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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兩日,不論是對學生,學生家長,還是老師,學校,皆是一大考驗。
考場的警戒線外,黑壓壓的一片學生家屬堵在了那裡。每個人的神情不盡相同,放心有之,憂慮有之,求天告地有之,焦躁煩悶有之。
日上正中,天氣酷熱,有家長打了傘,有家長則湊合著在樹下擠了擠,不時可見家長找老師們溝通交流一番,而老師們能做的,便是開導和疏解。
聖安高中是林海市的六個考場之一,而蘇意被分在了六樓。六樓已是教學樓中最高的一層了,四隻風扇吹呀吹的,蘇意偏偏在風扇吹不著的角落,那溫度,著實不低。好在本身的體質好,不怕熱,不然蘇意就得跟她前頭那個哥們一樣熱出汗了。
考場內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響,及至開考指令響起,監考老師們才窸窸窣窣開始拆試卷,分發答題紙……
兩日——
於蘇意而言,這兩日和過往也沒多大不同,除了學校裡多了不少人,她要回家吃頓飯也困難重重外,倒也沒什麼別的在困擾著她了。
最後一科是英語,考完這科,也便意味著,她的高三生活,自此正式結束了。
這天下午聽力過後,蘇意無語地發現自己的黑水筆沒水了,更悲催的是,她帶來的那只備用的筆,居然也用沒幾分鐘就陣亡了,著實失策。
無奈之下只好舉手求助監考老師,監考老師問明情況後很快便拿了只考場備用筆給她。
埋頭繼續做題,借筆一事也不過是考場中一個小小的插曲罷了。
答完英語卷時還有四十五分鐘的時間,由此可見蘇意的速度確實遠快於其他人。
放下筆,蘇意將自己的試卷從頭到尾開始檢查了起來。
恰在這時又有學生跟考場老師要筆了,蘇意在聽到借筆學生的動靜不由暗道:「怎麼淨在最後一科出問題了呢?」
及至考試剩下最後兩分鐘,蘇意不想呆會下樓時再度被人海淹沒,這才先交了捲走人了。臨出教室門前,她瞄了一眼之前同樣借了筆的學生,眼前不禁微亮。
和蘇意一樣借了筆的是個小美人,唇紅齒白,身形嬌小,長長的發垂下,一張小臉乾乾淨淨的。
直到走到了樓下,蘇意才想起那名學生是高三七班的一個,她遠遠瞄到過幾次。
再一細想,蘇意又記起了聖安高中校花榜上排名第一的女生,也是高三七班的,名叫莫知笑。
看這情況,那個女生該不會就是……
沒等蘇意繼續無厘頭地亂想,考場的收卷鈴聲,在此刻響起了。
再過了七八分鐘,教學樓裡已是一片沸騰,而此時,蘇意走到了校門口。
「小丫頭。」
快步而來的陳恆喊了她一句,生怕她被那些心情激動亢奮的學生和學生家屬埋了。
人潮湧動,而蘇意一愕,抬眼,旋即笑開了,「陳哥,你怎麼來了?」
「路過……」蘇意不過無心一問,陳恆卻是有了幾分抓緊見肘。須臾後摸了摸鼻樑,他微別開了眼。
總不能說,他是擔心這丫頭的狀態,所以才特地跑過來的吧?
不過目前看起來,這丫頭應該考得還不錯。
兩人交談幾句後,蘇意暫時離開了下,走過去跟林瑜道了別。
林瑜看她這模樣,也猜到了她應該考得不錯,點了點頭,他囑咐一句,「以後沒事都可以來找老師的。」
「謝謝林老師,我會的。」
言畢,深深地一鞠躬,周圍人聲鼎沸,而蘇意調頭跟著陳恆離開了。
林瑜望著蘇意離去時的背影,心底唏噓感慨:又一屆了啊,明年那些孩子們,又會是怎樣的?
