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你很喜歡的中國的古典藝術?」溫憶收回了上揚的眼神,左睿翔竟然真的敢給她在外面樣桃花!溫憶的心裡開始不停地冒著酸泡泡,而且還一攪一攪的揪心的疼痛,讓她即便是放緩了呼吸,還是無法抑制的痛楚。
安德魯順著溫憶的目光看過去,琴師仍然在悠閒地的彈奏著古箏,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無與倫比的高雅,只是那雙眼神參雜了太多現世的複雜,破壞了這一美感。「我只是覺得中國的古典藝術十分的有意思!有很多值得欣賞的部分!」安德魯不知道為什麼溫憶會忽然將問題話題轉到古典藝術上去,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心理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好,你請了我吃飯,我總是應該有些回報才對!禮尚才能往來!」溫憶沉著小臉,走到了琴師的面前,其實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然後悠揚的琴音就停了下來。
大廳裡霎時安靜下來,服務生們一個個低著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可是事實上,他們的心裡已經快要緊張死了,這個女孩兒到底要幹什麼,明明看上去十分可愛,十分容易相處的鄰家女孩兒怎麼轉眼就跟木偶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隱隱透著些血腥的味道,如此大的轉變還真的是讓人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溫憶毫不客氣的直接做到了古箏前,雙手輕輕的搭在琴弦之上,「就當是這頓午餐的謝禮!我已經很久沒有演奏了,希望不會手生才好!」
安德魯剛想說不用這可客氣,噌的一聲琴弦就響了起來,一改剛剛的輕鬆愉快的的悠揚的語調,大廳裡忽的充滿了激揚亢奮的樂章,恍如千軍萬馬,共赴沙場,金戈鐵馬,塵沙飛揚,整個大廳裡好像在溫憶的琴聲響起的那一剎那,就已經變成了兩軍對壘的戰場,周圍充滿了血腥,殺戮,還有那血液中湧動著激奮,為戰爭的本身,為國家的榮耀!
那樣的奮不顧身,那樣浴血奮戰,那樣的不顧一切,只為了心裡的信念與自己曾經發過的誓言。她十七歲通過行動組的考核,開始執行大大小小的各種各樣的危險任務,遇到過無數次的險境,也無數次死裡逃生,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都沒有後退半步!只為了在黑暗中,維護著祖國的安定,捍衛著祖國的和平,保護著每個公民的正常的生活!
這是她的使命,她願意為此奉獻自己的所有!這是她的人生價值!只是這一切都已經結束,從她為了姐姐觸犯紀律的那一刻!行動組的人,絕對不能私自動用資料庫,絕對不能在沒有得到權限的基礎上就私自調出資料!況且還有一個軍官為此喪命!即便最後證實姐姐的「死」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私自調查資料這一條,就足夠讓她離開的了!
行動組的一切都是屬於國家機密的範疇,溫憶私自調出資料就已經屬於竊取國家機密,按照性質,絕對可以秘密擊斃,只是最後,還是保留了溫憶的小命,只是讓她離開行動組,她遠離了所有的危險,遠離了所有一切的生活,那些槍林彈雨,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與現在的生活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整個古藝臻包括所有的包間無時無刻都會聽到悠揚的琴聲,這琴聲都是來自於大廳裡的十分優秀的琴師,當然,除了大廳,所有的包間都是有選擇權的,如果你不喜歡這首曲子,可以直接關閉聲音傳播開關,那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不巧的是,左睿翔所在的包房有一個塗雅,她一直標榜著自己是一個藝術欣賞者,有這非凡的品味,當然不會將聲音關閉,溫憶激揚的琴音一點兒都沒有遺漏,充滿了整個包間,起初的突然響起的琴音嚇得塗雅打翻了茶杯,她剛剛買的范思哲的裙子就這麼報銷了。這個她到是不是十分心疼,沒有什麼比她咋左睿翔前的形象重要。「抱歉,今天的琴音有些……特別!」
左睿翔不是十分懂音樂,但是他卻比任何人都熟悉溫憶,比起塗雅的話,他更加在意的是為什麼他會在曲子中聽出了小憶的味道。
