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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良臣垂下頭來,低聲道:「大哥教訓的是,良臣記住了!」
薛良雲笑著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笑道:「好,快過去吧!今天你才是正角兒,來的人都是衝著你來的,這後院的事情便交給我,前面的事情你也得辦好了!」
「多謝大哥!」
唐家正堂前的平地擺開了十餘張方桌,坐的滿滿當當加起來怕不有百餘人,都是精悍漢子,不少人旁邊都放著兵器弓矢,不像是來參加宴請,倒像是盜匪聚會一般。
方桌上的菜餚有肉有魚,酒雖然不過是村釀,但味道也厚的很,不是尋常的薄酒。安陽在當時雖然臨近京師,算得上富裕地區。但北方人生性淳厚,一般中產之家往往一年下來也就是年節能夠沾點葷腥,像這等飯菜,就算是薛家這種大戶人家一個月下來也未必能吃上幾次,更不要說這等好酒了。來的這些人家中貧富程度參差不齊,多半還不及薛家的,若是在平日裡早就據案大嚼,大呼酣飲起來,可今天眾人雖然都在悶頭吃飯,酒卻少有人飲,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這時,薛良臣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周平,他向眾人,朗聲道:「今日列位賣家父薄面前來,小可這裡見禮了!」說罷,他拱手向眾人做了個團揖。
「當不起!」
「二郎多禮了!」
眾人亂哄哄答道,紛紛起身還禮。後面的周平冷眼看著,暗想看來自己這招「以退為進」是對的,這些人多半來自相州各縣,甚至還有從隔壁州縣來的,都是以勇武聞名之人,若是換了自己,只怕能來三分之一就不錯了。這時,周平忽然發現院中有一桌人還坐著,在起身還禮的眾人中顯得尤為礙眼,首座那人體型魁梧,虯髯燕頷,一對眉毛生的尤為濃密,幾乎連在一起,猶自斟酒自飲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周平見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走到管事的身旁,低聲問道:「那桌坐著的是什麼人?好生托大!」
「稟告周巡檢,為首的那個是個雄縣的弓手,叫李成。」
「雄縣,怎麼來這裡了?」
這管事的倒是個包打聽,笑道:「好叫巡檢知道,這廝有個姐姐嫁到相州來了,他正好來走親戚,聽說這檔子事情了,便徑直過來了!」
周平點了點頭,心中疑雲卻更盛了,若是按照管事所講的,這李成按說本來應該只是孤身一人而來,可看那一桌人的樣子倒是如仰他馬首是瞻一般,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時薛良臣已經將要前往濟州捕拿宋江群盜之事說明白了,又從懷中鄭重其事的取出那份州兵馬監押的告身展開於眾人看,朗聲道:「列位兄弟,俗話說『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兄弟們挽得強弓,騎得劣馬,豈可老於戶下,與草木同朽?何不與某家同往濟州,上則報效朝廷,下則博個封妻蔭子,光耀門楣?」
「二郎說得好!」
「小可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應和聲,看到事情如此順利,薛良臣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突然,有人高聲道:「薛家二郎,某家卻有一句話要先問問,不知這州兵馬監押告身上是何人的姓名?」
院子裡立刻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向說話的人,只見那人生的燕頷虎額,兩腮虯髯,體型魁梧,猶自踞坐在桌旁舉杯痛飲,正是那雄縣來的李成。
薛良玉最年輕,脾氣也最火爆,見李成如此模樣,冷笑道:「自然是我家二哥的,你這廝是何人?不服氣不成?」
李成抬頭看了看薛良玉,兩道目光便如同冷電一般,被掃過的人便本能的讓了一讓,他將酒杯往桌子上一頓,站起身來:「這告身是朝廷發的,官家要給誰就給誰,我不過是一介弓手,又有什麼服氣不服氣的。只不過那宋江名揚兩河,可不是庸碌之輩的,若是個酒囊飯袋領頭,豈不是將自家性命白白送了?」
薛良玉聞言更怒,伸手將佩刀拔出兩寸又放回鞘中,冷聲道:「是不是酒囊飯袋,汝一試便知!」
李成冷笑道:「黃口小兒,你拔刀作甚,莫非你這刀也能殺人不成?」
