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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5引蛇出洞 文 / 圖咖咖

    葉於瑾理好架子上的咖啡豆,轉身就看到凌菲有氣無力地趴在流理台上,嚇得她立刻走上前去,「怎麼了?」

    凌菲臉色又慘白了幾分,剛剛有點點緩解的腹痛又因為葉於瑾這句話強烈了許多。

    「我肚子疼」

    「吃壞肚子了?!」葉於瑾想起今天中午硬拉著凌菲去吃的刺身,心裡又虛了幾分。

    「沒,是那個來了。靦」

    葉於瑾皺眉,「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厲害的啊?」

    凌菲有氣無力一笑,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個月的例假總是提前報到,疼痛愈演愈烈不說,時間也持續得越來越長了。

    此刻已是仲夏,咖啡館裡冷氣被開到舒適的問題,可她依舊是疼了一身汗揍。

    葉於瑾連忙倒了一杯開水,看著凌菲喝下去,然後吩咐任江,「凌菲身體不舒服,你送她回去吧。」

    任江立刻打開咖啡館的門,恭候在門邊。

    凌菲也不推辭,拿了包便按著小腹往門外走。

    一出門便被火紅的日頭照得更加頭暈,也顧不得許多,扶著咖啡館門口的欄杆便喘息起來。

    任江臉色沉了沉,用眼色示意司機,後者很快明白過來,從車裡拿出一把黑色的大傘迎了上來。

    「夫人,先上車。」任江用力扶起她,將她放進勞斯萊斯的後座。

    銀色的天使標誌很快變成一道白光,消失在咖啡館門前。

    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那輛黑色轎車的車窗在此刻緩緩升起。

    助理模樣的人轉身看著自己的老闆,「少爺,要不要跟?」

    墨鏡男子緩緩垂頭,玩弄著自己手中那塊上好的翡翠,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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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呢?」

    「剛剛睡下,吃了藥。」管家畢恭畢敬地為葉於琛拉開門。

    「什麼藥?」

    像是早知道葉於琛會問,管家立刻拿出一張說明書,「夫人交代的止痛藥,家裡這幾個月都備著的。」

    他俊眉微擰,又吃止痛藥?

    「知道了,你交代廚房熬一些紅棗姜茶,記得放一些紅糖。」

    「已經熬好了,夫人睡著了,所以一直沒端進去,只是溫著。」

    「給我吧。」

    端著姜茶,葉於琛緩緩上樓,因著長毛地毯的緣故,倒也沒有聲響,是以推開臥室門的時候,凌菲依舊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將碗放在床頭,發出輕輕一聲悶響,凌菲頭也不回地咕噥了一句,「再給我喝這些東西,我就叫葉於琛把你們開除掉。」

    似曾相識的語氣,讓他柔柔一笑,自己以前不也是這麼威脅那些護士被她聽了去嗎?

