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於琛穿著黑色的大衣，胸前的風紀扣扣得一絲不苟，可是臉上卻是疲累的樣子。
凌菲忍不住就這麼快步上前，一頭扎進了他懷裡，聲音低沉，「於琛，你瘦了好多。」
「老婆，我們回來了。」
他們，終於回來了
「嗯，」她靠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他們回來了，可是結果，並不好。
新型麻藥依舊不適用於秦越天的體質，不僅讓他陷入了長久的昏迷，更是對他的視力產生了影響，以至於到醒來，他直接陷入了失明狀態。
這樣的消息……，讓他們怎麼去告訴於瑾？
如何，開得了口？
葉於琛輕輕地攬住凌菲地肩，將她往裡帶。
很快兩個人便到了樓頂的vip病房，看著那個坐在窗邊，透著無限孤寂的背影，凌菲再度落淚。
聽到聲響，秦越天很快回頭，目光卻是沒有焦距，「於琛，是你嗎？」
「是我，」葉於琛帶著凌菲上前，「凌菲也來了。」
「嫂子，」秦越天頷首，算是打招呼，「麻煩你了。」
「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麼？」凌菲看著他清瘦的臉龐，若是於瑾知道……，她簡直不敢想，於瑾知道，會怎麼樣。
秦越天倒也不再客氣，直奔主題，「於瑾她……，還好嗎？」
「她很好，你放心，迦南和等等都很好。」
「唔，」他應了一聲，卻又是欲言又止。
凌菲到底看出來他心中所想，直接開口，「於瑾她，很想你，你不在的時候，她每天都把手機開到飛行模式給你發短信，雖然明知你收不到，但卻是每天如此。」
她拿出包裡的一隻女士手機，然後才小心翼翼，似試探一樣地開口，「要不要我給你念一下？」
「……不用了，謝謝嫂子，讓你費心了。」
秦越天艱澀地開口，連想要伸手觸碰一下那個手機的意圖都沒有表示出來，頭側向一邊，「嫂子，我們回來的事……，麻煩你不要告訴於瑾。」
凌菲一怔，本能開口，「為什麼？」
「我一個廢人，實在不想拖累她再多。」
這也是沒有和她領結婚證的原因。
她已經成了一次*，他不想讓她再成第二次。
「那你有打算，什麼時候讓她知道嗎？」凌菲再次試探著，小心地問。
秦越天沒有說話。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等，等一個奇跡。
這個奇跡能讓自己回到她身邊，回到孩子們身邊。
凌菲卻是生出一股惱怒，以為他在逃避，「那你為什麼回巴黎來？」
他繼續沉默著。
「你是對於瑾沒有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
凌菲不管他看不看得見，只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你是怕她嫌棄你，是不是？」
「不是！」
這一次，秦越天終於出聲，「於瑾，她不會。」
十分篤定。
還能回答，那就是還好，凌菲鬆了一口氣，乘勝追擊，「那你這樣逃避，於瑾要是知道了，會覺得這是對她的不信任，是一種侮辱，你知不知道？」
大掌已經用力地握起，只有泛白的骨節，洩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一旁的葉於琛上前，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後才看向秦越天，「越天，凌菲話糙理不糙，你好好想想。我家妹子絕對不會因為你這樣就不要你，你要相信她，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你們的感情。」
凌菲和葉於琛對視一眼，「以前於琛失明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要逃避我，我也從未想過要離開他。」
秦越天默了默，欲言，卻又止。
「你」，凌菲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葉於琛用眼神制止。
「越天，你先休息。我一會兒來陪你。」
然後才攬著凌菲，出了病房。
誰也沒有看到，身後的秦越天臉上，那深切的絕望。
她說，要陪著她，看孩子長大。
可是，他現在怎麼看？拿什麼去看？
甚至連孩子的模樣，他都沒有機會知道
————————紅袖，請支持正版————————————————————
而走廊中，葉氏夫婦正在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進行一場爭執。
「於琛，這件事我會告訴於瑾，」凌菲雙手抱胸，「她有權力知道真相。」
葉於琛有些頭痛地撫了撫自己的眉心。
葉太太的固執雖然可愛得緊，可有時候的確是讓人頭痛的。比如，現在。
「老婆，站在越天的角度，他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的。」
「嘿，」凌菲有些氣憤地捶了捶他的胸膛，「你可是於瑾的大哥，親大哥！」
「我知道，」他連聲安撫著自己的老婆，「可是，越天現在也是自己家裡人，對不對？」
這話不假，可凌菲還是氣鼓鼓地看著葉於琛，「那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老婆，先委屈你一下，於瑾那邊還得辛苦你照顧。」
「照顧於瑾，一點也不辛苦，」凌菲還是防備地看著他，「可是對她說謊，我做不到。」
「」
娶個這麼實誠的媳婦兒，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葉於琛乾脆一把將她抱起來，直接抱到一旁的消防通道內，將她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你想幹嘛？」凌菲立刻警覺，「葉於琛，我警告你啊」
「老婆，這麼久了，你想不想我？」
「」
每次都用這一招！
她咬了咬牙，「不想！」
「不想？！」葉於琛挑眉，眸中危險氣息漸濃，「是不是我走得太久了，都忘了我的氣息了？」
然後低頭，作勢就要吻住她。
凌菲腦中警鈴大作，立刻伸手擋在自己的唇邊，不讓他靠近，「葉於琛，我警告你啊，美男計不是每次都好使的。」
「是嗎？」他挑眉，篤定的樣子，「那為什麼我屢戰屢勝呢？」
「，這次真的不要，」凌菲垂頭，乾脆埋首在他胸前，「於琛，我心裡很難受。」
葉於琛收起眸中的玩味，到底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懂得的。」
「於琛，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她語氣裡是前所未有的茫然。
「乖，」葉於琛直接將她抱起，坐在一旁的樓梯上，「老婆，你還記不記得，我出任務，後來失明了一段時間？」
她點頭。
怎麼會不記得？那樣生離死別的時刻，又是剛剛有了印梵。所以那段時間所有的事，怎麼都是刻骨銘心得緊。
「那個時候，我也和越天有過同樣的想法，我甚至想，不如告訴你，我已經死了，或許更好一些。」
凌菲心頭一沉。
兩個人很少談及那段過去，可時隔兩年多，再次提及，心痛的感覺依舊清晰。
她的眼中迅速升起一層紅膜，「你捨得嗎？」
「當然不捨得。可是，我不想拖累你。你還年輕，可以找一個更好的人。可是」，葉於琛笑了笑，風輕雲淡，可心裡卻是依舊沉重，「可是，我終究是自私了，不捨得。而且我也覺得，除了我，沒有人會對你更好。」
「自大狂，」凌菲撇了撇嘴，心中卻是慶幸，「不過，感謝你的自大，感謝你的不捨得。」
「不怕我拖累了你？」
「怎麼會？我拖累了你那麼多次，你拖累我一次，怎麼看，還是我賺了。」
「」
他愛憐地吻了吻她的眼角，「那就不許哭了。」
葉太太的思維方式，總是這麼可愛。
「嗯，」凌菲點了點頭，「我只是心疼於瑾。」
「我當然也心疼她，只是作為男人，越天需要一些時間。」他將她抱緊，「我們一起來守護著他們，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也和我們過得一樣幸福，好不好？」
「怎麼守護？」凌菲紅著眼圈。
「這樣做」，他附在她耳邊，低低地囑咐著
ps：最近換了小黑屋那啥，結果省略號打出來全是句號，真的是蛋疼得很，大家將就一下看吧。麼麼~謝謝大家的關心，身體基本沒啥大事。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