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北之所以會這麼說沒不是沒有原因的。周嘯風所說的八年前,也就是一九三三年或是一九三四年之間。在那個時候日本根本就沒有理由要派出殺手來剌殺蔣介石的機要秘書,因為那段時期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政府和日本侵略者是合作關係,他們在一起共同對付由中國**領導的紅軍。日本人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這樣做的後果只會將現在還是盟友的蔣介石推到自己的對立面,日本人不是傻子,他們當然不會這麼幹。而且蔣介石也並沒有在後來發表對日本的遣責通告,或者直接對日宣戰。自己的機要秘書被日本人殺死,而且自己還查出了兇手,但是卻突然沒有了下文,這本身就十分的奇怪。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殺害阿竹的人就是國民黨,或者說就是蔣介石呢?「張東北說出一句讓周嘯風更加震驚的話。
周嘯風怒視著張東北,冷聲道:「張旅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這是在詆毀一個國家元首,你這是死罪,你知道嗎?「張東北直接把他此刻的憤怒給無視了,說道:「周軍長,我知道你是黃埔出身,一直以來對蔣介石都很尊敬,而且更何況在你的心目中,當年他還為了洗清了嫌疑。可是你想過沒有,也許當年的那件事情根本就是一個蔣介石設的一個局。八年前,國民黨和日本人根本就是處在合作關係,雖然在更早些時候日本發動了對上海的侵略戰爭,但是在蔣介石的心中,始終認為**才是自己的心腹大患,所以那個時候他選擇與日本人合作,目的就是為了剿共,那你告訴我,在這樣的大前提下,日本人有什麼理由派殺人去剌殺蔣介石的機要秘書。而且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阿竹只是一個機要秘書而不是間諜,他能瞭解到的也只是國民黨方面的一些情報,她根本就得不到有關於日本人方面的情報。可是最後蔣介石給出的結果卻是阿竹死於日本特工之手,而且到了最後這件事情還不了了之,這聽起來本來就很可疑。」
周嘯風沉默了,關於這些他不是沒有想到,只是他不願意把事情往這方面想,他是黃埔出身,從他進入黃埔的第一天開始,蔣介石就是他的偶像,是一個值得他尊敬的人,做為一名軍人他不可以去懷疑自己國家的領導人,做為一名學生他也不能去置疑自己的蔣校長。所以當初在蔣介石告之他一切之後,他最終選擇了相信。這麼多年以來,他的心裡一直就把日本當作生死仇敵。所以在抗戰爆發之後,面對日本侵略者,他不顧自己的生死安危,屢立戰功,從一個見習排長飛快的升至了今天集團軍軍長的位置。他和他的部隊是一次次從敵人的屍體上站過來的,所以他的部隊還有一個名稱就是鐵血部隊。
「如果真是委員長要殺阿竹,他完全沒有必要上演這麼一出假像。」周嘯風還是有些不相信。
張東北思索了一會,說道:「據我的推測,蔣介石之所以這麼做,有可能是不想讓你生出反叛之心。當年你在黃埔的成績名列前茅,在各方面的表現都是最好的,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她的機要秘書和一個見習排長戀愛而他卻沒有絲毫過問的原因。而在那之後,阿竹有可能是發現了蔣介石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正當她想將這些秘密告訴你的時候,她就被蔣介石派出的殺手給槍殺了,然後蔣介石就對你編造了一個天大的謊言。」
聽著張東北的一些假設,周嘯風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可是我當時只一個見習排長而已,在****序列中比我強的大有人在,蔣介石根本就不需要為了我而編造一個這麼大的謊言。」
「也許這就是蔣介石的高明之處吧。他他機要秘書死於剌殺,對於全國各界來說都是重大事件,他當然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且正如我之前所說,你是一個人材,蔣介石雖然不是算是一個好的國家領導人,但至少在惜才方面做的還是不錯。對於每一個有用的人材他都會物盡其材。而且他將你從生死邊緣救回來,為你洗清了所有的罪名,你當然會死心踏地的效忠於他,這樣一舉數得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做呢。而且其實我之所以懷疑阿竹的死和蔣介石有關,最主要的還是梅姑說的那番話,她當年親眼見到的並不是什麼日本特務,而是戴笠的手下。把這些聯繫起來,其實真相已經不言而預了。」
周嘯風不再說話,他的雙拳緊緊的握著,曾經他在心底也懷疑過,可是他每當他一想到此事有可能跟蔣介石有關,他就不敢再往下想,他害怕,他怕有一天自己終於明白了,查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他心中所崇拜的形像會瞬間倒塌。可是現在張東北把他曾經心底想到一些疑問全都解答了出來,而這些答案其實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深藏在他的心底,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敢承認罷了。
「難道當年的事情真的是委員長親自下的命令嗎?可是那又是為什麼呢?委員長當年到底在計劃著什麼樣的陰謀,竟然會連阿竹也不放過呢?我記得他曾經對我說過,在他所有任職的機要秘書中,阿竹是最聰慧也是最善解人意的一個。」周嘯風很是苦惱。
「君心難測,自古以來就是伴君如伴虎。也許前一刻你還是他的心腹,得力干將,可是轉眼就有可能成為他的替罪羔羊,這就是君王。」張東北頗有些感慨的說道,這也是他不喜歡政治的原因。在政圈中永恆的永遠的都是利益。
「我要去找委員長問清楚,我要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突然周嘯風霍的一下站了起來。
「周軍長,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你現在就這樣去質部蔣介石,他根本就不會承認,反而會給你自己帶來殺身之禍。蔣介石一旦察覺到你對當年的事情還有疑問的話,那他一定會除掉你的。因為誰也不會留著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張東北一把拉住衝動的周嘯風。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周嘯風顯得有些六神無主。
「周軍長,現在中國的形勢依然是外侮當前,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駐紮在這裡,以防小日本進一步入侵我中華的意圖。而關於阿竹的事情,我想你可以暗中調查,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我萬萬不能讓蔣介石對你有所懷疑。當然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向組織上,請求他們的援助。我想這樣一來的話,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不知周軍長意下如何?」張東北建議道。其實張東北提出由**協助,主要目的是想要讓周嘯風可以加入到中國**的行列中來,周嘯風的確是一個將材,更可貴的是他還是一個愛國將領。這樣的人,而且現在又有這麼好的機會,張東北當然會爭取一把。
周嘯風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門外沒有進來的易之梅,他的拳頭再次的緊了緊,誰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最終他還是做了決定:「如果能得到貴黨的幫助,我周某人一定感激不盡。其實我周某人對於貴黨的領導人毛先生一直也是很敬仰的,對於**人的行事作風也表示贊同。如果這次**真的能幫我查出當年這件事情的真相,我周某人一定感激不盡。」
「好,既然周軍長不反對,那麼我會向組織上的。其實我之所以有這個建議也是因為梅姑,她也是這件事情中的當事人。就算是為了梅姑,我們也一定會查出當年的真相。以消除這麼多年以來你和梅姑之間的誤會。」張東北笑道。
在張東北提到的易之梅的時候,周嘯風再次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易之梅,在他的眼中看到的依然是愧疚與自責。這些年他一直把梅姑家人遭逢的劫難歸咎在自己的身上,當年找不到梅姑,這麼多年他也一直深深的自責。現在終於再次見到了她,周嘯風是真的想要為她做些什麼,查出真相,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