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回頭.只見琴重華立在幾步外.一襲玄色衣裳包裹住瘦削的身形.青絲垂散在一側肩頭.甚是風情.不知怎的.嵐風和凌玄都有同一種錯覺.那便是師父愈發的迷人了.那俊美的眉目間縈繞著一絲撲朔迷離的妖嬈.卻是色授魂與.顛倒容華.
「重華你來的正好.本王有件事剛好想問你.」琉刖道.
琴重華看都沒看他.「是想問本宮何時送你歸西麼.」
……琉刖又碰了一鼻子灰.幾分尷尬的眨眨眼.「是關於你的身子骨.」
「不牢王爺費心.本宮身子骨硬朗得很.」
語落.他看向自己的兩個徒弟.真真是令他窩火.
「玄兒.風兒.聊完了麼.若是聊完了就回去.不要擾到王爺.」
師父都這麼說了.他們還敢再說一個字.匆匆的就閃人了.
琉刖心機千尺深.他思忖了片刻道「重華.有些事是瞞也瞞不住的.」
琴重華眼底的神情瞬間一變.隨即冷沉道「不懂你在說什麼.」
琉刖負手一歎.似是有些悵然.一字一頓道「在車上.我已經給你把過脈了.」
「你.」琴重華的臉色刷下就變了.自己竟然無知無覺.當時做什麼去了.看來現如今經過這幾番折騰.敏銳度與體力都大不如前.不過他馬上淡然道「沒想到王爺還會醫術.」
「略知一二.」琉刖點了點頭.「疑難雜症我自然是治不了.可若說簡單的脈象還是可以把握的.」說著.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重華的眼睛.「你的脈絡顯現異象.」
幾個字說的琴重華心裡咯登一下.勉強保持住澗態.一笑道「習武之人.尤其是像本宮這樣武功還算深厚的.脈象自然是與常人不同.」
「重華.這點常識本王還是有的.」琉刖更進一步.其實他也舀不准.「還需要我把話說透麼.還是給彼此留個台階比較好.你說呢.」
琴重華內心波瀾起伏.莫不是他已經察覺到了.「我勸你還是把精力放在玉璽上吧.」說罷.他不想再糾纏下去.便要拂袖而去.
琉刖的聲音適時的落下.「重華.我希望你明白.」
琴重華停下腳步.並未轉身.背對著他道「明白什麼.」
琉刖走到他身邊.突然一下握住他的手.「無論何時何地.本王都會保你周全.」
「不必.」琴重華甩開他的手.「我的事.我自有定奪.」
琉刖順勢道了句「恐怕現在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
其實他就是接著話茬那麼一說.可聽在琴重華耳中.卻是有千般含義.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無論怎樣.都不可以道出這個秘密.即使昭然若揭.
密林深處.漆黑的天幕下一襲白色身影飛一般的掠過.隨著他距離宅院越來越遠.眼前的蝴蝶也越來越多.玉璽被他藏在身體中.除非他死了.若不然任何人也休想得到.而在千里之外的某處.一雙手正覆在一枚藍色的水晶球上.那裡面正有一個雪白的影子在移動.「呵呵.」那人低聲笑了下.冷沉而詭秘.左手虎口處的藍蝴蝶紋身份外醒目.
「大王.他就要上套了.」身邊一個賊眉鼠眼的人道.
「不急.讓他慢慢追.」那雙手離開水晶球.球體方才流轉耀目的色彩瞬間就熄了.變得黯沉一片.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無塵不知道.在他跟隨著這些蝴蝶越走越深時.已經不知不覺的走進了一個陷阱.流砂常年在西域.看盡的是生存的殘酷.大自然的弱肉強食.在他的心底根本不懂得同情二字為何物.他殘忍嗜血.精通巫術.在西域那片廣闊的土地上.無人能出其右.他就如同一隻野狼般機敏.冷酷.毫不留情.同時也是個極富團隊精神的人.在蒼涼惡劣的生存條件下.他深深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單憑一個人是無法活下去的.所以即使他的手下有貪心.有背叛.他往往都暫且按捺.紋絲不動.反而對那些背叛他的人更加大方.讓他們愧疚.再找個合適的時機點破.從而達到讓他們死心塌地跟隨他的目的.
從這點上講.流砂貌似跟琉刖有點相似.可他們又有本質的不同.琉刖從小錦衣玉食.從來沒為碗裡的米犯愁過.自少年起便周旋於朝野.看盡的是官官相護.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纂權奪位.謀定的是江山社稷.帝王寶座.在這位六王爺的心底.或多或少還是有人性的光輝的.譬如他對琴重華和自己的重臣.而在流砂的心底.有的只是獸性.環境不同.流淌在身體裡的血液也就不同.如果說面對同一個苟延殘喘的敵人.琉刖或許會大仁大義的放他一馬.可流砂卻會將那人撕得粉碎.烹食下酒.
