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嵐風竟然沒再問什麼,而是像陷入一種思考般緊皺著眉頭,好半天都出神在那。素骨反倒不解了,問:「二師兄你怎麼了?」
「沒事。」嵐風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緩過心神道:「只是小師弟的經歷讓師兄也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頓了下,看向素骨道:「不知小師弟說的是哪位王爺?軒轅國現在共有十幾位王爺,封爵於各處,那位讓小師弟魂牽夢繞的王爺尊姓大名啊。」
素骨真不想說,但靜默了半晌還是低聲道:「琉刖。」
嵐風驀然半張開嘴大吃一驚的樣子,身體也跟著驀然一震,差點沒栽倒馬下,「你說什麼?他叫什麼?」
「琉刖。」素骨重複道,不解為何嵐風聽聞那人的名字會如此驚詫,「怎麼,莫非二師兄認得?」
「啊,呵呵,還行吧。」嵐風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眼神仍是直勾勾的。
素骨從他的反應中察覺出深深的不對勁,於是道:「二師兄定是認得他的。」
「豈止是認識那麼簡單。」嵐風看向素骨,表情忽然嚴肅了許多,「小師弟當真不曉得琉刖是何人?」
素骨眨了眨眼睛,他只知道他是王爺,其餘的還真不清楚,於是搖了搖頭。
「還記得師父收你為徒的那天,從殿外飛來的那只骨隼麼?我當時跟你說,那是北彝山北耀堂堂主的玩意,我還跟你說,北耀堂是這江湖中唯一能與我們夜梵宮抗衡的門派。」說著,嵐風看向素骨,聲音沉沉的道:「琉刖就是北耀堂的堂主。」
「什麼?」素骨難以置信,「他是北耀堂的堂主?」接著聲音低下去,似是自言自語,「這麼久了,我怎麼一點不知道,他也從來沒和我提起過……」
嵐風不再說話,過了好半天,才道:「北耀堂向來與夜梵宮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你是說師父跟琉刖是仇人?」
「仇人倒是也談不上。」嵐風終於恢復了先前幾分玩世不恭的神情道:「就是誰看誰都不順眼。」頓了下,再次睨著素骨道:「小師弟,你不會胳膊肘往外拐吧。」
「才不會。我與他已經恩斷義絕!」素骨此言很是堅決,隱隱的也充滿了一股子悲涼。
嵐風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毛,「就是不知道當初琉刖是如何傷到小師弟的,竟然能令小師弟連命都不要了。」
「從前的事已經過去,我不想再提。」素骨一臉冰霜。
「噯,二師兄知道,琉刖那個人風流的很。」
「他並不風流。」
「哦?」嵐風側目看著他,諱莫如深的一笑:「看來時過境遷,小師弟還是很護著他的麼。」
「我不是護著他,我只是實話實說。」素骨並無辯解之意,只是靜靜的道:「他只是薄情寡義。」
「那不都是一個意思。」
素骨沒再言語,往事若潮水般湧上他的心間。談忘記,談何容易。
他猶記得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猶記得那天春日,他們兩人一騎,馳騁草原。那時的風那般輕柔的掠過他的臉頰,那人從身後摟著他,勒著馬韁,談笑風生。
他記得他的容顏,至今輪廓清晰。
他記得他的聲音,至今縈繞耳畔。
可他更恨他,恨他如此絕情。雖然只有十四歲的年紀,可紅塵往事卻在素骨的內心深處烙下不可磨滅的殤痕。
「小師弟想什麼呢,眼睛都直了。」嵐風驀然一拍他道。
素骨這才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沒想什麼。」