    自己的小妻子,真是越來越像他了。

    「是我。」他伸手想探探她的額頭。

    卻摸到她臉上的一臉冰冷。

    「怎麼哭了?!」他強迫她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哪裡不舒服嗎?」

    誰知她竟躲開他的手,將自己埋在淺綠色的被子下。

    「怎麼了?」他語氣有些焦急起來。

    她依舊不回答,只讓他看見那被子一聳一聳地起伏著。

    葉於琛無措,乾脆脫掉自己的鞋子,也半臥了上去,將她連人帶被整個抱在懷裡,又不敢太用力,只怕傷著她。

    「再不出來,可要悶壞了,葉太太。」

    早上出門前,她還在床上跳來跳去,一邊等他洗漱,一邊說著咖啡館裡的趣事,結果不過大半天光景,就哭得這般慘烈了。

    被子裡突然傳來嗚咽聲,像只受了傷的小狗一樣。

    葉於琛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將被子掀開丟到一旁。

    凌菲長髮蓬亂,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肩膀還在抽動著。

    他連忙撩開她的髮絲,發現竟是連眼睛都哭腫了,紅紅的一圈,臉上滿是淚痕。

    「怎麼了?於瑾欺負你了?」

    「沒有」,她鼻音濃重,然後圈住他的脖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這個月又失敗了」

    葉於琛想起前幾個月,她每次失望的樣子,一陣心疼,連連安慰,「沒關係,你還年輕,別怕。」

    「都四個月了」

    每個月都滿心期待能有個小生命到自己腹中來,可每個月都有那麼一抹觸目驚心的紅打斷她的美好願望。

    葉於琛蹙眉,「先把身體養好了,寶寶肯定會來的。」

    「真的?」凌菲吸了吸鼻子,看著他。

    「真的。」

    「那寶寶什麼時候來?」

    「快了。」

    「什麼時候?」她開始鑽牛角尖。

    他擦掉她臉上的淚痕,「還記不記得我們去打槍?」

    她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有時間的時候,他都會帶自己去。

    「我每次是不是都能打中?」

    「是啊。」

    但是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做什麼?

    「你老公我是神槍手,你還怕不能懷孕?」

    「」

    葉於琛握住她的手,認真保證道,「為夫一定會更努力的,葉太太。」

    凌菲臉一紅,到底止住了抽泣,低低埋在他胸膛,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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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臉上立刻紅霞一片,喃喃地有些說不出話。

    「別侷促,這個是必須得回答的。」醫生推了推眼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十三歲。」她聲音小如蚊吶。

    「量多嗎?」

    「以前還好,就是最近決定要孩子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多了起來。」

    這是葉於琛回答的。

    又引來凌菲一陣尷尬,眼神不自覺飄向窗外。

    孫醫生再次抬頭看了看兩個人,這對夫妻相處的模式讓她勾了勾唇,繼續問道,「有血塊嗎?」

    「有一些。」這次又輪到凌菲了。

    「大不大?」

    「啊?」她更加尷尬,臉都張成豬肝色了。

    「血塊大不大?」

    凌菲尷尬抬手,比了比血塊大小。

    醫生這才拔掉筆帽,低頭開始書寫起來。

    「你太瘦了,氣血兩虧,才會造成痛經成這樣這個問題,先開幾帖八珍湯吃吃看。」

    最後葉於琛接過藥方,仔細看起來。

    人參15克白朮20克茯苓15克炙甘草10克熟地20克川芎15白芍15當歸20。

    常規的方子,倒也沒什麼大問題。

    「平日裡飲食應該注意什麼呢?」

    「多溫補,少寒涼。藥補不如食補,可以適當吃些山楂,茴香,生薑,紅糖,胡椒,辣椒,茄子等溫熱的食物進行調節,平時還要多運動。忌煙忌酒。」

    「謝謝。」

    葉於琛將藥方收好,才牽起凌菲起身,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又被孫醫生叫住,「調理這段時間,房事稍微節制一點。」

    「」凌菲無語,再也不好意思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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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倚在葉於琛的背上,聞著中藥特有的黏附濃郁氣息,皺了皺鼻子,「幹嘛非要自己親自煎藥?」

    葉於琛用筷子在新買來的通電細白瓷煎藥罐裡探了探,確定藥量之後才關掉電源。

    「我親自煎藥,你才不好意思偷偷倒掉。」

    「」

    還真瞭解她。

    凌菲依舊嘴硬,「哪裡會倒,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是,我小人了,」葉於琛熟練地將藥拿起,倒進旁邊的一個精細的描金白瓷碗裡,然後又用紗布隔著碗,將藥緩緩再一次倒入另外一個空碗中,最後才轉身,將藥碗放進凌菲的手中。

