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聲音都太過熟悉,凌菲心中一凜。
打算撩開窗簾看個究竟,卻在突然間聽到「嘟嘟嘟」,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傳來,她不由得一愣。
外面的說話聲也明顯頓了下來,數秒後,只聽得男人說,「火警警報,快走!」
凌菲也回過神來,連鞋也顧不得穿了,慌不迭地站了起來,再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拉開了窗簾。
警報聲聲傳來,沒有時間讓她多想,凌菲快速地跑到了樓梯口,只見大廳之內早已亂成了一鍋粥,眾人爭先恐後地朝逃生通道湧去。
嘈嘈雜雜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大廳:
「哎呀,你別推我啊蕖」
「不會真著火了吧」
「快點,快點」
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二樓的凌菲,她扶著旋轉樓梯的扶手,朝樓下跑去,可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當她跑到樓下的時候,偌大的廳內,已是空無一人了。
「啪」的一聲傳來,眼前驟然一片漆黑。
警報聲仍舊不絕於耳,尖銳而凌厲,刺得人心惶惶。
凌菲驚得一身汗,卻咬咬牙,只能硬著頭皮強撐著摸索著往外走。
隱約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她試探性地出聲,「還有人嗎?有沒有人?」
回答她的只有微弱的回音。
想來是她多心了,她定了定心神,幸好小時候經常跟凌建祥來這裡,對整個大廳的格局倒也並不陌生,如果慢慢摸索,應該是能出的去的。
只期望火勢不要那麼快蔓延過來
但是廳內真是的伸手不見五指,不過走了幾步,她便感覺到自己被什麼物件給絆住了腳,連忙抬腳想要甩掉那個物件,可一時卻忘了停下步子,待她反應過來,腳步已經收不住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直直朝地面摔去
可預期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如期襲來——有人在她摔倒之前將她摟住,充當了她的人肉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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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薄荷氣息鑽入凌菲的鼻孔,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葉於琛?」
一時間竟是無法思考,他怎麼會在這裡?
葉於琛的聲音在身下響起,「還不快起來?」
她這才反應過來,艱難地用雙手撐起整個身子,掙扎著想要爬起,可不知是因為害怕或是其他,竟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身下的他感知到了她的無力,於是伸手扶在她的腰側,微微用了用了,將凌菲的上身扶起。
她的腰真是纖細得不可思議,而她現在正坐在他的小腹之上,真真是曖昧極了,下一秒,理智回籠,葉於琛忍不住暗罵了一句,都什麼時候了,居然能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
凌菲正要爬起,可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讓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擋自己的頭,可有人動作比她更快,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覆在了她的身上,團團圈圈的,竟是將她抱了個密不透風。
自動滅火器的感應器終是被煙霧所觸動,所有的水柱在一剎那間自天花板上噴薄而出,只消幾秒,葉於琛身上的衣物已經是被淋透了。
此刻她整個人被緊緊箍在他的懷裡,他的下巴還抵在她的頭頂,手掌又扣上了她的腰際,力道之大,讓她都有點吃痛了。
此時此刻,此地此處,此情此景,兩個人硬是在連綿的警報聲中,聽到了對方清晰的心跳。
如此親暱的姿勢,讓她覺得尷尬了起來。
而柔軟溫潤的年輕身體,卻是讓葉於琛生出了莫名的窒息。
凌菲啞啞出聲,「你先放我起來,我們先出去!」
他這才回神,拉起她,憑藉著記憶的方位,快速走地往走廊處。
走廊空曠而悠長,可上面的逃生指示燈此刻依舊堅守著崗位,發出綠瑩瑩的光芒。
凌菲掙扎了一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換來的結果卻是被他握得更緊。
長年在部隊的關係,他的手掌心處有略略的薄繭,為她的指尖帶來異樣的觸感,凌菲的臉莫名一紅。
幸好,此刻他也看不到。
「你怎麼來了?」
安全已是無虞了,她再也忍不住,脫口問道。
葉於琛看著前面的路,面無表情:「順路。」
事實上他幾乎已經決定不來參加這個勞什子晚宴了,可不知怎地,今晚的訓練尤其的不順利——他總是不斷地想起她。
沈月芳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豈會不知。
她一個人來參加,會不會遭到白眼?
會不會因為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不能出席,而又被她的養母責罵?