左睿翔冷著一張臉,對於塗雅的話沒有任何的表示,左靖銘開始打起圓場,「沒事沒事,來了這裡這麼多次,我也是第一次聽到琴師會彈奏這麼讓人興奮的曲子,也是嚇了一跳冷酷總裁溫柔愛。」
「如果這就是你說有事相商,那我也沒有必要繼續在這裡作陪了,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左睿翔起身就準備離開。
「混賬!你一個秘書長有什麼好忙的!我都沒有說忙,你居然在我面前說忙!」左靖銘氣的開始拍桌子,這可是實打實的實木,一巴掌拍下去,光聽那脆生生的聲音,就知道這力道絕對是小不了的!可見左靖銘是有多生氣。
「你忙不忙和我有關係嗎?既然父親有閒心和塗家小姐約會,那應該就不是很忙的!我可是直接把工作壓後了!你們繼續!」很多人都怕這位雷厲風行的國防部長,可是左睿翔卻一點兒都不害怕,他們兩個這樣僵持的關係已經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了!他已經習慣了左靖銘的發貨的方式,甚至可以猜得出來他什麼時候發火。
「左睿翔!」左靖銘一聲怒吼,只不過沒有喊住向外走的左睿翔。左靖銘在官場這麼多年,早已經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只是他在厲害的隱藏手段,在自己兒子面前,還是不起任何的作用,左睿翔幾句話就讓他破了功!
塗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從那天晚上在藝術展上見過左睿翔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他,雖然左睿翔說他已經和溫憶結婚了,但是整個圈子裡都沒有這樣的消息,連左家都表示對這件事情不知情。這讓塗雅懷疑起左睿翔說的話的真實性,如果他真的娶了溫憶,即便再秘密,他也不可能不通知他的家人!看左家對溫憶的態度,就算是他已經結婚了,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所以她才主動聯繫了左伯父,希望能從透過他和左睿翔再見面,塗雅相信,只要左睿翔瞭解了她,就一定會愛上她的!她所欠缺的就是和左睿翔相處的時間。除了這一點兒,她更想摸清楚左靖銘對溫憶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對自己又是一給怎麼樣的態度。只要左家不承認溫憶,就算是兩人已經結了婚,領了證,她還是有機會的!雖然說從政人員一旦離婚,就會給自己的政治生涯留下污點,但是讓他們婚姻失效的方法不僅僅只有離婚這一條路,意外可是每天都有發生的!
「伯父,睿翔……」塗雅欲言又止的看著木門的方向,一時間有些無措。
「你放心,左家是不會讓那個女人進門的!」左靖銘平靜了心緒,算是給了塗雅一粒定心丸,溫憶的存在會成為睿翔的弱點,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能夠威脅到左家的因素存在!「老爺子的壽辰就要到了,你可以仔細準備一下!」
「伯父放心,我早就已經在準備了!」也許剛剛塗雅還有些顧慮,現在可是連那一點兒顧慮也消失了,伯父是站在她這邊的,這樣她贏得機會就大了很多!
左睿翔出了包間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剛剛讓他莫名覺得熟悉的琴音,果然,在大廳的舞台上,看到了那個嬌小的身影!暗沉的雙眸忽地亮了起來,連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很多。小憶居然還會彈古箏,而且還彈的這麼好!左睿翔頓時覺得他對溫憶的瞭解好像並沒有那麼透徹!不知道她還有什麼驚喜等著他去發現,而且也只有他才能發現,一想到這裡,左睿翔這心裡就各外的高興!本來覺得今天見不到這孩子,心裡還有些失落,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見面!剛剛的不悅也一掃而空。
只是再一看大廳裡的構造,還有坐在下面的挺拔英俊的男人,左睿翔的連嘩的一下就黑了!清空了整個大廳,又是紅毯,又是鬱金香,佈置的這麼浪漫溫馨,根本就是戀人約會!小憶還給他彈古箏!自己都還沒有聽過這孩子的演奏,竟然被這個該死的男人搶先了!左睿翔心裡的醋罈子算是徹底的打翻了!黑著一張臉就走上舞台。一把就抓住了仍然在古箏上飛動的十指。
看著她雙手的指尖不斷滲出的血跡,左睿翔的臉更黑了,她就不知道疼!哪有彈古箏連指甲都不帶!「去醫院!」
「為什麼?曲子還沒有談完!」溫憶皺了皺眉頭,抽出了被他握住的雙手,平靜的小臉到是看不出生氣的痕跡,但是那語氣,很顯然就是生氣了!
