付海上的任何作戰了。
「您想要建造十艘航空母艦?這可超出了華盛頓海軍條約的規定了呢?」聽到楊寰宇的話,洛克菲勒提醒道,他有些不理解,華夏打算要造十艘航空母艦,但卻一艘戰列艦都不打算造嗎?
「超過部分,大家就當我用了戰列艦的指標好啦。按照日本的建造指標,戰列艦加上航空母艦,總噸位超過四十萬噸。我這十艘,肯定不會有四十萬噸吧?」楊寰宇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個麼,雖然您的說法很有道理,但是我現在不能答覆您,這個需要我回國以後,獲得授權才行。」洛克菲勒搖了搖頭,越發奇怪楊寰宇的想法。航空母艦如果佈置在近海,那還不如在海岸線上,多建造些機場呢。想要依托海岸炮的防禦,那就意味著一旦發生海戰,航空母艦不可能跑出多遠,那這點距離,只要把機場修建到靠近海邊就行,何必這樣興師動眾的造船呢?這不純屬浪費嗎?難道,華夏只想打造一支樣子貨的海軍嗎?
「這個事情就先這樣,不過,我覺得,你們提供的貸款還是少了些。五億美元,實在不經用。我想你也肯定知道,高爾察克將軍在我們的支援下,已經成功的返回了遠東。在蘇俄人的地盤上,獲得了一塊立足之地。這是前幾年,你們和英、法、波蘭和日本等十四國干涉軍也沒做到的。僅僅從這一點上來說,你們就應該聯合那些派出干涉軍的國家,為們華夏和高爾察克將軍提供援助。」楊寰宇想著怎麼再從這些列強頭上,敲到更多的好處。
支持高爾察克的反攻,削弱蘇俄的力量,無疑是附和歐美這些國家的利益的。依此為由,多敲點竹槓也是理所應當。
「這個我可以在回國以後,在國會裡發起動議。如果國會能通過的話,應該沒有問題。」洛克菲勒想了想,如此回答道。
「在這一點上,你們應該在高爾察克將軍反攻之前就提供援助的,在這一點上,我想,你們應該向德國人致敬!儘管他們的國家現在十分的困難,但他們還是派遣了志願軍,參與了遠東的反攻。我想,你們還有英國、法國不應該就這樣袖手旁觀吧?現在,高爾察克將軍在遠東,武器軍需、糧食布匹等,都是我們華夏在提供援助。你也知道,我們華夏現在也同樣困難。」楊寰宇強調道。
「好吧,我會盡量幫你們爭取,是的,這也是符合我們共同利益的。」洛克菲勒認可了楊寰宇的說法,承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