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說來就來。
整個巴黎彷彿*之間就被掛滿了聖誕節的裝飾品，看起來格外溫馨。
而這個位於巴黎郊區的小城堡裡，也不例外。
凌菲十分愉快地幫印梵和迦南在樹上掛滿各類閃亮的裝飾品，然後才在他們各自的小臉上親了親，「快去睡覺，晚上聖誕公公就會把禮物送到你們的襪子裡。」
「媽媽，要糖糖，」印梵含糊不清地要求著，「很多。」
「小傢伙，」凌菲愛憐地捏了捏自家兒子的臉蛋，「糖果吃了你爸爸回來，會打你屁屁的。」
「哼，」印梵氣鼓鼓地嘟嘴，將臉別向一邊。
迦南則是拍了拍凌菲的大腿，「舅媽，要爸爸。」
「……」
不過兩歲光景的小孩，卻是一直念著自己的爸爸。
父女天性，怎麼能抹殺得掉？
餘光瞥見於瑾從樓梯處慢慢地下樓，她連忙將迦南抱起，轉移著小孩的注意力，「南南乖，一會兒舅媽給你糖糖吃，好不好？」
「好，」迦南眼光一亮，十分討巧地在於瑾臉上親了親。
「媽媽，我也要！」印梵立刻不肯地抱住凌菲的腿，大有不撒手之意，「我也要糖！」
「你不能吃！」
「……」
印梵立刻覺得不公，「媽媽，壞，不要你了。」
然後大步跑向於瑾，「姑姑！」
「你小子給我慢點！」
看著他一頭扎進於瑾懷裡，凌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連忙上前將印梵一把拽了回來，「小心碰到姑姑肚子裡的小地弟。」
「沒那麼嬌氣，」於瑾笑意盈盈地摸了摸印梵的頭，「是不是要吃糖？」
印梵轉了轉眼珠子，「姑姑，今天是聖誕節。」
「是啊，今天聖誕節，印梵和迦南開心嗎？」
「嗯！」印梵用力點了點頭，「姑姑，我有話對你說。」
「哦？」於瑾訝然地挑了挑眉，「印梵想說什麼？姑姑聽著呢。」
「姑姑，祝你……，」印梵偏著小腦袋，看向於瑾，有些窘迫地撓了撓頭。
「忘詞了？」凌菲噗嗤一笑，「好好想想。」
「哦……」
印梵再次撓頭，努力回想了片刻，眼中靈光一閃，終於福至心靈地開口，「姑姑，今天是聖誕節，我祝你生日快樂！」
「……」
「……」
「錯了嗎？」印梵懊惱地看著她們，再度換詞，「祝姑姑新婚快樂！」
「……」
「……」
兩個大人面面相覷，憋住笑意又不敢笑出來，生怕挫傷他小小男子漢的自尊。
印梵卻更加苦悶，差不多把自己知道了說辭說了個遍，就是說不出聖誕快樂四個字。
還是一旁的迦南看不下去，直接伸出粗短的小手指將他一指，「哥哥笨笨，是聖誕快樂啦！」
印梵被她說得小臉一紅，卻是十分不服輸地抬頭，「我本來要說聖誕快樂的！」
迦南皺了皺小鼻子，直接對他吐了吐舌頭，「切。」
結果這個小動作直接惹惱了葉印梵，他氣鼓鼓地上前，扯出凌菲的衣擺，「媽媽，不在這裡，我們去遊樂園。」
「……」凌菲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家的混世小魔王，然後將迦南放在地上，「在家裡玩不好嗎？遊樂園現在人很多，不安全。」
誰知迦南也開始和印梵站到統一戰線，可憐兮兮地睜著大眼睛看著於瑾，「媽媽，去去。」
「嫂子，」於瑾招了招手，吩咐傭人去準備外套和車，「我們去吧，今晚聖誕節，帶孩子們出去熱鬧熱鬧也好。反正我也睡不著。」
最近等等鬧得厲害，在半夜尤甚，她根本就是無法睡的。
凌菲知她辛苦，到底不忍再拒絕，於是蹲下身幫迦南和印梵穿上厚厚的小棉襖，然後一家幾口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往遊樂園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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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夜晚總是能讓人興奮的。
遊樂園此刻人山人海，卻也非常熱鬧。
其中不乏一家大小帶著孩子們出來玩的家長，這讓只有司機和保姆隨行的葉家兩位女眷心裡覺得有些孤獨，卻誰都沒有提出來。
兩個人只是靜靜地，站在旋轉木馬的圍欄外，看著被保姆帶著坐木馬的孩子們，目光柔和。
