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白的雪花飛舞,樹枝掛滿了剔透的冰凌,井然有序的長長人馬車隊,在雪地上踏出清晰的痕跡。
天寒地凍下,最顯目的是那長長的黑衣騎士隊伍,他們依然挺直著背脊坐在馬上,不苟言笑,顯示出訓練有素的嚴謹,而靠近中間的馬車隊伍,則顯得活躍許多,還能聽到低低的言笑聲。
「阿牛哥,來喝杯熱茶。」一個小丫頭從女眷車車廂探出頭來,對坐在車前的趕車郎道,趕車郎回頭靦腆地憨笑:「謝謝小柳兒。」
小柳兒微紅著臉遞過一杯熱茶。
目光從後面女眷車上的那一幕收回,戴著斗笠的男子敲敲身後的車廂門:「空空,我要進去喝茶。」
車門裡傳出女子的冷笑,只是聲音有些嬌憨:「我這沒茶,毒葯倒有不少。」
斗笠下,莫如幽微瞇了一雙水墨風流的美目,聲音溫和斯文:「空空,聽話,開門讓我進去,外面很冷。」可惜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門上暴露出他的不悅。
正窩在車廂裡昏昏欲睡的空空嚇了一跳,隨後惱怒起來,一把拉開車廂的小門:「你進來,我就出去!」
等的就是這個不禁激的丫頭拉開車門,莫如幽文雅地一笑:「何必呢,這樣的雪天,我可捨不得。」鉗住她的小手一拉,動作利索地躥進了車廂。
「你,不要臉!」看著他捧著自個的熱湯悠哉地喝著,空空氣怒地上前去搶,卻被他順勢抱在懷裡,輕薄的吻便這麼落在她的粉唇上,手也輕佻地滑落到她的細腰間一扯:「天這麼冷,不如我們來做點暖身運動。」
「嗚…你這個兩面三刀的混蛋。」空空漲紅了小臉,又羞又氣地推拒著那狼爪。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覺得這個傢伙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呢,明明是個大壞蛋,在外人面前裝出一副深情款款地模樣,背後卻風流得要死又喜歡欺負她,昨天還和幾個丫頭打情罵俏,今天還想爬上她的床。
「喲。小蠻女學了新詞,值得慶賀,我們這運動多做幾次罷……莫如幽挑了眉,笑得愈發斯文。
啪精緻的厚簾放下,風微塵看著旁邊開始詭異晃動的車廂的羨慕目光被迫收回。又落在手下那片瑩潤白晰的美背上,原本正推抹著香脂的長指,也慢慢地滑過她地腋下,向那溫軟柔膩的高聳滑去。
「嗯哼,貓爪子不想要了?」淡冷的聲音卻帶著叫人酥軟的慵懶。青寶微微側過臉,長長的烏絲只以一隻剔透地水晶簪子挽了個髻,臉頰邊垂散下。一雙星眸閃著疏懶迷離的光,豐潤的紅唇含著一枚小紅果。未著寸縷的上身伏趴在車上厚厚柔軟的狐狸裘裡,露出線條優美地背和俏臀上方,端的無比誘人。
風微塵嚥了嚥口水,縮回自己的爪子,一邊溫柔地幫她繼續推香脂,一邊低低地道:「我也想做運動,阿姐。」
「就你現在這身子骨。讓你推個香脂,就滿頭汗,你要是暈過去了,這裡可沒有第五顆佛靈舍利,哼。」
風微塵心中湧起股悲憤。想他堂堂九州天子,淪落到幫女人擦香脂就算了。還被置疑能力,哪個正常男人看到眼前這活色生香不出汗?為什麼如幽地女人就那麼乖,他的阿姐卻那麼彪悍…可一聽到最後那句話,他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好吧,誰叫他有錯在先,而且阿姐以前是帝師,伺候師傅,也算是學生的本分。
瞧著他鳳眸低垂,一副鬱悶的模樣,青寶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中不由暗笑,臉上仍舊一片冷淡,伸手抬起他精緻的下頜:「怎麼,羨慕如幽?」
他搖搖頭。
她輕嗤,飄向窗外的目光有些詭異:「你看這好了。」
風微塵微怔,正是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忽然瞧著那個車廂砰地一聲發出悶響,接著車廂門一開,一條身影咕嚕地滾下車。
隨即車廂門又關上了,傳出空空得意爽朗的笑聲:「等你在雪裡把自個弄乾淨,再上來吧,雪裡夠冷也好消消火。」
瞧著只穿著內衫地莫如幽狼狽地跳起來,在眾人忍俊不禁的目光下匆匆地往下僕車廂飛奔,風微塵有些納悶:「怪了,空空那丫頭怎麼這次佔了上風。」
那對冤家每次鬥法,空空總鬥不過老奸巨滑的莫如幽。
他跳了挑眉,目光移到一臉似笑非笑的青寶身上:「阿姐,莫非是你…」
「男人嘛,這邪火一上來,腦子就最不清楚,最容易下手了。」她掩嘴笑道。
風微塵無奈搖頭:「阿姐,你帶壞空空,如幽會恨死你的。」難纏地女人一兩個就好。
「你有意見?」她瞇著眼,半支起身子,軟滑的髮絲滑落胸前,嬌美地粉色蓓蕾在其間若隱若現。