「賊殺才!」薛良玉拔刀便要上前,卻被薛良臣伸手拉住,抱拳問道:「這位兄弟,你若是有什麼話可以直說,薛某人自然會坦誠以對。」說到這裡他稍微頓了一下,隨即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可你若是來找事的,莫非以為我安陽薛家是好欺的嗎?」話音剛落,堂後便走出十餘人來,按刀而立,將門口堵的嚴嚴實實。
李成卻夷然不懼,笑道:「總算是有個曉事的。也好,我李成就明明白白問一句,這州兵馬監押位子是你的,我也不與你爭,可其他下屬官職呢?要想我李成屈居人下倒也不難,只是須的是真漢子,好男兒!」
李成這番話說完,場中頓時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又聚集在薛良臣身上。好幾個年輕的漢子已經躍躍欲試,想要出來給這個外鄉人一點顏色看看,只是主人還沒發話,不好出頭罷了。
「這位李兄弟!」周平從薛良臣身後走了出來,笑著唱了個肥喏:「李兄弟,你口口聲聲說真英雄、好漢子,想必也是有本事的。也罷,小可便逾越一下,將今日的考校先拿出來,讓大伙也來試試。」說到這裡,周平雙掌輕拍了一下,從堂後便搬出來一張弓、一壺箭、一套麻衣,一把佩刀。周平指了指那些東西大聲道:「正如這位李兄弟說的,這次去濟州為的是拿賊,並不養酒囊飯袋。這便是考校的題目,穿上這身麻衣,翻過那道矮牆進來,然後用這張弓射靶子,四中三即可!」說完之後,周平的目光轉向李成,眼下之意不問可知。
「哼!」李成冷笑了一聲,走到那麻衣旁一提,臉色微變,原來這麻衣卻是特製的裡面的夾層裡灌滿了鐵砂,足有五十斤重,穿在身上比披了兩層皮甲還重,顯然是用來專門訓練士兵披甲廝殺的。李成也不說話,三下兩下將麻衣穿上,轉身走隔壁的矮牆外,深吸了一口氣,衝到矮牆旁飛身越過矮牆,身手輕捷,便如同空身一般。接著李成拔刀一刀將竹靶斬斷,又拿起弓箭,瞄準了六十步開外的箭靶,連發四箭,除了第三箭偏離紅心一點外,其餘三箭都命中紅心。李成看了薛良臣與周平一眼,將弓與麻衣放回原處,退到一旁。
周平笑道:「這位李兄弟果然是好身手,不知哪位兄弟願意上來一試身手?」
這時堂下又有幾人上來一試身手,這些人就遠沒有李成這般本事了,十個人裡最多也只有四五個能夠越過矮牆,剩下的又有好幾個被射箭這一關淘汰掉的,到最後一百多人裡只有不到二十個能夠通過測試的,都是安陽乃至相州內有名的槍手、射手,看的薛良臣不由得暗自點頭,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周平在一旁卻是越看越是皺眉頭,原來他在這些人裡居然沒有看到岳飛的身影。因為岳飛在韓府裡做佃戶,所以他只是讓薛良玉替他送了個口信過去,沒想到今天竟然竟然看不到人。他轉身抓住薛良玉問道:「良玉,怎的鵬舉沒來?莫非你沒把口信帶到?」
「岳飛他回老家去了,好像是家裡出了點事,你不知道?」薛良玉驚訝的反問道。
「出了事?」
「是呀,聽說是家裡老母生了病,回家照看去了!」薛良玉答道:「他也是沒運氣,這等好事都錯過了。」
「那你可知道岳飛他家鄉是哪裡的?」周平急問道。
「不知!」薛良玉搖了搖頭:「一個外地來的田客,哪個知道。周大哥,有咱們在就夠了,不缺他一個!」
「嗯!」周平點了點頭,他本想藉著這次機會把這位未來的武鄂王收入自己的囊中,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濟州那邊已經來人催了好幾次了,耽擱不得,自己又不知道岳飛的具體住址,看來這次是要錯過了。
「既然如此,那諸位先回去收拾行裝,兩天後便在這裡集合,一同前往濟州如何?」台上薛良臣大聲道。
「謹遵郎君吩咐!」
很快,中選的那二十餘人便離去回家收拾行裝,其餘則留下吃喝,唯有那李成卻依舊留在自己桌上。他身旁一人低聲問道:「李大哥,你方才為何這麼好說話,便放過了那薛二郎?」
李成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半響之後方才低聲道:「那可知道剛才那番測試是出自何處?」
「不知。」
「此乃是西軍陷陣之士的選測之法,大種經略相公身邊的背嵬軍便是這般選練出來的!」
「當真?」那人臉色頓時大變,原來這嵬本是酒壺的意思,背嵬軍便是替主帥背酒壺之人,自然是將帥的親信精兵。當時西軍兵精,甲於天下,能夠在西軍名將大種經略相公身旁侍衛之士,只怕就算御前諸班也比不上吧。韋伯又窮又貪財,覺得書好的讀者打賞,評價票,推薦啥的都丟過來吧,如果能向同伴推薦一下更好!成績好了作者才能更有動力碼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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