這些問題總是在腦海裡盤旋,任憑他跑十圈二十圈都揮之不去。
最後兜兜轉轉,還是來了。
可剛到門口就聽外面的人說裡面有火警警報,等了片刻,人都散盡,竟是沒有看到她。
從來沉穩持重,比定海神針還定得住的心,竟是有了一絲慌亂。
不顧別人的勸阻,他便是要進來找她。
一路上還不斷地告訴自己——她是他的責任,他必須要把她找出來。
可找到她的那一刻,心終是又定了下來。
凌菲見他不想多說,也只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兩個人就這樣在半明半暗的黑暗中,牽著手走到門口。
外面早已拉起了警戒線,救火車和救護車呼嘯而來,隨時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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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只餘下了凌柏凡一人,他站在門口向警察說明了情況。
凌柏凡看到凌菲出來,連忙大步上前,一把將凌菲擁進懷裡,「凌菲,你怎麼會在裡面?」
剛才沒看到她人,以為她提早回去了,誰曾想現下居然是看到葉於琛帶著她從裡面出來,凌柏凡瞬間緊張的心又突然放鬆下來,忍不住抱住了凌菲。
凌菲被凌柏凡擁得太緊,險些喘不過氣來,「二哥,你先放開我。」
葉於琛的目光一沉,冷了下去。
一直握住她的那隻手,在凌柏凡抱住她的一瞬間,突然就那麼鬆開了,淡淡的失落湧上凌菲的心頭,難以言表。
凌柏凡這才自知失態,連忙放開了凌菲。
街道兩側霓虹閃爍,兩個旗鼓相當的男人比肩而立,一個器宇軒昂,一個溫文爾雅,竟是不分伯仲,同等優秀。
凌菲有些尷尬,「二哥,這是葉於琛。」
兩個男人彼此對視一眼,眼神裡都各自帶有了別樣的深意,最後卻是誰都沒有開口,只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致意。
張悅然拉了拉凌柏凡的衣袖,「柏凡,既然沒事,那我們先回去吧?」
凌菲這才看到套著凌柏凡的西裝,站在一旁的張悅然。
原來她跟二哥在一起。
那剛才自己聽到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凌菲甩了甩自己的頭,自己一定是晚上喝的果汁裡面加了薄酒,所以才生出的錯覺。
葉於琛見她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冷冷出聲,「剛才水進到你腦子裡了?想要甩出來?」
凌菲有些無語,想說你才腦子進水了,你全家都腦子進水了。
可一轉念,他畢竟也算是個救命恩人,到底扁了扁嘴,沒有再說什麼。
凌柏凡說了聲告辭,便打算同張悅然離去,可還未走遠,便聽得大廈內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警察抓住了縱火犯,一把將人扭到凌柏凡面前,
「凌先生,請問這個人您認識嗎?」
凌柏凡抬眉看了來人一眼,「不認識。」
「那好,那我們調查清楚之後,再通知貴公司。」
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警察也萬分謹慎,絲毫不敢馬虎。
「好的,勞煩了。」
凌柏凡牽起張悅然的手,朝地下車庫走去。
冬日夜晚的海風大得出奇,無情地掠過這座海濱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兩個站在風裡的人,竟是節奏十分整齊劃一地,齊刷刷地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凌菲和葉於琛對視了一眼。
他穿著濕透的襯衫,她穿著露肩露腿露手臂的小禮服。
然後——
「阿嚏——阿嚏——阿——」
又是同一時間,同樣響亮的一連串噴嚏。
引來週遭的人一頓側目。
葉於琛抽了抽眼角,再也忍不住,吐出兩個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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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道路因為凌氏大樓著火所以進行了封鎖,車子只能繞著單行道徐徐前行。
紅綠燈口的車也不少,黑色悍馬緩緩滑入左側的車道,引來週遭的人側目而視。
下一秒,凌菲就看到凌柏凡和張悅然相偕離去的身影出現在了前方路口巨大的led顯示屏上。
為了幫張悅然擋住記者的窮追猛打,凌柏凡使勁了渾身解數將佳人護在懷中,像是護著一塊稀世珍寶一樣。
美麗的女主播喋喋不休地播報著今天的新聞,在當紅明星的花邊新聞下,縱火案只能靠邊站。
葉於琛淡淡掃了一眼前面的新聞,然後用餘光瞥了凌菲一眼,「倒真是郎才女貌。」
張悅然本就是極美的,凌柏凡也是俊朗非凡,經葉於琛這麼一說,凌菲倒是一時沒會過意來,點了點頭,「那是,他們真的很般配。」
她由衷地同意他的話,聲音清澈自然,臉上的表情也和剛才一樣,並沒有因為前面的新聞而有半點變化和起伏。
簡單的「那是」兩個字,葉於琛聽來竟如天籟,竟是受用無雙,嘴角立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想起下午剛看到的那份調查報告,他臉部的線條終於全部放緩了下來。
轉身將後座的毯子拿了過來,丟到凌菲身上,然後將暖氣開到最足,「到了我叫你。」
她累了一天,早已疲乏至極,此刻也不推辭,擁著毯子便合上了眼。
輕淺綿長的呼吸聲很快傳入葉於琛的耳朵裡,有限的車廂內此刻竟是充斥著她身上獨有的野薑花香氣,端的是清雅極了。
平日裡也沒見她用過什麼香水,連沐浴露都是極普通的牌子,真不知道這種香味是從何而來。
