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擾神仙姐姐!你這個壞人!」小文氣鼓鼓的張開雙手擋在了那人面前,不讓他靠近蕭洛。
「渾小子!別打攪了大爺的興致!滾一邊兒去!」男子目露凶光,絲毫不在意小文的阻擋,只是一隻手就將小文推開,可是小文哪裡能夠受的住這一推,身子不由的後退幾步,一個不穩便摔倒在了地上。
蕭洛心中一急,這手上卻是慢了許多,「小文!去喊人!」
原本意欲起身再搏的小文一聽,連忙轉身跑去叫人,稚氣而焦急的聲音在這寧靜之下格外的響亮,「來人吶!來人啊!有壞人欺負我娘親!快來人吶!有壞人欺負我娘親!」
「嚷什麼嚷!死小子!想砸了老娘的生意嗎?!喲!這不是劉爺麼?怎麼跑到這後院兒來了,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不敢見我們家雨兒呀?」一個濃妝艷質的女子從樓裡走了出來,見到那個男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便很快的反應過來,嬌聲調笑著打量起正為婦人醫治的蕭洛起來,正好這時的蕭洛也抬起頭看了過來,當這濃妝女子看清蕭洛的臉時又是一愣神,不覺得在心中暗讚了一聲。好一個妙人兒!
而同一時間的蕭洛也在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子,高高的髮髻,滿頭的髮釵掛墜,一雙桃花眼似乎會勾人一般,水潤的朱唇微微的上翹,一襲雍容華貴的及地長裙上繡著金色的菊花,那一絲一線將那幾朵爭相怒放的大菊呈現的栩栩如生,群外套著一件紅色的紗衣,隨著微風而不時的飄揚,十指蘭花,戴著一個墨玉的戒指,很是古樸精美的燕子**造型,寬大的廣袖半掩著那雙手,肌膚白皙細膩的宛如上好的玉帛,沒有一絲的瑕疵。果然是個有錢的主,不過她是誰?
「十三娘,你可真是太不給我劉尚面子了,這聞香樓藏著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我竟然毫不知情?!你說吧,多少銀子,本老爺就要她了!您開個價吧。」劉尚趾高氣昂的挺著胸膛,似乎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能耐一般,絲毫不將別人放在眼裡,他渾然沒有發覺到蕭洛那張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和越來越濃的殺氣。
「哎喲劉爺呀,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啊,我十三年會是那種人麼?您要的姑娘別說是在我這小小的聞香樓裡了,就是在別的樓裡,我也給您找過來!可是這位姑娘我十三娘是當真不認的,這自然也就不會是我樓裡的姑娘了,所以……這個事兒,我十三娘也應承不下來。要不,我讓馨兒來陪陪您?您不是一直想念的緊麼?今晚老娘就做主了,讓您一了心願,真是便宜了你了。」十三娘說著便風情萬種般嗔怪的白了方尚一眼,要是往日一定會把他迷了個暈頭轉向,可是今天卻依舊面不改色的站在那裡。
「哼!我看你就挺像的,你既然不認得這個美人兒那她怎麼會在這種地方,你可別蒙我,這聞香樓會有別的女子進得來麼?我劉尚也不是蠢蛋!」方尚翹起頭,似乎十分的生氣,態度更是十分的不客氣。
「神仙姐姐是來給娘親看病來的!是小文帶來給娘親帶來的!」小文漲紅了臉,怒視著眼前這個壞人,似乎是聽出了其中的一些不乾淨,所以十分的激動。
「方爺,您瞧瞧您瞧瞧,這下總不會是我十三娘騙你了吧,所謂一門既開,八方迎客,我聞香樓從來不藏著掖著。人家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您可不要胡亂嚼舌,免得壞了人家的清譽。」十三娘嗔怒的瞪了方尚一眼,依然是那股千嬌百媚的模樣。說畢她便從懷裡掏出了一條絲巾,裝模作樣的走了過去給蕭洛擦起汗來。
