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啞叔看著五小姐驚訝的樣子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波動,依然是那樣的毫無表情,就好像是寒潭裡的寒冰冷的讓人不敢直視。
「啊,我知道了啞叔,原來你一直都會說話的,只不過這些年你一直裝啞巴而已,對不對?可是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裝啞巴呢?」那五小姐似乎對現在這個問題很感興趣,竟然完全不顧自己正身處險境。
張東北算是徹底鬱悶了,遇到一個神經這麼大條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自己這次是上了這群人的當,不過好在自己也沒有少什麼。而自己此次初來上海,對這裡人生地不熟,而且還有要事需要去辦,在不清楚對方身份的情況,張東北也打算就這麼算了。可是張東北打算息事寧人,對方反倒不幹了。
只見那五小姐突然把個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然後說道:「唉,算了,現在不去想你的事情了。現在我被這個壞蛋給抓了,啞叔,你千萬不能放他走,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還有就是,這小子身上肯定有錢,一定要拿光他身上所有的錢。本來我還想給他留點錢當路費,可是這小子這麼不識抬舉,竟然敢對我不敬,我一毛錢也不會留給他。」
聽見她的話,張東北真的很無語,這特麼什麼社會,什麼時候搶錢的人可以牛到自己被抓了還這麼囂張。
「喂,你如果再敢亂說話的話,信不信我對你不客氣。」張東北恐嚇道。
「嘿,我才不怕你呢,別看你小子現在把我抓在手裡還很得意,可是你馬上就會後悔。啞叔一定會把你打的滿地找牙,要是你敢反抗,啞叔還會直接殺了你。他可是我爸的金牌保鏢。」
張東北再次看了一眼對面的那啞叔的人,原來這個丫頭一直這麼有恃無恐就是因為有這個啞叔在這裡。當然,從張東北第一眼見到這個人,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啞叔不好對付。再次向他看去的時候,那啞叔也凝視著他。雖然從始至終張東北身上都沒有散發出殺意,但是從剛才張東北抓住五小姐那迅如猛獸的速度和爆發力,啞叔就已經知道了張東北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在那一瞬間啞叔從張東北的身上聞到了危險的味道。
絕對不在自己之下。這是啞叔對張東北實力的判斷。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來上海?」啞叔盯著張東北,手慢慢的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雙腿一前一後微微彎曲著,身子微微弓起,此刻這啞叔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頭隨時都可能出擊的野獸。
「啊!啞叔竟然拿出了匕首,這個傢伙難道有這麼可怕嗎?竟然還沒有動手啞叔就已經拿出匕首。」一直呆在胡同裡的兩個傢伙低聲驚叫道。
「啞叔,你」那被張東北抓在手裡的五小姐在看到啞叔拿出了匕首也是一聲驚呼,可是她只說了一個字然後就不再說話,而且同時她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震驚和害怕。
誰能想到看起來只是一個吊兒啷當的富家少爺竟然可以在談笑間就讓啞叔亮出了他的匕首。
自從啞叔跟了杜月笙之後,恆社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啞叔亮出過他的匕首,這麼多年來,啞叔的匕首總共只出現在人前三次。這三次都是在啞叔和敵人纏鬥之下,在最後決戰時刻才亮出的。如果不是有一次恆社的幫眾親眼見過啞叔用匕首宰了對手,也許所有人都會認為啞叔一直只用拳頭殺人。用啞叔自己的話說,他的匕首只在自己感到危險的時候才會拿出來。而現在啞叔的匕首出鞘了,這說明他已經感到了危險。一個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殺氣,在談笑間就能夠啞叔亮出匕首,而且還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的人,這樣的對手將要可怕到何種程度啊。
看到啞叔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五小姐還有那兩個站在胡同裡的男人此刻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再說一句話。對於被自己抓住的這個五小姐突然變的安靜了有些好奇,心裡還在納悶她怎麼突然就變乖了。
這是因為張東北不知道他對面的啞叔是多麼一個可怕的人物。雖然啞叔在恆社名義上杜月笙的私人保鏢,但是在恆社卻沒有一個人敢對他不敬,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可怕的實力。如果張東北聽過了啞叔這些年在上海所創造出來的奇跡,也許他就會明白為什麼在這個啞叔拿出匕首之後,那五小姐便突然就變乖了。
「呵呵,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第一次來上海而已。而且身上也沒有一毛錢。可是你們不相信啊,我也沒有辦法。」張東北頗感無奈的說道。
「普通人?普通人有你這樣的身手嗎?我當然不會相信。現在上海已經不再平靜,小日本再一次駐紮上海,而且國民黨現在也派駐了守軍,說不好哪天雙方就會開戰,你這樣厲害的人這個時候來上海可不是為了遊玩吧。我現在也不想問你別的,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中國人?」啞叔冷笑著說道,尤其是在說到最後「中國人」三個字的時候,聲音故意的加深加沉。
「當然,我是中國人。」張東北正色道。他當然聽出了啞叔最後那個問題裡所要表達的真正含義。啞叔的意思是問他是不是一個熱愛自己國家的中國人。
「好,既然你說你是中國人,那麼我就放過你,也請你放過五小姐,因為我們也是中國人。」啞叔說道。
張東北沒有說什麼,不過他卻鬆開了被自己制住的五小姐。
「謝謝!」啞叔向張東北點了點頭。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總算有了個圓滿的結局的時候,張東北也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從街道遠處衝過來一支日本憲兵。
「在那裡,在那裡。八嘎,你們通能給我站住。」跑在最前面的憲兵小隊長邊跑邊喊叫著。
「小鬼子!啞叔,咱們趕緊撤吧。」眼看著小鬼子離這邊越來越近,五小姐焦急的道。雖然她在催促著啞叔快撤,但是張東北卻聽的出來,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顯然是對小日本恨之入骨。
而那啞叔此刻在看到那隊向這邊衝過來的日本憲兵,雙眼中也滿是憤怒,就好像要噴出火來似的。而之前一直躲在胡同最裡面的那兩個男人此刻也從胡同裡走了出來,雖然他們什麼都沒說,但是張東北發現那兩個男人的雙眼中同樣也帶著深深的仇恨望著那群小日本。
「喂,你說咱倆聯手能不能把這三十幾個小鬼子全都幹掉?」張東北笑著向啞叔說道。那啞叔一愣,接著他的臉上就露出了殘酷的笑容。
啞叔再一次拿出了剛剛才收起來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