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最先想到的是自己差點掉進了一個陷阱裡,這一切都是那東西布的局,他先扔了一支激光器在前面,麻痺了劉澈,再閉上一隻眼睛,冒充激光器,釣人上鉤。
不過劉澈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他真有這麼聰明,他就會知道,只要扒塌這段洞,自己這群人就得完蛋大吉,根本就不用設什麼埋伏。那他為什麼只用一隻眼睛看著這邊,而且在前面還扔了一支激光器?
閉眼這個動作絕大多數動物都可以做到,但只閉上一隻眼睛可就難了,要一個人光閉上一隻眼睛,他都得嘗試一會子。一瞬間,劉澈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了數個想法,可是到最後都有些東西解釋不通,直到實在沒法解釋了,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這傢伙被弄瞎了一隻眼。
被弄瞎了一隻眼,可能嗎?想起這傢伙的一身力氣,恐怕七八個壯漢加一塊也不是他對手,再加上一雙利爪,要不是在這上千米的地下鑽來鑽去,劉澈懷疑他根本就是一頭熊瞎子,他會瞎了一隻眼?是怎麼弄瞎的眼,又是誰弄瞎的?更糟糕的是,劉澈聽人說過,受傷的野獸比平時更危險,想到這裡劉澈更不敢有絲毫異動,手裡的礦燈也保持照著那東西的臉的姿勢一動不動。
逐漸適應了眼前的光線後,通過礦燈的燈光,劉澈隱約看清了這傢伙的樣貌,也不知道是不是抹了煤灰的緣故,只見他滿臉都是烏黑烏黑的顏色,耳朵不大,卻好像有一個很大的鼻子,而且還有……
「劉隊長,你怎麼又不走了?」耳邊突然傳來劉錢龍的聲音,緊接著劉澈就感覺背後被人推了一把,劉澈的身體一晃,礦燈的光線忍不住偏離了那東西的臉。
「別說話!」劉澈低喝一聲,卻還是已經晚了。
也不知道那傢伙發了什麼瘋,聽到了劉錢龍那句話後,突然吱哇一聲就從那片黑暗中猛躥了出來,那架勢簡直比瘋狗還瘋,劉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得大汗瞬間就流了下來,心說,他媽的,早知道你跟劉錢龍有仇,我就該把他頂到前面。
劉澈已經沒時間考慮那東西怎麼會只剩了一隻眼,也沒時間考慮他怎麼跟劉錢龍這麼大的仇,為什麼自己跟他面對面半天,也不見他行動,反而劉錢龍一嗓子就把他給惹毛了。劉澈攥著半截鐵鍬一挺,直接就當長矛一樣給捅了出去。
「嘶——!」鋒利的爪子劃過金屬的聲音,聽著讓人一陣牙齒發酸的頭皮發麻。但劉澈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隨著這一下碰撞,緊接著他就覺得手裡一震,幾乎就抓不住那半截鐵鍬。
鐵鍬斷桿直接就沖劉澈身上壓了過來,這半截鐵鍬現在就是最後的屏障,劉澈哪敢讓它脫手,拼了死力抓住那斷桿不放,斷桿上的那股力道一下子就全數轉到了劉澈身上。
只聽呲啦一聲,劉澈身體被震的立時向後滑出幾尺遠,直覺得肚子上都被磨的一陣火熱。
這一瞬間的力道,差點讓劉澈的胳膊都折了。還好向後滑了一下,經過簡單的緩衝,劉澈暫時穩住了情勢。劉澈忙向對面看去,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傢伙錯開鐵鍬,從旁邊衝過來,那劉澈可就是**上陣了,卻沒想到那東西已經跟他那麼近,一抬臉,劉澈幾乎跟那東西來了個臉對臉。
這次離的實在太近了,劉澈如果伸伸脖子,幾乎就能跟這東西接個吻,雖然沒有燈光的照射,劉澈也大概看清了那傢伙的面貌,隱約中可見它一臉猙獰,滿臉生著又短又粗的黑毛,扭曲的根本就不像人的臉……
「哎呦!我親娘哎!碰到那東西了!退,快退,快往後退!」劉澈聽到劉錢龍一疊聲鬼叫,緊接著就覺得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腳往後拉。
但這十八個人在洞裡足足拉了四五十米,劉錢龍一嗓子,撐死了也就是身後的五六個人能聽到,後面的人不明白情況,還在往前爬,見前面的人不進反退就推了起來,洞裡頓時亂成了一團。
劉澈卻知道自己根本就沒退路可走,就算有空間往後爬,你能比對面這傢伙還快嗎?劉澈卯足了力氣把鐵鍬使勁往前頂,使勁往前頂,跟那傢伙死拼。但純比力氣,人又根本就沒法跟那東西相比,劉澈手心又冒出了汗,而且好不容易踩住了一處洞上比較突出的地方,還被劉錢龍那混蛋逮著他的腳一拉,讓他根本就沒借力的地方。只支撐了很小的一段時間,鐵鍬的斷茬就逐漸壓在了劉澈的肩膀上。
雖然進洞之前劉澈把鐵鍬斷桿粗粗被打磨了幾下,但木頭斷茬真不是那麼好打磨的,木渣掉盡,往上面一看,指定又露出一叢新的鋒利木刺。劉澈覺得肩膀上就是一陣刺痛,幾根尖銳的木刺已經刺破了他的衣服,開始往肉裡扎。
這時候劉澈已經顧不得疼了,模模糊糊中他只見到那個猙獰的臉孔離自己越來越近,一股股腥風都噴到了臉上,劉澈心裡那個急啊,再靠近一點不用爪子,那傢伙的直接用嘴都能啃到自己臉上,劉澈沒辦法,不能退了只好使勁往後縮脖子,更麻煩的是劉澈感覺力氣流失的厲害。
就在劉澈眼看馬上就快撐不住時,忽然臉旁白光一閃,劉澈還以為誰拿著照相機的閃光燈閃了一下,那刺眼的光線,一瞬間晃得劉澈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但也就在同時,劉澈聽前方「吱哇」一聲鬼叫,緊跟著就覺得手裡一下子完全輕了,幾秒後,等他適應了面前的光線之後,再抬頭向前看時,那個鬼東西卻已經沒了。
劉澈向旁邊一看,這才看到一隻手攥著三四隻礦燈,擱在自己肩膀上面。轉臉一看,卻是劉錢龍擠到了自己身後再擠不過來,只好一隻手抓著礦燈努力向前伸著,他嘴裡還沒閒著,「吆喝,還真讓我蒙對了,這傢伙真的很怕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