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死!發個小說也這麼麻煩,居然不能用「啪!啪啪!」
火依然在燒,楚向泓默不作聲丟了幾枝幹柴,然後悄悄的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離他不過幾步的馬匹,心中也不知在計較什麼。
「楚公子,幾位怎會再此?又為何弄的如此狼狽?」身為天理會下的堂主,歐陽遠自然也是知道最近幫主對陸家莊起了什麼心思,所以這一句問話不過是投石問路而已。
天理會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幫派了,雖然不能說有口皆碑,卻也是威名遠揚,但天理會就當真是天理的說處麼?這個恐怕也只有在天理會中坐到了歐陽遠這個位置才會明白天理會究竟是個什麼去處。
「啊!我們是奉命去允州接大小姐回來,可是不巧,在路上居然遇到了仇家,這才弄的如此狼狽,失禮失禮。」他見歐陽遠沒有發難,心知他還並不知情。
「真是膽大包天!楚兄弟,究竟是誰人這般大膽妄為,你儘管說來,我們兄弟為你討會公道!」雖然楚向泓說的有板有眼,但歐陽遠心中卻並不相信,因為他還記得初時碰上這群人中有幾個就險些拔出刀來,若不是這個楚向泓即使阻止,那刀恐怕就要出鞘了。
「不過是一些肖小之徒而已,難道歐陽堂主是看不起我們陸家莊不成?」楚向泓笑道。
他瞟了四下一眼,心中卻也捉摸不透這個楚向泓的心思,「陸老莊主身體可好?我等奔波在外,已經許久未曾登門拜訪了,心中有些掛念。」他的人全都坐在對面,而在座的也都是老相識了,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不過他的眼光時常飄香遠處,那邊雖然只有寥寥數人,但是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瞇起眼來,試圖掩藏去駭人的光芒,而他的目光正是落在蕭洛的身上。
楚向泓抖了抖嘴唇,這才道,「老莊主一切安好,閣下不必牽掛。」說這話時他的眸子裡似乎帶著眸子厲色。
那邊的蕭洛似乎是發覺了什麼,側了一下頭,歐陽遠不動聲色的眨眼,然後將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楚向泓身上,心中卻一目瞭然。
安好?哼哼!我看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即便不死也離死期不遠了!不過你們陸家莊秘而不發,究竟是何用意?
如果我現在打草驚蛇,幫主必然會拿我興師問罪,罷了,既然你不明說我便也不點破。
只見他拱了拱手。
「如此甚好,等我們閒暇下來,必定要登門拜訪。」
「客氣客氣。」楚向泓連連還禮。
一瞬間又安靜下來,歐陽遠看了遠處還在烤兔子的老者,聞著空氣中誘人的香味不禁歎道,「好香的兔肉!」說罷他起身前去。
「慕容姑娘,幸會!」他朝蕭洛抱了抱拳,蕭洛也還以一笑,微微點頭算是還禮,白衣人聞聲手下的動作微微一頓,隔在斗笠黑紗之中的眼睛也忽然睜開。
「哎!那老漢!你這兔子賣不賣,我們想向你買了這兔子下酒吃!」一個大漢喊了一聲,白衣人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得無禮。」歐陽遠阻止了漢子,「老人家,你這兔子賣與我等可好?」
見那老漢專注的烤著自己的兔子,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歐陽遠心頭也是有些不快起來,但是卻掩飾的極好。
「老人家,老人家,我們想買你的兔子。」他又喚了兩聲,老者轉頭斜了他一眼,又回過頭去。
一下子就冷場下來,歐陽遠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朝一旁的下屬使了一個眼色。
「老漢!你聽到沒有!我們堂主要買你的兔子!」那個嘍囉頓時會意,趾高氣昂的呵斥了一句。
「你們堂主要買時你們堂主的事,我這兔子是給家公子的,你們若要吃就自己抓去,別在老朽耳旁吵吵鬧鬧。」
那嘍囉聽了頓時怒極,「你這老頭!」說著就要伸手去抓他的肩。
只見那老者忽然起身,反而讓這嘍囉抓了個空,因為力道太大的緣故還險些一頭栽進火堆裡去,頓時嚇的他驚出一身冷汗來。
「公子,烤好了,趁熱吃吧。」老者走到白衣人跟前,將兔子交到他的手中。
「明叔,我不餓。」
「公子,多少你也吃些啊。」老者勸道。
「你先吃吧,留些給我便是。」他說著又在手上咳了幾聲。
「如此目中無人,簡直是欺人太甚!」嘍囉惱羞成怒真要發作,卻被歐陽遠抬手阻止。
「堂主!幫主飛鴿傳書!」
楚向泓心中頓時一凜,而眼觀眾人卻都已經快沉不住氣了!他也心知不好,悄悄的將手邊的劍握在了手中,一見歐陽遠接過了書信便忽然飛身而起,直逼過去!
