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嫂子吃過午飯,坐在凳子上笑盈盈的聽同桌幾個鄉親擺龍門陣,並沒及時走人,她在等誰呢?
周圍人根本不認識她,莫非來了監察部門的人,正在調查官商勾結的關係不成?
然而,劉二牛請來的當地政商界大腕人物都坐在客廳裡,絕不和尋常老百姓扎堆,這位婦人家對客廳裡的情況並不感興趣,從沒朝裡邊望過一眼。
她胃口不大,極其斯,吃了點東西,安靜的坐在桌邊,又開始注意鄰桌這邊,投桃報李給林樂拋來一兩個迷人的笑。
一個尋常的鄉下嫂子,既不像什麼探子,又木有異界門派的邪氣,僅有些來歷不明而已。
幾天來,充當著詹雨蘭的護花邪少,卻連汗毛也沒碰著,見到這美麗的嫂子之後,強壓著的異能邪火很快提升到**成。
此時道士團隊這一桌就剩他一人,師兄師姐早已離席忙活下午的道場去。
俗話說色迷心竅,退休在家的老叟路遇美麗的婦人家,浪漫幾場過後,也會抱出大半輩子的積蓄拱手送人,絕不細想對方究竟看上了自己的哪一點優勢,可此時林樂並木有什麼腦殘的感覺,「唉唉,一見面就眉來眼去,這種情況在草花生涯裡並不少見,假如她貪小便宜,浪漫過後,給點好處,對於大男人來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絕不會像林大爺在梨園中的第一次,給十元錢還會心疼的。」
到一點過,酒席終於散去,鑼鼓響起,道場開場,林樂卻打起了退堂鼓,藏在院子裡看熱鬧的人群中,不願意再去濫竽充數了。
張瞎子領隊,站在最前,默念安魂訣,泉福領著師兄們站在旁邊奏樂,少了個幫手,由他一手敲鼓,一手敲木魚,動作極其嫻熟,暫時應付得過去。
混在喪家的親戚盆友堆裡,林樂並非無事可做,見那位陌生嫂子遠遠的站在院門邊,一臉笑意的正在看熱鬧,於是悄悄的挨過去,輕輕的靠了靠對方蠻腰,見她沒事一般,估計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心裡暗喜,悄悄問道:「嫂子,你一人來的?」院子裡人員混雜,誰知道哪些人是熟人呢。
「呵呵,你這小道士,做道場了,還在這裡幹嗎?」婦人家笑盈盈的反問道。
這才想起身上穿著道袍呢,趕忙應道:「有師兄們頂著不缺人手,小弟過來陪一陪孤單的嫂子嘛。」
「小弟好聰明,怎麼知道嫂子孤單呀?」
「吃飯時一直留意著,見你身邊一直沒別的人呢。」搭上了話頭,相當於搭上了關係,林樂頓時有些熱血沸騰。
「謝謝小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弟姓蔣,名東長,嫂子芳名呢?」畢竟素昧平生,林樂還是留了一手。
「東長弟弟,嫂子賤名黃近然,唉唉,大老遠跑過來,本來想走了,主人家非要留著吃了晚飯不可,這一下午的時間如何打發啊。」
「好動聽的名字,與你美麗的外表太相稱了,實話講,小弟幾天前才開始學做道場,下午也木有多少活兒,這裡太吵了,陪你去外邊樹林裡走走行嗎。」
「我正好喜歡清靜,真是謝謝東長弟弟,我們出去吧。」
「村後古木參天,正是散步的好地方啊。」由於缺乏高大帥的外表,過去的每一場浪漫都頗費周折的,想不到這一次卻如此順利,林樂歡喜不盡,握著她溫暖的手手,小指頭朝手板心裡摳了一下子。
「樹林裡有些嚇人哦。」黃近然有些怯怯的,給摳了手板心,卻木有異常反應。
「有小弟在,怕啥。」
牽著她的手手正要朝門外走,師姐林米琪卻風風火火追過來,高聲說道:「小師弟,師兄正找你敲木魚呢,還不快去。」
「你去敲不就行了?」給中途打岔,不由得毛火了。
「呵呵,哪裡有女子去敲木魚的,師弟腦殘麼?」
「我腦殘,我腦殘,」不得已,轉身對著黃近然歉意的說道,「嫂子自個去玩,待會兒小弟來陪你。」
「沒事,小弟該去幹活了。」黃近然大方的笑笑,繼續朝屋後走去。
林米琪拖著他走進院子,「呵呵,幾天來沒能打上大師姐的主意,又在喪家惹是生非,師父知道了,不罰你睡黑屋子才怪。」
回到棺材旁邊,老老實實的舉起棒槌,等張瞎子念完一段咒語,為死鬼鞠躬之時,鑼鼓聲大起,師兄們賣力的奏樂,順著古老的節奏,梆梆梆的敲幾下子。
反反覆覆的敲著,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手腕又開始發麻,「臥槽,什麼活兒做上一千遍也有嫌煩人的時候,魂師是死鬼靈魂的工程師,幾十年也不知是如何過來的,而教師是活人靈魂的工程師,到白髮蒼蒼之時,明知題海戰術對學生木有多少益處,還是不顧他們死活,擠占課間操以及體育課的時間,朝著本市前幾名的考試成績奔去,也不知出於哪門子心思呀。」也不知為哈,一番感慨之後,敲木魚成了一種機械運動,慢慢合上鑼鼓的節拍了。
「哦,這就對了,你學得很快嘛。」泉福就在他旁邊,等到師父唸咒,鑼鼓停息,悄悄說道。
「咋說來著,學渣化考試不咋樣,別的事情說不定比優等生還行呢。」受了師兄誇讚,林樂自信滿滿的應道。
做一場道場就是兩三小時,敲敲停停,漫長的過程中,時時掛念著外邊的陌生嫂子,異能邪火時不時的燃旺著,節拍又開始亂套了,使得泉福抱怨起來:「剛誇了你能幹,又在亂敲,林樂,打起精神來,要知道這是九千
六的道場哦。」
「哦哦,我知道,還有個八千元的大紅包嘛。」立馬排除雜念,手舉棒槌,認真的幹起活兒來。
前來弔唁的人實在太多,作為一種混生活的手段,如此反覆敲打,遠遠超出了尋常的時間範圍,直到日近黃昏,白天的道場才告一段落。
收起家什,見劉二牛就在客廳裡,林樂大咧咧的講起了價錢:「主人家,你們家的客人實在太多,每一局道場做得太長,是否該加一點報酬哦?」
許多有臉面的客人在場,劉二牛當然不會輸面子,豪爽的應道:「木有問題,九千六翻倍,行嗎?」
做魂師的從未與人討價還價,張瞎子沉聲說道:「主人家,我這徒兒剛來,不懂規矩,我們說多少就是多少,絕不多收一分錢。」
想為團隊爭取點好處卻沒討到好,林樂收取木魚,沒趣的退出客廳,朝院子裡放眼一望,唉唉,哪裡還有那位嫂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