顧鈞陽開了個網絡會議後,時間已是下午五點半了,才想起要去接蘇意,驀然間他卻是記起了,這個時間高考已正式結束了,他去了,估計也是找不著那丫頭的。
頓了頓,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可惜因為考試,蘇意把手機擱家裡了,是以這會兒,顧鈞陽是怎麼都找不著她了。
陳恆說要為蘇意辦個小型慶祝宴會,蘇意本欲拒絕,然陳恆卻已撥通他助手的號碼,層層交代下去了。
這下面上無奈,蘇意思忖了有一陣才問:「陳哥,我能不能喊多幾個人過來?」
陳恆雖然想和蘇意兩人單獨進餐,然這下蘇意都提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的。點了頭,他笑:「好,既然這樣就多叫些人,熱鬧點。」
蘇意分別給冠世傑何以瀟那些平日裡和她關係好些的同學撥了電話,想了想,把林瑜也邀請上了。這些人和她不一樣,手機不離身,是以蘇意要聯繫到他們並不困難。
之後便是外婆,這就需要陳恆開車過去接送了,而陳恆,顯然也很樂意為蘇意效勞。
林采珍本來是想讓他們這些年輕學生自己去瘋玩一趟就好的,然禁不住蘇意好說歹說,她就是鐵打的人也要被說服了。
換了套行頭,林采珍也便跟著蘇意兩人出門了。
上車前一刻望到了顧鈞陽的住所,心內不知他還在不在,蘇意一時之間也是猶豫不決。
陳恆看得這一幕,眼底滋味莫名,然很快他便回過了神,朝著蘇意提點了一句:「小丫頭,你鄰居也在林海市嗎,要不把他也叫上?」
顧鈞陽心有所悟地踏出了家門,正好看到陳恆正站著蘇意身旁,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心,莫名地往下墜了墜。
說曹操,顧鈞陽到,這會兒顧鈞陽來勢洶洶的,蘇意也犯不著想請不請他的事了,直接便把話說明了,讓她自己做選擇。
目測,顧大哥和陳哥的磁場也不匹配,這……
蘇意微苦著小臉,卻見顧鈞陽已收起了自己先前那不淡定的姿勢,眉目溫朗地和陳恆打了招呼。
參加這個小型宴會的人不少,說起來蘇意倒是沒請那麼多人,可奈何不了有些學生拖家帶口的,這麼一折騰之下,大半個班的人都跑來了。
好在陳恆知道蘇意要邀請人後便換了個大些的場所,這會兒三十來人聚在一堂,場上的氣氛是越發熱鬧了。
有學生提議說高考結束了可以喝點小酒,蘇意無奈,最後禁不住那些男生念頭盛,只好跟他們說句只准喝一小杯。
「班長,我在家裡很能喝的,雖然是啤酒哈哈……」鍾浩手頭抓著只蝦,笑得爽朗開懷。
在這樣的大場合之下,也沒人掃興地去提什麼考好考不好的事情了,此時,此刻,他們完全可以輕鬆一些,歡快一些,至於其他的,但有竭盡全力過,好與壞皆已不負自己的本心。
一頓晚宴,持續到了晚上九點多。晚宴過後,眾人在包間內玩起了遊戲,蘇意則陪在了林采珍身邊,體貼地詢問她老人家是否有哪裡不適應。
顧鈞陽前來問過蘇意她高考後的打算,好好想了想後,蘇意回說:「顧大哥,我打算去旅遊,去爬爬山,看看海,多走走,在路上。」
林采珍並未反對她的說辭,只讓她出門前要做好規劃,要多打電話回家巴拉巴拉。
陳恆負責安排其他學生的歸宿問題,而顧鈞陽則是自告奮勇地要送蘇意和林采珍回去了。何以瀟有人來接送,自然不用陳恆費心,倒是冠世傑明明應承了會過來,卻遲遲不見動靜。
三日後,蘇意打點好一切,不厚道地又跑去遊玩了。比起上一回,這一趟她找了老多的一批人來負責林采珍的安全。
半日後抵達了安國東部的城市卡爾本,下飛機時蘇意戴上了太陽眼鏡,身後拖著個不多重的行李箱,和大多數在機場往返的人沒什麼不同。
下榻的地方是當地的一間小旅店,早在來安國以前,蘇意便聽說了這間旅店的規模不大,卻是當地極為受歡迎的一家旅店,因為離旅店不過五百米的地方,就有一片深藍遼闊的海洋。而同時,這間旅店的佈景十分溫馨,每個房間,都彷彿是童話故事裡公主寢殿的縮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