「原來剛剛的演奏者是溫小姐,難道溫小姐就是這古藝臻新來的琴師?」塗雅剛好和左靖銘一起下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溫憶紅色警戒之民國最新章節。「溫憶,你現在可是左睿翔的夫人,就算是找不到工作也不能在這裡拋頭露面,這樣會讓左睿翔很沒面子的!你說,如果他的同事或者是下屬來這裡吃飯,看到這裡的琴師居然是自己上司的妻子,你讓左睿翔還怎麼面對大家!」
原來還有左叔叔!那就是說,左睿翔沒有惹桃花了!剛剛心裡的酸澀呼啦啦的隨著塗雅的話消失了。想到剛剛自己態度的不友善,還有莫名其妙的吃了一堆乾醋,還賭氣把手指弄傷了,有些氣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沒腦子!只是在長輩面前,該有的禮貌她還是要做到的,「左叔叔!」
左靖銘連看都沒有看溫憶,逕直的走出了大廳!溫憶算是碰到了一個軟釘子,抬起小腦袋看著左睿翔,「你剛剛是不是惹左叔叔生氣了?看樣子他氣得不輕!」雖然左靖銘跟平時的表情沒有什麼兩樣,但是下拉的眼角,微抿的雙唇,還是洩露了他的心情。「不過左叔叔還真的是功力深厚,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他在生氣!最多也就是表情嚴肅了一些!」
這可是她的專業領域,溫憶有些小小的得意,肉肉的臉頰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兒,可愛的很。
塗雅第一次被別人這麼忽視!依著她的身份,到哪裡可都是眾人的焦點,都是大家羨慕的對象,什麼時候被別人忽視的這麼徹底!塗雅的高傲的自尊心絕對不允許自己被對手如此的忽視。她也走到了台上,「溫憶,如果你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我可以幫你介紹的,雖然不可能一上任就是高職位,但是肯定比琴師這個職業要好的多!這點兒面子我還是有的!」
「謝謝!不過我不覺得琴師有什麼不好!」溫憶看著如此熱心的塗雅,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我剛剛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你還是一意孤行,一點兒都不為左睿翔考慮?」塗雅看了一眼左睿翔,她根本就被愛你,一點兒都不為你考慮,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為你考慮!
溫憶有些心虛,看了左睿翔一眼,有些不清楚為什麼塗雅這麼生氣,「做琴師很丟人?」
左睿翔雙眸滿是溫柔,溫暖著冰冷的舞台,柔聲說道,「不會!你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
得到首肯的溫憶,有些疑惑的看著塗雅,「那個,你剛剛說了什麼?」
塗雅直接被秒殺了!心裡已經氣翻了,怒火都快堆到嗓子眼了,可是卻無從發洩,只能狠狠的瞪了溫憶一眼,轉身離開!
溫憶塗雅第三次交鋒,溫憶完勝!
塗雅已經開始為兩人的第四次交鋒備戰,左老爺子的壽辰就是她徹底打敗溫憶的絕佳機會。
「她為什麼這麼生氣?」聽著塗雅啪嗒啪嗒的踩著高跟鞋,溫憶自言自語,她不腳疼嗎,穿那麼高的鞋,而且那鞋跟同細針有的一拼。
左睿翔才沒有那個美國時間關心其他人為什麼生氣,握著溫憶的手腕走下舞台,一直坐在台下的安德魯這次注意到溫憶已經被鮮紅的血跡染紅的十指,接收到左睿鋒利的眼光,也愧疚起來,「我不知道會這樣!」
「那麼激憤的曲子,竟然用空手彈奏,你當你是鐵人!」看著紅紅的指尖,左睿翔一陣心疼,十指連心,那樣的痛楚跟一般的劃傷根本就不能相比!左睿翔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她怎麼就不知道好好愛護自己!真想就把她縮小放到自己的衣兜裡,省的她這麼胡來!
