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嵐風歎息道「大師兄,你說這怪不怪,再高高在上的人也有低賤的一面。」
「誰說不是,而且越位高權重的人低賤起來就越沒有底線。」
「豈止是底線了,簡直連節操都沒了。」
琉刖一邊聽著,忍了,現在重華的這兩個徒弟也惹不起,索性將琴重華拽到一邊,低聲道「重華,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琴重華的目光冷颼颼的。
「你過來,本王不想讓無關緊要的人聽了去。」琉刖回了句,像是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拽著琴重華的衣袖就給他扯到了距離嵐風他們幾丈遠的地方。然後睨著夜梵宮的兩名弟子道「你的徒弟對我出言不遜。」
「有麼,我不覺得,本宮反倒覺得他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琉刖咬了下嘴唇,點了點頭,「原來。」頓了下,眸底掠過一抹狡黠,「重華,我想做一件事,你萬不可怪罪於我。」
「你要做什麼。」琴重華的聲音低了幾分,「你若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我可就不單單是怪罪了。」
「咳咳,也沒什麼。」琉刖忽然顧及左右而言他,望了望天空道「天,可真藍。」
琴重華翻了下眼睛,「那王爺繼續看天吧。」
「等等!」琉刖忽然抬高聲音,指著河面道「重華,你看那是什麼?」
「什麼?」重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下一秒,只覺身體忽悠一下,再緩過神來,已經被琉刖推進了水裡。
琉刖在岸上腰都笑彎了,「重華,你上當了!哈哈。」
「琉刖!」琴重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般不可理喻又可笑至極的舉動來,一時間簡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邊嵐風和凌玄也看到了,二人忍俊不禁,相視一眼,沒作聲。
就在這個時候不巧的是一位侍從還跑到了近處,扛著一個魚竿,見他們的王爺笑得前仰後合,又轉頭看了看站在河中半截衣服都濕透了的琴重華,未免有點汗顏道「王爺,魚竿……」
「給那邊那個,穿藍衣的那個。」琉刖正色了下。
其實嵐風和凌玄也覺得好笑,但畢竟是他們的尊師,他們總不好笑得那麼明顯。叱吒江湖的武林至尊被軒轅鼎鼎大名的六王爺推到了河裡,這樣的事兒恐怕是天下最有看點的新聞了。重華也覺得很沒面子,還當著那麼多軍士,氣得臉都白了,也顧不得用什麼輕功了,也不顧個人形象了,怒火萬丈的就朝岸上的琉刖過去了。
琉刖見他追了過來,連忙轉身就跑,兩個人一前一後你追我打沿著河岸追逐起來,看得一旁做飯的軍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瞠目結舌,鍋碗瓢盆都掉在了地上。
嵐風捂嘴笑,笑得只拍大腿,「大師兄你看,師父跟琉刖那孫子玩得多嗨。」
「唉。」凌玄搖頭歎笑,「師父是童心未泯。」
就連秦宣也看直眼了,茫茫然的摸了摸額頭。
那邊琴重華衝著琉刖的背影喝道「給本宮站住!」
琉刖邊跑邊笑還邊回頭,「重華,你來抓我呀~!」
……
所有人黑線……
他們二人誰也沒有用輕功,就是干蹽,重華追到一半忽然彎腰撿了一塊石頭,朝著琉刖的後背就撇了過去。眾人的視線隨著那塊石頭呈拋物線狀落到琉刖的肩胛骨處,然後琉刖就被砸趴了……
琴重華拄著膝蓋喘了兩口氣,髮梢還在滴水,然後直起腰一笑「看你還跑不跑!」
琉刖笑著爬起來,微瞇了下眼睛道「重華,你竟然用暗器。」
嵐風和凌玄聽著他們的對話,互視了一眼抿了下嘴角。
隨即,這兩人才發覺原來大家都在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琉刖面子上掛不住,揮了揮手道「都看什麼看!干自己的活兒去!」
秦宣也趕緊跟著吼了句「幹活!有什麼好看的!」隨即,他自己的眼睛還是忍不住朝那邊瞄。
琉刖把琴重華推進河裡可不是想跟他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衣服濕了當然是要換的,於是他賤次次的笑了笑「重華,咱不鬧了,你還是趕緊換套乾淨的衣服吧。」
可他沒想到琴重華蘊風便可弄乾衣裳,見自己的陰謀就要付之東流,他一把按住重華的手道「何必如此麻煩,本王有的是衣裳,你想穿哪個隨便挑。」
「王爺的衣服太貴重,本宮無福消受。」
「哪的話。」琉刖不由分說的吩咐下人,「快去給琴宮主選兩件合身的衣服來!」
侍從領命趕緊去辦,生怕耽擱了王爺的好事。是個人長雙眼睛就能看出來琉刖對琴重華的曖昧之意。不過琉刖委實沒享到什麼眼福,人家換衣服換的老遠,他頂多是個看見個影子。就在這樣一種略帶詭秘與不清不楚的氛圍中,大軍於次日傍晚抵達軒轅邊境。
由於旅途勞累,他們便找了一處鎮子的郊外,先安頓下來。
而與此同時,琉刖派出的北耀堂的探子正在緊鑼密鼓的搜尋著玉璽的下落。
常年的昏庸統治,社稷早已出現將傾之勢,在這方偏遠之地,更是處處貧瘠,民不聊生,很多人都帶著妻小背井離鄉,土地荒蕪無人耕種。也正因此,敵國屢犯軒轅邊境,讓人民更是陷入一片水深火熱。按理說,這樣的形勢下,那位雍州少帥該帶著自己的部下鎮守邊城才對,但眼前,有些破敗的城樓上卻不見他的身影。
視線向邊城北側的一方樹林移去,密林之中,一群人正在追打著一個年輕男子。那名男子已身中數箭,可仍健步如飛,他幾度躍身掠過樹梢,然怎奈後面的人也非等閒,寒光森森的暗器嗖嗖嗖的朝他飛擲過去,擦破了他露在鎧甲外的玄青色長袍,血湧出來,他也來不及去看,繼續一路飛奔。追趕他的是兩伙人,加起來足足有三十幾號人,各個手持兵刃,殺氣騰騰。這時忽聞後方追兵中一人大吼「飛廉!交出玉璽!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