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麼?那大概是放久了。」嵐風從地上撿起來道:「小師弟怎麼如此不愛惜糧食,小心被師父看見,打你的屁股。」
「去死你!」素骨兩腮鼓鼓的,這個嵐風說起話來,口無遮攔,氣人得很,「小兔子呢?」
「都在本師兄的臥房呢,小師弟且放寬心。」嵐風皺了皺眉,「要不,你我乾脆去我那裡喝上兩杯慢慢聊吧。」
「嗯,也行。」素骨點點頭,「可我要先把玩賞給師父送去。」
「玩賞?速與我看看,都有什麼好玩意。」
「看什麼看,是師父的。」素骨說著將小包裹往懷裡摟了摟,「先去你那取小八哥,我也一併給師父送去。」
「好吧。」嵐風歎了口氣,「看來小師弟如今心裡再沒了二師兄的位置了,滿滿的都是師父呀。」
素骨抹了他一眼,沒再言語,若是將這兩日的事兒全盤托出,真不知嵐風會是個怎樣的表情。嵐風的臥房委實亂得很,就像十年八年沒打掃過一樣,到處都會一層厚厚的塵土。
「二師兄,你都不打掃房間的麼。」
「打掃啊。」嵐風將放在桌下的小籠子提到桌面上,若有所思道:「讓我想想,最近一次打掃是什麼時候的事,噢,好像是一年半以前,一年零七個月。」
……素骨嘴角抽搐了下,「小鳥呢。」
「咦!?」嵐風驚詫萬分的朝房樑上望去,「就在那掛著呢,怎麼不見了?!」
「不是吧,不會是飛走了吧。」
「怎麼會!我是拴在那上的。」嵐風又四處瞅了瞅,「真是活見鬼了,不翼而飛?!」
「那還不快找!」素骨一陣著急,「若是弄丟了可怎麼好。」
「丟不了,可能是掉地上了。」嵐風說著就趴在地面上,朝床下看去,「這也沒有,奇了怪了。」
「小哥~小哥~」素骨輕聲的喚,嵐風使勁的拍了一下他的頭道:「你這叫誰呢。」
「當然是叫小鳥兒。」
「嘖嘖,小師弟,你何時成了八哥的老弟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開玩笑,要是師父知道小八哥丟了,會很傷心的。」
「拉倒吧,你當師父是你呀,還傷心,師父就那麼脆?」嵐風不以為然,忽然恍然大悟,一拍額頭,「我知道了!一定是師父他老人家把小鳥兒取走了,我的臥房也只有師父能隨便出入。」
「真的?」素骨將信將疑。
「定是了。」嵐風十分篤定,「不信你去師父的書房看,小鳥一准在。」
「好吧,就先信你一次。」素骨諾諾道,「那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去便回。」
「小師弟可一定要記著回來啊,千萬別倒在師父的床上就把二師兄給忘了個乾乾淨淨。」
「你……」素骨上前捶了嵐風一下,嵐風捂著肩頭呲牙咧嘴,「好疼!小師弟你何時這麼大的力氣了,哎呦,胳膊都讓你打掉環兒了。」
「哪有!你少裝。」素骨哼了一聲,「二師兄你的演技愈發的精湛了。」
「誰演了!」嵐風放下手,有點小小的憤怒,「真是很疼!小師弟,不會是這兩天師父偷偷的教授你什麼武功秘籍了吧。」
素骨這才想起來血淵的那小瓶藥,果不其然,「沒有,回頭跟你說。」
語落,他便抱著小包裹朝師父的書房走去。還沒走到門口,便聽到書房裡傳來大師兄的聲音,話音低低的,好像在跟師父談論著什麼事兒。素骨放緩腳步,其實他並不想偷聽師父與凌玄的談話,可卻忍不住,鬼使神差的彎腰下貓在門外悄悄的豎起耳朵聽。
「師父,那就這樣了?」凌玄沉聲道。
「先如此吧。」師父的語氣有點幽幽的,隱隱一縷無奈與悵然,「琉刖已經與本宮說開了,為師又怎麼能舀骨兒去換赤血龍珠。」
「可!……」凌玄欲言又止,沉吟了下道:「可師父不舀他去換,只怕……」
「一切自有定數。」師父道,很是篤定,「玄兒不必過多憂慮為師,為師自有定奪。」
凌玄歎了口氣,道:「是,師父。」
「是~師父~」這時忽然傳來小八哥學舌的聲音,繞繞的,「是是,師父師父~」
……素骨頓時黑線,果然……又聽師父緩緩道:「玄兒,為師可能要閉關一段時間,你帶領眾師弟們好好修行,該做什麼做什麼,不要因為為師不在而耽擱了,單,還是要接,錢,還是要賺,知道麼。」
「是,弟子謹尊師命。」
素骨貌似是第一次聽師父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很現實也很霸氣。
「就算有一日為師不在了,這夜梵宮也還要繼續下去。」
「師父……」凌玄後面的話沒了聲音。
素骨也是第一次聽到大師兄用這樣暗淡與不捨的語氣說話,他的心裡頓覺一陣徹骨的酸澀,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為何師父的眼睛會無緣無故的如此,為何會渀若一夜之間師父就會走火入魔。一切皆有定數,可誰能告訴他,這定數究竟是什麼。
「好了,玄兒去忙吧。」師父淡淡道。
「是,徒弟告退。」凌玄言罷便轉身朝外走,剛一推門,便聽到撲通一聲,但見素骨跌坐在地上,一旁小包裹裡的玩意灑了一地。
「你怎麼在這!竟然偷聽我跟師父說話。」凌玄滿目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