「堂主小心!」一個嘍囉大喊一聲,接著一把大刀便落在了他的身上,立馬就取了他的性命,隨後又是幾聲慘叫,歐陽遠手掌一抖,慌忙回頭,還沒等他明白過來出了什麼事情,首先落入他眼中的便是一柄向他逼來,寒光凜凜的劍!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歐陽遠始料未及,根本來不及多加反應,他只看到那劍尖一抖,然後自己就已經落入了楚向泓的手中,那柄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他稍有異樣便會死於劍下。
直到這個時候,一干天理會的幫眾才反應過來,紛紛拔刀出鞘,一邊與陸家莊的人對峙,一邊危言恐嚇呵斥連連。
天理會的人顯然是人多勢眾,可是因為堂主歐陽遠落入了對方手裡,一時間便也不敢激怒了對方,而陸家莊的人也心知自己一干人身負重傷,根本就不是天理會這批人的對手,所以雙方都不敢稍有動作,唯恐變成混戰。
蕭洛等人也被天理會的幫眾拿刀架住,她只來得及將手放到劍上卻因為何茵茵的緣故受制於人,那寒冷的口貼在她的脖子上讓她不敢妄動。
而馮坤早就因為奪了對方的武器而被三個人圍住,至於那個白衣人和青衣老者則只是被一個嘍囉那刀指著。
「楚兄弟,你——這是為何呀?」歐陽遠也看出其中的不尋常來,而心中也早已經猜了個**不離十。
「哼!讓你的人全部退開!」楚向泓並不接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歐陽遠。
「楚兄弟,你拿劍逼著我,我的兄弟怎麼可能會答應?」歐陽遠也是個聰明人,沒有說自己不答應,但楚向泓也不是蠢人。
「放開堂主!」
「對!快放開我們堂主!」
楚向泓冷冷一笑,「你是他們堂主,你叫他們退開他們自然就會退開。」說著他壓了壓劍,一切不言而喻。
「看來楚兄弟是決意要與我們天理會為敵了?」歐陽遠也瞬間冷下臉來,多年來的威勢讓楚向泓也有幾分緊張,若不是自己現在掌握對方的生死恐怕也會膽怯,若不是偷襲,他無論如何也不是歐陽遠的對手。
「你們天理會的仇家還少麼?!」楚向泓毫不避諱的與歐陽遠對視,「從你們對老莊主下手的那一刻開始,天理會與陸家莊就已經結下了仇怨!」
蕭洛原本是想靜觀其變,眼見如此也有些急了,畢竟被人拿刀指著可不舒服,「喂!你們之間的仇怨與我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把我們也算進去!」可惜她雖然生氣,卻根本沒有人理會她。
「楚公子,這話從何說起啊?」歐陽遠詫異道。
「不必再裝模作樣了!你們天理會的真面目我們早已經看清!哼!你自己看看手中的東西吧!」
歐陽遠聞言垂目一看,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六個字。
事敗鹿往北去。
意思就是說,事情敗露,陸家莊的人朝北去了,要歐陽遠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全部退開!」事已至此,歐陽遠也不再詳裝不知,而是很乾脆的讓手下的人退開一條路,放陸家莊的人過去。
陸家莊的人立即就奪下了天理會的馬匹,多餘的便如數殺死,免得留下來成了禍患,然後便快馬加鞭早早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看著馬匹被人奪去,蕭洛卻毫無辦法,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心中卻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楚公子!快上馬!」一個漢子掉轉馬頭朝楚向泓大喊一聲,楚向泓也挾持著歐陽遠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馬邊,然後隨手就要取了歐陽遠的性命,不料歐陽遠早有防備,雙手一抓,便將劍牢牢的捏在了手中!