蕭洛擰了擰眉,很不喜歡那絲巾上濃濃的脂粉味,但是看在十三娘處於一番好意,便也沒有拒絕,「姑娘可是這婦人的什麼人?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也懂得醫術,真是難能可貴,這位方爺不識得姑娘,因此多有誤會了,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放在心上。」說著又笑著為正在收尾針**的蕭洛理了理額前的髮絲,仔細的端詳起來,而表面上看就像是在等待回復一般。果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想不到這個病癆鬼不單有個清秀的女兒,現在竟然還給我帶來個寶貝,真是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呢,呵呵。想畢十三娘笑的更盛了。
「算了,給我準備一間清淨的屋子,我要給她醫治。」蕭洛看了一眼因為受了金針而放鬆下來睡去的婦人,一直皺著的眉頭也終於舒展開了。這也令她更加顯得動人,雖說少了一份讓人憐愛的柔弱,卻也多了一股少有的英氣,十三娘不禁開始遙想翩翩起來,而心中更加是心花怒放,美不勝收,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回答。
蕭洛以為十三娘不肯,於是又補充道,「銀子我會付的,這個你不用擔心,還有,給我準備一些熱水,等下我會寫個藥方子給你,請你叫人抓下藥,銀子全部算在我這就是了。」她也清楚這裡必然不是正經的地方,但是有錢好辦事還是懂的,只求不要讓她聽到一些她不願意聽見的聲音了。
真想不到剛走的離一家妓院遠遠的,現在又進了一家,真是可笑啊--蕭洛笑了笑,沒有理會那個已經傻了一般的男子,只因為他早已經中針了,現在是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就和被點了**位一樣,而這一下也有夠他受得了。
看來需要去弄些普通的針來,否則每次都這樣用一兩根也不是個辦法啊!嗯!就這麼辦!蕭洛收起了針包,終於習慣性的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可是擦過之後才發覺已經被擦過了……
夜已經深了,屋外隱隱傳來打更的聲音,而這樓裡可不比別的地方,雖然說大堂是冷清了不少,但是在那一間間的廂房之中卻正在打得火熱,熱鬧的還在後頭呢!
那一聲聲有些模糊的分不清是從哪幾個房間裡傳來的嬌喘呻吟令蕭洛很不喜歡,總是擾得她心神不寧安靜下心來,自然的蕭洛也就不會有什麼好的臉色了,可是這也已經是整個樓裡最安靜的房間了,根本沒有再好一些的房間,所以也沒有辦法,只好將就將就了。
話又說回來,這兒的隔音還是不錯的,怪只怪這夜深人靜的就有幾十個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好死不死的蕭洛又恰恰耳力極好,原本很輕的如若不注意聽根本就聽不到的聲響她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輕雖然是輕了些,可是這並沒有改變多少,也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用處。
一聲竭力的嬌喊聲響了起來,這一下子即使是個普通人也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了。蕭洛氣憤的啐罵了一聲,煩躁的抓過桌子上的一包藥劑。用得著這麼扯著喉嚨的叫麼?!一對狗男女!不對!是一對對狗男女!
