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婷匆匆忙忙出了公安局,叫了輛出租車往政法委趕,政法委書記陳思民說有急事叫她過去,她不能不去……她倒不是怕這個政法委書記,主要是尊重陳思民,這半截老頭子和他爸的關係比錳剛都硬,以前他開玩笑說讓她給他當兒媳婦兒呢。陳思民唯一的兒子陳剛去年七月去美國讀博士,今年5月出車禍去世之後,陳思民更是把她當親女兒疼。想到這裡,雷婷心裡不禁歎了一口氣,雖然她和陳剛之間沒有愛情,但倆人一直親如兄妹。
「小婷啊,那寶馬車阻礙交通的稿子發到報社沒有啊?」雷婷剛一進門陳思民就問。
「咦,行啊陳叔,不愧是我爸的朋友,你怎麼偵查到我寫了這麼個稿子啊?」
「快說發沒發呀閨女?」陳思民叫閨女時心裡疼了一下,因為他想到了魂飛異國的兒子陳剛。
「再修一下文字稿就可以發了,有事兒啊?」雷婷順手從陳思民桌子上掂起塊青玉小雕件,在玻璃杯上吱哇吱哇劃了兩下,「最近又淘到什麼寶貝沒有啊陳叔?」
「沒有啊,你不知道,前幾天有個書畫販子向我推銷一幅齊白石的字畫,你猜,他給我要價多少?」
「怎麼也得幾十萬吧?」
「哪有啊,他才要一千塊錢!就這樣的造假時代,真正的古董上哪兒找去呀!」陳思民感歎萬分,忽然又想起剛才的事,他就用商量的語氣問,「對了丫頭,那稿子不發行嗎?」是不他瞭解這丫頭,強脾氣上來火車都拉不回來。
「咦,我敬愛的大公無私的陳叔呀,沒想到你也給那種爛人求情了呀,呵,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呀!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古董啊?」雷婷刁鑽地笑看著陳思民。
陳思民歎了一口氣:「絕對沒有。你得先原諒我,我也不想干擾你正當又正義的行為,可是,人在官場,在不違備原則的情況下,我不能不接別人主動拋來的橄欖枝……」
「直說嘛!老奸巨滑!」
陳思民笑了笑:「是這樣,剛才『一句話』給我打了個電話……」
「你說誰給你打了電話?」雷婷截斷陳思民的話,「『一句話』也是人哪?」
陳思民也笑了:「『一句話』指的是常務副縣長王鎮江,我到任沒幾天就聽說了。因為這個人脾氣比較壞,有一次,秘書犯了個小錯,他用手指著人家的鼻子說:『一句話,三個字,你死定了!』」
「咯咯咯……一句話,三個字,你死定了……這王縣長的數學不怎麼樣啊……」雷婷可樂壞了。
「就是這個王鎮江,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那個姓錢的事,他說,他希望我能出面勸你不要發那個批評稿。我當時很震驚的,我和你爸剛來習常縣還不到一個月,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我和你爸的關係了?」
「扯遠了吧陳叔!」雷婷再次捏起那個玉件兒,提醒他。
「反正他不簡單哪。這個王鎮江在習常縣絕對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我不給他這個面子,就可能會得罪他。如果我給了他面子,那,以後,也許我可以讓他為我們做某件事。明白了吧?」
「唉,明白了陳叔。我不發就是了。」雷婷雖說才23歲,但是,當記者的這半年,已經讓她超前成熟了。
陳思民點頭,伸手拿起電話想打給王鎮江,雷婷忽然想起件事,快嘴一張說道:「陳叔,那天我碰到了一個人,我想,我要是說出他的某一個特徵,你一定感興趣!」
「是嗎?」陳思民當即就有了興趣,「快說,他有什麼特徵啊?」
雷婷笑笑:「你先打電話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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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過去了。這一天早上,楊光騎著摩的上街,看到那個浪女人開車拉著丁一梅離開了清河鎮。
今天十分悶熱,摩的生意也出奇地差,一直等到上午12點,楊光竟然沒拉到一個客人。天越來越熱,楊光一惱進網吧去找丁一梅聊天。
沒想到丁一梅真的就在線,可見閒得不輕。
幾天沒聊,丁一梅挺熱情地問楊光:這幾天忙什麼呢兄弟?
楊光逗她:忙著賺錢娶媳婦嘛。你呢?
丁一梅:我回農村老家住了幾天。
楊光心裡說我知道:那領著老婆沒有啊?在玉米地裡野合一定別有情調兒吧?哈哈哈。
丁一梅好半天沒回話,楊光估計她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就換了個話題,問她:一霉兄,你結婚幾年了?結婚好玩嗎?
丁一梅:五年。不好玩。兄弟,你說人生是什麼呢?我怎麼越活越迷惘呢?
楊光想了想:我覺得人生就是一瓶純淨水。在母腹中一塵不染,一旦出生哇地哭出聲來被迫吸入紅塵中的第一口含氧量為百分之七十幾的氣體,人這瓶純淨水就相當於擰開了蓋子,從此,就會有各種東西塞進來,讓人生變得越來複雜,越來越不是好東西。
丁一梅:精闢!你學什麼專業的呀兄弟?
楊光不理那茬兒,接著賣弄:我呀,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鹽油柴米。嘻嘻。
丁一梅打了個笑臉:和你聊天真輕鬆。你總能給我帶來短暫的快樂。謝謝你。其實,我平時總生我妻子的氣,有時睡覺都要靠安眠藥。
楊光解恨地哼了一聲,原來丁一梅和王達的感情有問題,就回道:大哥,我們本來就生於憂患了,可不能死於安眠藥呀大哥。
丁一梅:多謝你的提醒,你真是一個好心人。
楊光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趕緊回道:霉哥這麼說我很感動。雖然有人說網上聊天全是假的騙人的,但,今天我至少可以把我的真實的生日告訴你,我的生日是:1984年10月2日,如果有假,天打五雷轟!
發上去這句話楊光很好笑地想:就算我說假話也不要緊,我就不信我還能讓雷再轟一回。
丁一梅看了楊光的這段話也很感動,她想了想,回道:既然兄弟這麼信任我,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的生日是1980年9月23日。到時候祝我生日快樂吧。
楊光匆匆地打了一個「好」發過去,馬上翕動兩個耳朵,接著在心裡默念起來:丁一梅,生日,1980年9月23日……
「你憑什麼關我電腦!你能包養小情人我還不能上網聊天啊?而且,你睜大眼睛給我看看,我的網名是個男人,我一直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和他聊天,聊天記錄你可以隨便看!」楊光突然聽到了一個女人氣憤的聲音,不用說,這一定是丁一梅的聲音!
但丁一梅只說了這一句聲音就消失了.楊光知道,那一定是王達在對丁一梅說著什麼。王達這小子真夠小心眼兒的,竟然把電腦給關了。嗯,要是能再弄到王達的生日,豈不是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了!呵,那真是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這也就是說,只要知道了某個人的生日,就等於能聽到關於他的好多**,甚至包括他們的床上事。楊光舔了一下嘴唇,恨不得馬上弄到王達的生日。
……
「你別再道歉了,我已經聽夠了。這樣吧,我成全你,我們離婚,孩子歸我……你和你的情人無牽無掛地結婚吧,你別折磨我了!」
……
「你這種人,既想有個情人,又想有個好男人的名聲,真是太貪了。哼,我明白了,你是怕離婚影響人的仕途吧?如果真是這樣,你那個情人也夠可悲的。我真是看不起你!好了,你讓開,我帶孩子再回娘家住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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