    卻不急於催她喝下去,而是將自己的手覆在她的小手外面,就這樣抵著她的額頭,和她一起碰著那個藥碗,細細地吹涼裡面的藥汁。

    濃黑的藥汁反射著薄薄的光,如同一面小小鏡子,將兩個人的臉映在了裡面。

    不得不說中華醫藥的博大精深。

    植物的根莖,果實,葉片,多話,甚至於動物的骨骼,皮毛,屍體,都可以被拿來做藥,還傳承了幾千年。

    強拉著她去看這個醫生,現在又親自煎藥。

    看來葉於琛是很想要孩子了。

    不知為何,她心裡有點難過。

    「老公,我一定會好好喝藥的,爭取早點懷上寶寶。」

    不讓你失望。

    最後一句,她沒有說出口。

    葉於琛聽到這個話,突然停下了動作,十分嚴肅地看著她,「你覺得我帶你去看醫生是想讓你早點懷孕?」

    「難道不是嗎?」她直覺地回應著。

    「傻瓜。只是不想讓你每次都那麼難受而已。」

    「啊?」

    原來是這樣

    怎麼辦?她又想哭了。

    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更因為他對自己的好。

    凌菲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著自己眼中那層水膜表面的張力,不讓淚珠掉下來。

    「涼了。」葉於琛打斷她,撤掉自己的手,提醒她喝藥。

    凌菲嘟了嘟唇,不情不願地抬手,將兩片薄唇湊到碗邊,深吸一口之後,屏住呼吸灌下一大口。

    舌尖立刻瀰漫起一股鈍鈍的澀,沉沉的苦。

    讓她不敢再含在嘴裡,只得匆匆吞下。

    「還有。」他不留情地提醒道。

    凌菲自知抵抗不過,乾脆捏起鼻子,直接全部灌了下去。

    「好苦」

    話音未落,便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她嘴裡被塞進了一顆糖。

    酸甜的味道頓時鋪滿她整個口腔,倒也不覺苦了。

    「話梅糖,不許貪多,每次喝藥吃一粒。」葉於琛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包糖果,放在櫥櫃裡,「記住了沒有?」

    「小氣。」

    他卻突然轉頭,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凌菲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不自覺地別過臉,「你不小氣,我說錯了。」

    葉於琛卻面不改色,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將自己的臉越靠越近,最後伸出舌尖,在她唇邊舔了一下。

    復又放開她,惡作劇般地說,「葉太太,你嘴邊有藥汁,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她紅著臉推了推他,「醫生說要節制。」

    葉於琛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擁著她往樓上走去。

    葉太太,快點好起來吧,為夫,很煎熬啊。

    剛走進臥室就看到她的手機在床頭櫃上響得歡快,凌菲連忙走過去想要接起,可來電顯示上面的陌生座機號讓她有些猶豫。

    「怎麼不接?」葉於琛問。

    「號碼不認識。」

    他目光一聚,掃了一眼凌菲的手機,然後淡淡開口,「接吧。」

    凌菲這按了免提通話鍵。

    那邊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請問是飲鴆咖啡館的負責人嗎?」

    「是。」凌菲在葉於琛的示意下回答道。

    「是這樣的,我是負責這一塊環衛的工人,你們咖啡館洗手間的水管好像出了問題,現在水都流到路面上了,能不能趕緊過來關一下?」鄉下口音十分濃重,被風霜摧殘過的嗓音,聽起來格外地忠厚老實。

    葉於琛又對凌菲比了一個k的手勢,她才開口,「好的,我馬上去。」

    「請你快一點,」那邊催得十分急促,「來關掉水閘,我們也好下班了,三伏天的,我們也不容易。」

    「好的,我會盡快。」

    說罷凌菲便掛了手機,打算換衣服出門,卻被葉於琛拉住,「我陪你去,你先換衣服,我去樓下等你。」

    「好。」

    葉於琛見她走進衣帽間,才快步下樓。

    「任江。」

    有人立刻從黑暗中閃了出來,無聲無息,「首長。」

    「立刻安排人手,在暗處待命,」葉於琛比了一個手勢,「這是行動的暗號。」

    「是!」

    任江領命而去。

    直覺告訴他,葉首長引了多時的蛇,已經開始出洞了。

    任江摩拳擦掌,開始了莫名的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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