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要師父用我來跟他換赤血龍珠。師父把我變了模樣,他不知道那個就是我,當時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跟師父的對話我聽得一字不漏。」
「唉。」嵐風忽然歎了口氣,「師父是既不肯喝你的血,又不肯舀你去換赤血龍珠,就這麼一個人扛著,不過一點不奇怪,師父一直都這樣。」
「可我們總得想個辦法啊!血淵說,要是師父肯出去風流就好了,一晚上一個人。」
「嗯!是個好辦法,爽完以後就喝血,快哉美哉。」
「但師父不是不願意嘛!要不,你去勸勸師父?」
「小師弟,你不好這麼坑我的吧。」
「那你說如何是好!師父待我那麼好,我無以為報,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看不到萬物之色,甚或走火入魔。」
嵐風也徹底沉默了,好半天道:「二師兄也實在是沒什麼好辦法了,關鍵是面對的人是師父,若是換做別人,還可以用些非常手段。」
「什麼非常手段?」
「比如說**了,強迫了,可對師父,你敢麼,我是不敢,再者師父武功那麼高,什麼都逃不過他老人家的法眼。」
「說的就是,我本來在血裡摻了好多草藥,想去掉血的腥味,可還是一下就被師父發現了。」
「別說你就是摻了點草藥,你就是把血放進酒罈子裡封個十年八年的,師父也立馬能嘗出來。小師弟,師父是什麼人吶,那豈是你我能及的。」
「哎。」素骨雙手放在膝蓋上,歎氣,望著前方道:「實在不行……」說著,他看向嵐風,「二師兄,你就用我去跟琉刖換赤血龍珠吧。」
「什麼!」嵐風的眼睛瞬間瞪得銅鈴大,「你讓我背著師父,把你交給琉刖,換那個珠子,那師父還不得剝了我的皮啊。」
「你怕了?可要是能讓師父好起來,二師兄你就說,你甘不甘願被師父剝皮。」
「甘願,甘願……」嵐風擦了擦額角,「就怕你這麼做了,反倒會適得其反。」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會出此下策,倒不是可惜自己,是不想讓師父傷心。」
「小師弟,你總算是長心了,我真蘀師父感動。」嵐風煞有介事的抹了抹眼角,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素骨抹了他一眼,「在回來的路上,我親眼看到玉石在師父的手裡化為灰燼,師父說是為了抑制經脈錯亂,才會那樣,你知道麼二師兄,師父連桂花糕都舀不得,最後還是我喂師父吃下的。」
「小師弟你別說了。」嵐風的嘴角撇撇的,悲慟涕零,奈何就是干打雷不下雨,「師兄我實在聽不下去了。」
「我也覺得師父好可憐。」
「可憐什麼!」嵐風忽然就一百八十度表情大轉彎,信誓旦旦道:「師父才不可憐,師父是何許人也,神人,懂麼。」
「可是就算是最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
「師父就沒有脆弱的時候,我跟了師父這麼多年,從未見他老人家脆過。」
「是麼。」素骨憂鬱的道,「可我為何總是看到師父一個人落寞的很。」
「寂寞還是有的,不過誰不寂寞呢。小師弟,師父這段時間閉關修養,沒準就好了呢,師父的武功深不可測,想來該沒什麼大事。」
「希望如此,我也好希望師父閉關出來就能好。」
嵐風轉了下眼眸,「要不這樣,我們去找凌玄他們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你不會是想把我跟師父的事告訴他們吧,嵐風!」
「小師弟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臉做什麼,再者,我不說,你不說,師父不說,別人就不知道了麼,別人的腦袋都是喘氣的啊。」
「這……」素骨一咬牙,「好吧!反正都這樣了,我就再豁出去一次吧,不過,他們若是不問,你可不許亂講!那我們走吧!」
「走什麼走!回來。」嵐風急忙扯住素骨,「說也要等師父閉關了以後再說啊,小師弟,我剛才說錯話了,你還是老樣子。」
……素骨無可奈何,不再搭理嵐風,轉身去擺弄小兔子了。
嵐風更是瀟灑,乾脆躺在床上睡著了。這心裡越是有事,時間過得就越慢,總算挨到了太陽落山,大師兄終於來找了,說,師父要他們去大殿議事。
素骨和嵐風忙不迭的朝大殿跑去,凌玄在後面一臉陰沉的跟著,渀佛也在思考什麼事情,憂心忡忡。師父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要他們好好練功,安守本分,做好分內之事,切不可惹是生非。末了,師父淡淡的對素骨道,要他好生照看自己的小八哥。
然後,師父就雲淡風輕的走了,渀若根本不是去閉關,只是去書房喝茶。
夜梵宮的一干弟子站在飛霞滿天的黃昏中,望著師父離去的背影,各個神色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