「嫂子，幸好有你們在我身邊，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過這樣的節日了，」於瑾側臉，對凌菲柔柔一笑，然後真誠道謝。
「那我是不是也要說一聲謝謝你？」凌菲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最近這麼多愁善感，可不是你的風格。」
「呵，」於瑾垂頭，將目光聚在自己的肚子上，「做了媽媽，自然是不一樣了。你也改變了很多。」
不再是以前那個有些嬌憨，有些莽撞的大嫂了。
「可是於瑾，這一切的改變和付出，都是值得的，對不對？」凌菲溫和地看著她，「而且，我相信你和我一樣，很欣喜，很坦然地接受著這些改變。」
「那是當然，」於瑾語氣篤定無比，「雖然告別了過去的很多習慣，改變了很多心態，但是嫂子，如果重來一次，我也會是同樣的選擇。」
女子本弱，為母則強。
這個天性，讓兩個女人在這段時間裡相互扶持著快樂地生活中。
凌菲鬆了一口氣，到底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只是指了指前面的迦南和印梵，「等等很快也會這麼大了。」
「嗯，很快的。」於瑾應著。
等等快要出生了。
她還記得秦越天走之前，答應自己的誓言。
要陪她進產房，看著等等出生，對她說歡迎……
她相信他不會食言，所以，她的秦越天，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媽媽，你來——」
遠處的印梵招了招胖乎乎的小手，嘴裡還不斷催促著，「來陪寶寶。」
凌菲看了看於瑾，對印梵擺了擺手，「寶寶乖，媽媽——」
「嫂子，」於瑾打斷她的話，「你去吧。」
「不行，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後面人多。」
「沒關係，難得出來，孩子高興，你去吧，」於瑾伸手推了推她，「你遠遠地看著我就好了。」
「可是——」
「沒有可是，快去！」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哦。」
「嗯！」
凌菲到底捨不得讓印梵失望，她看了看於瑾的週遭，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才大步朝印梵跑了過去。
於瑾笑意十足地看著遠處的大大小小。
迦南十分開心地坐在木馬上，時不時地朝她燦爛地笑著，而印梵在凌菲的指導下，居然也開始中規中矩地坐在木馬上，還開心地喊著駕駕，真正跟一個小小騎士一般了。
此情此景……
於瑾的手輕輕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等等，要是爸爸和舅舅在這裡，是不是就完美了？」
肚子裡的等等竟似有感應一般，伸出小腿重重地踢了她的肚子一笑。
換來於瑾再度笑開來，「你也覺得媽媽說得很對，是不是……」
可話音未落，身後便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於瑾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堆年輕人朝這邊走來。
本就略顯擁擠的人群，更加擁擠了幾分。
因著懷孕的緣故，最近老是容易缺氧，現在人越來越多……，於瑾來不及多想，連忙護著肚子，想要走到空曠一點的地方去。
可是越走，卻是覺得人愈發多了一些。
空氣似乎在那一瞬間被人從身體裡生生抽走，大腦停止運作，胸口更是堵得發澀。
就連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
於瑾漸漸停住腳步，想要回頭叫凌菲，卻是眼前一黑，就那麼直挺挺地朝後倒去……
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她只覺自己落入了一個那麼溫暖，又那麼熟悉的胸膛——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