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然心底帶著幾分著急,霞兒更是臉色不好,倆人急忙朝著屋外走去,想回屋看看張氏回沒回,這一前一後地跟著大伯,二伯撞了個正著。
「你倆冒冒失失的,也不看著點人!」林永山帶著幾分不悅,丟下工具跟著林永海靠在一邊兒歇著,掏出煙袋子,咂巴咂巴地抽著。
「大伯,二伯,你倆瞧見我娘沒?」霞兒扯著嗓子說著,大眼睛帶著幾分期盼。
「在地裡幹活呢,去地裡找去。」林永山毫不在意地說著。
隨後林康福伴著崔氏,還有一大家子人走了出來。劉氏面色極其不悅地嘟囔著:「挺大個人還不叫人省心。」
很明顯在說張氏。
這兩個女娃是愈發的給臉不要臉了,居然敢在老兩口面前說她的不是。弄得崔氏跟著老頭子不是正眼兒看著她。劉氏沉默不語,跟在一家子身後。
「那去找找唄,著啥急,挺大個人的。」林永山也覺得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兒。跟著老二便朝著自己的田地慢悠悠地走去。
林清然和清霞匆匆跑回了屋,發現張氏依舊沒回來,這心才愈發的不安起來。
「姐,娘咋回事,以往不管娘去哪都告訴咱們一聲,今兒咋不見人呢?」霞兒哭咧地說著,畢竟年歲小,扯著林清然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淚痕,看得清然心底一疼。
「霞兒,趕快跟爺奶說一聲去,許是娘有了什麼麻煩。」林清然說著,腦子裡亂糟糟,怎麼好好地這人偏就消失不見了。
兩人出了屋子,再次朝著林家大院堂房跑去,眉眼均是帶著幾分焦急不安。「爺奶!娘沒回家!」霞兒大聲嚷嚷著。
崔氏一聽。沒好氣地說了句:「還不去找找,不是在地裡麼?」大兒子、二兒子已經去找了,家裡幾個小輩也跑去尋人。只有連氏和劉氏陪著二老,遲遲不肯動彈。
「哎娘,這就去。不是想等等霞兒和清然麼?」連氏笑笑,扯著兩個小丫頭就朝著地裡走去,還加快了腳步。左右逢源,連氏做的相當出色。
林康福臉色不好,瞧了眼劉氏:「讓你們看會兒地,這人咋還沒了!?就那麼會兒功夫你都能偷懶!」
劉氏面兒上微微尷尬。沒吭聲地跟著二老,心裡卻窩火,這個老三媳婦。等找到她一定得好好說道說道。
崔氏搖搖頭,歎了口氣。
「娘,老三媳婦說了,她一個人行,我這不是有點累。就做樹下歇一會,還是她主動要求的呢?八成是想把我支開,不定幹啥事兒去了。」劉氏攙著崔氏,在崔氏的耳邊敲邊鼓。
「我看老三總也不回,一個婦道人家,你說呢?」說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崔氏。崔氏臉色立刻拉了下來。也加快了腳步。
不守婦道的女人她見多了,可是聽劉氏這麼一提醒,卻有這個可能。一家子烏拉拉地朝著自家的田地走去。開始尋找張氏。
逢人便問問。最後霞兒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她心裡沒著沒落兒的,很難受。清然也顧不得地裡的道兒不好走,蹙眉尋著人,這麼熱的天。娘肯定不會亂跑,保不準兒是出了什麼事情。
「找到了!找到了!大伯。二伯,在這邊,快來人抬出去。」林孝傑穿著短打布衣,站起身子,朝著大家揮揮手,高亮帶著希望的聲音傳來。
林清然扒拉著莊稼,瞧了眼花貓臉的霞兒,扯著她的小手朝著林孝傑的方向跑去,因為地步平,又跑得急,霞兒還摔了個狗吃屎。
崔氏和林康福靠得最近,老爺子把拉開礙事兒的劉氏,自己蹙眉向前查看,這一看不要緊,莊稼地裡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家子著急尋找的張氏。
霞兒蹲在一邊兒晃悠著張氏,一邊哭的慘兮兮,就連林清然都紅了眼睛,對這個家充滿了恨意。尤其那種對劉氏的恨意莫名地加深。
「老大,老二,快把人抬回去。孝傑跟著你哥找大夫。」老爺子揮揮手發話,崔氏見張氏暈在地裡,也是一愣,剛剛還聽了劉氏的話,以為張氏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去了。現下,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
「咋弄成這樣,快回去!」林清然仔細看著張氏,拿著水潤潤她的唇,這才由著大伯、二伯將張氏抬回林家。
林康福蹙眉,崔氏連連歎氣,這三兒子馬上就回了,前幾日還捎了信兒報平安,才是說了一家子老小都好,這會兒張氏卻出了問題。
霞兒扯著炕上張氏的手,哭得昏天暗地,林清然卻始終繃著臉,細細地檢查著張氏,她的症狀跟中暑極為相似,但好像不是單純地中暑,要是能拿些解暑的藥,娘親就沒事兒了。一屋子堵在他們老三房裡,崔氏和老爺子不走,誰也不敢動彈。劉氏臉色更加不好,沒想到張氏居然暈在地兒裡。
「好些沒?別著急,等等大夫。」崔氏安慰道,手卻在顫抖著,好好的人居然躺在了地上,咋叫人不擔心。
「你不是說她自個兒要下地幹活,叫你歇著,這咋還暈倒了?」崔氏著急地數落了劉氏幾句。
劉氏老大不樂意:「逞強唄,身子不舒爽還不說。」
林清然忽地抬頭,惡狠狠地看著劉氏:「你確定我娘是自己要求的!?」一句話帶著不如往日的溫順軟弱,虎得劉氏一愣。
劉氏尷尬笑著:「一開始是的,誰知道你娘會無緣無故地暈倒。」林清然沒搭理劉氏,現在喚醒張氏才是最重要的。她一邊遮著身子,一邊時不時地掐著張氏的人中,揉著她手上的穴道。臉色也有些慘白。
霞兒哭的慘,要暈過去似的,林夏兒抱著霞兒不住地安慰。「請大夫去了,別怕,別怕。」
「娘!娘咋還不醒呢?嗚嗚……」霞兒哭著,不知所措。
林清然蹙眉看著張氏,反覆動作著,時不時還給張氏喂些水,一副高度緊張的模樣。估計再日頭下曬久了,又暈倒沒人發現,才弄成這樣。
此刻,張氏臉色慘白,雖然有著心跳,去沒有醒的跡象。幾次下來,張氏的睫毛抖了抖。
「快快大夫來了。」孝傑跟著孝文一同進屋,迎著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