如此看來.琴重華的這一招是無比正確的.先用無塵擋一擋.然後再全力剿滅.
那邊有人在仇恨之下執迷的追逐著蝴蝶而去.這邊有人在思忖著是否可趁火打劫.
琉刖敲著桌面.問秦宣.「秦將軍.你說我們是出手還是不出手.」
秦宣是個武夫.最不懂的就是謀略.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在了傅鋒身上.
「別看他」琉刖搖頭歎息.「秦大將軍.你何時能有點主見.則吾心甚慰矣.」
「以屬下之見.還是不要太冒失.」傅鋒振振有詞.「無塵也不是傻子.他怎麼會將那麼貴重的東西留在家中讓一個小童看管.想必不是藏起來了就是帶在身上.若是我們此刻去.難免會中了他的奸計.」
「秦將軍.好好聽聽.謙虛些.」琉刖敲打著秦宣.
「是.」秦宣也歎氣.有點委屈.「末將就是一個領兵打仗的.王爺指哪咱就打哪.對於這些計謀.實在是……」
「本王知道.沒有秦將軍攻不破的城.」琉刖點了點頭.一笑.「可也要多動動這.」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瓜.頓了下.「對了.小鋒.你去把琴宮主給我請來.」
傅鋒立馬轉身就出去了.秦宣想自己也出去吧.剛要走.琉刖叫住他道「秦將軍.你我是什麼關係.我說話你也別多心.我就是蘀你著急.恨鐵不成鋼.」
「末將明白.末將從明日起就苦讀軍書.一定不讓王爺失望.」
琉刖站起身頗有深意的拍了拍他.「以後攻打大周時.本王還得仰仗秦將軍你呢.」
「王爺如此.折煞末將了.」
「好了.去吧.」
不出片刻.傅鋒一個人回來了.恭敬道「回堂主.琴重華不來.」
……「他怎麼說.」
「他說身體不適.」
……「好.行.呵呵.本王去.」琉刖瞄了眼傅鋒.「你隨我一起.」
傅鋒從琉刖的眼神中似乎讀出了什麼.他也從來不相信北耀堂的堂主會對夜梵宮的宮主推心置腹.房間內.琴重華正在盯著一張小紙條看.身邊圍著凌玄和嵐風.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上面的字跡.而在琴重華的左肩頭則落著一隻通體火紅的鳥兒.
「老相好.你的白癡小徒兒已經找到了.不過琉刖給他下了慢性毒藥.解藥也只有他才有的吧.本舵也愛莫能助.放心吧.你的小呆瓜暫時安然無恙.好得很.只是他挺想你的.還跟我哭鼻子了呢.哈哈哈.」
就這麼短短幾行不著調的話.卻看得琴重華心底很不是滋味.這個血淵.怎麼也不告訴他骨兒究竟在何處.這是又喝了多少酒寫給他的.「風兒.那筆來.」
嵐風趕緊呈上.師父寥寥數句後.將字條放進了鳥兒的嘴中.「去吧.」
小鳥兒撲閃著翅膀飛走了.而這一切都被站在窗外的琉刖盡收眼底.
推門而入.他道「血淵果然有點本事.這麼快就把人找到了.」沒等重華開口.他又繼續「那孩子沒什麼事.本王不會現在就弄死他的.」
一旁的凌玄和嵐風都眼裡冒火.可師父w「海」看最|新章節沒下令.他們也不敢擅自出手.此時琴重華的心理可謂複雜糾結的很.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該以什麼樣的心態來看待眼前之人.
那件事.還是在他們之間留下了莫名難辨的痕跡.
「聽潮閣」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抹.是抹不去的.
「你找我何事.」琴重華冷冷的道.
「正事.」琉刖朝傅鋒示意了下.傅鋒便上前一步道「堂主覺得此刻有必要去無塵出瞧一瞧虛實.」
「還瞧虛實.」琴重華一笑.不屑而嘲諷.更多的卻是敵對的情緒.他根本沒把傅鋒放在眼裡.只是對著琉刖道「你還沒看夠那片林子麼.」
琉刖咂了咂嘴.「無塵追流砂去了.沒準玉璽就藏在林子中的某處.」
「既然是這樣.你就派人去找好了.」琴重華輕描淡寫.
「別人本王都信不過.獨信重華一人.」
「是麼.本宮可真是榮幸備至.既然王爺都信不過.還留著他們做什麼.」說著.琴重華的目光落到了傅鋒身上.「不如本宮蘀你了斷了吧.」語落.只見一道凌厲的光朝傅鋒刺了過去.沒人看清琴重華究竟用的什麼.只聽傅鋒一聲慘叫.根本來不及躲閃.雙手捂著眼睛.鮮血從指縫間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