衝動的情緒過後,溫憶才察覺到十指的痛感,一想到這所有的一切的起因,始作俑者竟然還在這裡黑著臉嚇唬人,溫憶的小脾氣也來了!不過這次她學聰明了,只是靜靜的站在左睿翔的對面,平靜的迎上滿是怒火的俊逸的臉龐,連聲音都是完美的沉靜,沒有任何波瀾,「你不是說今天要下基層嗎?」
左睿翔是何等的聰明,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硬冷的輪廓不禁柔軟下來,「原計劃是這樣的,可是爸在我出發之前截住了我牧周最新章節!約我出來談事情!」
「塗雅也在!」哼!她才不會那麼沒有原則,三句兩句就被左睿翔搞定!
「我也是來了這後才知道的!」左睿翔解釋道,溫憶那套桃花杏樹的理論他可是記憶猶新,況且現在這個孩子身邊就有一個潛在的威脅者。
果然和她猜的一樣!即便如此,溫憶還是沒有鬆口,開始小孩子一樣的賴皮,「哼!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看到你居然在這裡和塗雅約會,我怎麼會一氣之下跑去彈古箏!我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彈了!」
這孩子是吃醋了!而且還酸的不輕!左睿翔徹底是沒有脾氣了,「以後不准這樣!有事情可以講清楚,如果你剛剛去找我,就不會受傷!」雖然說看到溫憶為他吃醋,他的心裡隱隱有些得意,但是,一看到那紅紅的指尖,什麼得意都沒有了!
溫憶暗地裡輕輕的噓了一口氣,總算是逃過了一次黑臉,要知道,左睿翔生起氣來那可不是一般的恐怖啊!
「你怎麼會來這裡?」自己的問題交代清楚了,他可是不會忘記溫憶身邊的這只帶著毒刺的花蝴蝶。
「當然是來約會的!」安德魯搶在溫憶之前輕聲說道。這丫頭太容易相信別人,以前沒發覺,她竟然還有些死心眼兒,如果這個男人要騙她,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是這樣的!左睿翔,你不要聽安德魯瞎說,只是我有事情要找安德魯,正好他約我出來,我就過來了!」溫憶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狠狠的瞪了在一邊造謠的某人。
安德魯真的有一種想要撞牆的衝動,他就沒有遇到過這麼死心眼的人!而且她剛剛說什麼,是以為她找自己有事,所以才答應自己的邀約!他就說了,這丫頭怎麼會這麼痛快的就赴約,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左睿翔十分滿意溫憶的回答,現在他真的慶幸這孩子對感情的事情總是慢半拍兒,不然他還真的是危機四伏!
「你找我什麼事?」安德魯灌了一口茶,試圖澆滅心中的沸騰的火氣。
「那幅《陶器市場》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黑市!」
「我能知道你的賣家是誰嗎?」只有找到賣家,才能解開她心中的謎團!究竟她的畫為什麼會流出來!
「為什麼你對這幅畫這麼感興趣?」安德魯有些不解,她能一眼看出這幅畫是假的,現在又這麼關係這幅畫,事情有些不尋常啊!
「我熱愛一切藝術品!」溫憶想都沒有想,直接回答。有些事情她是不能說的。
看著倆個人相談甚歡,左睿翔第一次有了一種是不是他也該學學藝術的想法!看著這孩子和別人聊的這麼起勁,這樣的感覺十分不好!
「小憶,《陶器市場》被盜了!」安德魯搖了搖手機,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那幅是贗品,是假的,是別人臨摹的!」溫憶也有些吃驚,哪有人明明知道是假的還過來偷!
「剛剛林館長給我打的電話,那幅被人臨摹的假貨確實被人偷了!」安德魯重申了一次,為了說服溫憶,同時也想讓自己認清楚這個事實。
「抱歉,我欠你一次午餐,下次補給你!我要趕到現場!」安德魯剛抬腳,溫憶就跟了上來,「我也去!」
「不行!」左睿翔一口回決,他深深的做了給深呼氣,對溫憶這種直接把自己忘在腦後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只能告訴自己,她不是不在乎自己,只是一旦做起事情來就比較認真專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