可在這樣的冬日裡聞著,竟是十分受用的。
睡得熟了,連自己是怎麼到家的,都已經全然想不起來了。
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絲毫也不覺得冷了。
葉於琛也躺在她的旁邊,看樣子像是睡著了。
凌菲動了動,想起來喝水,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換成了平日裡穿的睡衣,自己是什麼時候換的,倒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她這一動,他便醒了。
睜開眼睛藉著床頭的昏暗燈光看著她。
凌菲也發現有人注視著自己,於是轉頭看了他一眼,「謝謝你。」
她向來粗神經,睡了一覺,此刻腦中淨是晚上在火災現場的畫面,黑漆漆的大廳,伸手不見五指,席捲而來的煙霧
現在才後知後覺,覺得害怕起來。
饒是再不識好歹,也到底是欠他一聲謝謝,他救了她。
葉於琛雙手枕在腦後,「謝我什麼?」
凌菲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就低低笑了起來。
她撩開被子,逕直下床,去廚房端了一杯水回房。
誰知喝到一半,便被他搶了去,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喂——,要喝自己不會倒?」她抗議。
「剛才還說謝謝,喝口水都這麼小氣?」葉於琛將她慣用的那個彩虹陶瓷杯放在床頭,「說吧,你要怎麼謝我?」
凌菲脫口而出,「我沒錢。」
噗——,葉於琛再也忍不住笑出聲,真是個小財迷,卻又不要自己給的錢。
當真是讓他有些看不透她了。
「你覺得我缺錢?」
「既然不缺錢,那就不用我再感謝你了,我睡了。」凌菲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天氣越發的冷了,卻還沒開始供暖,真是折磨死人的節奏了。
葉於琛的聲音幽幽地從被子外面傳來,隔著厚厚的鵝絨被子,卻是讓凌菲聽了個一字不落,真真切切:
「我是不缺錢,可是,我缺人。」
話音將落未落,他已經掀開她的被子,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她如玫瑰般馥郁香甜的紅唇,狠狠地壓了上去。
他在她的唇上輾轉允吸,剛開始帶了一絲絲急迫,可慢慢地,動作就緩了下來。
溫柔起來,纏綿起來,旖旎起來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可葉於琛卻像是練過千百遍一樣,那般熟悉她唇瓣的弧度,靈巧的舌尖探了進來,極是耐心地逗弄著她伸出舌尖與他相纏,這般那般
剛開始的絲絲抗拒在他的溫柔下早已消失不見,凌菲只覺得自己像一顆快要融化的糖,就要在他的身下酥軟成汁
良久,他才放開她,手卻不安分地扶上了她的唇瓣,兩人額頭相抵,鼻尖相碰,唇齒相對。
「你贏了」他幾不可聞地說。
凌菲偏了偏頭,沒聽清楚,「什麼?」
「小東西」
她開口駁道,「你才小東西」
「小嗎?」葉於琛笑意更深,「你不是說我二十五厘米嗎?難道這也算小?」
凌菲大窘,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放開,我要起來。」
「你不是要感謝我嗎?不拿出實際行動,我怎麼知道你的誠意?」
他的手已經開始不安分起來,自她的唇瓣,滑到了她的脖頸。
她隱約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心裡卻是不那麼抗拒,嘴上卻不依不饒,「我說過謝謝了,你放開我,我賣藝不賣身!」
葉於琛哪裡肯放,再度前傾,火熱的唇瓣直接覆上她細膩柔滑的頸子,「那我賣身給你好了,你把我買了吧。」
「」
葉首長真是越來越流氓了。
他在她的脖頸之間輾轉允吸,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小草莓。
柔然細密的髮絲若有似無地拂過凌菲的鼻尖。
下一秒——「阿嚏——」
一個大大的噴嚏,響徹寂靜的臥室。
而這一次更加過分的是,她連鼻涕都打出來了,直接噴到了他的額頭上。
葉於琛惱怒地抬頭:「凌菲!」
她看著他額頭上那一抹莫可名狀的液體,無辜地眨了眨眼,「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繼續啊。」
語氣中卻明顯地帶了幾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伸手將床頭的燈擰得更亮,抽了一張紙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然後他便翻身下床,逕直走了出去。
關門聲傳來,凌菲擁住被子大大地咧開了一個笑容,心裡卻是閃過一絲她來不及體會的淡淡失落。
葉於琛頃刻折返,手中端著一個玲瓏精緻的骨瓷碗,遞給凌菲,「喝了。」
「什麼?」
「叫你喝了就喝了,哪來那麼多問題。」
***正濃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饒是淡定如他,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凌菲接過來一看,是一碗熬得濃濃的薑湯,捧在手裡連掌心都生出了無限的暖意。
她小口小口地啜飲著,薑湯辣辣的,有些刺喉。
喝完以後將碗遞給他,「我喝湯,你洗碗,公平。」
他一笑,「你這算哪門子的公平?」
「我說公平就公平。」她突然蠻橫了起來。
葉於琛揉了揉她的發,「洗了碗再來接著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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