楚向泓心中一驚,抬手就朝歐陽遠的頭上打去,可是歐陽遠卻忽然將頭朝後一頂,狠狠的撞在了他的鼻子上,而他的手也因此偏在了歐陽遠的臉上!
歐陽遠吃痛之下也是發了狠,打定主意要將楚向泓留下來,回轉過來便要將劍刃壓到楚向泓的脖子上去,楚向泓慌忙反手肋擊,重重的頂在了歐陽遠的胸口上,歐陽遠只覺得一陣氣悶,險些就要令他暈死過去!
但是這種關頭他怎敢鬆懈?若是稍有差池便要命喪黃泉!他一口就咬在了自己的舌頭上,頓時回復了幾分清醒,急中生智也管不上什麼武林風範,將頭重重的再一次磕在了楚向泓的頭上!
這一磕,不但磕碎了楚向泓的鼻樑,還磕在了他的眼睛上!楚向泓頓時在吃痛之下連忙棄劍,飛起一腳就踢向了歐陽遠的腦袋,歐陽遠嚇的連忙抬手招架,可是這一腳的力道何其之大,在加上他慌忙接招,還是被這股力道震得七葷八素,一頭栽倒在地。
原本就圍著楚向泓的一干幫眾見堂主生死不明頓時慌了神,原本只要一個小小的包圍就可以讓楚向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可是卻就此錯失了大好的良機,而楚向泓也心知不能讓天理會的幫眾回過神來,打退了幾個朝他撲來的幫眾便一個翻身上馬,順勢奪下了一柄鋼刀揚長而去,只留下了一灘鼻血。
「堂主!堂主!你怎麼樣?」
歐陽遠被一群幫眾圍在其中,漸漸恢復了幾分神智,想起方纔那驚魂一幕不禁打了個冷顫,他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是一身冷汗。
「堂主!楚向泓奪了馬匹朝西面跑了,我們該怎麼辦?」
「滾!一群廢物!」他頓時勃然大怒,一掌就打飛了一個幫眾,只見那幫眾噴出一口鮮血,倒地之後便已經氣絕了!一時間個個都驚若寒蟬,嚇的大氣也不敢出。
歐陽遠翻身而起,怒目四下一掃,卻哪裡還有楚向泓的人影,氣的他嘴唇直哆嗦,恨得咬牙切齒,顯然是對楚向泓恨到了極致!
「堂主,這些人該怎麼處置?」一個幫眾指著蕭洛幾人,低聲下氣小心翼翼的問道。
歐陽遠怒目一橫,頓時嚇的那個幫眾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朝尚還溫熱的屍體一眼,然後偷偷地吞下一口唾沫。
「師姐,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拿刀指著我們。」何茵茵即便是睡的再熟也被吵醒了,可是看著眼前的陣勢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卻是不明所以。
歐陽遠雖然憤怒,但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時候,他目前雖然暫時還不敢對蕭洛一行下手,可是並不代表他的火氣沒處撒了,盛怒之下他已經打死了一個幫眾,火氣已經消去了不少。
「明叔,我們換歌去處吧,咳咳咳。」溫潤的聲音響起,歐陽遠眉心一皺,惡毒的目光落在了這個弱不禁風的病鬼身上。
「是,公子。」老者背上了行李。
「走?你們還想去哪裡?」他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青腫破裂的臉頰使他看上去更為可怕。
豈料無論是那白衣人還是那老者都沒有理睬他,只見老者躬身扶起白衣人,「公子,慢些。」然後拾起了兔肉便要離去。
「既然兩位要走,那在下便送你們一程!」歐陽遠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