她陰沉著張臉,心煩意亂的將一干藥材丟進木桶的熱水中,似乎是發洩一般的用了很大的力氣,緩緩的壓下心中的煩躁,她看了一眼泡在水中,背靠著坐在木桶緣的婦人,只見她那原本蠟黃的臉色被熱氣熏的通紅通紅,似乎是很難受的痛哼了一聲,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微微的轉了轉頭。
這個婦人也不過三十歲,也許還要更小一些,較好的面容完全被病態給掩蓋了過去,零亂的頭髮乾枯的像是雜草一般,她的臉很消瘦,兩頰的骨頭都凸了出來,眼眶也凹了進去,看來她的日子過的很不好,再加上病魔的折磨,已經不堪重負,身子也漸漸的受不住了。她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輕聲的哼哼了幾聲,想要掙扎著起身卻被蕭洛輕輕的按住了。
「感覺怎麼樣?」蕭洛停止了力道,而婦人也清醒了許多。
「已經好多了……勞駕姑娘費心了……」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卻奄奄一息,有氣無力。
「你的病已經拖得太久了,我只能盡力而為。」肺病對於古代來說往往是致命的,但是蕭洛卻是明白的很,事實上這種病並不是無藥可醫的,只不過是價錢很昂貴,非王公貴族治不起,而這種病一般來說又都是傷寒侵入了肺臟所致,連傷寒都治療不起的人也只有平民百姓了,這些平民百姓也就只能躺在家中病重致死。
婦人輕聲的咳了幾聲,很痛苦的樣子,「我明白……」她轉了轉頭,似乎沒有找到她鎖期望看到的東西,臉上也不由的有些失望。
蕭洛心如明鏡,走到門口將侯在屋外等候的小文喚進屋子裡來。
「娘親!」小文的眼睛紅紅的,顯然也是十分的高興婦人的好轉,但是卻也止不住的擔心受怕。
「文兒,你姐姐呢?怎麼到現在也不見她?已經很晚了吧。」這錢一句是問小文的,後一句確實看著蕭洛問的。
「我去找姐姐回來,娘親您等等。」小文不等婦人交代什麼,也不等回應,說畢便一溜小跑的出了房門。
「姑娘是個好人……」婦人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為自己的遭遇而歎息還是為小文姐弟擔心,或者是在感歎自己遇到了一個好人,總之她的聲音很輕很無力。
「呵呵,是……嗎?這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蕭洛似乎是第一次受到外人的誇獎一般很不自然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只是很靦腆的笑了,臉上還有一抹嫣紅,煞是好看。
「小文和小魚是對可憐的孩子……而我也活不久了。」婦人閉著眼睛,似乎有些感觸,眼角已經有些濕了。
「別這麼說,這個病雖然棘手,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況且小文還小,不能沒有母親。」小魚?這應該就是小文的姐姐吧。蕭洛打斷了婦人的話,一邊也想著。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還會不知道麼?」婦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蕭洛,那眼光很複雜,似乎是惆悵,痛苦,無奈,又似乎是安心,解脫,欣慰,蕭洛無法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有這種好似看破塵世的眼神,但是她卻不覺得有些憂傷。
「世事無絕對,不試試的話誰又會知道呢?」蕭洛勸解著婦人,語氣也盡量放的平和輕柔,「對了,呃……小文的父親呢?」她很小心的詢問著,這個疑問一直是一塊石頭,她不理解,為什麼一個父親會拋妻棄子遠去他鄉而了無音訊,再不濟,一封喪書總會有吧,可是為什麼沒有呢?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們的父親本姓周,名為一武,南山廣丞郡人,四年前離開了廣丞郡到外闖蕩,前兩年尚還有書信來往,也有些銀兩差人帶回來給我們,可是兩年前卻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婦人的體力有些不支,雖說剛剛也已經小睡了一會兒,但是並沒有多少作用,可是她卻還是堅持的說了下去,「姑娘,如果我有什麼不測,小文和他姐姐就拜託你了了,請你一定要找到他們的父親,我……」
麻煩!大麻煩!攤上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可是人家都這模樣了,話也說到了這個份上,不管?自己一定狠不下心來的。管?可是這擺明了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這不是將人護送到哪裡去,而是要在這漫漫人海之中尋找一個人!就好像自己和洛銘尋找蕭遠一樣,自己的事情尚且了無頭緒,哪有空理會別人的?可是自己又翩翩見不得這種……哎--這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怎麼辦呢?
蕭洛的腦海裡一下子就亂作了一團,可是眼下卻也沒了主意,也管不得什麼,先以後再說吧,她連忙阻止了婦人的後話,「先不說這些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小文,免得他受了委屈。」嘴上一邊說著,手上也沒有閒著,飛快的將那明晃晃的金針取了下來,接著也不等婦人說話便出了房門,將門掩上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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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為了找學校的事情正在焦頭爛額,手稿也好久沒動了……也許……快要斷稿了,怎麼辦!怎麼辦!!渾蛋!看來……今天又要熬到凌晨以後了………………目前睡眠嚴重不足中……萬惡的劇情啊~殘害我的腦細胞了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