風微塵垂下的鳳眸裡閃過的隱忍,阿姐絕對是故意的,這些日子在車上,她淨身、更衣都不避開他,偏生他雖病得手腳無力,可男人該精神的地方卻絕對精神,這種看的著,吃不著的感覺折磨了他這些日子,這兩日感覺身子好了些,她又讓他幫推香脂,絕對的折磨。
「咳…咳。」風微塵忽然白著臉咳了起來。
青寶收起逗弄他的態度,忙將扶著他躺回軟狐裘裡,又從腳邊小葯櫃取了葯和熱湯餵他服下:「不是已經不咳了麼,怎麼今日又不好了。」
移動了下身子,躺進她溫軟的懷裡,風微塵抬起鳳眸,長翹的睫毛微顫:「阿姐,我好難過。」
「哪裡難過,大夫…。」她心焦地剛要掀簾子,又被他握住手腕。
「這裡,好難受哦。」他牽著她的玉手曖昧地覆在自己長腿間。蒼白絕美的臉上卻是一副無辜到極點的表情。
她媚眼如絲,勾了勾唇:「小貓兒,你在撒嬌麼?」
風微塵僵了僵,表情卻愈發的無辜,貼在她懷裡磨蹭,低低地軟聲道:「阿姐,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知道難過了?」
「嗯。」他點頭,那是非常難過。
「以後還敢不敢把自己身子當回事麼?」
「不敢。」他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看這自己懷裡不停蹭著求歡的小獸,漂亮地眼裡水汪汪的,一副又難受又可憐的模樣。她無奈地歎了一聲,把手從他那灼熱堅挺拿開,探進後擺,順著他的光滑的腰肢慢慢上滑,褪下他的外裳。引得風微塵一陣戰慄。
他一把勾住她的細腰,拉她躺在自己身上,急切地吻住那渴望許久地嫣紅嘴唇、細長的脖子、性感的惡鎖骨和那綿軟粉潤的蓓蕾。修長的手也純熟地滑進她地翹臀的花瓣間挑逗勾引著,引出她誘人的呻吟。
然後…
「阿…阿姐…。」他蒼白的臉因羞窘無奈染上剔透的紅,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
青寶把臉埋在他頸間,幾乎忍不住笑出聲,直到感覺他快窘得連腳趾都紅了,這才支起身子,勾人地一笑:「這次我來伺候你,小貓兒。」說罷。又覆下身子,一口咬上他胸前的紅梅,引得他喘息著將白皙修長的身子弓成漂亮地弓形。
「好了麼?」不知道算不算攻的某人溫柔地問。
「阿姐,我還是很難過。」小受磨蹭、磨蹭。
「好了麼?」某人聲音有些虛軟。
「阿姐…。」小受繼續撒嬌。軟軟地從他身上翻下來,睏倦地沉沉睡去。
這小子手腳無力。可該精神的地方還真是該死的精神,累死她了。
拉過狐裘將她袒露的身子蓋好,風微塵笑得愈發像只偷了腥的貓,鬼谷子有言智略計謀,各有形容,或圓或方,轉化者,所以觀計謀;接物者,所以觀進退之意。
阿姐果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這便好辦了,反正他這種有失帝君尊嚴的行為,別人也不會知道。
此時,厚厚地簾子忽然飄了一下,正打算與愛人共眠的風微塵慢慢坐起來,從車廂外一名僕人打扮的人手裡接過一張小條子,看了片刻,烏黑的鳳眸裡幽冷深沉:「蕭炎唯一的兒子要繼承北蕭王位麼,朕記得他只有三歲吧。」
思索片刻,他勾起個意味深長地笑:「不,不要殺他,只需要讓他服下寒蟬之毒便成。」寒蟬不如雪梅般霸道,卻會侵蝕人的心肺,時間持久而漫長,死了看起來也不過是病死。
回頭看了眼內廂,頓了頓他又冷冷補充道:「此事不得讓任何人知道。」
一個體弱多病又短命地王,有實力覬覦王位的北蕭親王元老們,會安心誠服麼?一個混亂不穩的北蕭,不過是砧板上的肉罷了。
放下簾子,屬於天子的深沉狠辣退去,看著狐裘裡青寶安靜的睡顏,風微塵滿足地一笑,掀開狐裘鑽進她懷裡,不一會也沉沉進入夢鄉。
一個月後。
「盛安京就要到了。」空空興奮地看這遠處那雄偉的城郭,天下最繁華的城市。
「嗯。」青寶微笑著也跳下車,空氣裡彷彿也染上了愉悅的味道,長長的人馬彷彿一掃一路風塵,都精神了許多。
此刻,前方忽然揚起高高的塵煙,彷彿有大隊人馬正在趕來。
不一會,燦爛的金色甲衣顯現在眾人眼前。
「是來迎接的虎嘯衛!」有人迅速認出前來的人馬。
「我等奉旨前來迎接劍門督軍,所有人等解甲卸劍,玄衣衛於城外三十里處駐紮,未經宣召不得入城。」迎頭的綠衣太監尖利的聲音響起。
青寶眉頭一皺,身邊已經有按捺不住的玄衣衛將領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把我們當謀逆麼?」
他們在前線浴血奮戰,為何今日竟然是如此待遇。
宣旨的綠衣太監面無表情地道:「此乃聖旨,違者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