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沒錯是我。你沒有想到吧,公子哥。」一聲嬌笑,一個二十來歲模樣的女人走到了張東北的身前。這女子有著一雙狐媚的眼睛,只是那麼一眨,似乎都會有火花迸出。而且細看之下,她的皮膚也很好很白,只不過此刻看起來有些乾燥,也許是在寒風中呆久了的原因吧,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錦緞棉袍,棉袍的布料是用蘇州雲坊間的上等料子。而且從她剛才向自己走過來所踏的步子,張東北很肯定這個女子一定是出身在大戶人家,從小衣食無憂。可是張東北卻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大小姐,卻要在火車站扮可憐劫人錢財。是特殊痞好,還是家道中落,無法生計而為之。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張東北在想著可能的原因。
「看什麼看,再不老實,小心我挖掉你的雙眼。」見張東北盯著自己,那女子突然怒聲道。
張東北呵呵一笑道:「是嗎?不過我的雙眼我留著還有用,看來你是沒有機會可以取走了。你們在火車站上演那麼一出苦肉計,目的就是為了我吧,只可惜啊,我這個公子哥手上卻沒有一毛錢。你們找錯人了。」
「沒錢?穿的這麼扎眼,手裡又提著一個大皮箱,一看就知道是來上海遊玩的,你手上會沒有錢嗎?而且我還敢肯定你一定是第一次來上海。」那女子嘿嘿一笑道。
張東北一愣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來上海?難道是從我這身打扮看出來的?」
「呵呵,沒想到你這人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我之所以知道你是第一次來上海,是因為你完全不懂這上海灘的規矩。」那女子說道。
「規矩?什麼規矩?」張東北奇問道。
「只要是來過上海的人都知道想要在上海呆下去,那就什麼都不要管都不要理。就算是殺人放火,只要放的火燒不著自己,殺的人不是自己,那就全當沒看見,只有這樣,你才能在上海呆下去,否則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那女子故意把聲音壓的很低,好給張東北一種壓迫感。
只可惜她這一招對於張東北似乎沒有一丁點兒效果。
「呵呵,是嗎?沒想到上海還有這種規矩,看來下次一定要注意了。」張東北輕笑道。
見張東北根本就沒有害怕的意思,那女子冷哼一聲道:「公子哥,把你的箱子交出來吧,如果你乖乖聽話的話,我們就放了你,如果你不聽話,那我們也會讓你聽話的。」
「我都說了,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如果你們是想要錢的話,那真不好意思,我看我沒法幫你們了。就先走了!」張東北說著便向胡同口走去。
「站住!」那女子突然厲喝一聲。
「怎麼,難道你還要請我吃飯嗎?」張東北嬉笑道。
「哼,請你吃飯?對,我請你吃好東西,我讓你好好嘗嘗啞叔的拳頭。他的拳頭可是很好吃的。啞叔,給我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隨著那女子的話音落地,剛才同這女子一道前來的那個中年人突然攔住了張東北的去路。
說實話,在張東北看來這個男人是個怪人,因為從剛才他和這女子一起出現之後便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就跟一尊石像差不多。不過張東北可以感覺的到從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那是血的氣息。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是一個殺人如麻的人,或者說死在他手上的人應該數都數不清,張東北很清楚,那是長期沉浸在鮮血世界裡才會有的戾氣。
殺手!這個男人是一個可怕的殺手!
這是張東北所猜測的對方的身份。張東北猜的不錯,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殺手。一個讓上海灘永遠都無法忘記的可怕殺手。在十年前,若是有人問起上海灘最能打的是誰,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說是張嘯林,張嘯林能夠雄霸上海灘靠的就是他的一雙拳頭,偌大一個青幫,不僅幫主張嘯林能打,手下幫眾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可是就在八年前,也就是一九三三年,張嘯林被人活活打死了,整個青幫也在一夜之間被人給挑了。而那個人就是此刻站在張東北面前的這個男人,平阿四。
一夜之間,平阿四的名字響徹了整個上海灘,就連當時日本駐滬的司令官大島茂都要親自接見他。而讓大島茂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在心裡打著將這個平阿四收為己用的如意算盤的時候,平阿四直接砍下了他的腦袋。
張嘯林為什麼會被平阿四打死?整個青幫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被平阿四給挑了?在大島茂被幹掉之後,終於所有人都知道了,張嘯林投靠日本人,所以平阿四就殺了他。當這個消息在上海傳開之後,上海的那些狗漢奸白天連門都不敢出,可是就算他們不出門,可是他們最後還是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在大島茂死後,日本緊急調令了一名司令官來滬接替大島茂的工作,而這個新來的司令官池田榮一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全面緝拿平阿四,只不過這個時候平阿四卻好似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在上海似乎再也沒有聽到過有關於平阿四出沒的消息。有傳言說他離開了上海,也有傳言說他已經被日本人給抓了而且還秘密處死了。只不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只是在平阿四失蹤後不久,上海灘黑幫大佬杜月笙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非常厲害的打手,這個打手自從跟了杜月笙之後從來都沒有說過話,整個恆社除了杜月笙和他的夫人,所有人都叫這個打手啞叔,就算是杜月笙的小妾,兒子和女兒都不例外,其實這個啞叔到今年也才只剛剛三十出頭而已。
不過對於這個啞叔的身份,張東北是不會知道了,一是因為他從來沒有來過上海,二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平何四所引起的轟動早已經告一段落了。
面對著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男人,張東北頓時感到一陣頭疼。他這次來上海是來救人的。他可不想再給自己找上什麼別的麻煩。張東北感覺的出來,眼前這個叫做啞叔的男人是一個難纏的對手,如果真的打起來,想要贏他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張東北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浪費。
看了一眼身前的啞叔,又側身瞟了一眼站在旁邊一臉氣鼓鼓的那女子,張東北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很是曖昧的笑容。
那女子見張東北突然看著自己笑的那麼的猥瑣,正想要發飆,突然只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已經出現自己的眼前,那女子大驚之下正想要向後躲去,可是一隻猶如惡魔的手五指齊張的襲向了自己的咽喉。
「五小姐小心!」就在張東北身形剛動,那啞叔已知要糟,情急之下出聲向那女子示警,可是張東北的速度實在太快,那女子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張東北給控制住了。
「如果不想她有事的話,就乖乖的讓開。我剛才可是聽到你叫她五小姐,想必她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吧。」張東北望著那啞叔嘿嘿笑道。
而此刻那啞叔則是滿臉的憤怒,雙手由於握的太過用力而發出辟哩啪啦的聲響。而在胡同裡的另外兩個男人,此刻早已被眼前的一切嚇的手足無措,呆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放了五小姐,我放你走。」那啞叔惜字如金的說道。
「啞叔,不能放了這個可惡的傢伙,他竟然敢挾持我,對我不敬,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教訓他。」那女子上此刻被張東北控制著,但她似乎一點都沒有感到害怕一樣,還在讓啞叔不要放過張東北。
難道這妮子真的這麼硬氣,竟然不怕死嗎?張東北心裡正這麼想著,突然就聽到一聲好似見了鬼的尖叫聲。
「啊!」
「幹什麼呢,鬼叫什麼?」張東北的耳膜都差點被這女子的叫聲給震破了,不禁衝著這女子怒道。
誰知那女子突然說出的一句話差點沒讓張東北暈倒。
「啞叔,你怎麼能開口說話啦?你不啞了嗎?」
這尼瑪也太奇葩了吧,如此的後知後覺。張東北看著被自己制住的女子,就好像在看一件希奇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